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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深宅养团子 第26节(1/3)

作品:《[重生]深宅养团子

    南风咬了唇,点了点头。

    清瑟朝她安慰地笑了笑,见南风鬓发有些乱,便伸手帮她把垂落的发缕别到了耳后。

    原本此事,清瑟还是有几成把握瞒骗过去。虽说杜少爷不小心被剪子扎到了自己,这个借口听着有些拙劣,可毕竟当时屋内就她与南风两人,撞见的两个小厮亦能用钱收买,就算觉得有疑点,可左右找不到证据,便只能相信她的理由。清瑟只消把前后的缘由都贯穿起来,再把戏份都演足了,不出任何岔子,还是能瞒天过海的。

    只是,天不遂人意。奚清瑟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一个人。

    十姨娘听闻此事的时候正在自己屋子里给自个儿染蔻丹,她的贴身丫鬟是知道她与杜少爷的情谊的,因此前来通报的时候亦慌了神。十姨娘呆若木鸡地望着丫鬟,待她足足说了三遍之后,十姨娘才相信自己青梅竹马长大的恋人没了性命。

    十姨娘顾不上指尖还缠着染指甲的布条,风风火火地便朝着正堂而去,途中还因慌神而绊了好几次。

    亲眼见到尸身之前,她是决计不愿意相信的。今日下午,杜少康还与自己一道饮酒嬉戏呢!正是十姨娘出的主意,让杜少爷去向奚清瑟讨要嫁妆。

    半月前的夜晚,她幽会完回来经过别苑,听到一声声模糊细浅的呻^吟,不知是哪家没羞没臊的婢子在野合,谁知她难得好奇地进去看了看,才知竟是奚清瑟屋子里发出来的声响。听着两个声音皆是姑娘,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平日里主仆两人那样亲热,奚清瑟不愿让杜少康碰她,这般守身如玉,冰清玉洁,内里竟是个和下人通^奸的货色!还是膈应人的同性之好!

    十姨娘本想进去抓个现成,但转念一想,想到奚清瑟既然抓住了自己与杜少爷的把柄,那么何不以此反将一军?况且如今正是杜家窘迫之时,十姨娘的脂粉钱都分不了多少,正好趁此机会敲诈奚清瑟一笔,她娘家不是这一带的乡绅豪吏么,嫁妆该是极其丰厚的。十姨娘此后便不断在杜少爷耳边吹风,原本如意算盘打得好好的,谁知竟破罐子破摔,出了这么一遭!

    在路上的时候,丫鬟已经把前前后后都与十姨娘说了清楚。短短一刻钟的路,十姨娘零零碎碎地听着,脑子又有些钝钝,只觉得走了一年那么长。

    好容易到了正堂,杜三姑娘便挣脱了奶娘,扑到了十姨娘怀中嘤嘤哭着。她才五六岁,平日里接触最多的便是母亲与“大哥哥”,这个大哥哥对她极好,甚至比父亲都要好,今日见他冷冰冰地躺在黑匣子里,杜三姑娘又怕又难受。

    十姨娘扫了堂内一圈人,几个平日里不多见的姨娘都来了,端的看热闹呢。把怀中的三姑娘重新交付给奶娘,十姨娘自己则让丫鬟扶着,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棺材边上。仅仅一眼,她便要背过气去。重新抬起头的时候,剪水的双瞳已然全红,她谁也不看,谁也不在意,只死死地盯着奚清瑟,盯着那到现在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奚清瑟。

    杜夫人原本瘫软地坐在太师椅上,一抽一噎地哭着,也没得时间看十姨娘。可谁知十姨娘竟忽然发作起来,凄惨惨地大笑一声,捏了桌上的茶壶便朝奚清瑟扔去,清瑟躲闪不及,被泼了一身凉茶,顷刻狼狈不堪。见此状,杜夫人不禁愕然,从前只知十姨娘与少康为旧识,竟不知关系好成这样?

    “老爷,夫人!这女人便是迫害少爷的凶手!”十姨娘咬牙切齿地说,“今日午后,妾身还与少爷有过只言片语,他只说近日来生意不佳,瞧着甚是郁郁寡欢。说是准备去向少夫人借些钱,他这样骄傲的人,到了怎样的地步才会去向少夫人一介女流借钱!少夫人从来都清冷孤傲,不愿借钱是可想而知的,妾身自是好心劝了几句。可竟不知,少夫人竟狠心到了这样地步!不愿借就不愿借罢,何必吵闹,甚至动手动脚,乃至如今出了人命!弑夫之罪,天理难容!”

