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腹黑遇上鬼畜 第11节(1/3)
作品:《当腹黑遇上鬼畜》
老人们常会说,天命不可违。那是一种模糊的认命,却不是我的归宿。
事实证明,年少轻狂招致的,势必是迎头棒喝。
我犯了错,并且因此付出了二十年的时间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私心着想要把那个孩子据为己有,机关算尽,终于将挡在我们之间的所有障碍清除了,却招惹来更多的麻烦。
我要他从此只剩一人可以依附,而那人,势必是我。
为了这个目的,我开始了长久地算计。一步步接近侍卫赫家,巧舌如簧竭尽所能地挑拨起赫家人意欲反逆的心。一点点蚕食着叶家人的防备博取信任,顺便搜集叶家所有的情报。像是行走在双刃剑上,随时会有万劫不覆的凄惨。
不是没有过动摇的。可看着那个孩子日渐精致的眉眼与愈发无保留的亲昵,想要拥有他的欲望超过了一切。
哪怕手上染满鲜血,也要得到他。
父亲察觉到我的算计,终究没有猜出我的真正意图。他知道我在玩火,但这一场火燃烧殆尽后,那家会有更多的收益。
于是,他默许了,他乐见其成。
而他的下场,是在我的棋局中,最终与叶家一道殒身火海。
要得到那个孩子,除去叶家的障碍,还有我的父亲。
为了得到他,我不会介意自己的手上同时沾满血亲的猩红。
而在策划许久后,那一场为了得到他而起的谋杀,在他的生日晚宴上拉开了序幕。我打开了叶家的后门,然后站在暗处,看偌大的叶家一夜之间灰飞烟灭。看我的父亲为深表大义冲进火海救出叶家的嫡出。
我能做的,是在背后送给了父亲一颗正中心脏的子弹。
计划,本来非常完美。
赫家要权,我要人。那个孩子的母亲,早已被授意提前救走了他,而我,将在大火熄灭时以救道者的身份从天而降,以那家新任当家的身份,名正言顺地带走我的孩子。
老天却再次与我开了个残忍的玩笑。
那个女人救错了人。她救走的,是个毫无关系的废物,而我的孩子,却被留在了那场滔天大火中。我不信,疯了样去找他。那个孩子,注定是要与我在一起的,他的命运不会是被一场滑稽的大火吞噬。
七天,整整七天,如同世界末日样的七天。天可怜见,终究在赫家的一个打手那边得到了我要的答案。那个孩子没有死,不过是被人活活埋进了地下。
呵,我的孩子,被人埋进了地下,七天。
所以,当我从地下挖出那个潮湿的箱子时,世界坍塌了一半。他没有死,却被一堆腐烂的血肉与蛆虫包围着,眼里茫然没了焦距。
重新将他抱回怀里时,我有了想要将自己千刀万剐的心。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补偿我所犯下的罪孽?
更多的麻烦接踵而至。因为我的莽撞,那个孩子在失去所有亲人后却不能如愿留在我身边,他的生命有了更大的威胁。虽然早已知道贪婪如赫家不会甘愿与我平分天下,却不曾想那反扑竟会来得如此迅速。
我开始变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而那个孩子,经历过梦靥一般的过往后,变成了玻璃娃娃,一触即碎。
我不能再冒险。
选了很多个安全的地方,最终选定了那家遥远的孤儿院。默默无闻的孤儿院,是个躲避的好地方。那个孩子,在离开我怀抱时,没有焦距的眼里滑下一滴泪。
那滴泪变成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戳烂了我的心脏。
我告诉自己,很快,很快就能把他接回来。
很快变成了一年。一年,不敢去见他不敢走漏任何风声,拼了全力来与赫家周旋,想尽办法让叶家留下的产业一分为二两家均摊。
可是,希望却依旧遥远地没了尽头。
第二年,我做了这辈子最困难也是后悔一生的决定,那个孩子,被我送回了他母亲身边。我以为,只要他安全了,自己便有了足够的精力去应付周遭的一切。
可我又错了,并且错得离谱。
为了扳倒赫家,我用去了二十年时间。甚至,如果不是因为当年父亲以死为代价救出的嫡出叶家血脉,恐怕用尽一生也没法彻底毁掉赫家。
二十年里,当我坚持不住时,偶尔会偷偷靠近他,远远地看着他。看他上窜下跳的生活,看他倚在路边的围栏上懒懒看天,看他坐在咖啡屋里打发时间。
二十年里,我一点一点收回了赫家吞掉的叶家所有产业,一寸一寸地扼住赫家的命脉,费劲气力扫平了最后障碍,却惊恐地发觉,障碍,早已在那过去的二十年里重新滋生。
被那个女人带走的他,换了身份换了心,他的生命里不再只有我一个人的存在,不,是他已经彻底抹杀了我的存在。他开始有了新的人生,甚至甘愿雌伏在别的男人身下。
当我想要靠近他时,我不能,只能想象着他的样子制造出他的替身来安抚自己备受煎熬的心。而当我终于可以靠近他时,却再也不能。
本来该属于我的孩子,变成了别人的。
老天用他特有的方式狠狠报复了我。
