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朕是不敢娶你啊朕是不敢娶你啊 第2节

朕是不敢娶你啊 第2节(2/3)

作品:《朕是不敢娶你啊

   本想在崖下搜寻左护法踪迹,谁知却见到了昏倒湖边生死不知的端木颜。

    照理说,魔教妖人该一剑了结以防后患。可一向信奉君子之道的孟竹看着那张脸上痛楚的表情,终是没能趁人毫无还手之力时下手。

    反而鬼使神差地将人带到湖边山洞中照看。

    “你是我的好友。”孟竹道,“被魔教妖人所害,不慎坠崖。所幸崖底有一片深潭,被水流冲到岸上才逃过一劫。如今武林盟已将魔教铲除,待你养好了伤,我们便能回到崖上了。”

    “那我叫什么名字?”

    “端……段颜。”

    端木颜毫无怀疑地接受了他的说法,脸上染上难为情的绯红:“孟兄可有食物?我实在是……饿极了。”

    孟竹一愣,忙伸出手道:“我都忘了,这里有刚采来的野菌,外面还有只野兔,我去给你烤来。”

    “多谢。”端木颜微笑接过他递过来的食物,用袖子胡乱抹了抹,便不嫌弃地放进嘴里咀嚼。

    待得孟竹不易觉察地吐出一口气,转身离开山洞,端木颜脸色骤然阴沉了下去。

    正邪本不两立,这人既铲除了魔教,又明显神色闪烁,他说的话自然一句也不能信。

    自醒来之后,端木颜心头便翻涌着说不出的燥郁之意,阖目静静调息片刻,胸中杀意却陡然更加炽盛地腾起。

    端木颜睁开双眸,用略带血色的眸子无声地望着孟竹的背影。

    以他现在的情形,绝不是孟竹的敌手。

    缓缓吐纳一番,方才勉强压抑住了翻腾不息的邪念。

    第14章

    孟竹与端木颜在往生崖下只待了几日。

    端木颜遭毒计暗算,身中散功药物被抛下崖,身上的伤多是内伤,之后从千丈之高掉到湖面上,全身的经脉都受了震荡,若不是及时被孟竹发现,即便侥幸不死也要走火入魔不可。

    但孟竹与他功法霄壤之别,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由端木颜自己一点一点理顺滞涩的真气。

    与此同时,端木颜慢慢察觉自己日渐控制不住心中的戾气,阴暗的念头抽芽般一天天滋长,甚至有数次都想趁孟竹熟睡时伤他性命。

    照理说,眼下尚不知孟竹与他为敌为友,不应有那么强烈的杀机。

    端木颜自然也猜到是魔功在反噬自身心智,因此外伤一愈合,便催促孟竹领他离开崖下。

    孟竹带着他兜兜转转,经过一个极隐蔽的山洞,要一路攀援而上,方可到达山腰。

    以端木颜的武功,本是如履平地一般,偏他在半空中猝然脱了力,要不是孟竹及时伸手将人紧紧拽住,可就真的要再去鬼门关走一回了。

    好不容易踏到平地上,孟竹心有余悸:“刚才你怎么突然松了手,差点将我吓死。”

    “……没事。”端木颜抓着他的胳膊,诚挚感激,“若不是孟兄反应及时,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孟竹连连摆手说无妨无妨。

    端木颜却垂眸若有所思。

    方才的确是九死一生,只因他忽然头部一阵剧痛,手上根本使不上力。

    眼前闪过零星残缺不全的画面。

    依稀听见有人说,他在京都设宴相候。

    端木颜虽想不起那声音来自何人,只知道心中有个声音告诫他莫要失约。

    想来,这人既然相邀,那至少也比从见面开始就不尽不实的孟竹要可信得多。

    为今之计,也不妨先去寻此人,弄清自己生平,再做下一步打算。

    他兀自出神,孟竹在一旁问:“小颜既然失了记忆,可有什么打算?不如去我在南方的宅邸休养一阵,将内伤养好了再走不迟。”

    “不必了,多谢孟兄。”端木颜唇角浅浅弯起,“我已有了去处。”

    孟竹似有不舍之意,但也无法强留端木颜,只得以微薄盘缠相赠。

    京都千里迢迢,端木颜一路形影相吊,仗剑而行。

    端木颜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仇家,又顾忌着内伤尚未痊愈,已是百般低调,尽量不引人注目。

    可奇怪的是一路上许多城门口竟张了榜,贴着的画像俨然是他!

