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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三二一 第4节(1/2)

作品:《五四三二一

    容珂跟着几个家仆进来,又想看我却又不好意思看我。 我见他的神情如此窘迫,不由得打趣他道:“什么时候这么腼腆了,男子汉就要大气一些。”容珂一听到我这话,好像立刻‘赦免’了他似的活跃起来,一屁股坐在床缘上拉着我的手问寒问暖,清霁不由得多瞪了他两眼,神情甚是可爱。

    经过半个钟头的寒暄之后,容珂终于要起身离开。他站起来,意犹未尽的俯下半个身子,道:“等先生好了之后......”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无缘无故的一个重心不稳跌在地上。我责备的望了一眼清霁,清霁却若无其事的走到桌前提起笔开药方子。谁料容珂压根没把这小小的跌跤放在眼里,拍拍土站起来依旧喋喋不休:“等先生好了之后......”

    “啪!”清霁作势把笔摔在地上,笔杆断成了两截。

    众人的眼光全被吸引过来,特别是那些动不动就小鹿乱撞的小丫鬟们。

    “手滑了一下,”清霁面对着容珂,一字一顿的道,“容少爷,可否借墨宝一用?”

    我抿抿嘴。

    这个活宝。

    知府老爷在容大少爷就要雷霆动怒的时候忽然传来口信:清大夫一定要在府上多留些日子,直到将唐先生医好为止。哈哈!我心里一阵狂喜:清霁终于能堂而皇之的留在我身边了!清霁虽没看我,可嘴里也噙着一抹笑。容珂气得跺着脚离去。想必是找他爹说理去了。

    人老是要犯一种毛病:在长期的劳累中渴望一张无所谓舒适的床,在长期的休憩中渴望一双无所谓敏捷的腿。 我现在就在犯这种病。休息的差不多了就总是想往门外的繁花似锦,院里的青草如茵。清霁被我纠缠的受不了,才答应带我出屋转转,摸摸花花草草。

    像我这样平时就懒得早起的人,怎么会在生病的时候起个大早出去兜圈子呢?所以等到日暮西陲,清霁才拖着我出来。院子里的黄爪画眉紧张地翻着笼子,翅膀翻飞着扑腾下几片羽毛来。我被清霁搀扶着,如果故意曲着膝盖,隔着影子看上去就极像是一个小伙子挽着一个老太太。

    我不悦的望着清霁,道:“你把背挺得那么直做什么?!”

    清霁一脸狐疑的问我:“难道又戳到先生的伤心处了?”

    你......!!

    我咳嗽两声,向他阐明:“你看那影子,像不像一个壮小伙搀着一个老太太?”说着又故意弯了下膝盖。

    “噢”,清霁恍然大悟,连忙弓下腰来,学着颤颤巍巍的道,“那这样呢,像不像一个老头子?”

    我笑得眼角都要渗出泪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像极了!简直是一双嘛。”

    “什么‘简直’?明明‘就是’!”他义正言辞地纠正我。

    “好好,”我挠了挠头,继续道,“这简直就是一双嘛!”

    清霁满意的点点头。

    “清大夫——”一个小丫鬟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气还没喘匀就禀报道:“老爷想请清大夫谈天。”

    我笑着推推他,“说明知府老爷对你有好感,快去吧!”然后自己便挣脱了他的手,大步流星的自顾自遛弯去了,得意的没回头看他。只留得他在我背后惊叫:“找我?你可病的不轻呀,嗷喂——”

    我的头早不痛了,脚步也轻便许多。走了一道回廊,绕过二三别苑,闻得四五声鸟鸣。其实我是在找竹霜,想把话当面跟她说清楚,也不至于让她自责的流泪。这样想着,眼前闪过一道熟悉的影子,以极快的身法与我错身而过。这不是竹霜么?!怎么跑得这么快?我急忙回过神反方向追她。时近傍晚,天色越发玄青,这院里院外,走路的困难都徒增几分。

    她疾走起来的速度快得惊人,我一面走一面叫着她。

    她一直没回答,似乎是要把我引到某处隐蔽的地方,那样更好敞开心扉。直到踏入一处简陋的堆放杂物的独立小院子,她才停下脚步。

    “竹霜!你莫要自责,这件事其实——”

    “不,”她打断我,“其实,你没必要把这事放在心上。”

    “啊,那——”

    “我所说的所有事你都没必要放在心上,因为——”她意犹未尽的拉着长音,“因为所有一切我全是骗你的。”

    “呃,咳咳......”我捂住嘴,眼睛瞪得老大,“你不是竹霜?!”

    他狠狠的将罩在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由耳后扯下来,露出一张少年面孔,一副慢悠悠的慵懒样子类似于清霁:“虽然我不叫竹霜,我叫莫须,但我确为少主而来,奉命——”说着表情突然狰狞起来,“将你斩尽杀绝!”

