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呆了，“树木打鼾？植物光合作用他们也能听到？听力这么好？”

    飞琊点点头，“听力非常好。重点是，外星妖怎么都不肯带我去他们的星球，所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沉迷于寻找离开地球的方式。当然啦，那时候地球的主要居民不是人类，还是恐龙。作为一头非恐龙族的异种白龙，我很受歧视。他们都觉得我孤僻……有一天我正在研制宇宙飞船，不小心发生了爆炸，吓得我钻进了地表里避难。等到我出来的时候，恐龙们都灭绝啦，满山遍地都猴子，啊不对，应该说是人类的祖先。”

    飞琊仿佛陷入了许久以前的回忆，恍惚地继续道，“很久之后，美国人想要登月，我听说之后欣喜异常，就套了个隐身咒跟着阿波罗偷偷去了，去了发现也没什么，月球上光秃秃的，我写了个飞琊到此一游就回来了。”

    我听得入了迷：“哇塞，我也好想去地球以外的世界看看。”

    “停停停！重点歪了！”飞琊操起一本书砸在我的脑门上，凶巴巴地说，“现在我们的重点是，帮你补习人类语！”

    他把蛇皮袋里的书通通抖出来，堆成一个书堆。我随手拿出两本，一本《成语大全》，一本是《小学语文：三年级》。大约都是飞琊找来帮我补习人类语的……

    我奇怪问飞琊，“这些书你都是哪里来的？”

    “刚去市图书馆用复制咒拓的。”飞琊摸摸下巴，沉思道，“应该不算侵权吧，毕竟版权法是针对人类的……在人妖盗版方面，法律还是一片空白……”

    “这些书我明白。”我翻翻拣拣，从里面挑出一本《盗墓笔记》，“可是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要看这个？”

    飞琊咳了一声：“现代著名耽美小说，男男感情科普读物，看了你就能明白怎么含蓄地谈恋爱了。”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

    “总之，”飞琊总结道，“这些基础读物，你必须全部看完！越快越好！”

    我的生活顿时充实起来。经过几天不休不眠的恶补，我终于对一些既定的人类习俗有了一些了解。

    比如，吃喝拉撒睡里，吃喝是大家爱谈论的主题；拉撒最好不要提；至于睡嘛……如果公共场合提一些有关哎哎的事情，是要被脖子以下的……

    一切都很顺利，虽然拍戏会被傅咏小整一下，补习人类语也很痛苦，但是道路虽然曲折，未来是光明的！

    几天之后，我的光明就来找我了：主人约我见面。

    我们坐在一家颇有情调的咖啡馆里。我一脸痴汉地看着主人帅气的脸蛋，情不自禁地就想和他脖子以下一番。不过熟读了许多典籍，我知道这是十分不理智的，所以把自己的一腔兽欲都扼杀在摇篮里。

    主人两手交握，望着我微微一笑，他喊我的名字，“沈北。”

    顿时空气里开满了桃花！

    我三魂六魄都要被他的微笑给迷晕了，脆脆地应道，“在！”

    然而接下来他的话却把我打回了冰冷的现实：

    “老周根本不认识你。那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我愣住了。

    “我家的萨摩，你给弄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到底有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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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网出问题了，网页总刷不开，一脸血~

    我顿时愁得毛都要秃了。

    我真傻，真的！我怎么就没想到，主人会去向老周求证我的身份呢？而且……我天衣无缝的替身计划竟然被主人看穿了！

    我总不能对主人承认，“其实我就是你的狗”吧？

    如果那样说了，主人肯定认为我是一个没自尊的痴汉！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确实是痴汉……但是飞琊教育过我，想谈恋爱，也一定要做一个矜持的痴汉！

    哎呀，真是百口难辩。

    我偷偷地抬眼看主人，发现他一直平静地注视着我。我鼓起勇气瞎编道：“我……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我被打昏了，醒来就在您的家里，也许……也许我是穿越了吧……或者是重生什么的……”

    主人轻笑了一下，倒了一杯咖啡，缓缓推给我，他的声音很温和，“继续编，我们还有整整一个下午。”

    瞬间我的头顶飘过一行弹幕：如果我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这就是神作……

    “我派人查过你的资料，你原名叫沈北北。和我同姓，和我的狗同名。你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的公寓。离开之后，我的狗就被掉了包。过了几天，你又进了我的公司。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主人语气很轻松，仿佛在议论天气，“我觉得，只剩下两种答案了。”

    我紧张得掉了好几把狗毛，坐立不安地回避着主人的目光。

    “你喜欢玩欢乐斗地主么？”

    我猛地抬头，头脑瞬间一片混乱，面前的咖啡被我打翻，醇厚的香味慢慢弥散开来。

    “你的反应已经告诉我是哪一种答案了。”

