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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龙 第19节(4/4)

作品:《他的龙



    秋禾呆了片刻,疯了似的狂呼乱打,声音都喊劈了。王俊煦一边压制,一边残忍地想,看吧,这个骗子,他马上就要装可怜了!

    别说被铐着一只手,就算秋禾再长出两只手,拼体力也比不过王俊煦,眼睁睁看着衬衣扣子被拉得绷脱线后,他终于吓哭了,哽咽说:“你别这样,王俊煦,求你别这样!求你了……”

    王俊煦看着身下泪流满面的人,心里又酸又苦,又悲又恨,咬着牙想,求我时就装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一转身就翻脸!……反正是跟他恨上了,那就让他恨个痛快!

    为防着自己心软,他把外套脱下来,往秋禾脸上松松一裹,盖住了那张痛哭的脸,又闷着头去解秋禾的腰带。

    秋禾脸被衣服蒙着,绝望地放声嚎哭,拼了命地蹬腿挣扎,王俊煦几乎压制不住,费了老大力气,才把他外裤扒下来,自己也出了一身汗,身上脸上被挠出了无数道血印子。

    看见床上那白条条的身子,睡梦里肖想过无数次的场景涌进脑海,王大少顿时头都昏了,心跳得口干,一浪浪的血直往下腹冲,一时什么都顾不得了,咬着牙一口亲上去,在秋禾锁骨上留下两排红牙印。

    这是他的人,他先看上的!他先喜欢的!凭什么要让别人抢走!凭什么!

    正咂吮得起劲,突然觉得不对劲,——不知什么时候秋禾不再挣扎,连哭喊声也停了。王俊煦心里一惊,慌忙把缠在他头上的衣服扯开了。就见秋禾脸上泪痕狼籍,正跟离水的鱼一样,张着嘴一口赶一口地喘气,呼吸声夹杂着可怕的哮鸣音。

    王俊煦如同被人当头浇下一盆雪水,——上次发病时,若不是离医院近,秋禾差点连命都丢了,如今这该死的哮喘又发作了!

    他从床上翻身而起,手足无措地问:“带药了吗?”

    这句话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有多蠢,谁被绑架时还会记得带药?

    王俊煦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先寻摸钥匙,把手铐打开,又把一地凌乱的衣服捡起来,胡乱往秋禾身上套,这时才发现他身上跟水洗过似的,被汗湿透了。他一边套一边跟保证似的说:“别怕,你别怕!我马上带你去医院,来得及的!”

    秋禾眼神都散了,只剩下喘气的力气,由着他给自己重新又穿戴整齐,平放在床上。

    王俊煦匆忙套上裤子,外套都来不及穿,打开门跑出去,刚钻出屋檐,立刻被大雨淋透了,他一边咒骂这鬼天气,一边踩着积水去另一间屋找自己保镖拿车钥匙,两个保镖听他说要连夜出去,忙劝阻说:“这使不得!煦少你不看看,雨下成这样,还刮着大风,天又黑,路上太不安全了!”

    王俊煦咬牙切齿朝两人吼:“闭嘴!我他妈想走吗?那边人已经犯了病,不赶紧送出去,出事了是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那两人讷讷无言,只得对视一眼,怏怏去作出发准备。王俊煦返身往江摇光住处走时,这才意识到,院里狩师们都没休息,正围着厂房来回奔忙。江摇光和下午来的那位五叔,也站在檐下商量着什么。

    王俊煦径直走过去,打断两人说:“我等不得你了,要先走一步。秋禾犯了哮喘,我得马上带他去医院。”

    “你可真能添乱!”江摇光皱眉,不看他是金主,恨不能直说他事儿逼,想了想,又不耐烦地说:“我劝你忍一忍,等天亮了再说。这么大的雨,路上要有点事,连你的命都不保!”

    王俊煦被雨一淋,透心地凉,听了这话越发焦燥,说:“人现在已经发病了,我他妈横不能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吧?你要实在不放心,我给他治好了,再把人给你带过来!”

    正说着,厂房里奔来一个狩师,气喘吁吁地说:“七少,五叔,不行,堵不住!那屋漏雨太厉害,地势又低,里面积水已经齐膝盖了,怎么办?”

    江摇光和年长的那人小声商量片刻,跟着狩师往厂房走,吩咐道:“发电设备抬过来,电闸先关了,小心别把自己人伤着。玄铁笼也吊起来,另加几把精钢锁,防着那畜牲趁大雨逃走。”

    王俊煦见他要走,忙追问道:“那我们可先走了?”

