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朕是不敢娶你啊朕是不敢娶你啊 第5节

朕是不敢娶你啊 第5节(2/3)

作品:《朕是不敢娶你啊

暗自思索着如何劝动眼前之人,电光石火间转过一个念头,试探着道:“敢问阁下为何会懂得这不外传的山川风月阵法?”

    燕樨忽然直愣愣看着梁璟,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是……一位故人所传。”

    “奚川?”梁璟说出一个名字。

    燕樨忽然坐了起来,表情奇异:“你认识他?与他是什么关系?”

    梁璟愈增疑惑,面上却只是微笑道:“同为山川风月阵的传人,阁下与他又是什么关系呢?”

    燕樨窒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又坐了回去,并不吃梁璟这一套。

    “说与不说,全在于你。治与不治,则在于我。”

    梁璟叹道:“奚川的长姊乃是家母。”

    “胡说,奚川仅有一个姊妹,是嫁进了……”燕樨话音一顿,错愕地打量着梁璟,很快又拊掌笑道,“也算是一桩奇事。”

    第38章

    梁璟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自家舅舅与这人有什么联系,不过他既自称有,就再好不过。

    “阁下与奚川既是故人,我所求之事可否再斟酌一下?”

    “……也罢。奚川放了笔糊涂账,自己是不来讨了,只好让你这外甥收一收利息。”燕樨低头想了想,竟然答应了。

    听他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对奚川有所亏欠。梁璟奇怪道:“先生与舅舅究竟是何关系?”

    燕樨笑道:“长辈的事,小辈还是不要打听的好。”

    梁璟看了看他嫩到能掐出水的脸,为之气结。

    燕樨又看了眼不明所以的端木颜,促狭道:“端木公子,不是说要搭房子吗?若要住下,想必现在就着手为妙。”

    端木颜看不惯他这副轻慢做派,冷哼了一声,对梁璟道:“你在这里歇着,我去。”

    “我也……”梁璟正想说话,却看到燕樨对他连连打眼色,便将声音又咽了回去。

    端木颜走远后,燕樨清了清嗓子:“小梁啊……”

    梁璟嘴角微抽:“……”

    “把那么个蛇蝎美人供在宫里,”燕樨眯眼笑道,“也亏得你消受得起啊。”

    “长辈阁下还是说重点吧。”梁璟轻咳一声,含笑道。

    燕樨正色道:“散功如散魂,虽不至于三魂七魄尽失,也免不了神智受损。你若喜欢一问三不知的木头美人,我倒能助你一臂之力。”

    梁璟皱着眉道:“我想,阁下所说的利息该不止如此吧。”

    燕樨看了他一会儿,摇了摇头:“法子是有的。一人魂散,用另一人的魂来补便是了。”

    梁璟安静地听他说着匪夷所思的话。

    “幸而你是遇上我。”燕樨眨了下眼,“师父传我一只魂蛊,能食魂易魄,也能因魂生魂。将它供养在一人体内,吐纳魂魄而生,待精魂结成之时,再置入另一人体内,便能将残缺的部分补全。”

    “这一过程中,供养人要承受撕心裂肺之痛。”燕樨嘴角轻陷,“你贵为……,又是何苦折腾自己。”

    “若只是吃些苦头,就当体察下情了。”

    燕樨瞥他一眼:“先将魂魄散去,起初会如三岁小儿心智。随着蛊虫在体内作用日长,会逐渐恢复原样。短则数月,长则三四年亦有可能——不灵倒是不至于的。”

    梁璟道:“便依你所言。”

    “两个要求。”燕樨伸出两只手指。

    其一,施术所需之物,须得梁璟亲自采买,燕樨一概不管。

    其二,不得对人透露他与奚川相识之事。

    第一个条件梁璟自能领会,第二个梁璟则犹豫了片刻,暂且按下了疑问。

    “不知你水性如何,我这里可只有一只竹筏可以渡海。若再弄没了,你的小美人儿只能与我相依为命了。”燕樨脸上闪过狡黠,“绕开雾障虽费些功夫,也不是没有办法,你且记好了,我不耐烦说第二次。”