    主人竟然出乎意料地平静，说完这一句，整个人似乎轻松不少，甚至嘴角也略有笑意。

    我迷茫地与他对视着。

    他发现了？他没发现？还是身为脑补之王，又自动帮我脑补了一个故事？

    看来看去还是第三种可能性比较大……如果是猜到了我的真实身份，肯定吓都吓死啦，毕竟主人是一个身在现代社会的普通人类，不会这么淡定的……

    这样一推想，我便松了口气。

    “总之……”我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字句，“请您相信我没有恶意……”

    “明晚有空么？”

    我呆了一呆，“有空。”

    “那好，明晚我去片场接你，张涛说明晚你就杀青了，可以暂时放松一下。”

    ？

    我大脑当机地看着主人叫来服务员付账。然后他朝我微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明晚见。”

    然后他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走了？”飞琊一脸不可置信。

    “就这么走了！”我控制不住地捧脸，兴奋得满眼冒光，“他是不是在约我？”

    “是啊！他约你了。”飞琊向我投来奇异的眼神，“我还是觉得他知道你是自家萨摩了。要不然问什么斗地主呀，现在网络游戏那么多，有谁还沉迷欢乐斗地主！”

    我不忿道，“要掐架吗！你还玩刀侠情缘三呢凭什么看不起斗地主！”

    “哎呀你这种黑黑段位太低了，我才不和你撕。”飞琊惬意地端起一杯石油，陶醉地啜饮一口，转头问我，“看来你的恋爱计划要成功了。不过……成为妖精以后，你还会和他继续下去么？”

    “为什么不继续下去？”我奇怪道，“我本来就喜欢主人嘛。这只是一举双得的事情。”

    “别让自己陷进去啊。”飞琊指指自己，“我就是血的教训。人类寿命就短短百年，你可别爱的死去活来的，到时候剩你一个独自面对剩下来的几千年时光，会很寂寞的。妖嘛，还是得找一个岁数相当种族相同的，我看你呀，成精以后就别和你的主人来往了，我帮你介绍认识的美貌狗妖，将来生个犬夜叉什么哒。”

    我微微一愣，“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于是和主人约会的兴奋被一刹那浇灭了。

    我不禁陷入了新的忧郁：我这么喜欢主人，要是哪天他死了，我可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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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好机智！

    19

    那一晚我睡的很不安稳，两千年以来，第一次有人类闯入我的梦中。

    具体来说，是我两千年第一次做梦。

    妖怪在很多方面——体能、寿命、力量等等……都强于人类太多太多，却唯独只有两项能力被人类远远地甩在后面。一个是智商，另一个就是做梦的能力。

    妖科院对智商问题给出的解释是：人类的高智商导致思虑烦忧过多，因此生命体内耗太快，从而寿命短暂。而妖物大部分都比较随性，大把的时光随意浪费，就算你在妖界最重要的等级考核中垫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都是老不死+饿不死。这种散漫导致了妖怪在漫长的进化史上龟速前行，2014年的年度妖口普查结果——妖界平均智商与几千年前几乎没有变化，甚至略有下降。

    但是关于做梦的能力，至今还没有谁给出一个权威的解释。但几千年来的数据表明：妖怪做梦，必有祸事发生。

    我刚从梦里惊醒，还没有太缓过神来。飞琊拉开门，探出头来警告我，“出大事了，今天别出门。”

    “可我今天必须出门呀！”我速度从床上弹了起来，边穿衣服边问飞琊，“出什么事了？我昨天做梦了……可吓死我啦，漫天都是红雨，植物疯长，外星人入侵地球，把主人给抓走了……”

    飞琊把《妖怪日报》扔给我，我展开一看，头版几个血红大字映入眼帘：

    “妖管委第三任主席喵喵离奇失踪：诅咒还是阴谋？”

    下面整个子版浩浩荡荡全是有关此事的报道——

    “喵喵是近百年来第六位遇害的主席……”

    “妖管委对此事闭口不谈……”

    “沉痛悼念喵主席……”

    “妖界爆发千年不见的特大动乱……”

    “据猜测，喵主席遇害与前段时间发布的不准成精的法规有关……妖界极端分子聚众抗议人类统治……”

    飞琊眉头紧蹙地盯着报纸，桌上摆着它最爱的饮料—— 一杯石油碎碎冰。往日妖生鼎沸的酒吧，今天格外安静。

    我大惊失色：“动乱？难道他们去游行了？”

    飞琊道：“是的。有些妖怪都没有用隐身咒，被人类看见了不少，整个妖纪委都忙着善后。”

    “可是……一百年以内死了6个主席，这太可怕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被尿憋死、吃肉松饼撑死、被八卦气死……死亡理由一个比一个诡异，一看就是糊弄妖的。”飞琊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谁知道内部出什么问题了。总之你今天先别出门啦。”

