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卧底任务 第3节(1/3)
作品:《心跳卧底任务》
他怅然若失的睁开眼,只见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柏慕尧啧了一声,低头捡拾马克杯的碎片。
齐松龄忧心仲仲的望着他,猜想不知他坐在这里多久了,想要出声提醒小心割到手,却被对方严厉的目光制止。
他只好移开视线,活动着因睡在沙发上而发酸的四肢和脖子,问:「现在几点?」
「正好是你该起床的时间。」没有干脆回答他的柏慕尧,语气淡然的问着「你的手表呢」,齐松龄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
原来对方早就发现他戴着那支手表,不过,听那冷漠的口气,似乎不记得那是自己送的礼物。
「我忘在车上了。」
「你自己记得就好,不干我的事。」柏慕尧收拾好马克杯的残骸,扔进垃圾桶。「你准备一下,十五分钟后出发。」
闻言,齐松龄露出苦笑,到底谁才是该发号施令的人啊?
之前石队长交代要他们先出发勘察目的地,报告状况好进行部署,等到明天早上正式交货时,就能顺利结束任务。
不过,看见柏慕尧反客为主的积极态度,那种想赶快完成委托案好和他撇清关系的模样,依然让他不好受。
他曾经思考过,如果几个月前他接到失联已久的好友电话时,他就坦承「与其听见你的声音,我更想见你一面」的心情,是不是就能改善他们现在这样恶劣的相处模式?
但看样子,应该不会有任何助益。
「算了……就这样吧!」不带任何期待的齐松龄简单梳洗完毕后,将配枪收进枪套,拍拍自己的面颊,激励自己全神贯注执行任务。
这时,依然面无表情的柏慕尧向他抬抬下巴,表示该出发了。
「pda呢?」前往停车场的途中,齐松龄赫然想起最重要的物品。
只见柏慕尧嘀咕着「你只会问我这种问题吗」,然后指指自己的外套,表示东西好好的躺在口袋里面。
「在你睡得不省人事的时候,王子已经送回来了。」
「喔?那你这位了不起的同事,找到解除指纹、声纹辨识系统的方法了吗?」齐松龄知道自己口气中的酸味很重,却无法控制。
柏慕尧只是回头瞥了他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银框眼镜。
「总之他会想办法的。他是越遇到挑战就越有斗志的人,从来不会选择逃避……或者说,不会说自己被迫选择逃避。」
听出他是在暗讽自己的处事态度,齐松龄的火又冒了上来。「喂!你一大早就想找我吵架吗?」
「是你先开始的吧?」
被对方气定神闲的态度激怒,齐松龄粗暴的打开车门,跨进驾驶座,但他赌气的行为丝毫没有影响柏慕尧,他仍一派从容的钻进车内。
宛如泄愤般,隔壁的车门才刚掩上,齐松龄立即以粗鲁的动作发动引擎。
下一刻,一股强大的撞击力却从车后袭来,让两人差点撞上眼前的挡风玻璃。
意识到他们再次受到袭击,齐松龄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是腾蛇的人,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查看完毕回过头来的柏慕尧,口气难得略显急促,却也道出齐松龄的疑惑。
昨天和石队长通电话时,他并没有交代会在哪里落脚,今天也尚未报告他们出发的事情,怎么会……
「对了!」齐松龄赶紧打开置物柜,取出昨天塞进去的手表,这才发现上面附着了不属于零件的细小装置。
「怎么会?是什么时候被……」
听见他懊恼的低语,柏慕尧也察觉到事情的原委。
「你还在发什么呆?快扔掉啊!」
「不行!」猛地回过神,齐松龄拔掉像是追踪器的装置踩烂,将手表揣进怀里,开始转动方向盘。
然而,车子还没前进多远,前方又窜出了另一辆车,直接阻挡他们的去路,他啐了一声,正想将车子掉头,后方又遭受猛烈的撞击,同时,左右两侧也有两辆车急速向他们逼近。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们陷入被四面包围的窘境。
「该死!」用力捶了方向盘一拳,明知是困兽之斗,齐松龄还是掏出配枪戒备,却发现副驾驶座的柏慕尧已被拖出车外,而好几把枪也从少了玻璃的车窗和车门对准他。
「昨天我们兄弟承蒙你们照顾了。お稥」手臂上同样刺着蛇纹的陌生男扣住柏慕尧的颈项,冷酷却沉稳的表情,显示他和之前那些半调子的家伙截然不同。
「不过我们不会犯同样的错误,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我们只想稍微借用你的夥伴一下。」
齐松龄一看就知道,对方胁迫的指尖已瞄准柏慕尧的颈动脉,只要一使劲,就能令他陷入昏迷,看来对方暂时不打算要他的命,但也绝对不会是「稍微借用」而已。
「啧!白虎的手下怎么尽找些帅哥啊?」男人语带不屑的咋舌,眼中却绽放出兴奋光芒。
「这样一来,我动手的时候也不必留情,我最喜欢折磨你们这些脸蛋好看的家伙,因为哀嚎声特别好听。」
男人冷酷的发言令齐松龄冷汗直流,即使努力转动脑袋思考能让两人逃脱的办法,仍完全无计可施。
之前也是靠柏慕尧的计策才脱困的,他不禁开始懊悔自己的没用。
「喂!眼镜仔,听说pda在你身上,是吗?」
对于男人无礼的问题充耳不闻,柏慕尧仅是回以目光凌厉的瞪视。
对方似乎很不满他的反应,冷笑着开始在指尖施力,再怎么硬骨头的人,也会渐渐失去抵抗能力。
看到柏慕尧露出难受的表情,齐松龄急忙大喊住手,抢着替他回答,「没错,pda在他身上,而且只有他才知道那串很长、很长的开机密码。」
「喔?」男人总算缓和了手中的压迫,若有所思的眯起眼,「这么说来,留下你就一点用处也没有喽!」
就算明白这是在自掘坟墓也来不及了,周遭响起子弹上膛的声响,齐松龄登时浑身寒毛直竖。
说不定自己的一生就会在这里结束,他恍惚的想着成为蜂窝或许蛮痛的,希望痛楚不会持续太久。在这个时候,如果他有机会向好友道歉,或是像电影情节那样,坦承那句从未说出口的话,应该就帅呆了吧?