    画像下面写着名字。端木颜。

    端木颜?原来这才是他的名字。那“段颜”想必是孟竹胡诌出来诳他的。

    再看一旁小字——但有见过端木颜行踪者,赏银百两。

    朝廷为何要费这么大的代价寻他,端木颜茫无头绪。虽想不起什么,不过看这榜文,自己一则不像磊落出行的天潢贵胄,但也未列有什么罪名,不似通缉。

    他之前以为自己不过一介江湖客,突然和皇家扯上关系,更觉一切扑朔迷离。他一无所知,不知此事是好是歹,因也不敢草率露面,千方百计地避人耳目赶路。

    出入城门关隘时,不是乔装改扮,便要等到深夜才能隐蔽翻越。

    这日,也只着一身毫无点缀的平淡黑衣,轻纱覆面,在茶栈稍作歇息。

    “听说了吗?”不远处坐着的一人小声对同伴道,“当朝圣上竟昭告天下,要选男妃入宫……”

    另一人诧异:“竟有此事!”

    “我是听亲家兄长说的,他……”

    端木颜乍闻这样的轶事,胸口无来由地有些烦闷。

    想到朝廷张榜寻他,却不知跟那约他在京都相见的人有无干系。

    二人正窃窃私语,忽有一个气质清冷的黑衣男子走上前来:“二位可否告知,当朝圣上多大年纪,是何名讳?”

    那两人面面相觑良久,终有一个胆大些的人道:“圣上二十有五,左王、右景,乃是……梁璟。”

    说罢好奇打量这蒙面的年轻男子,见他一双眼睛生得艳丽异常,不禁揣测——这,莫非也是个要去选妃的?

    却看到面前这人眼神忽然闪过森冷寒芒,转身提起放在桌上的剑,便一言不发地离去。

    自离了魉山那日起,端木颜的头痛时断时续已发作了数次。每次能想起来的事不过寥寥,但合并来看已足够令他心惊。

    知道了那约在京都相见的人或是叫王景。

    知道了自己竟与他有过肌肤之亲。

    知道了他……竟敢对自己始乱终弃!

    王景,不就是璟字拆开。天下人避讳尚且不及,哪怕化名,又怎会独独挑这样的字来用。

    尚不知自己是生是死,尚未践那京都之约,便大张旗鼓要选什么男妃侍寝。

    端木颜冷冷一笑。

    对方怕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他竟还活在这世上。

    既敢相负,他便不嫌麻烦,亲自去结清这笔帐。

    第15章

    梁璟被母后叫过去喝茶。

    太后端坐对面,笑眯眯:“小璟啊……”

    梁璟一直被蒙在鼓里,还是路上问了宫人,才知道宫城内外已是满城风雨,都有鼻子有眼地相传他要选男妃。

    世族大家们多年来致力于把女儿塞进后宫,未能如愿。如今鼓动他们把年轻子弟送来,又是一个赛一个的不肯。

    可不是,女子入宫能诞下子嗣,男妃能干什么?何况有悖伦常,于名声也是不利。

    一时家家自危,把门捂得可紧。

    倒是出身再略低一些的人家,甚是有意藉此攀上高枝。

    “母后,你这……”梁璟听罢,啼笑皆非,“你这唱的是哪一出?朕何时说要选男妃了?”

