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求放过 第13节(1/3)
作品:《学霸,求放过》
“蝶衣,你可愿意?”
颜晟这几日同程蝶衣相处下来,清楚程蝶衣自小在戏班子长大,唱戏、学戏已经成了他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就算现在身边没有了师父师兄弟的督促,甚至如今远渡重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搭建出一个平台来让他登台演出,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够坚持每日练习,可见程蝶衣对于唱戏本身的喜爱。
程蝶衣在国外,语言不通,又没有其他谋生的行当,如果能够在船上这些人中打开知名度,以后程蝶衣自然也可以重新以自己喜欢的戏剧作为谋生的手段,也算是爱好工作两不误了。
如果问程蝶衣其他什么事情,程蝶衣可能会犹豫,可上台唱一段,对于程蝶衣而言,那就跟每日里吃饭睡觉一样,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只是,仓促之下,再加上船上条件简陋,程蝶衣也不可能去上妆,只能够就这么一身长衫就去表演了。
程蝶衣最熟悉的一段,自然是霸王别姬的段子,饶是没有与之相互配合的霸王,甚至没有任何妆容在身,只是素净着一张脸,一身男式的长衫,可程蝶衣一旦站在舞台的中央,便已经一身是戏。
无论是妆容齐备,还是一身素雅,程蝶衣一直都是一个极为认真又执拗的人,这样的人,入戏深,一上台,便已然是那虞姬,却难寻属于程蝶衣的影子,甚至这样的影响,下了戏,也难以根除,只把虞姬对项羽的依恋,也绵延而出,再加上同他那大师兄自小彼此依仗,同患难的情谊,也难免就左了心思。
程蝶衣的表演早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精髓,虽然因为年龄阅历演出经验的缘故,尚没有达到园转自如的程度,却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戏魂。如今这船上的人,华夏人听到这一段唱腔,不管懂不懂行的,都是乡音切切,自是觉得妙不可当。而对于不曾了解华夏戏剧之魅力的外国人而言,闻所未闻的唱腔,男儿之身却唱出女子的婉转妩媚,也是一出颇为神奇的演出。
程蝶衣一唱成名,虽说只是在这艘船上的乘客之间扬名,可坐在这艘船上的乘客,都是勋贵豪富之流,这个年代能够远渡重洋,大摇大摆地跟外国人一道去往国外的国人,也均非泛泛之辈。家中没有一些资产,连船票都买不起,也没有资格同这些贵人等一起远航。
可以说,程蝶衣直接依靠这一唱,为接下来的职业生涯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颜晟既然有心推出程蝶衣,总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将对方大老远地带到陌生的国度,不但是人生地不熟的,还有语言、文化习惯等各种问题,却不管程蝶衣的未来。现在眼看着程蝶衣有依靠一技之长打入到异国他乡的文化层面的机会,颜晟便充当了程蝶衣的英语老师兼翻译的工作。
每日下午两点到四点,本是程蝶衣平日里练习吊嗓子的时间,如今,却是引来了一波一波的好奇窥探者,这之中,好奇之流占了大半,附庸风雅者也有三成,只有少少的一些人,是真得被京剧本身的魅力所吸引。这当中,上次宴会的主人理查德子爵就是其一,理查德子爵乃是英国贵族,一路来到华夏,又去往美国,除了本身爱好游历之外,也是替自己的家族寻找新的商机。
如今四十岁的理查德子爵,并不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却是个醉心艺术的爱好者。他在华夏逗留的时间并不长,倒是听人提起过华夏的戏剧,却不知道竟然是如此神奇的艺术。虽然语言沟通不顺畅,毕竟理查德子爵本身并不会汉语,而程蝶衣也不会英语,两个语言不通的人,却也沟通得很愉快。虽然这中间也少不了颜晟这个翻译官的功劳。
语言这门学问,有人一直帮忙陪练,营造一个学习的气氛还是相当重要的。理查德和程蝶衣两个,一个跟对方学习中文,一个跟对方学习英语,两个人彼此切磋,共同进步,等到船抵达港口的时候,已经能够通过比划等手段不依靠颜晟而进行简单的沟通了。
当然,有颜晟给程蝶衣开小灶,再加上在船上的这段日子,身边围了许多外国人的缘故,程蝶衣的英语口语突飞猛进,一些简单的日常对话,说起来也挺像那么回事儿。反倒是理查德的中文说起来就实在是有些拗口,便是颜晟要去仔细分辨才能够猜测到对方要表达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船到达目的地后,颜晟同当初先来一步的颜管家会和,理查德则是留了联系地址,让颜晟和程蝶衣一定要去找他。
