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深宅养团子 第29节(1/3)
作品:《[重生]深宅养团子》
晚香忙把身后的包裹拿出来:“也没多少东西,一会儿功夫便收拾好了。我们回家吧,堂嫂。”这个地方,奚晚香一刻都不想停留。
马车上,在沉沉愔愔的狭窄空间里,奚晚香望着堂嫂靠着窗棂的侧脸出神。堂嫂睡着了,想来昨夜不如她自己所说一觉到天明罢,所以她定是听到自己的话了,定是感受到亲吻了。可她为什么一点都不曾表露出来呢?喜欢,或是厌恶,都该有个表露,或从眼神,或从神态,可堂嫂就是一如往日。这让奚晚香至今仍迷惑不解。其次便是早上在殷家前堂,她说“要征得父亲的同意”是什么意思?究竟是想让晚香嫁,还是不想?之前好容易坚定的心,有了怀疑,就像根基不稳的堤坝,洪水一冲,就七零八落。
奚晚香越来越弄不懂了,原本捋得清楚的思路稍加疑虑便复又纠缠在一起,让奚晚香想得脑仁疼。脑子一疼,她就更晕了。她赶紧不管不顾地抱了堂嫂的胳膊,轻轻靠在她身上,那熟悉的香气包围着自己,顿时便觉无比安心。
殷瀼醒来便发现晚香像只小猫一样黏在自己身上,似乎是快要睡着了,头一点一点的,快要从她肩膀上滑下去,有趣得很。
怕晚香摔着,殷瀼便小心地伸手,扶了扶晚香的头,谁知一碰到她的脸,她便登时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望着自己。“堂嫂~你醒啦。”
见她如此不设防的模样,殷瀼心下又开始泛酸,可还是笑着说:“对不起,堂嫂吵着你了。”
晚香把头摇成个拨浪鼓,痴痴然笑着朝她凑近些,把下巴枕在堂嫂肩上:“没有,我不困。”
忽然靠得这样近,都能感受到晚香软软的呼吸,殷瀼身子有些僵,只是还没等她把晚香推开,却被晚香伸来的双臂紧紧圈在怀中。
奚晚香决计是还没醒透,她把整个人都挂在殷瀼身上,脸在殷瀼脖子上亲昵地蹭了蹭:“堂嫂不要把晚香推开嘛,晚香喜欢和堂嫂在一起。”
晚香的身体柔软得像棉絮,又极富弹性,鼓鼓的胸脯紧贴在自己手臂上,殷瀼不免心悸。只是她很快便镇定下来,往后退了退,才堪堪躲开晚香:“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怎的这么大了,还这么稚气?”
奚晚香揉了揉眼睛,总算清醒了些,坐直身子,委屈地看着殷瀼:“就是喜欢堂嫂。”
殷瀼看着她,发不出脾气,便微微垂下头,叹了口气:“你也听到了,愿意嫁给俞公子吗?”
这句话,她已经酝酿了多时。甚至方才在梦里,都似真似幻地练习了无数遍。真的开口,倒觉得没想象中的艰难,不过脑子有些混沌罢了。
总算还是来了。“……你该知道我的回答。”奚晚香毫不怯懦地看着堂嫂,这段对话的结果是什么,她心中一点底都没有。可她还是期待的,她想知道堂嫂是怎么想的。
殷瀼握了晚香的双手,语气真切:“俞公子虽人情不通多少,可品性真真不错,且是官家之后,你祖母特意嘱咐的,再好不过了。”轻飘飘一句,又如有千万斤重。
“你想让我嫁?”
“嗯,堂嫂是为你好。”
“可我不要你为我好。”奚晚香的倔脾气来了,“你告诉我,是她们逼的你,所以这不是你的真心。”
殷瀼道:“她们确实有自己的打算,可于你而言,却真是极好的一桩亲事。你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堂嫂吗?堂嫂绝不可能害你的。”
“堂嫂……”奚晚香脑子发热,反手握紧了殷瀼的手,满目期许,“堂嫂,我们走吧,去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就我们俩。去乡下的小村庄,或者干脆去山里,每天安安静静,弊衣疏食。再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情和世俗逼迫些什么,谁也打搅不了!”