但是,二十年后的我,已经强大到可以对抗命运。我要的,没有人可以夺走。
那个孩子,是我的。
可是,我总也不会想到,事态再度脱离了我的控制。他回来了,却是用结束自己生命这种残忍的方式来惩罚我。
我怎么能允许。
我要留住他,不计一切,如同当年为了得到他而不计一切样。
直到,他的生命迹象再度从我手中的监视器上消失。
我的孩子,被人再度埋进了深渊。
☆、章回 三
那是一场无聊到叫人生厌却没法脱身的酒宴。看倦了一众或是奉承或是惊惶的嘴脸,我心里最想的,是早早脱了身回去。我的孩子还留在家中没有人看护,他怕黑。
然后,在我再度拿出手机来查看监控以确保他乖乖留在自己床上时,视野里却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没有,到处都没有,人,不见了。
一道不见的,还有本该同样困在这酒宴中的六九。
我的耐心彻底告罄。
独自驱车回到郊外的宅邸时,房子空得让人心慌。没有了他的地方,不是家,只是房子,让人抵触地空虚着。以他现在的状况,就是逃,也不会太远。可事实是,当我打开监视器来搜索埋在他皮下的芯片时,他的生命迹象却在急急跳动两下后彻底没了踪迹。
多少年不曾品尝过的恐惧瞬间席卷而来。
信号最后闪烁的地方,显示着是在二十年前便化为废墟的叶家老宅。
一路急奔而去,心里虽然在一遍遍叫嚣着不会有事,车子却几度险险冲出路基。尾随而来的手下早已被我远远甩下,却还觉不够。
修砚,他不能有事。
赶去老宅废墟时,迎接我的不过是一片荒芜。没有他,也没有六九,有的只是呜咽着的风呼啸而过。
他不在了。
可冥冥中却有声音在说,他就在这儿,在某个我不知道的角落里,孤独无助着。
这个时候,我不能乱。我的修砚还在等着我,他在等我。
尾随的手下们三三两两追了来下了车,不知所措地候在一边,没有人敢出声,也没有人敢动。
我对着废墟,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没有人知道我在他身上植入芯片的事,包括六九。生命迹象突然消失,有些时候,也会是因为芯片受到干扰断开了联系。
而干扰…
那一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胸口尖锐地痛起来。
“你们,把这里所有的地面挖一遍,掘地三尺。”
众人看着我,惊愕里有着溢于言表的不解。可我是当家,我的话,没有人敢忤逆。短暂的停顿后,众人各自散了去翻出工具开始掘地。
我站在风里,指甲掐得掌心里一片湿腻。
天亮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又开始飘起了雪。这种白色又冰冷的东西,向来不讨我喜欢。下雪天,终归是流血的天气。但是今天,现在,不能流血。
我不允许。
当天色再度暗下来时,有人惊呼了一声。
“爷,挖到东西了。”
我不能乱。我是当家,哪怕已经心肝俱焚了,面上也要一直保持着一个当家该有的平静。咬着牙走到了跟前,入目的是暗色的木箱,边角里有着黏湿的浆水。
那一瞬间,二十二年前的场景忽地跳了出来。
我听到自己的嗓音干硬得像是顽石。
“打开。”
箱子开了,里面躺着的,是我的宝贝。面色惨白如鬼魅,眼神空洞无焦距,唇角还有暗红残余,身子无意识地痉挛着。
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玻璃娃娃。
又有人喊了一声。
“爷,这边挖到一具女人的尸体。”
那与我无关。
当他重新回到我怀抱时,冰冷的身子让我也跟着颤了身形。没有任何反应,瞳孔无焦距,除了不规律的痉挛在说着人还有呼吸,其余的,都让人疯狂。
这种时候,我还要假装镇定。
我必须镇定。
“把土都回填了,完事之后,你们去把赫少爷找出来,找不到,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我抱紧怀中的人,一步一步挪回车边。
修砚,我带你回家。
我们回家。
☆、章回 四
“内伤只一处,肋骨断了两根,没有伤及内脏,静养几天就行。至于外伤,应该是他自己抓挠出来的,打过抗生素了,也没什么大碍。不过,十个指甲都断掉,过些日子大概会一一脱落,也不用太担心。要担心的是…”
那个无良恶医苏泽坏笑着推推根本没滑落的眼镜,满脸遮不住的看戏味。
“那爷,你这小宠从前是不是受过什么打击留过心理阴影?啧啧,瞧他把自个儿抓得那残样,全身上下就没块全乎地儿,要再狠点,准能成筛子了。”
我皱皱眉,不想多废话。
苏泽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的理,意思着耍两句嘴皮子就收住。
“没事我就先走了,留给你几支镇定剂,回头制不住他了就来一针,免得大伙都跟着遭罪。”
“账单寄过来就行。”
“谢谢那爷。”
