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再喝就真趴地下了。陆总，人家远道而来，这诚意可够瞧的了，我看啊，今天就到这儿吧。”颜卿说话却一点不见含糊。

    陆总是眉开眼笑，“付老弟！可真行！有你这股子豁出去的劲儿，我还有什麽可不放心的。”陆总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认同了他们了。

    姓付的苦笑，他这都快吐了，好容易才赢了陆老板一句，“付老弟”可真不容易。

    因为姓付的醉的不省人事，他们一行人也草草收场了。

    颜卿没事可干，转到吧台前要了杯酒，这回是慢慢喝。

    “哟！颜卿发财啦！这表不赖啊！”

    颜卿抬手看了一眼，笑了，“啊，庄少送的。”

    酒保小赵把他手抬起来，左看右看，嘴里啧啧有声。

    “少说也得好几万呢！他不是天天来找齐小冰的嘛，怎麽跟你勾搭上了？”

    颜卿笑笑，把手收了回来，拿了根烟抽了起来。

    “呵呵，跟小齐住一个屋檐下的，这不勾啊勾的，就搭上了呗！”颜卿看著手上的表，有点走神。

    小赵看他安安静静的想事呢，就忙自己的去了。心想，这小子，今天喝了多少酒啊。

    “在想什麽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坐下来一人，颜卿被他吓了一跳。

    “……没什麽。”

    “小赵，给我来一杯，和他一样的。”庄洁指了指颜卿手上的。

    “好！。”

    “齐小冰呢？”刚才明明看著他们走的。

    “他不太舒服，我先送他回去了。”

    “喔……那你来这干嘛呀？”

    “他说有东西落这儿了，我替他来取。”

    颜卿点了点头，喝了口酒。

    “刚才想什麽呢？盯著这表看个没完。”

    “啊……我在想，这表得值多少钱。”够买我几回的。

    “……一块破表你至於吗！就前两天，我这送他一辆宝马，他眉都没皱一下就给退了回来！还跟我说，不如折现吧！”庄洁想想都要笑，摇著头，一副拿他没有办法的样子。

    颜卿也跟著他笑，也不说话，一气儿把酒全灌嘴里，杯子里，就剩几块没来得及融化的冰块。

    “你坐会儿吧，我先回去了。”颜卿站了起来，去取衣服。

    “和我一块儿走吧，反正东西我也拿了。”

    颜卿瞧了他一眼，“……也好。”

    坐在车里，颜卿简直跟个闷葫芦似的，一点声儿都没有。

    庄洁总觉著这样的颜卿说不出的怪异。

    “你今天是不是喝了不少？”他想起上回颜卿喝醉时的样子。

    “嗯，不过还没醉……停一下好吗？我想下去吹会儿风。”过了桥就到家了，颜卿却突然不想回去。

    “别闹！大冷天的你吹什麽风啊！”

    “没事儿，就放我下来吧，这儿回去也就几步路，一会儿我自己走回去得了。”

    庄洁有些不悦，不过还是放下了他，开车走了。

    颜卿最怕冷了，不过这风吹著挺舒服的。

    路灯下，抽完了两支烟，等颜卿觉得手脚冻的有点木的时候，他把手上的表取了下来。

    “拜拜吧您呐！”

    颜卿从此不再带那块表了，见过的人问他，表呢？他说，带两天玩玩呗，这不卖了！

    其实，那破玩意儿他能看上眼？！早叫他丢河里去了！

    玩意玩意，玩的就是这麽个意思！

    若干年後，庄洁问他，当初给他那块表呢？他瞟了他一眼，“折现了！”庄洁没再多问。第二天，一块崭新的，也不知道什麽牌子的手表就摆在了他面前，“你他妈再卖一个试试！”颜卿心里偷笑，可也不动声色说，“连层金都不镀！哪儿弄来的破烂玩意儿！”庄洁没被他气得吐血，“这可是绝版！”