殷瀼嗤笑一声,听她这样说倒是毫不意外,殷瀼慢慢平和下来:“说什么傻话。你还有父亲,还有躺在床上的祖母,还有奚家,都不要了吗?就算真走了一时,回头就能保证再不后悔?人活一世,便是在与人相处中,如鱼和水,能躲得开吗?”她顿了顿,“况且,堂嫂对你而言,没有你想的这样重要。白驹过隙,倏忽而已。”
奚晚香失神片刻,喃喃道:“昨天晚上的话……你真的没有听到?不,不可能……你绝对听到了!堂嫂,你是在逃避!你逃避我,躲着我可以,但你怎么能躲得了自己!你抬头,你看着我,你看看我……”
轻吐了口气,一直略略垂着头的殷瀼抬起了眼睛。那眼中却完全不似晚香意料之中,她平静地像一潭不起波纹的古井,一个石子儿扔下去,甚至都听不到一丁点声音。
“我听到什么?昨夜你说了什么?”殷瀼面露疑惑,见晚香神色激动,便把手从晚香手中抽出来,冷声道,“你最近……有些过分了,我虽疼爱你,可毕竟是你的堂嫂,是你的长辈。你该是尊敬我,爱戴我,我不说,不代表我能一味退让、容忍你不合礼数的行为。”
她的声音一点儿颤抖都没有,一点儿能让人动摇的情感都没有。就这样轻描淡写,却又不容置疑,斩钉截铁地把奚晚香的感情归为可笑的自以为是。
“所以,你是真心想让我嫁给他?”奚晚香一字一顿地说,艰难得仿佛用了周身气力。
殷瀼神色缓和了些:“是,此前只是想到看着你长大,心中有些唏嘘,不免存了不舍之情。可仔细想想,也没什么,自古姑娘便是要离家的,没什么好伤感的。况且,哥哥还在狱中,你也听见了,俞知府说你嫁过去,他便放人了。哥哥小时待我不错,我不能眼看着他身陷囹圄而不顾。”
奚晚香的眼中逐渐布满了血丝,红得让人心疼,泪水布满了整个眼眶,她用力把眼睛睁大,才没有掉下眼泪来。可不慎稍稍眨了眨,泪珠还是滚了下来,砸在手上,衣袖上。奚晚香背过身,用力地擦掉,赌气一般。只是情绪一旦被撕开了口子,便再难收得回来。
晚香抱着膝头,无声地哭起来,肩头一耸一耸,仿佛失掉了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无边无际的密林中,她的堂嫂突然再也找不见了。
只是她没看到,她背后的殷瀼也红了眼眶,看着她的无助,仿佛心都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办,可是这样的堂嫂也好喜欢╮(╯▽╰)╭
☆、第一百零一章
时间变得慢,马车上的空间密闭,晚香完全无法避开堂嫂。她不敢面对殷瀼,曾经的爱恋在她眼中竟只是一场笑话,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从一分一秒都值得珍惜,到如今的如同凝滞,像无形却尖锐的刻刀,一刀一刀都划在奚晚香心上。
夜里的山风清冷,开始走山路了。
一颠簸,奚晚香便毫不意外地开始头昏。咬着牙坚持了好一会儿,胃里翻涌起来,终究没忍住,倏然趴在窗口,要把心肠都吐出来。
她把头探了一半在窗外,月明星稀,浓黑的天幕浮了几层轻纱般的薄云。
奚晚香什么都不想,就这样趴着,可等了好久,堂嫂都不曾过来拍拍自己的脊背,没有等到堂嫂的轻声安慰,那清凉的薄荷膏,堂嫂也忘了让自己闻一闻解乏。她真想就从车上跳下去,然后遁匿在这萋萋暗暗的叠嶂丛林里。
可就算殷瀼方才已经把话说得这般绝了,晚香却还是不死心的。一时的绝望过去了,她就又不争气地想起与堂嫂一块儿的时光。那些记忆都深植在脑海中,犯错时堂嫂安抚的眼神,背地里帮她做事却被她发觉时难掩欢喜的眼神,重见时的霁然,分别时的踌躇。堂嫂明知竹签上写的内容,却还是抽了那支。
奚晚香从纷繁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她逐渐冷静下来。若堂嫂就是要把自己推开呢?她不就是这样的人吗?有什么心事都藏掖着,或许她心里也苦得很,她推开自己不过就为了躲避世俗眼光,堂嫂怕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出的此计。