    趁着端木颜未归,燕樨匆匆将事宜全都交待了,又道:“你将桌上的匕首拿来。”

    梁璟取来桌上一柄平凡无奇的短刃,燕樨接在手里,划破了食指指尖,又抓住梁璟的手指也割破浅浅的一道。

    燕樨忽然面色一白,牙齿狠狠咬住下唇,几乎要咬破一般用力,似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手上动作却极快,梁璟还不知他做了些什么,便感觉指尖泛起轻微的麻痒,顷刻又消失于无形。

    “小病小痛,子蛊便足够了。”燕樨压抑着声线的轻颤,神情略带憔悴,眼神却亮得惊人,“对了,除了丹砂外,再买些酒,最烈的酒。”

    第39章

    燕樨叼着片草叶,大剌剌蹲着看端木颜折腾木料,丝毫不在意自己形象的不雅。

    “小美人,你这样折腾,病医好了也建不成我那样的屋子。”

    端木颜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这林子湿热数倍于中原,所产的木材也坚实绵密数倍,哪怕是他,也要用很大的力道才能撼动。燕樨身材纤细,武功看着又十分稀松,却不知是如何建了房的。

    于是不自觉气闷地放慢了手上的速度。

    梁璟拽着沉甸甸的一沓物事,远远一眼看见端木颜的手心已磨破了,有些心疼。本来看出燕樨叫端木颜离开是有话要说,却不想端木颜现在是顶要强的性子,说到就要做到的。忙走上前,拉起他的手道:“快别弄了。燕先生先前说没处住是诳你的,屋后面有顶帐子,我已拿来了,你休息一会儿,我将它搭起来就好。”

    又不满看了一眼燕樨。

    燕樨始终在一旁笑吟吟地端详二人,这时候方道:“你会?”

    “虽没碰过,总归懂得其中道理。”梁璟讪讪。

    端木颜没好气对燕樨道:“不是什么都只有你会。”

    “哟,小美人对我好大的敌意。”燕樨挠挠脸,复又不怀好意地笑道,“不过,这帐子是我到林子里行猎时用的,小得很,只能住下一人。另一人便只能在我屋中地上将就了。”

    端木颜立即道:“我和你住!”

    “不可不可,你无时无刻不想将我千刀万剐的模样,我岂能安睡?”燕樨嘴里咬着的草叶往上翘了翘。

    “我不对你动手便是。”端木颜答道。

    “嗯……”燕樨沉吟片刻,“还是不要了。”

    端木颜皱眉:“又是为什么?”

    燕樨嘴角一歪,施施然道:“你生得太美,我怕我把持不住。”

    梁璟:“……”

    端木颜的脸都要气青了。他目光在梁璟与燕樨处来回打量几遭,道:“我不许。”

    燕樨心领神会地“哦”了一声,十分真诚地道:“你大可不必有多余的顾虑。我多少也算得上梁璟半个舅母,绝不会做出什么有悖人伦之事的。”

    说完,燕樨自顾自笑个不住,也不管另两人听了是什么反应。

    这回不光是端木颜,连梁璟的眼珠子都险些脱出眼眶。

    端木颜语塞许久,才哼了一声:“暂且信你的鬼话。”

    他们对话的工夫,梁璟已默默动手钉起桩子,端木颜上前帮手,还未多久,便察觉到梁璟身子一僵,弓起了脊背,极是痛苦的模样。

    端木颜一惊,忙喊已进了屋的燕樨出来察看。

    他是因魂蛊作用而吃痛,燕樨一望便知,却装模作样把了一会儿梁璟的脉,笑道:“只怕是修罗姬的毒性还未去尽。先前让他和鬼君亲近,他又不肯,现下这样也属正常。”

    “你可有办法?”端木颜急道。

    “待我接一碗鬼君的血来。”燕樨点头。

    他很快去而复返,手里端着一只陶碗,其中盛了绿色汁液,色泽浓艳,却闻不到血腥气。

    端木颜虽有疑问,接过碗自己尝了一口觉得无异,便送到梁璟唇边。

    燕樨看端木颜给梁璟喝下了,一边道:“这毒性彻底拔除还需时日,不可急于一时。对了,他中毒已有数日,是如何保住性命的?”