    杜夫人本就对奚氏满腹疑惑,问道:“你只说为了饮酒吵架,借钱一事,不曾听你说起。究竟为何争执?”见十姨娘不满,又说,“此事事关我儿性命,自然会报官,让衙门来决断。”

    清瑟掸了身上的水珠,形容恳切:“夫君确实找我借了钱,因觉着乃是夫妻之间小事,便没有声张。况且我已经答应借他钱了,嫁妆都抬了上来,并不曾为了借钱而吵架。确是因饮酒,这才发生了些许冲突。”说着,她乜斜十姨娘一眼,提醒道,“十姨娘对亡夫这样关切,奚氏十分感激,只是十姨娘还得端正自个儿位置才是。”

    听到奚清瑟这话,十姨娘恨不得上去撕了她。堪堪忍住,她才指着奚清瑟,对杜员外、夫人说:“老爷,夫人,黄天在上,苍天有眼,这奚氏真不是什么干净东西。原本我还不想当着众人的面揭了她的面皮,可谁知她竟自己不知好歹!奚氏进了杜家门已是整整一年有余,旁人家的早已生了一胎两胎了,却为何一直怀不上孩子?你们猜猜却是为甚么?这脏女子竟在私底下与她的丫头做着那不伦不类的肮脏之事!怕是天都看不下去了,才叫我前些天撞上了,我还正犹豫着如何向少爷及你们开口,谁知她竟一劳永逸,弑夫之后才好与她那小丫鬟无法无天!”

    一语既出,满座皆惊。恰巧冯姨娘听闻消息,赶了过来,听着便愣在了原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十姨娘如此豁出去的作为,是清瑟不曾想到的。她本以为十姨娘会看在不伦之事被自己掌控的份上好歹收敛一些,清瑟甚至想,为了堵住十姨娘的口,她能将嫁妆这些身外之物一股脑儿塞给十姨娘。可谁知,十姨娘就是搭上自己,也要把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拔了干净。

    清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身边南风早已慌得不知所措,她张了张口,一句“清者自清”显得苍白无力。

    正混乱着,官家来了人。堂内顿时挤得满满当当,佩刀丁零当啷一阵响,愈发成了乱哄哄的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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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

    衙门来的三个官差正满脸不耐烦地检查着杜少爷的尸身,与此同时,清瑟逐渐镇定下来,十姨娘的揭发让清瑟亦头脑发热。她睨着十姨娘几近疯狂的神情,见她媚气的眼睛充了血,清瑟不住地冷笑。本是双方各执痛处,方能彼此制约,既然十姨娘率先捅了她一刀,奚清瑟自然要紧随其后,反咬一口。

    清瑟不急不慢地从袖中掏出字据,也不多言语,只默默将这白纸黑字、还加盖着杜少爷红指印的字据递到了杜夫人及员外的面前。当时她便多个心眼,一式两份,就算杜少爷撕了他的那份,清瑟自己这儿也有个证据所在。

    见两人大为惊骇,杜夫人倏忽站了起来,看看手上的字据,又看看浑身觳觫的十姨娘,继而转向平日十分疼爱的三姑娘,只觉得这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垂泪的三姑娘竟然果真像极了少康,杜夫人一时口干舌燥,如遭雷击一般不能再动弹半步。

    冯姨娘是个好奇的性子,饶是自己姑娘身陷是非,愣是耐不住上前来凑着看了看,瞬时明白了杜家这等腌臜的笑话。想着从前杜夫人总高她一等的骄傲样子,便禁不住掩了唇,幸灾乐祸:“原也是本难念的经,恭喜您了,竟已做了这么久的奶奶。”

    就算不伦,可说到底算来算去,十姨娘也算是为杜少爷留下了个血脉,况且家中本就姨太太多得很,杜夫人接二连三地受得打击多了,竟也有些麻木了,站在原地顺了半天气,竟也恍恍惚惚能接受了。只让十姨娘看好三姑娘,杜少康已经去了,这等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就当烂了化了,谁都不准说一言半语不传出去,便也算过去了。

    可奚清瑟就不一样了。杜夫人又把主意打回到奚清瑟身上。她从前便不怎么喜欢奚氏,又不曾给杜家生得一儿半女,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看着就叫人生厌,可谓毫无用处。这会儿又闹出了这样荒唐的主仆磨镜之事,她自然要趁着这个关头,好好整治整治这个奚氏。

    杜夫人扶着丫鬟的手,转而厉声问奚清瑟:“你自己说,与这贱婢什么关系?”

