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箱丝绸 第33节(2/2)
作品:《两箱丝绸》
想跑,已经被从破口中扑出来的赵秉一脚踹翻了,拿刀抵在脖子上。黑影挣扎着反抗,却被赵秉一个手刀砍在后颈,晕了过去。
李云山等人听见动静跑出来,就见祈王爷脚边,躺着一道人影,定睛一看,正是镇南将军手下的王都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九章 大水突发
洛城内平静依旧,只是守城的卫兵,已经好几天没看见顾大人了,来查看战况的是,是一个拿着大人官印的白衣男人,大伙认得这人,是顾恽身边的谋士,俞先生。
有人问起,他只道大人忙别的事情去了。
幽明鉴精心策划,不惜动用幽国早早就在西原埋下的几枚棋子,飞鸽传书的内容都十分合他预料,顾恽中毒,垂死迢迢,而赵秉更是出乎他意料,在这当口,居然动了真情,和随行的小军师搅和到一起蜜里调油去了,那军师他还有过几面之缘,正是杜煦。
都说色令智昏,这本来是个好消息,事实真是如此,那杜煦,不失为一个威胁赵秉的好棋子,若帝王薄情,那也不打紧,反正死了这么多人,连顾恽都快死了,多死一个杜煦,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是这样想,可他心里就是有些烦躁,觉得事情顺利的有些蹊跷,可思来想去,又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便耐着性子去准备他的大事。
十月六日撤兵的时候,幽国的将领突然大喊:“我家主上邀贵国祈王爷,明日战场上一较高下。”
他吼完也不管这边答复,调转马头就跑了,想来真是个爽利人,只管传话便是。
是夜,李云山等人在军帐里苦口婆心的劝,希望王爷不要答应,谁知道他们又有什么陷阱,赵秉但笑不语,等他们说完了,兀自安排道:“将军稍安勿躁,我和阿煦探讨过,明日必然会发生变故,我之前不是让你们将军队撤了一部分躲到后头的高坡上去了么,明日你们随机应变,一见不对,立刻撤往高处,至于阿煦,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就把他,交给你护着了。”
李云山急的脸红脖子粗:“诶不是,王爷,什么变故什么交给我,你说清楚点。”
赵秉笑道:“我要是说的清楚,还需要你见机行事么。”
李云山被他绕的云里雾里,连本意都忘了,被赵秉一句夜深了全打发走了,赵秉又细细叮嘱了杜煦,让他不要随性子胡来,老实跟着李云山,杜煦乖巧无比,说什么应什么,赵秉见状就更没底了。
第二日辰时,幽明鉴一身戎装英气勃勃,挺腰直背立在阵势前头,很有几分帝王之气,赵秉因为得了杜煦的提醒,眯着眼去看,发现幽国的军队,果然是少了不少人,他目光看似随意,实则警惕的八方扫量,观察着不同寻常之处。
两人在阵前寒暄,幽明鉴道:“听闻祈王爷是紫薇星降,真龙天子福泽延绵,就是不知道,这龙困浅滩的时候,是否还飞的起来。”
赵秉神色平静,回道:“我皇兄才是真龙天子,玄乎道人胡说,幽皇竟然也信。”
幽明鉴不料他四两拨千斤,也懒得再多费口舌,只是赵秉作为对手,也着实是世间难得,他看着对面之人铠甲配长枪,再往后,是铁骑数万,肃穆磅礴。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渴战的杀戮豪情,男儿生于世,本当马革裹尸还,棋逢对手,当值一战。
幽明鉴突然拔起长刀,指天怒吼一声“杀——”身后登时响起雷声似的附和“杀!杀!杀!”
赵秉并不说话,却是直接晓以行动,取下背上长弓,拉成满月,凝目,射箭,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羽箭带着开山裂石一般的气势在空中呼啸而过,快的视线都几乎追不上,只听一声隐没在叫喊里的闷响,西原军队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的嘶吼:冲啊——
箭尾在空中轻颤,像是美人柔荑下拨动的琴弦,箭身过处,是幽国的旗帜,被箭尾的尖头射入旗杆里定住,连飘,也飘不起来。
赵秉到底是军中长大,在如何把握提升士气上,穿针引线般精准,幽明鉴虽熟读兵法,对于沙场男儿的血性和坚韧,到底是缺了历练,比不过赵秉。
旗帜被对穿,幽国军队的士气明显不如西原高亢兴奋,两国军队挥舞着长矛刀枪,交错着厮杀在一起。
与此同时,两军主帅也策马交锋,刀刃砍在一起,而后使力逼退压制,钢刀自交界处发出一阵阵刺耳的脆响,两人松了缰绳,各自拍出一掌,幽明鉴袭向赵秉前胸,而赵秉掌风所向,是幽明鉴□的战马。
幽明鉴从马上凭空拔起,骏马受赵秉强劲一掌,竟然直直的飞了出去,而赵秉则是一撩右腿从马上歪了下来,左脚旋着勾住马镫,在即将一头栽进土里的时候飞快的伸手拉出缰绳,一个利落的鹘子翻身,从新坐在了马上,身边的将士都是跟着赵秉的老伙计,见状一边抗敌,一边从嘴里发出一些口哨怪响,意为得意示威。