    “可是今天主人要和我约会呀！”我整理好衣服，犹豫道，“何况戏还没有拍完呢，我会注意安全的……”

    飞琊似乎还想劝说我留下，在那之前，我果断瞬移离开了酒吧。

    天气很好，但确实有一些不寻常。

    拍戏的时候，我看见一队乌鸦怪停在树枝上用妖语哇哇叫嚣着“捍卫妖权”，剧组里的手机理所应当地收不到信号，摄影设备时灵时不灵，于是张涛十分暴躁地结束了拍摄。

    在那之后，我忐忑不安地寻找着主人，他正低头靠在车边闭目养神。

    我又被帅了一脸。

    虽然在他身后，一群隐身的野猪怪举着偌大的抗议牌浩浩荡荡地走过。

    这是我和主人的第一次约会。

    这是人类统治地球的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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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网络坏啦！

    明天会多更点t0t

    20

    当然啦，世界并没有灭亡，主人也并没有像我以前沉迷的那些狗血剧一样，和我一约生情。

    那一天对人类来说，是一场毫无疑问的灾难；但对于妖来说，就好像隔壁的邻居搬走了，从一种叫人类的生物换成了一种叫僵尸的生物。

    名叫人类的邻居很不好相处，人和妖磨合了快几千年，才达成了和平共处五百项原则；但是我们的新僵尸朋友们，天真、迟钝、友好、团结、爱护地球环境、信仰着美好的共产主义，除了饮食习惯——喜欢啃人类的脑子这一点比较恶心以外，几乎是一个标准的好邻居。

    但这毕竟是人家的饮食自由，何况有些人类还爱好吃狗脑或者猴脑呢，你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个世界很美好，但互相吃来吃去这种事总是免不了要发生的。

    下面我就来详细地说一说那天的事。

    那天我和主人牵着手在街道漫步，下一秒剧情就从文艺爱情片切换到了末日科幻片，梦中的情景不幸发生：天空开始下瓢泼红雨，噼里啪啦地砸向地面。被淋湿的行人们面目开始慢慢腐烂，瞬间变成了丧尸。

    我吓坏了——虽然红雨似乎对妖怪不起作用，但是我的主人却是实实在在的人类啊！

    而他也淋了雨。

    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我带着主人瞬移到了酒吧。

    我心理斗争十分激烈：要不要现在表白呢？马上主人就要变成僵尸了……不知道主人变成僵尸以后，算不算死亡？他还认识我吗？如果不认识我了，我要不要继续追求他呢？毕竟就算变成了僵尸，他也是一只美僵尸，反正我的恋爱对象也不过是从人类变成了僵尸，谈来谈去也都是跨种族恋……

    我擦擦眼泪，心中充斥着悲伤。回头去看主人。他头发湿漉漉地滴着红色的雨水，看我一眼说，“你果然不是人类。”

    “我是你的萨摩耶，是一只狗妖。”我擦了擦眼泪，抽噎得停不下来，“对不起，我应该早些告诉你的。可是你现在淋雨了，你是不是马上也要变成僵尸？”

    他愣了片刻，扑哧一声，竟然笑了。

    我被他笑愣了，爬到他身上，摸摸他的脸，满脸不可置信。

    怎么还没变成丧尸呢！

    “因为我也不是人类。”主人握住我乱摸的手，十分淡定，“我来地球已经几万年了吧。”

    我听的一头雾水，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么说你……你不会变成丧尸了吗？”

    “不会。”主人道，“红雨其实是神界搞出来的。每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对地球居民来一次大清洗，以方便他们控制，你明白的，人类的文明和智慧已经远远超出他们控制的范围了。上一次清洗还是恐龙时代吧，让恐龙淋了红雨，变成了猩猩，当然后来进化成人类了。那时候除了飞琊，还没有其他的妖怪呢。我的侍卫们都很喜欢他。”

    “等等……主人你知道神界？你……你也知道飞琊……”

    “我当然知道飞琊，他和我的发小聊的很愉快。只不过来地球时，预言只告诉了我要寻找的婚恋匹配者生活在地球，会是我工作上的下属。每次有公司里的明星向我示好，我都以为是下一位，但事实总是令人失望。”

    我还在消化他刚才那句话，梦游一般问道，“那么……飞琊说你们都回去了，为什么你还留在这里？”

    主人轻松道，“当然是为了等你的出现呀。”

    接着他就亲了亲我。

    故事大约就是这样了。

    我提出抗议，觉得这样放纵神界的清洗行为很不好。但主人说，毕竟神界是地球的主人，他们有权利这么做。

    “他们太过分了，完全没有想过人类的感受。”我愤愤不平。结果主人一句话把我噎回来：“人类当初治理鼠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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