    作者有话要说:

    ☆、朝这里刺

    奉命?我看着他扬起手嗖嗖甩出几枚类似飞镖暗器之类的武器,慌乱之间又不知如何闪躲。清霁适时的一跃而下,挡在我身前,不费吹灰之力的欠了一下衣袖,尔等暗器便叮叮咣咣的掉了一地。

    那个叫莫须的人显然是妒恨我到极点,暗器像雨点般朝我飞出,但都不能如他意的扎在我身上。

    “莫须!早知道是你,为何如此纠缠?!”清霁冷下一张脸。

    “主上交代过,若少主不能专心习武,那遭殃的便是你身边的人!”好冷血的口气。

    “我身边的人,”清霁看着我,“他么?”

    莫须依旧狠狠的盯着我。

    “哈哈,”清霁笑道,“他哪里是我身边的人?”

    “他......是我心里的人。”

    莫须愣了一下。

    “若要斩尽杀绝的话,朝这里刺。”清霁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语气决绝。

    莫须望着清霁,一副欲语还休的样。

    “诶,”我适时的朝着莫须走过去,“我知道你对清霁......你有苦衷,是吧?不过没关系,我可以让你们两个好好叙叙旧。之前的事......就当它没发生过吧。”

    莫须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走过来的我,终于叹道:“真佩服......你的勇气。”

    清霁不是什么时候躲了起来,晚风瑟瑟的院子里最终剩下我和莫须。

    莫须望了我半天,即便是在夜里,那种凌厉的眼光也几乎要把我看穿。

    我打破沉默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对上他疑惑的眼神,我连忙解释:“我是说.....你有什么想说又没好意思说出口的,我可以帮你转达给......”

    他断然开口:“这个给你。” 说着塞给我一柄银质小筒。“这是什么?”

    “这是翎针,上面涂了鸩鸟的血。”

    我把玩着手里的暗器:“给我的?”

    他轻蔑地瞥了我一眼,道:“看你这个人愚笨的样子,这暗器一共有二十发,筒盖子若是揭开,你就立刻成为靶子了。看来如若我不说,你乱动它,没准还会伤到少主。”

    我连忙按下欲揭开盖子的手,很没面子的不再接话。他说完这句话也便不再说话,转身欲离去。

    “莫须!”我叫住他,“其实我一点也不在乎你之前那些骗我的那些话,反倒要谢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

    他停住脚步,转过半个头:“看来你是个心宽的人,那就为了少主好好活着,你若是死了少主定会伤心,那样的话,我绝不会放过你。”说罢,就轻点脚尖,随着院子里掀起的回旋的夜风,人影消失在我眼前。

    我瞠目结舌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地吼道:“清霁!你出来给老子解释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极品

    冷被孤灯,一张方桌一壶茶。坐在桌子左面是我,右面是清霁。

    我一言不发的看着清霁。

    清霁也看了我一会,“呜啊——”,中间实在忍不住打了个瞌睡,又忍不住留恋的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床。

    然后在我眼神的威逼之下,他不得不继续盯着我。

    我用手指关节扣了扣桌面,发出两声闷响。“对于刚才的事,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昏昏欲睡的他忽然精神起来,眼神扫了一下周围,又继续装出慵懒的神态,佯装无事的道:“有些事情,不说出来是最好的。”

    我尽量沉下心:“你对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存在过.....感情?”

    他的样子开始不自在起来,眼神飘忽不定,嘴唇动也不动。看形势是要咬紧牙关决意不对我说了。不要紧,他走他的步步为营,我只要稳步出招就可以。

    “好......好,我明白了,”我从怀里掏出莫须临走时送我的银筒,轻轻放在桌子上,“这个......麻烦你收回去。”

    他连看都没看就脑袋一撇,孩子气的说道:“他送你的东西你给我,我才不要。”

    “呵呵,即使我不知道,也能看得出你们两个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闻之抬起头,眼神恍恍的,看得我心头一痛,动作有些犹豫。

    不行!我转念一想:他还没回答我问他的第一句话,不能囫囵过关!

    见他没动静,我继续说:“自我拜师父门下就已经看出师兄你不寻常了,我一直好奇师兄的家世,今天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了,惹得师兄不高兴,对不起了。”

    清霁见我这么一板一眼的回答,又惊又楞,看得我心里十分难受。但是话已经说到这里,覆水难收。我只能暗暗盼望他把实情说出来,然后我再顺理成章——即使不为他分忧解难,也总会是好些吧。

    他开口:“你就一定要听那些故事?你一定要听?我是怕你听了,听了会——”

    “放马过来吧,我不怕的。”我冲他一笑,话里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概。

    清霁要开始讲了。他说话的时候有个小毛病,手里爱把玩东西。我见了连忙把他手里握着的银筒抢过来,并告诫他讲故事时仪态要端正些。

    “菜叶,我对你的第一感觉是什么,你知道么?”