    其实，庄洁跟谁都没说，就是颜卿和齐小冰当时住的那栋小破公寓，三楼楼道那里有扇窗，透过它，一百米外那座桥，能看的真真的。

    颜卿回去的时候，楼下庄洁的车还在，可屋里灯关著，大概今天留这儿照顾小齐了。

    颜卿抬手闻了闻，又是烟味儿又是酒味的，很不舒服，所以洗了个澡才睡。

    大概真太累了，或许也有酒精的作用，颜卿这晚睡得还算踏实。

    彻底没库存了……

    这年头，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俗不可耐》14

    原本以为这两天庄家人就该来找茬了，可提心吊胆了几天，愣是嘛事儿没有。

    只是最近金碧的人，一个个神神秘秘的，有些奇怪。

    看到他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也不知道在傻乐些什麽。

    再後来，等那些人从偷偷摸摸议论到光明正大嘲笑，颜卿自然就明白怎麽回事了。

    也不知道是谁这麽缺德，把他家里那点破事儿当笑话似的给他在这儿散呢！

    可颜卿是个没皮没脸的，爱怎麽说怎麽说呗，他不在乎！

    不就是有个做妓女的妈和做牛郎的爹吗？那也不耽误生出他这麽个卖屁股的儿子啊！你们一个个家庭成分好，不也跟他一样撅著屁股卖嘛！

    不过真没想到，偏偏真有人拿这当回事了！见著他连话都不说，那股子傲气劲儿，颜卿恨不能去咬上两口！

    “妈的！那姓庄的有什麽了不起的啊！头天知道我是卖的啊，见了我跟见了爱滋病似的躲，还怕我强奸他啊！”颜卿气呼呼地趴在枕头上，边上是周瑾刚办完事，正抽著烟。

    “呵呵……咱庄少爷多讲究一人啊，平日里吃饭连筷子都得自备！你小子这可厉害，叫他整个一捅了鸡窝了！那可是比吃了苍蝇还让他恶心呢！”

    “操！就这样还出来嫖呐？！”要干净的找雏儿去啊！

    “你懂个屁！这花钱就能买到的有什麽意思？要不是小齐，他庄少爷都不能来第二回！”

    颜卿轻轻哼了一声，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如果不是小齐，他就要走了吧……

    “我说你们家还真行嘿，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周瑾笑了，手又摸上他背後那片光滑的皮肤。

    别说，这俗气的要死的小鸭子，皮肉倒是挺嫩的，真是天生的好材料！

    “起开！”靠！还敢嫌弃他出生？！颜卿拍开了他的手，“睡觉！”

    闹了不小动静，把自己裹被窝里，颜卿抬手一关灯，然後闭上了眼睛。

    “……小样的！使小性子是吧！”周瑾反到来劲了，摁了手里的烟，一掀被子，就跟著钻了进去。

    很快，被窝里热闹开了。

    “……嗯……妈的！你轻点儿啊……”

    累了一晚上，颜卿睡著前就跟自己说，不爱搭理就别搭理呗！这年头谁离不开谁啊！

    可是，有些事儿吧，有时候就是透著股邪行！

    你说奇怪不奇怪，你明明想好了的甭搭理他，他还偏偏就上赶子……来了！

    “颜卿，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齐小冰看著有些为难，不过坐他边上的庄洁示意他说下去。

    颜卿刚到家，把钥匙丢桌上，然後给自己找了把椅子，“什麽事儿？说吧！”

    “……你还是先回去吧，我跟他说就行了。”齐小冰反倒不说了，先让庄洁走。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十点过来接你，你收拾一下吧。”庄洁瞧了一眼颜卿，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直到庄洁走了，齐小冰还不开口。

    “我说你怎麽回事儿啊！我这还困著呢！”

    “昨天房东找到我，说这一片儿要拆迁了，让我们另找地方住。我就是想跟你说，明天我就搬出去了，庄洁在东郊有套小别墅，我搬那儿去。”

    颜卿想笑，这有什麽说不出口的，不是早晚的事儿嘛！

    可又有些笑不出来。

    好你个庄洁啊，还说什麽送人宝马人都不要，敢情玩起金屋藏娇了！这手笔倒真是“不俗”！

    “我说你这人怎麽这样啊！当初说好了一人一半儿的，房东一说要咱们搬，你二话没说就把我给撇下了？！”颜卿有点儿头疼，搬家？这才刚过完年，这时候上哪儿找地方去？

    “再说我也没听见风声说要拆啊，也没见别家住户有动静啊。”

    “我猜大半是叫他们知道了什麽，他们这是找个由头，就是不乐意再借给咱们了。”

    颜卿没话说了，要是为了这个，他也只能摸摸鼻子，搬了。

    “可你让我一时半刻往哪儿搬呐！你倒好，有现成的……也不知道哪个缺了德的嚼舌头！”颜卿抱怨著，心里烦透了。

    “……要实在不行你收拾一下，明天跟我一块儿搬过去吧。房子再慢慢找好了。”当初自己两眼一抹黑，闯到了这个圈子里，连住的地方也没有，还多亏颜卿提议一块儿住的，虽然他也只是想找个能分摊房租的，可确实是帮了他一把，再说了，这次的事，或许是因为庄洁……也不一定。

    “行吗？要是庄洁能答应我可就真搬啦……我就住两天，一找著地儿立马就搬！”加了一句，颜卿有点担心，这姓庄的如今正烦他呢，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大少爷了！

    “就这样吧，我去跟他说。”齐小冰决定了下来。

    第二天庄洁来接齐小冰的时候，看见颜卿也在打包收拾，正奇怪他怎麽这麽快找到地方了，齐小冰把他拉进了屋里。

    他出来後就黑著脸，指挥搬家公司的人把颜卿的东西一块儿扛走。

    颜卿也不敢多罗嗦，如今是寄人篱下，他不得显得识趣点儿啊。

    庄洁的小别墅看著干净整洁，挺不错。

    他把齐小冰的房间安排在了楼上，颜卿於是主动要求住楼下就好，说是方便到时候再搬，庄洁也就没理他，算是默认了。

    这里哪儿哪儿都好，比起原先的房子，那里根本就是狗窝！

    唯一不便的是交通。

    本来走两步就到，如今要转乘地铁。穿成这麽骚包的样子被挤成沙丁鱼罐头似的，颜卿没少招人白眼，男的女的都有。

    年节已经过了，这两天生意明显淡了下来，结果颜卿这时候反倒乖地要命，愣是没有一天缺席的，连华姐自己都乍舌！

    今天来了位“老相好”的，於是颜卿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王皓竟带了一班弟兄来这地儿玩儿？！颜卿倒真服了他了！