    梁璟神智昏聩间, 被灌了一碗气味馥郁,醇厚如酒的辛辣液体,被激得稍微恢复了些清明,略带含糊地接进话来:“我喝了他的血……”

    燕樨眼珠一转:“这是鬼君,你却是魔君,也算是巧了。”

    第40章

    梁璟半夜被一阵剧痛惊醒,耳畔只有鸟鸣啁啭与流水声。

    抬头一看,榻上已空,本该熟睡的燕樨却已不在了。

    梁璟颇觉奇怪,也只能在原处枯坐了一阵子,待那疼痛的尖锐感稍缓,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入眼便是微弱银辉下,燕樨极是随意地席地而坐,抱着一只酒坛子,仰脖痛快灌了一大口。那酒香气隔着十余步还十分扎人,可想而知是怎样的烈酒。

    燕樨余光瞥见他,抬了抬下巴作为招呼,等梁璟走近了才开口:“睡不着?”

    “……痛醒的。”梁璟不无尴尬地答道。

    燕樨难得没有出言揶揄,反而将酒递给他,笑了笑,:“此症药石无灵,唯有杜康可解。”

    梁璟谢过他,又问:“前辈又为何夜半独酌?”

    燕樨耸肩道:“你这家伙闻一知十,因此我是一个字也不敢多说。既要治病,何妨先专注于眼前事。真问出了什么端倪,你还和我翻脸不成?”

    梁璟苦笑着也喝了一口酒。他从未如此豪饮过,感觉还挺新奇。酒如刀子般刺入肺腑,绞碎魂魄般的疼痛竟真的有所缓解。

    他长舒一口气:“实在是先生今日那番言论令人咋舌。”

    燕樨微笑:“你回去以后要派人来岛上找我,届时我亦无计可施。”

    梁璟被他说破盘算,讪讪道:“先生真是坦率。”

    “若好些了,就去睡吧。”燕樨赶他道,“明日还要出海,你这副样子可不济事。”

    风高浪急,浓雾遮天蔽日。

    梁璟俯身半跪在单薄竹筏上,紧紧掐着自己的胳膊保持清醒,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泛了白色。

    前日天一亮,他便按照燕樨的指点,花了一日走出林子,之后顺利绕过雾障,回了海边镇上。

    找到梁影拿了些碎银,将燕樨要的烈酒及丹砂等一应药物购置了,又买了替换的简单衣裳,便乘筏回岛。

    可刚到了接近暗流处,蛊便猝然发作,致使他转向不及,又被卷入急流之中。幸而燕樨说过,只要撑得半程,即使坠入海中,也能随波逐流被带回燕岛岸边。

    梁璟心神不敢松懈一分,终于还是熬过了最难捱的关节,连筏子带人全须全尾地回了岛上。

    美中不足的是,燕樨要的酒早不知去向,梁璟衣发也凌乱不堪,摸了摸怀中油纸包着的丹砂,安下心来,淌着水地朝前走去。

    想不到端木颜已经候在林外,一见他就远远地奔过来,上上下下看了一周:“有没有受伤?”

    梁璟见着他,盘桓心间的不安倏然散去,把人抱在怀里,宽慰道:“我没事。燕樨教了我躲避风浪的方法,这不是好好的么?”