    “我哪里知道嘛。”

    “羡慕、嫉妒——”

    “恨?!”完了完了,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错!”他咧开嘴冲我笑了,“傻瓜,是喜欢啊。”

    “等等!那如果这三个词要排序的话,第一是羡慕,第二是嫉妒,第三才是......”

    “你非要这么咬文嚼字吗?第一是喜欢,一见到你就欢喜,从眼里再到心里,”他看着听得不知所措的我,又心满意足的接着说道,“第二是羡慕,最后嘛.....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嫉妒。”

    我没吱声,定定的等着他的下文。

    “你呀,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断定你是个极品,结果后来发生的事都证明,你是个极品——不会武功还一定要拔刀相助,半吊子诗人还总是爱和人叫板,本来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专心习武,没想到却辗转跑出了几里地......”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说要点!”

    他很有力的反驳我:“我不是在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吗?!”

    过了一会,他的语气急转直下,声音变得小而低沉:“至于羡慕嫉妒......是因为你有个好爹爹,而我正好缺了这东西。我的父亲他......不会笑,只会同和他一起的人不停地商量事情。......那里永远是有很多人,他们聚集在一个阴暗的地方,而我却是一个人......在一起。”

    “一个人......?”

    “过去是。”他点点头,我的心隐隐作痛。

    “现在见到你,我便不再想着我一个人了,想同你在一起。”

    ——我便不再想着一个人了,想同你在一起。

    ——同你在一起。

    我曾经在脑海里千千万万次排演过清霁该如何回答我这个问题,却怎么也没想他会是以这样简洁的方式诠释了多少年代多少人难以形容的感觉,不带有任何故作伤情的烙印,极致简单。脑海里忽然间想到了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床上,他在安之若素的合着眼睛睡觉,我呢?我还在慌慌张张的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说,这一方面我俩还身处在不同境界。

    我鼓足了气问道:“清霁,那你家是做什么的?”

    其实我犹豫了好久到底要不要问他这件事 ,可是如果此刻不问,那之前的努力可就前功尽弃了。若是要帮他,就必须拼尽全力了解他,信任他,这点我也是拼命去做的。不管他,了不了解。

    不出我所料,清霁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时间长到天边都要露白,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了。我还是在等待他,等他熬过漫长的心理挣扎,把隐藏极深的苦痛全部倾倒出来。结果,他缓缓伸出手拎起桌子上的茶壶,沏了一小杯茶。又等了一炷香时间,等茶彻底凉下来,泛绿的茶叶褪出了黄,他才伸出手指蘸了蘸茶水,极慢的在桌子上写下:

    军火。

    他写完这两个字,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我知道他想说——

    这故事你若接着听下去,这趟浑水是淌定了。

    我挑挑眉,胸有成竹的回答他——

    我会水,我带你游过去。

    他长出一口气,声音压得更低:“听说过‘庆丰’么?”

    我恍然叫道:“知道!”然后又煞有介事的放低嗓音,“那不是京城最大的供米商贾么?”说罢又想起表弟家的生意也是可与其势均力敌的。舅舅很有头脑,一直在大量垄断周边货铺成,而‘庆丰’却不知在私底下做了什么手脚,不动声色却能维持多年屹立不倒,二者一直僵持不下,因此近几年就搞得这两家的商场暗斗变成了连朝廷都要干涉的明争。

    清霁看着我眼珠子转来转去,哑然失笑道:“怎么,想到什么了么?”

    “没、没什么。”我绞绞手。

    “父亲当年白手起家,做的确实是清明的生意,但他从来不满足,他想拥有更高的声望和权力,所以他就......做起了......这等.....买卖营生,从此之后,再也不能悬崖勒马。”

    “清霁有兄弟吗?”我问。

    “我.....一个人承受这种苦难就够了。”

    “还好还好,从此以后,我也能了。”

    他压着嗓子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早就明白。可我对你来说意味着的或许是意想不到的灾难,所以,还......还是离我远些吧,你不能帮,也帮不了我什么。”

    清霁啊清霁,告别尿床日子好些年了,爱耍小孩子脾气的毛病怎么还是一刻没变呢?

    我笑着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子,头发软垂下来。

    “你看着我的眼睛,把话清清楚楚的再说一遍。”

    他仰脸看我,故作发狠地说道:“你一定想得到,我对你来说就意味着意想不到的灾难,所以你最好——”

    我封住了他的嘴,用自己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

    ☆、骚首弄姿

    昨晚闹了一夜,回过神来已经五更天了。我倦得不行,真想倒地就睡。 清霁也恢复了神态,伸出手探探的我额头,口中喃喃道:“还好没有反复。”说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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