    其他人是人手搂了位美女，唯独咱们皓哥没自带的。

    华姐一看，就叫颜卿去陪。

    几个人玩到疯的时候那是什麽都豁出去了！

    大概几个美人儿没试过叫个男人强足风头的，到了後来，那是一个赛一个地争奇斗豔！

    更有甚者，脱成三点跟沙发上跳的！

    颜卿想，得！这都上门踢馆了，咱能不接招吗？！

    他也不含糊，劈开腿就坐王皓腿上来了个超热辣的深舌吻。

    在场的个个叫好！

    玩了半场，王皓起身，说去方便一下。他一哥们也跟著一块儿去了。

    要不怎麽说呢，人倒霉起来是喝凉水都塞牙、放屁都扭腰！

    王皓他俩一回来，那脸就臭的，任谁都能瞧出不对劲儿！

    包厢里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颜卿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可人家是来寻开心的，他就是明知道得成了炮灰，硬著头皮也得上啊！

    “皓哥，怎麽了这是？”

    “你们几个，”王皓指著那几个女的，“都他妈给我滚！”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也怕他们真流氓起来不好收拾，赶紧识相地穿了衣服走了。

    “……我说皓哥，刚才不是玩儿得挺高兴的嘛……”颜卿话没说完，就被王皓一个巴掌生生打断了。

    “去！把老板娘给我叫过来！把人全给我叫过来！”

    颜卿噤了声，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所能解决的，在忐忑不安中期待今天能逢凶化吉。

    刚才跟他一块儿出去的男人答应著王皓，叫上几个弟兄，就冲了出去。

    很快，外面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还夹杂著几声尖叫，看来是一片混乱。

    颜卿不敢动，外头那几个保安对这群无赖来讲，算个屁！今天也不知道谁得罪了这阎王了，把他气成这样！

    不久，华姐和几个男孩子就给拖了进来，看看他们，一个个白著张脸，吓得不轻。

    “华姐，知道我干嘛请你过来吗？”王皓翘著二郎腿，坐沙发里。

    瞧那得瑟样儿！

    华姐脸有点白，摇了摇头。

    “皓哥，你这是怎麽了？我……”

    “你说啥？我怎麽了？！你行啊！华姐，你可真有一套啊，拿我当傻子耍是吧！”姓王的几乎暴走，颜卿不竟为自己目前所处的不利位置哀叹。

    “皓哥，你说什麽呢……我怎麽一句都听不懂啊。”

    “好、好、好！”王皓连说了三个好，“当初你是怎麽说的？我说找你这儿最好的，结果你说，颜卿就是你们这儿最好的，对吧？！”

    於是华姐脸更白了。

    虽然认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假，可也正因为人家有头有脸的，也不会为了这种见不得人的嗜好去帮著对付一个流氓啊！

    俗话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这个王皓……

    要不是这种人不好得罪，当初华姐也不会叫颜卿来应付王皓了。

    “皓、皓哥……小颜当然是咱们这儿最好的。”这时候也只好死咬著不松嘴了。

    “呵呵！是吗？你他妈就用这麽个东西打发我？！”王皓咬牙指向颜卿，气得发抖。

    妈的！还在骗他！

    刚才上厕所，王皓和小弟在厕所里聊到颜卿这小子。

    王皓说，这小子不错，是金碧辉煌里最好的，够味儿！

    俩人正说笑呢，不知道哪里跑出来个臭小子，居然嘲笑他！

    ──呵！还够味儿呢！咱金碧辉煌的蹩脚货到某些人嘴里，还真成山珍海味了！看就知道是没见过世面的！

    王皓当时就给气地差点把人给捅了！

    “你！你刚才都说什麽了？！现在哑巴啦？你倒给我说说看，你们这儿谁是最好的啊？！”

    王皓捏著李晓，刚才多嘴的笨蛋，比起别人，自知闯祸的李晓早是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了。

    “颜、颜卿……”哆哆嗦嗦把颜卿抛了出去。他真後悔了，谁知道这几个人这麽横啊！他只是不服气！最近这姓颜的总跟他过不去！他只不过过年回了趟老家，姓颜的居然抢他客人……

    啪啪！两个清脆的巴掌，李晓终於忍不住，哭了出来。

    “你们说！谁是你们这儿第一的？！”

    大家都怕了，可也知道今天他是铁了心地要把这“第一名”给找出来……可小齐刚好和庄洁出去了。

    互相看著，最终还是怯怯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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