    “我……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端木颜却突然说了一句,语气里带着迷茫。

    梁璟看着他的脸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端木颜闻言,眉毛皱成一团:“你离开之后,燕樨给我施过两次针。不知怎么的,每次用针过后,我便觉得自己脑子变得糊涂了些,和他说话,也时不时地转不过弯来。像是脑袋里被抽空了一块似的……”

    梁璟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不敢据实以告,拍了拍他的背脊,柔声安抚道:“或许是功力在消散,你不舒服亦是正常的。”

    端木颜靠着他,低声道:“我有些怕。”

    “暂且忍一忍。”梁璟轻叹,“我在这儿呢,保管将你好生生地带回去,好么?”

    “嗯,我信你的。”端木颜安心地一笑,点了点头。

    第41章

    朱砂等毒物用来洗净端木颜血脉中的毒性,辅以金针刺穴,能将端木颜体内邪功以最温和的方式散去。

    在这过程中,心智会慢慢退化,如同人到垂暮,又如同返回儿提。

    起初一段时间,梁璟只看出端木颜的记忆一日差似一日,时常出了帐子,便呆立原地茫然四顾,像个找不到家的雏鸟一般。梁璟问他,他黑白分明的眼珠里就映出无辜:“我忘了方才想去做什么……”

    越是往后,他脾气越软,黏梁璟却黏得牢牢的,甚至见到梁璟与燕樨话两句家常都会皱起脸,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燕樨虽为医者却没有父母心,不时故作浪荡地调侃上两句:“嗳哟,哪里来的好大醋味儿?”

    端木颜会忿忿地瞪他一眼,眼神就像个怄气的小孩子。

    梁璟一点都不嫌烦,爱死了这样的端木颜,恨不得把他栓在自己腰上带着,但又怕他看见自己魂蛊发作的情态,迫不得已要和人保持一些距离。

    直到有一天,梁璟一出屋子,听见端木颜坐在水边,回头叫他:“王景!”

    竟是连名字都弄糊涂了,抓着他嬉笑着把水往他脸上泼,一时唤他王景,一时又变回梁璟。梁璟胸口忽然发紧,像是有只小手小心翼翼地攥了心尖一下,想道:若是就这样回不来了呢?

    端木颜的依赖比往昔有增无减,若要他永远看着这一张笑颜,他也是喜欢的。可这毕竟不是原来的端木颜,总不能为了他喜欢,就这样把人弄丢了,就让端木颜做一辈子的绕膝稚子。

    端木颜歪着头,眼神漆黑又明亮,闪烁着点点得逞的笑意:“梁璟,头发好乱。”

    他的眼神像能洗净天空般澄澈,梁璟暗叹一句,罢了,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败兴的事。

    “是谁泼的?”梁璟眉毛一挑,拧了一下端木颜挺翘的鼻尖。

    端木颜尖叫着没能躲开,睫毛颤巍巍地一抖一抖:“不,不是小颜!”

    梁璟一本正经地恫吓他:“那我下次和燕樨玩,好不好。”

    “你……你捏我吧。”端木颜连忙抬起头,表情很沮丧。

    小模样把梁璟看得又想继续逗,又不太忍心把人给逼急了。太亲近的事也不好意思再为,毕竟现在的端木颜俨然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他勉勉强强也算得上一个君子。

    不提岛上简陋的食宿,这样的日子还差强人意。唯一奇怪的是,燕樨闭门不出的时间愈发长了,本来细韧的身量一天天地清减,到后来,手腕足踝的关节细得惊人,随便一折就能拗断了似的。

    梁璟虽也受着熬煎,可因着端木颜陪伴在侧,只是稍见憔悴,远没有他那样可怕。

    梁璟早已怀疑,他不会无缘无故将魂蛊埋在体内,平白日日遭噬魂之痛。也不会嗜酒成瘾,每隔几日就要醉得酩酊。

    再者,他曾提过,给梁璟的还不过是子蛊,那么定还有一个母蛊……

    长久以来的猜测破壤而出。燕樨年纪轻轻便避世远走,忍受着他难以想象的折磨,会是为了什么?

    会是奚川吗?

    梁璟现下碍着种种,还不便问,但终有一日要弄个水落石出。

    第42章

    梁璟在睡梦中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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