    “皇上为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妖人折腾成了什么模样?已是第几日不朝了?”太后神情不悦,“皇上喜欢男子,孤便着人为皇上寻来,省得你再惦记那已经往生之人。”

    梁璟面上一僵,搁下茶盏:“母后,先皇生前只与您一人琴瑟和谐,儿子感佩至深。儿子亦非三心二意之人,望母后体谅。”

    太后听他顽固不化,冷笑道:“皇上怎的将孤与一个死人相提并论?”

    “母后言重了。召男子入侍不是贤君所为,儿子今日方知,京都流言蜚语日盛,母后还是趁早将此事澄清吧。”死人二字可是触了皇帝霉头,梁璟强压下心中火气,拂袖而去。

    太后变了脸色:“梁璟!莫忘了你一国之君的身份!”

    梁璟头也不回地道:“儿子心中后位,只配端木颜一人。儿子心中梓童,亦只端木颜一人。”

    怫然离了太后殿上,宫人皆噤若寒蝉。

    数月来,皇帝寝食难安,形容憔悴不少不说,性情也不若以前温和。端木颜三个字除非他自己,再无他人胆敢提起。

    派去魉山的人手一无所获,已渐渐撤离。

    无人知晓梁璟心中是如何想的。失眠之症,太医虽也束手无策,但夜夜用大量定魂安神的药物助眠,终于是将精气神吊住了,每日如往昔一般上朝下朝,夜宿书房,状若无异。

    只是,私下还是让人满世界搜寻样貌如端木颜之人,不知何来的一缕执念,便是不信端木颜就这样身死魂灭,撇下与他京都之约。

    夏夜。

    蝉声嘶鸣,闷热异常。

    梁璟已许久未从梦中惊悸而醒,因而这一次感觉尤为深刻,浑身如水中捞出来的一般湿淋淋的。

    一睁眼,竟是看见刻骨铭心的秀美容颜遽在眼前。

    梁璟一刻也不舍得眨眼,望着那张面庞笑道:“你可是将我忘了,多久没有来入梦了?”

    端木颜脸颊比之前梦中见过的愈发尖削,在夜色笼罩下隐于阴影之中,真如罗刹一般。

    他眸子微眯,梁璟便觉得肌肤一凉。

    一柄森冷长剑架在了他脖颈上。

    竟……不是梦。

    第16章

    “小颜,你果真还活着!”梁璟几乎忘了自己脖子上还架着利刃,一个激动起身,剑锋便在身上划出一道血痕。

    端木颜始料未及,立刻伸出一只手将他按住,眉毛微挑道:“我未死,可是让圣上失望了吧。”

    梁璟痛得抽了一口气,张了张嘴,惊愕道:“你何来此言?”

    梁璟隐隐觉得端木颜有些不对劲之处,但端木颜未死的消息叫人欣喜若狂,远远压过了这些异样,甚至分毫都没有自己下一刻就要人头落地的自觉。

    端木颜瞥了一眼只着小衣的梁璟,下意识地皱眉,别开眼睛:“想不到你为帝王,也不过是背约失信的小人。”

    “……失信?”梁璟一怔,急道,“小颜可是说京城那些以讹传讹的谬谈?朕绝无选男妃之心,那是个误会!”

    “凭你选男妃女妃,与我何干?”端木颜嗤笑道。

    端木颜生性恬淡,梁璟从未见他面上有过这种不加掩饰的恶劣,茫然不解:“小颜……?你怎么了?”

    “别这样叫我!”端木颜恨恨咬牙,“往日之事,我俱已忘了。唯一记得的便是你梁璟欺我、弃我、负我,这次不过是来取你性命相偿。”

    “……忘了?”梁璟失声半晌,“那你可记得,你我是在何处相识的?”

    “不记得。”

    “可记得你我同去踏青时,你弹的那首《燕何还》?”

    “不记得。”

    “可记得在昭江府时……”

    “不记得。”端木颜仍是冷若冰霜道。

    梁璟大为头痛:“那你究竟记起了什么?”