想到这里,像是自我安慰一般,奚晚香逐渐释然了。回身的时候见堂嫂又靠在窗棂边睡着了,晚香用帕子把脸都擦干净了,才在她身边坐下来,小心地托着她的下颌,让她转个方向,靠着自己的肩膀。
原是睡着了啊,怪不得没有过来照顾自己。奚晚香顿时彻底原谅了堂嫂,最后一点委屈都化散开去,脸颊蹭了蹭堂嫂的额头,在她发际上轻轻地吻了吻。
奚晚香不曾看到,殷瀼靠着她的肩,似是而非地笑了笑,像是梦到了什么高兴事。
次日傍晚才到奚家。
下车的时候,晚香先跳了下去,回身欲扶殷瀼,却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可令人奇怪的是,殷瀼故作不经意地瞥了瞥她,却见她也不别扭。也不知晚香想到了什么……殷瀼有些讶异。一路上殷瀼皆都晚香冷冷淡淡的,可晚香却都仿佛感受不到一样。
谨连在门口等,殷瀼一见她,便让谨连带二小姐下去,她自己则径直朝悉二爷的房间而去。
晚香与谨连两人并排站着,谨连奇怪地望着殷瀼匆匆的背影:“少夫人这是怎么了?这一趟去殷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像换了个人一样?”
过了庑廊转角,就看不到她了。她像是在躲避什么,一刻也不想多留。
“没什么。她从没变过,也从没让人明白过。”晚香淡淡说,“走吧。”于是便朝着相反方向而去。
翌日清晨,奚晚香对着一桌的早餐,却毫无胃口。
好容易等到了堂嫂,却见她神色怠怠,让人心疼。她也没有看晚香一眼,只顾自做到了一边。从前,她俩一贯都是坐到一起的……奚晚香心里仿佛被撒了一把盐,却强装着不在意,恬不知耻地坐到她旁边,小声问:“昨儿不见你来吃晚饭,可是身子不舒服?”
殷瀼这才睨了晚香一眼:“只是累了而已。”
她笑得这样疏远,好像她们俩从没有亲昵过一般,甚至比陌生人还不如。“今日宋妈妈替我梳头,可疼呢。等会儿你帮我重梳一次可好?”
见她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眼中闪着一点儿光,殷瀼有些不忍,却只得硬下心肠。“你也不小了,嫁人后总得自己梳头的。”
奚晚香哑口无言。正欲再说些什么,奚二爷便来了。
这些天他总深居简出,清瑟离世的时候他也没露几次面,听是在屋子里醉心书画,又或许是沉浸在对亡妻、故事之中,无暇他顾。不过对晚香倒是不再苛求,也嘘寒问暖,有几分父亲的关怀。对于奚晚香来说,父亲这样也就够了,改了那些令人生怖的古怪脾气,到底也算和和融融,便够了。
奚二爷难得上桌吃饭,他一来,晚香就老老实实地不与堂嫂言语了。
好一会儿,奚二爷才擦了嘴,对晚香说:“我本是不同意你嫁到官家的,又有从小与你指婚的钟家所在。但听你堂嫂说了,知府家人不错,那少爷也钟情你。如今我也明朗了,与这世界没什么好对抗的,自己女儿更不会再难为。你能嫁个好人家,比什么都强。”
听着便是同意了。殷瀼悄悄松了口气。昨儿与他说的时候,态度那样强硬,想来自己一番劝说还是起了用处。
奚晚香似乎早已料到,她的堂嫂亲自开口,一定能将父亲说动。“好,我知道了。”她丝毫不在意地点点头,继续吃饭。
奚远年起身,摸了摸晚香的头,感慨道:“似乎昨天还是个孩子,这会儿便要嫁人了。”他的眼中显出慈爱,随后似乎又想到了故去的夫人,面上显出丝愁绪,转身而去。
殷瀼亦起身:“既然你父亲都同意了,事不宜迟,稍后便遣人去永州吧。”
尚未挪一步,衣角便被拉住了。“堂嫂再陪我说会话吧。”
殷瀼见晚香望着她,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消失,最终她没有再坚持,重新坐回晚香身边,“你说吧。”
“从前,晚香问过你,若有什么争而不可得,歆慕却注定无法圆满的……堂嫂还记得让我怎么做吗?”奚晚香眸中只映着堂嫂一人,轻轻地说。