第4章 -04
第五十四章
程蝶衣双脚踩在大地之上,心反倒还跟在海面上飘飘荡荡一般,无所依傍。只是,一路沉默地跟着颜晟,坐在四个轮子的车里面,看着窗外,同画像截然不同的建筑物,还有街道上穿梭往来,全然不同的轮廓各异的同自己有着不同肤色的外国人,这种强烈的身在他乡的陌生感,化作一*无声的浪潮,一层一层将程蝶衣彻底淹没在海底。
颜晟见状,握住程蝶衣的手,一路无言。
这一层心理过渡,颜晟所能做的只是,告诉程蝶衣,他会陪在他身边。而如何去克服语言、环境、文化各方面的问题,还是要依靠程蝶衣自己。
颜管家先行一步打点,颜晟和程蝶衣到了地方便有了住处,生活起居各方面,也自有全能的颜管家打点。方方面面倒也想得周全。颜晟自己很快得就找准了定位,去高等学府,从讲师做起。而程蝶衣,有理查德子爵这一条关系线在,在唐人街寻了一块地方,有颜晟帮忙,搭建了一个戏班子,虽说现在只有程蝶衣一个人,可经了颜晟点拨后,也鼓起勇气,想要在这个地儿重新扬帆。
时间不会因为程蝶衣的难过心伤萎靡而就此停止,只会毫不留情地将那些沉溺于过去无法醒过来的人狠狠地抛弃。
程蝶衣在颜晟带着他去了几趟歌剧院,又去参观了颜晟现在所在的大学后,听了颜晟的建议,去语言学校,先将语言的难关给攻克了。
如此一来,程蝶衣便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忙碌,既要去学校上课,将英语的听说读写问题给解决了,还要监督唐人街这边的布置,装潢设计的问题倒是其次,反倒是戏班子如果真得要在异国他乡打出名气,已经去听过几次歌剧,看过外国人的那些表演,虽说语言不通,让程蝶衣没有办法完全得体会感受歌剧的魅力。可艺术的国界是相通的,通过歌剧的观看,程蝶衣也想过许多。
首先在这学徒的问题就得解决,说起来,程蝶衣自己在国内也是刚刚打出名气,一出霸王别姬,让他和师兄传开了名气,可他们本就主攻这一出戏,对这出戏自然掌握的比较好。至于其他的曲目,反倒是还未学到家,说到底,程蝶衣便是开班授课,自己有几斤几两重,程蝶衣心底还是清楚的。
这么一想,程蝶衣不由得又有几分期待,希望能够将留在国内的师父和师兄弟们都给接过来。只是,程蝶衣自个儿也清楚,这些也不过是想想就好了。就连他,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迫不得已地上了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来到这个没有一处熟悉,处处都跟过往所见所闻不一样的地方呆着。想必便是师兄他们,也不愿过来的。
程蝶衣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赚了银钱,回到国内,一开始这个念头极为强烈,可到了后来,听到的,看到的,多了之后。又偶尔听颜晟分析,心知国内如今局势动荡不安,只怕是不久之后就会起了祸事,他要回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回去的路上会生出什么变故也未可知。
再加上,他私心里,也并不愿意就此离开,不愿意就这么离开颜晟。
很奇怪,过去,程蝶衣的世界里最信任、最倚重的便是大师兄。小时候,闯了什么祸事,被戏班里的其他人欺负,都是大师兄护着他。他也心疼大师兄,那时候只恨不得一辈子都同大师兄在一起,就此形影不相离。可等到真得同大师兄分开后,起先诸多惶恐,碰到颜晟后,方才知道,原来这世间有男子,竟是如此完美无缺。
在程蝶衣看来,这世间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颜晟不会的。对方写得一手好字,还会弹琴作画,还教自己下棋,又教自己英语,带着自己同那些印象中高傲又让人畏惧的白人结交,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成为了大学里的老师……一桩桩一件件,加在一块儿,程蝶衣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承了颜晟如此多的情谊。
当初如若不是颜晟及时出现,后面也不知道会发生怎样可怕的事情,后来在船上,对方又对自己细心照顾,到了现在,又是语言学校,又是唐人街的戏班子,还帮他寻找有意学戏的好苗子,程蝶衣越是深思,越是细想,这心口便越是热乎。