就算会被这些人取笑是恶心的同性恋,反正他也毫无知觉了,只是可能会替好友带来一些困扰……
然而,他一生的跑马灯回忆还未开始,就听见柏慕尧冷冷的说「放他走」。
「我会把pda交给你们,也会告诉你们密码,只要你们放他走。」
「还敢跟我谈条件啊!」
尽管男人不悦的作势使劲掐住他的颈部,柏慕尧的语气依然没有一丝慌乱。「身为白虎的一份子,我当然受过拷问的训练,不放他走,你们就算活活打死我,我也不会吐露一个字。」
「算了!懒得跟你耗下去。」男人似乎接受了这个提议,将他推给一旁的手下,打算把人塞进车里。
「等一下!」齐松龄想跟上去,却因为柏慕尧向他怒吼着别跟来而怔住。
「他们要的是我,你没有任何用处,能捡回一命就该偷笑了。」
「可是……」
「够了没啊!两个大男人别婆婆妈妈的。」男人不耐烦的偏头,站在车窗旁的手下一收到指示,立即朝齐松龄的后脑狠狠一击。
「呜!」发出痛苦的闷哼,被打到头昏眼花的齐松龄顿时歪倒在座椅上动弹不得,当他从强烈的痛楚中清醒过来,对方的车子已扬长而去。
「可恶!可恶!可恶……」分不清究竟是在咒骂敌方还是自己,齐松龄立即朝对方离开的方向驶去,一边拨手机通知长官。
听到柏慕尧被掳走的消息,震惊的石懿成要求他盯着车辆的去向,但不能轻举妄动,等支援到达再说。
「这怎么行?如果他们在车上就开始逼问密码,那慕尧就……」
「他们可是有四部车啊!凭你一个人能做什么?」
石懿成的话残酷却真实地直击他的心。没错,他什么也不能做,明明身为警察,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被带走。
「松龄,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把他救回来的。」
尽管得到石懿成的保证,切断通话后,齐松龄心中的焦虑仍没有一刻平息。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无能和无力,敌方的车辆明明就在视线可及之处,竟然什么也不能做。
这样束手无策的情况,在在提醒着他之前只顾着吵架,为了自己的私情而罔顾职责,失去身为警察应有的警戒心,忘记注意周遭动静的大大失误。
「混蛋!我到底在干么?」如果不是还握着方向盘,他真想狠揍自己一拳。
或许,他们这样的组合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不该为了见到多年不见的好友而同意加入这桩荒唐的委托案,要不是如此,那个人到现在都还会安然无恙地继续快递工作,不会被卷入这场劫难。
「这个笨蛋……为什么要跟他们走?」
齐松龄深知这些人的手法,一旦柏慕尧交出pda,说出密码,腾蛇的人就没有必要让他活着。
可是自己都能想到这点,好友一定也早就察觉到了,所以,柏慕尧是在明知自己不可能回来的情况下,答应和对方走……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只要坦承根本没有什么密码,甚至将所有的内情和盘托出作为交换条件,不就行?人为了钱、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是吗?
明明只是一个快递人员,明明是一个只为了钱才接案的无关者,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突然间,脑海中闪过柏慕尧临去前,要他别跟的决绝呐喊。
这一瞬间他才体悟到,再多的冷漠以对、再多的冷嘲热讽,都掩盖不了对方还在乎着自己的事实,在乎到愿意以性命相搏……为什么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呢?