“我的回答你该是记得的。”殷瀼已铁了心,说话的时候一点儿都没动容,“你不是孩子了,心里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不,我从来都不是个孩子……我喜欢您,是以平等的位置喜欢您。从小到大,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能知道,可你知不知道,我爱你?”奚晚香说这话的时候,以为自己会忍不住落泪,可竟平平淡淡,仿佛只是平日里最寻常的问候。
殷瀼没想到晚香会这般直白地吐露,心觉她怕是被逼到绝路上了。殷瀼一时怔着,好一会才深吸口气,转过头,眼中冷清而有几分疼惜:“我是你的堂嫂,你八岁时候便依赖于我,产生这样的错觉无可厚非。归根结底,是堂嫂的错,都怨堂嫂待你太好,让你竟有了这心思。这几日堂嫂亦想了仔细,不免内疚自责。然这份心思注定无果,你这样聪明,嫁了人之后便能明白了。”
堂嫂仿佛是在可怜自己,奚晚香不要这疼惜,让人心生绝望。她本来笃定堂嫂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撒了谎,事到如今,已经挑了天窗说开了,堂嫂的神情言说却让她好不容易热起来的心肠又一次一点点儿冷下去。晚香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她还是不敢相信。
“晚香,你这样顽固的性子,不好。要改。”殷瀼叹口气,手提了上来,顿了顿,最终只落在晚香微微颤抖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改不了了,爱慕已经成了习惯,习惯如何改的。”奚晚香的声音亦颤得厉害。
“自然能改的,能习惯喜欢,便能习惯不喜欢。”
“可……我不愿如此残忍。”
殷瀼眉心跳了跳,她以自以为是的方式将晚香保护好,可对于晚香来说,却是无比残忍的。到如今她快戴不住这残忍的面具了,她的情绪在晚香的带动下,逐渐出现裂痕,丝丝缕缕地涌出来。
“你这样,只会加深我的罪孽。时候不早了,回去歇息罢。”殷瀼说着,便要起身。谁知却被晚香再次拽住了衣袖。
她孤注一掷般忽然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毫厘。呼吸相交融,可奚晚香的心里却满是悲凉。“不是你让我不要变的吗?我听话了,我没变,可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她扣着堂嫂的下颌,跌宕剧烈的情感让她一时忘了两人的身份,只有这么多年越积越浓的情感让她的冲动不可收拾。奚晚香略略侧头,想要不管不顾地吻上堂嫂的唇,可奈何殷瀼反应不算慢,堪堪躲开,晚香的吻便只落到了她的唇角。
疾风骤起,似是要落雨。
殷瀼慌忙推开了她,后退几步,转过身去,急欲抽身而走,却又忽然于心不忍。“你……你嫁了之后,也是可以回来的,也是可以回来看我的。没有必要执着一时。”
殷瀼这话,是在提醒晚香,实则也暴露了自己的心意。妥协吧,就妥协吧,不要那么强硬,还能在一起,能有点希望也是好的。
可奚晚香此时悲极生笑,已然完全不得领悟堂嫂的言外之意。她只知她这么多年的感情成了一盆凉水,被毫不留情地泼了干净。
她这样强硬。想要的就一定要强求,就算得不到,也不能委屈。像个孤独的英雄,一点都容不得让步。既然殷瀼已经彻底否定了她的感情,晚香就算嫁了出去,还有什么脸面回来见殷瀼?见她的时候,又该用怎样的表情?
晚香从茫然,到痛彻心扉,再到恨意萌生。整整一早上,她都孤零零地坐在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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