    “……”端木颜沉默片刻,抖了抖手中的剑,恶狠狠道,“问那么多作甚!”

    “……”梁璟若有所悟。

    虽不知端木颜为何性情大变,但换了任何一个人,若没有端木颜当初那样深的执念,又只记得那场醉后的荒唐事,也难怪视他为负心之徒。

    端木颜又道:“你约了我在京都相见,但你在这深宫大内,哪有一丝赴约之意?”

    “朕让许多人去往生崖下寻你,可他们说你……已没有了。朕才以为……”梁璟惨淡苦笑,“朕早该在你返教之前便坦承心意,直至你出事,已是悔之晚矣。小颜,你莫要生气,朕现在就昭告天下,立你为后,你可愿意?”

    端木颜有片刻的愣怔,反应过来,讥讽道:“你是不是疯了!我来杀你,你却要立我为后?睁眼好好看看,我是男人!”

    梁璟叹息:“朕方才就想说,你不该就这样入宫来。若是大内侍卫将你伤了,朕如何是好?”

    端木颜嘴角抽了抽,恼了:“闭嘴!不许再说这些恶心的话!”

    梁璟只当他是丧失记忆,才对自己如此警惕排斥。不过人既都回来了,哪怕前尘一应再也想不起又何妨,总还有漫漫的从今往后。

    暗叹口气,劝道:“小颜,你虽忘了许多事,但朕全都记得。你坐下来,朕一一说与你听,可好?”

    端木颜毫不领情:“你再巧言令色,我便一剑将你杀了清净。”

    “你可想好,若没有将朕杀了,朕就是绑也要将你绑去成婚。”偏偏梁璟不但言语轻薄,还不知死活来拉他的手。

    “真以为我不会——”端木颜目露杀机,正要让梁璟那讨人厌的笑容彻底消失,手中的剑却“呛啷”一声滑落在地。

    梁璟本待举手招架,一惊之下,伸出去的胳膊反而是接住了忽然昏厥的端木颜。

    “快宣太医来!”

    梁璟低头看着怀中的端木颜,明显消瘦许多。哪怕闭着眼,五官也锐利冰冷,与从前判若两人。

    眉毛因痛楚而皱成一团,嘴角缓缓溢出一道艳丽红痕,也不知在下落不明的这期间又吃了多少苦。

    端的是心疼已极。

    但这沉甸甸的怀抱,却是将胸口被凿出的一个大窟窿无声无息地填满了。

    上天既垂怜,让他失而复得,梁璟这一回便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撒手。

    第17章

    端木颜虽时不时受头痛之扰,但痛到昏过去还是头一次。

    本能取了梁璟性命,再神不知鬼不晓地离宫远走,谁料自己不争气,反而落到了梁璟手中。

    弑君之罪当诛九族,他虽没有九族,但也很意外自己居然还有醒转的机会。只不过一清醒便察觉,手脚被缚住了,动弹不得。

    更觉得那蠢皇帝是色迷了心窍,无耻下流得很。

    这一回发作,端木颜多想起来了些。原来当初竟是他自己一头热地要去和人结交的!思及此处,颇觉耻辱,暗骂自己从前真是瞎了眼。

    以色侍人也就罢了,梁璟还不为所动,使他脸面丢尽。想来,之后两人还能有所攀扯,怕也是他……

    不禁恼羞成怒。

    再一看周遭,用大惊失色来形容也不为过。

    是谁给他披了这俗不可耐的大红衣裳!

    桌上又是哪里来的凤冠!霞帔!胭脂水粉!珠翠步摇!

    想到梁璟那句“绑也要将你绑去成婚”,端木颜火冒三丈,想要挣脱绳子,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连一丝真气也遍寻不着。

    ……怎么回事?

    不像武功被废,倒有些像上回左护法一样,用了能短时间内散功的药物。

    但无论是哪一种,他最深恶痛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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