等人走了,我才进了房间。满满一屋子的药味,刺鼻得很。我的孩子就安安静静躺在床上,身上纱布缠到了颈子下,十根手指上都还有血渍隐约渗出来。因为镇定剂的缘故睡着,眼珠却跳得异常不安。
就是在梦里,也在惊恐着。
我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自己伤成这样。幼时被那些软体虫子缠身的经历太过刻骨,乃至再度坠入黑暗时,潜意识里便有了重温当年惊悚的错觉。
被埋进地里的那十多个钟头,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恐惧,我想象得出来,却体会不到。
针没有扎在自己身上,就永远不要提感同身受这种废话。
“砚宝。”
将他的手小心贴在自个儿脸上,我总觉眼睛干涩得让人崩溃。
你一定要撑过来。
那一针让他勉强又艰难地睡了十个钟头。我知道他怕黑,也知道醒来后会有更艰难的一段恢复期要度过。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甚至让整座房子都亮如白炽。当年我可以让他从梦靥中走出来,如今更可以。
可是,我错了。
总也不会想到,这次的打击对他而言竟如灭顶之灾。
当他睁开眼的瞬间,无焦距的眼睛茫然地眨了两下后,紧随而来的便是歇斯底里样的挣扎。像是濒死之人最后的挣扎样,绷紧了身子狰狞了容颜。
那是我的孩子,精致到如同娃娃的脸上可以有妩媚有性感有阳光有任性又烟视媚行有睥睨天下的神情,独独不该有惊恐到绝望的狰狞。
可是,那最不该出现的表情,现在出现了。如果不是没法说话,那一刻我甚至确定,他会声嘶力竭地嘶喊着直至彻底毁掉。
我能做什么?
我只能勉强按住他的身子手指抵在他的牙关下避免他活活咬断自己的舌头,我只能伏在他身边徒劳无功地说些无用话。
我说,砚宝,砚宝,哥哥在旁边,不要怕,不要怕。
没有用,废话。现在的他,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因为灭顶的恐惧而将自己禁锢在无边的黑暗中,任凭那臆想中的惊恐将自己活活逼疯。
最终,帮助他安静下来的是苏泽留下的镇定剂。明知道短时间内注射大量的镇定剂无异于自寻死路,可我没有办法。比起被自己活活吓死的结局,我宁愿让他昏睡下去。
那一针很快就见到了效果。收回手时,指节上有血珠冒出来,麻木地疼着。我只是麻木地看着,心里却没了着落。
蔑视命运的自己,第一次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命运的玩弄。
但是,我会扭转这一切。
因为我是那时。
之后的日子里,大部分时间我都让他在沉睡中度过。虽然有营养液日夜输到他体内,却还是无法挡住他的消瘦。每日里帮他擦洗身子时,摸着日渐清晰的肋骨,还是会忍不住心疼着。可我不能冒险,至少现在,不能再次冒险让他醒过来。我的孩子是不会被这点黑暗打败,但在他准备好之前,不能冒险。
不过,我还是有解决的办法。因为长久地昏睡,他的身体机能变得薄弱,反应也迟钝了很多。每一次镇定剂效力消退的时候,他会慢慢恢复意识,却不会清醒到完全调动每一处细胞神经与肌肉。这个时候,便是我努力与他交流的机会。在那点可怜又有限的时间里,我会说很多的话,说着他小时候的趣事,说着未来的希望,说些逗他发笑的小笑话,说说最近又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来品尝。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着话,然后等到他彻底清醒过来的瞬间,再推一针镇定剂进去。次数多了,他的身体也出现了抗药性。不再像从前样很快陷入昏睡,却也渐渐减少了挣扎的次数,眼神也没有了曾经的茫然亦或者灭顶的惶恐。
甚至有一次,他完全放弃了挣扎,只是直直地看着我,直到彻底失去意识。
那对我而言,无异于希望。
我知道,很快的,我的孩子,我的砚宝,就要回来了。
☆、章回 五
新年夜的时候,苏泽打着来复诊的旗号骗吃骗喝。对于他这种无聊举动,我自然是视而不见的。那个一肚子坏水并且最擅长趁火打劫的无良恶医,真是愧对苏企琛给他的那张纯良的脸。
苏泽却不管我一脸的嫌恶,装模作样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修砚后就咧开了嘴。
“难得今天过节,喝一杯?”
我用眼睛微眯来明确表示自己的没兴趣。
他直接贱笑着上来推搡我往外走,嘴里还嘀咕。
“好了好了,算是我求你这个大当家赏个脸陪小的喝一杯如何?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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