    杜夫人的转变,奚清瑟一直看在眼中,看来十姨娘的龌龊之事并没有多大的作用。杜夫人的悲愤亟需一个宣泄口,自己与杜少康的死不管怎么开脱都免不了干系,正巧撞在这枪口子上,她明白自己是难逃此劫了。

    为着这段不能在日光底下的感情,她已经妥协了太多次,她的脊背都要被这世道压弯了,微渺到黄土里。万事皆有个临界点,到了这个不能忍受的地步,便会任性肆意而为,不计一切后果,哪怕是性命。

    奚清瑟这会儿便觉不想再管那么多了,她只想重拾自己似乎生与俱来的骄傲,告诉所有人,她就是喜欢女人,就是喜欢自己这个从小跟到大的佣人,就是要和她长相厮守。

    只是当她伸手握住南风柔软的手时,激进的心一下被千万的情丝牵绊住了。她恍然想到,自己这样做确凿是一时痛快了,可这痛快,确是亲者痛,仇者快!她奚清瑟能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甚至是一个死字!可南风呢?南风怎么办?是要南风陪着自己一块儿去死?还是让南风悲恸欲绝?

    无论是哪一个后果,奚清瑟都不能想象。她扭转了僵硬的脖颈,望着南风的眼睛里充满了悲哀。

    “没有关系。”奚清瑟声音很轻,一字一顿却说得分明,“我与她只是单纯的主仆关系,她跟了我十几年,关系自然非同寻常。十姨娘不必因个人喜恶而凭空捏造这样抹黑人的话。”

    仅仅说完一句话,清瑟竟觉得浑身发冷,仿佛跌进了冰窖一般。

    十姨娘满脸泪痕,哼笑一声:“原先以为奚氏这样揉不得一颗沙子的人定然会爽快地承认所作所为,丁是丁卯是卯的。可谁知竟也是个敢做不敢当的,让你身后的这个小娘子可如何安心跟着你?”挖苦完了,冯姨娘转而对杜夫人道,“夫人,咱可不能光凭着她的只言片语便放过了,孰是孰非,还得有个证据。何不喊来稳婆,咱们几个女人一同检查了这两个小娼妇?也好有理有据,不至于冤枉了她俩。”

    杜夫人点了头,即刻便命下人快快去请了稳婆来。又觉愤恨难耐,瞧着奚氏便觉眼珠子疼,便走近她身边,提着她胳膊皮肉,不动声色地拧了她一把。她手上动作不大,却直直疼到了清瑟心窝子里。

    听闻要检查身子,南风又怕又气,脸颊儿通红,瞪着眼说:“小姐在奚家从小捧着长大,哪能让你们这等人随意看了身子,坏了名节!”

    冯姨娘这会儿也缓过劲儿来了,磨镜之事在江宁时在瘦马间也见过一些,虽说自家闺女作出这等不堪之事让她脸上无光,可归根到底是自己身上掉的肉,便腆着脸说,清瑟身子矜贵,若真的错怪了她,与奚家也不好交代,不若就检查了那丫鬟的身子,也是一样的。

    这冯姨娘从来嘴里没个准儿,难得说句在理的,杜夫人沉吟片刻,想到如今杜家的现状大不如前,在奚家面前难以抬头,若真的因此开罪了奚家,未免自讨没趣,便点头允了。

    稳婆还没到,那三个官差总算打着哈欠看完了死亡现场,从别苑回来。说是绝不可能如少夫人所说,是自个儿跌倒了扎到了剪子,那伤口的位置偏上,分明是从上头扎进去的,又稳又狠,那剪子难不成是成了精,生了双脚,站在地上等人送上门来被扎?又问了在别苑伺候的几个丫头,皆说今儿下午才打扫了屋子,决计是将这些个明晃晃的东西放妥当了,不可能随意任由其跌落在地上,或放在桌上的。