「你这家伙!老是自己耍帅!」
也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柏慕尧的不信任来自何处。
「如果没有亲自守护最重要的事物,就没有一刻能安心,对吧!」
齐松龄用力踩下油门急驶向前,再也没有一丝迷惘。
没多久,他就看见前方的四辆车驶离宽大的主线道,转进偏僻小路。
深知这是不波及无辜民众、和对方一决胜负的时机,他随即举枪瞄准距离最近的车。
「这就让你们见识射击满分的实力。」
子弹击发的瞬间,被打爆一个车胎的车子失去平衡打滑,冲进小路旁的水沟翻覆,其他车的人也因此察觉齐松龄的存在。
趁敌方的第一波攻击还没成形,他又试图瞄准另一辆车,第一枪因对方蛇行躲避没有打中,他赶紧补上第二枪,幸运的命中了。
但好友不在他解决的两辆车当中,前方仍在行驶的车辆已纷纷降下车窗,将枪口对着他。
看准时机低头,随着阵阵枪响,挡风玻璃也化为扭曲的线条,齐松龄干脆用枪柄将碎玻璃全部敲开,以免阻挡视线。
趁对方下波攻击间的空档,他开枪反击,只用了两发子弹,就撂倒两个人。
很快的,小路已到尽头,一个转弯,前方是宽敞数倍的桥面。
对桥有着烙印在记忆深处的恐惧,齐松龄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但还是咬紧牙关,不容许自己退缩。
这时,其中一辆车突然呈现歪斜的行驶状态,即使看不见车内的情况,他也深知柏慕尧就在那辆车上。
他的好友绝对不是待宰羔丰,而是随时伺机反扑的猛兽。
「好!」齐松龄斗志满满地握紧了拳,眼中燃烧的火焰更加炽热。
下一枪,他准确的射穿那辆车的后车轮,也如同他的预期,遭到袭击的车辆失控撞上桥墩,挤压在护栏旁。
眼见机不可失,他加速驱车上前,持枪瞄准车内,却发现其他人已呈现昏迷状态,只剩下摆平同车敌人的柏慕尧从后座爬出来。
看他毫发无伤,齐松龄激动到眼眶发热,但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强烈的冲击追撞过来,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齐松龄整个人从少了挡风玻璃的车头飞出去,沿着引擎盖滑向桥边。
「松龄!」
虽然听见柏慕尧呼喊自己的声音,但他的额头已狠狠撞上桥边的护栏,一阵眼冒金星后,几乎失去所有的知觉,也止不住从桥边翻落的趋势。
出于求生本能,他拼命伸长了手,想构到可以阻止身体下坠的东西。
但过滑的金属护栏让指尖无法施力,齐松龄徒劳无功的抠抓了两下,手指还是从护栏松脱,痛到仿佛支离破碎的身体也开始向下坠落。
脚下是一片灰色的水波,熟悉的恐惧顿时蔓延全身,当他以为自己就会这样跌入水中溺毙,一只手即时抓住了他的手臂。
「快点上来!」
顺着斥喝声的来源仰起头,眼前却染成一整片红色,齐松龄困惑了许久才发现那是从自己额头淌下的血液,难怪他一直觉得使不上力,身体异常沉重。
从模糊的视线中,隐约看见从护栏探出上半身的柏慕尧正使尽全力拖住他,要不是另一手攀住护栏,恐怕会被他一同拽下桥。但刚才追撞他们的男人,也在这时冲上前。
「慕尧!」在齐松龄出声提醒下,柏慕尧警觉到背后的动静,以一记快狠准的后踢解决对方,却因一时分心,两人的手滑开了。
千钧一发之际,柏慕尧伸长了手攫住他的指尖,但仅剩下勾住护栏的双脚,支撑两个大男人的重量。
「可恶……可恶……」
感觉有什么滴在自己的脸颊上,齐松龄发现豆大的汗珠正从柏慕尧的鼻尖落下,眼镜也不知何时不见了,一向冷静的脸庞因气力用尽而狼狈下堪。
他顿时领悟到,再这样下去,自己就会重蹈覆辙了。
「慕尧,放开我。」
「你……」发现他正扭动指尖,企图从自己手中挣脱,柏慕尧愤怒的低吼。「该死!你在做什么!?」
「放开我吧。」他想做的是凭自己的力量保护这个人,而不是将对方扯进危险当中。
「不要!不准放开我的手!」
在柏慕尧的怒斥声中,齐松龄却笑了。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欣赏这个人的脸,除去了玻璃镜片的阻隔,他可以看清那双漆黑的瞳孔确实有自己的存在,只是视线越来越模糊了。
「你快放手吧,我没有力气了,再这样下去,你只会被我拖累而已。」
「你给我闭嘴!」柏慕尧的表情瞬间扭曲得像在哭泣,「你听不懂吗?我不会再放开你,你死也要给我爬上来!」
不会再放开吗……听到这句话,强烈的不舍瞬间涌上心头,只要有这句话,齐松龄就想继续支撑下去。
只不过,虽然他用掉最后一丝力气握住对方的手,意识却已不听使唤的渐渐远离,指尖在血液和汗水浸染下,终究迫使他们从彼此的手中分离。
「松龄!」
突然间,他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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