    江摇光在雨中回头,不耐烦地摆摆手,说:“你非要走,那就走吧!也不用回来了,反正天一亮我们也得动身!”

    说着又朝厂房去了,王俊煦也转身,飞跑着让两个保镖把车开到秋禾屋门口,自己进屋去,把秋禾用薄被裹了,背进了车里。两个保镖为了路上有个照应,各开了一辆车。一前一后地朝外开去。

    王俊煦头发衣服湿透了,隔着被子扶秋禾坐在后面,车里没人作声,一片寂静,只有雨刷的声音和一声声急促的喘息,催命似的在耳旁响。

    他忍不住对前面保镖说:“肖哥,开快点!”

    车前窗雨刷不停地来回扫,玻璃上却水泼似的模糊成一片,雪亮的车灯也照不了多远。保镖没回头,小心地把着方向盘,说:“煦少,没法再快了,雨太大,路况又不好,万一出事就不好了。”

    王俊煦无法可想,只得死死按捺住心头不安,低头安慰秋禾:“很快就到医院了,别怕心,一定来得及的!”

    秋禾无神的双眼扫一眼王俊煦,又转头望向窗外无边黑色。王俊煦一阵心酸,只得转头问肖哥:“照这速度,什么时候能到城区?”

    “得有好几个小时吧,”肖哥说着,却把车停下来,面色凝重起来,说:“妈的!这是什么鬼?不会吧?”

    说着冒雨下车,察看路况去了。王俊煦伸头望车前一望,就见车灯照着的一小方亮处,横七竖八躺着几棵被风吹折的树,把窄窄一条路挡得严严实实。

    王俊煦一颗心立刻沉了下去,也开门下了车。在大雨里来回看了一圈,确认无法通行后,大声咒骂起来,骂了几句,又跑去车后翻找,寻出一卷绳子,丢给肖哥说:“拖!把树从路上拖开!”

    正喊着,天空一道响雷炸过,肖哥立刻喊:“王少,你先上车!我来绑绳子!”

    王俊煦不想去车上,他简直怕听到秋禾那变了调的呼吸声,因此宁肯在雨里挨淋。肖哥摸索着把绳子绑到一棵树干上,另一个保镖发动车子往后倒,车轮在泥地里呜呜打滑,扫起半人高的泥浆,好容易才拖开了一棵树。肖哥解了绳子,开始往另一棵树上绑,王俊煦便清理路面上的细树枝。

    三人正在雨里忙乱,远方黑暗里,传来一声震天巨吼。肖哥和王俊煦都愕然起身,回头朝来路方向望去。

    倾盆大雨中,厂房里积水已经淹到人的大腿根,还在不停往上涨。因为怕触电,厂房里电源已经断了,只留了几盏应急电灯。昏黄灯光里,看守白龙的四个狩师,人人衣服淋得透湿,坐在垒起的沙袋上。相互聊天解困,这时,旁边一条狗突然狂吠起来。

    几个人立刻站起身,朝玄铁笼看去。就见积水翻腾起来,本来奄奄一息的白龙突然长吟一声,扬起长尾,重重打在笼子一侧,五把精制大锁竟同时弹开,白龙破笼而出,从里面跳了出来。

    狩师们立刻吹响紧急哨,将龙四面围住,道道□□朝白龙激射而出。白龙一摆尾,从箭锋中穿过,一跃而上,钻出厂房屋顶,蹲伏在破烂屋脊上,仰天发出一声长吟。

    这声音惊动了所有的狩师,纷纷自左右包抄过来,江摇光率先跳上屋顶,大喝道:“抓住它,它受伤了,跑不了!”

    一道电光闪过,白龙从屋脊上一跃而下,朝山上密林蜿蜒爬去,速度并不快,显然伤势严重影响了它的速度。狩师们端着箭牵着狗,江摇光亲自扛一柄缠龙索,紧跟在后面,朝山上追去。

    ☆、山崩

    “煦少,这树太粗了,车肯定没办法拖开!”肖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着一根树干发愁。

    王俊煦看着路面,心里一阵一阵地绝望,咬牙吼道:“别废话了!必须想办法拖开!再挨下去,人都等不到去医院了!”

    肖哥无言,蹲下去绑好绳子,指挥另一人倒车。王俊煦跑到前面,蛮牛似的抱起一根树枝往旁边拖,手心都破了皮,泡在雨水里也不觉得疼。正跟树枝较劲儿,背后肖哥突然大喊一声:“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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