    而当时屋内不过就少夫人奚氏与其婢女,杜少爷三人所在,不是杜少爷自己没心没肺被扎了,那么便是奚氏,或那婢子杀了人。又闻方才奚氏自己言说与其夫君拌了嘴,且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吵架,已经是有了杀人动机,况且其脖子上还有明显的掐痕,杜夫人又在旁边煽风点火,一口咬定便是奚氏杀害了亲夫,三个官差不管三七二十一要把奚氏带去镇上的小衙门。那丫鬟见主子要被带走,竟也闹着,要跟着一块儿去衙门被关起来。

    小镇上的衙门条件不好,入了狱免不了是要饿上几顿,出来一般都没人形了,从来只听不想进的,今儿还是头一遭听人想进去的。虽说新奇,可女人家之间纠缠不清,哭哭啼啼,就让人有些厌恶了。

    正纠缠着,稳婆让小厮领着,紧一步慢一步地总算赶来了。

    两个小厮便不由分说要架着南风下去,奚清瑟则紧紧握着南风的手,死活不松开,她极为冷静,冷静得可怕。

    从事发到现在,南风总站在清瑟身后,她的表情似乎总不为人所关注,不过就是一个低贱的婢女,生不足重视,死不足怜惜。可就在刚才一切都乱成一团不能理清的时候,她却逐渐平和下来,脸上难得淡淡地笑着,像一片无牵无挂的枯叶,飘飘旋旋地要从枝头跌落。

    南风用尽平生所有气力挣脱开两个小厮的桎梏,然后对着众人说:“是我杀了少爷。少爷喝醉了酒,确实与小姐有了争执,小姐脖子上的勒痕是被少爷掐出来的。我跟了小姐这么多年,这点护主的心思还是合情合理的罢?当时小姐就要殒命,情急之下,我便用剪子刺了少爷。”

    从来见人都是怯怯的,不敢抬头直视的南风忽然好像变了一个人,她扬着眉毛,睥睨每一个人,重复道:“是我杀了杜少爷,用剪子,一击毙命。”

    南风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始料不及,谁都没有想到这样一个不被放在眼里的丫鬟竟也能响亮地说话。甚至清瑟都愣了。

    “再说我和小姐……”南风声音中忽然带了一丝不易发觉的凄凉,她哀愁地望着清瑟,旋即微微笑了笑,又显得释然,“我洛南风,对天发誓,与小姐奚氏干净清白,绝无半点僭越。若有一字虚假,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这样重的誓言,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击在清瑟心上,让她肝肠寸断,几乎站不住脚跟。

    她的南风啊,她从来都弱声弱气的南风啊。

    两个衙役本想看了稳婆检查完身子再走,谁知为首的官差瞪了他们一眼,说时候不早了,不可为了八卦碎嘴而耽搁了正事。虽然明白不过就是捕头想早早回家睡大觉,可衙役没法子,只好嘟哝着给奚氏松了绑,像抹布一样丢开,复又把那副沉重的枷锁被戴到了南风手上。既然她自个儿都承认了,便是最简单不过了,只待第二日开堂,取了口供,随便签字画个押,便能按着刑罚处了。瞧着姑娘命不贵,又没有靠山,想来便是要浸猪笼,一命抵一命的。

    眼睁睁看着南风被押解出门,清瑟怔怔迈出一步,眼睛干涩地疼痛,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好像顿时忘了怎么说话,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突然后悔方才为什么没有不顾一切地承认她与南风的恋情,大不了落得个同生同死,也好过让如今两人分离。

    南风走的时候,没有回头再看清瑟一眼,她就这样潇潇洒洒地被推搡着走了,用命换得清瑟的周全。

    事情好像忽然尘埃落定,罪魁祸首陷入囹圄,罪有应得;主仆通奸之事也因南风被抓走、奚氏动不得而不了了之,杜夫人与十姨娘似乎皆心有不甘,可再怎么闹也只是强弩之末,见奚清瑟失魂落魄,痴痴傻傻的模样,也算解了气。一屋子人心怀各异,员外则一直沉浸在丧子之痛、自责中,也顾不上方才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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