幽明鉴心生不悦,他在幽国皇宫,自小就是最为优秀的一个,这下被人比下去,争强好胜的心思就起了,余光见着身旁驰骋过一匹马,也不管是敌是我,扭身一脚踹下马,夺了缰绳就朝赵秉杀去。
正好那个骑兵是幽国人,周遭的将士见状,登时有些心寒,杀敌的气势登时就低落下去。
幽明鉴和赵秉且打且策马跑,交手越深他就越觉得赵秉武功高强,他本以为赵子衿这样的高手,在西原朝堂已是绝无仅有,他打不过赵子衿,因为那人是怪物。可他连赵秉都打不过,就不免气急败坏,他杀红了眼,一时忘了炸山这件事。
何群抖着缰绳,在刀剑翻飞的战场上四处奔找,双眼急的赤红,恨不得跪地求神拜佛,这都什么时辰了,主子怎么还没撤回后头,再有一刻,洪水可就要冲过来了,一个个的,怎么都不按计划走,真是愁杀人。
何群艰难的在人肉阵和刀阵里跋涉,一盏茶后,终于看见了打的昏天黑地的自家主子和西原祈王,时间就快来不及了,何群也顾不了那么多,张嘴就是一声大吼:“主子,时间到了——”
幽明鉴拼着肩头生抗赵秉一刀,一刀砍向赵秉小腿,赵秉飞快的撤腿,还是有些没赶得及,被划破一刀深口子,登时血流如注。
两人正待大刀所向,何群那嗓子突然就爆发了,幽明鉴一惊,暗道自己太过大意,此时不跑,再无机会,他长刀脱手,朝着赵秉笔直大力掷去,同时左手一拍马背,蓦地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叶片似的朝后疾飘。
赵秉一刀隔住幽明鉴那把刀,使了个巧劲儿以刀身画圆,让那把刀绕着自己的刀转了几个圈,手腕一转,朝着幽明鉴掠走的方向甩去,暗自揣摩这那句话,时间,什么时间到了?
他打马追出一二里,见幽明鉴落在那侍卫的马背上,那侍卫掏出一枚信号朝天一射,只听一声响箭,幽国大军突然丢盔弃甲不再缠斗,反而是退潮似的朝后猛跑,方向追着那匹马而去,竟是朝他们身后的高坡。
地面突然震动起来,并不强烈,范围却十分广泛,细察之下,像是从东边传来。
将士们不明所以,纷纷顿住去四下瞧看,震动越发强烈起来,隐约能听到轰隆的阵响,赵秉凝神听辨,觉得那声音,像是巨浪拍案的动静,东边突然涌起一片深灰,连带着同片的天幕,都像是乌云笼罩,那层灰色沿着地平线蔓延过来,越来越厚。
那是,水——
赵秉瞬间就明白过来,为什么要撤往高地,幽国的士兵听了命令,撒腿狂奔,西原这边确实茫然失措,赵秉迅速冷静下来,暗自庆幸幸好杜煦机敏,早已撤走一部分精锐,否则这一场大水下来,就几乎全军覆没了。
赵秉站在马背上,看了一眼己方藏兵的高地,远,太远了,根本跑不过去,他双目一眯,灌注内力下了命令:“跑,跟上幽国的队伍。”
与其自寻死路,还不如破釜沉舟。
西原士兵慌乱一阵,听见命令很快便平复下来,虽然很多是强自镇定,可赵秉在这里,他们就像有了主心骨,将士们飞快的将刀□裤带,拔腿开始狂奔。
□的骏马烦躁不堪,可能是察觉到危险,马蹄不住的在地上蹬刨,像是在催促赵秉。赵秉却并不急着走,只是一脸镇定的等后头的士越过他。
突然,他目光锁定在最后头那个步兵身上,觉得那人身形看着熟悉,瞧了两眼眉头突然皱成了一道深深的川字,只觉气的有些头晕,他抽了下马屁股跑过去,将那厮一把捞上马背,锁在手臂间,一抖缰绳飞快的策马。
身前被盔帽遮得看不见脸的人喘着粗气,赵秉差点气疯了,伸手去拧他耳朵,旋着一转,怒道:“杜!煦!我怎么跟你说的?”
杜煦疼的直吸气,一边又因为喘得厉害,又吸又吐的一张嘴忙不过来,两相冲突之下,他居然打起嗝来,听得他求饶:“疼疼疼疼!大爷快松手,耳朵要掉了,嘶~~~都他妈说了要你松手了!”
赵秉看他耳朵上红的要滴血,冷笑:“这玩意儿不听话,留着也没用。”
话是这么说,手上到底是松开了,没处撒气,气的肝疼。
杜煦捂着耳朵犟着头,还是看不见赵秉的脸,这样也不利于顺气,便又扭回去,没脸没皮的呵呵笑:“那什么,我不是担心你么。”
赵秉一听,气就消了大半,心里泛暖,还是教训他不知天高地厚:“你来了就会拖后腿,呆在安全的地方担心,不也一个样么。”
杜煦振振有词:“那怎么能一样呢,我又看不见你,都不知道你还喘着气儿没,心多悬哪。”
赵秉有些高兴:“那你来不也只会添乱么。”
杜煦叹了口气,自知理亏而有些惆怅:“那就劳烦您吃些累,把后腿接我拖一拖。”
身后水声跟响雷似的,前头又是别人的地盘,这下真是前有猛虎后有追兵,无路可退。赵秉心跳的失了节奏,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这人说担心的时候,有些怦然心动。
疾行的马蹄飞奔,却不如水势迅疾,浑浊中带着青色的巨浪席卷过来,顷刻,就将一切掩盖。
仓促间,赵秉只来得及飞快的绕了缰绳,将两人的手腕,缠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章 如履薄冰
两箱丝绸 第33节(2/2),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