只觉得这世间再没有比颜晟更好的人了。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仿佛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程蝶衣就从语言学校毕业,日常的口语交际已经没有问题,甚至也能够阅读比较浅显的文章,与此同时,对于汉语的学习也没有放弃,自从经过颜晟点拨,发现每一出经典曲目背后的故事文化进行深入的探索后,最后呈现在戏台上的表演也会更加的情真意切。
转眼便过去了大半年,程蝶衣带着五个七八岁大小的孩子,当起了京剧师父,按照当日戏班所学,悉心教导几个孩子,只是,程蝶衣为人心软,对着几个孩子虽说细心教导,却也下不了狠心来,几个孩子完全将程蝶衣这个师父,当做大哥哥来相处,彼此感情倒是亲厚,可这学戏的进度明显跟程蝶衣当日学戏的进度相比就落后了许多。
“师父,颜哥哥过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下课了?”开口的是五个孩子中最大的张厚,名字中嵌了个忠厚老实的厚字的小家伙,却是个机灵鬼。年纪最大,学戏也学得最好,只是却太过活络,也调皮捣蛋得很,上课的时候时不时得会捉弄程蝶衣不说,下课后也会开自个儿师父的玩笑,彼此间相处,倒是更像朋友多一些。
程蝶衣听到张厚这么一说,一回头,果然就看到了一身西装革履,臂弯处还夹杂着两三本书册的颜晟,看了看时间,程蝶衣从善如流地放几个孩子下课。
不管是哪个年代的孩子,天性里对于玩乐的喜爱,都是一样的,孩童天性好动,自然不喜欢整日被拘束着,程蝶衣一说下课,几个孩子就笑闹着闹做了一团。
颜晟看着被以张厚为首的五个孩子团团围住的程蝶衣,信步来到程蝶衣身边:“张厚,我让颜管家准备了点心,你带着他们去前厅吃东西去吧。”
一听到有吃的,几个孩子礼貌地跟颜晟道谢后,就立马往外跑去,你追我跑地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阿晟都快把他们这帮孩子给惯坏了,下次不用特意让颜伯准备点心的。”程蝶衣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却没有阻止张厚几个去吃点心。实在是回想起自己年少时学艺的辛苦,下意识地不希望自己的徒弟们吃自己当年的苦。
“不过是一些点心罢了,我特意留了凤梨酥出来,不会让几个小家伙贪嘴吃了去。”颜晟自然地朝着程蝶衣伸出双手,待程蝶衣的手同自己的交叠,牵着程蝶衣出去吃茶点。
等到程蝶衣吃过点心后,颜晟才开口说道:“国内送来了消息,你放心,戏班子的人一切安好,段小楼同你的师弟搭档,重新排的霸王别姬,也依然广受好评。不过,戏班子的人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只当你已经出事。段小楼和戏班班主特意给你立了一个衣冠冢。当日的混乱并没有波及戏班子,我琢磨着,你没事的消息传回去,只怕会节外生枝,便没有告诉戏班子的人,你一切安好。”
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这么久了,程蝶衣知晓戏班子的人一切安好后,一颗心倒是安心地落了地,
“师兄他们没事就好。”就连知道段小楼有了新的搭档,程蝶衣也并没有觉得生气,更多的还是为戏班子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受到什么影响而感到高兴。
注意到程蝶衣神色间的安宁的颜晟,却是就此彻底肯定程蝶衣已经走出了过去,真真正正地开始投入到现在的生活中。
“理查德明晚在家里举行宴饮,邀请你我同去。”
程蝶衣很快被颜晟的话转移了注意力:“他这次又折腾了什么新的花样?”
“去了就知道了。”理查德的兴趣爱好广泛,时不时地会将一帮好友叫到一起,折腾个不断。颜晟的性子其实是不爱凑这些热闹的,不过当初刚过来的时候,程蝶衣的一些事情,理查德帮了不少忙,因而,对于理查德的一些邀请,颜晟也不会过多地拒绝。
两人一起出了戏班子,往家里一路漫步回去,程蝶衣同颜晟并肩而立,侧首看着身畔的他长身而立,气度风华,光芒耀眼,只觉得目眩神迷。颜晟一侧首就捕捉到了程蝶衣未曾来得及收回的迷恋,不由轻轻笑出声来,却是伸出手捏住程蝶衣的手心:“蝶衣,戏班子一切安好,之前担心你会出事,便没有询问你的意思,直接将你留了下来。现在国内的事态既然已经平息,你是什么想法?是想要留下,还是回去?”
程蝶衣一听,哪里能够分辨出颜晟话语中的试探,瞪大了眼睛,心咯噔一下,有些话直接少了神经线的思考反射过程,就这么脱口而出:“阿晟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有个词叫做水到渠成,于颜晟和程蝶衣而言,可不就是如此!
第4章 -05
第五十五章
饶是国外风起开放,可这个年代,两个男子要走到一块儿,也不会受到旁人的祝福。
为了两个人的日子能够过得自在舒坦,颜晟和程蝶衣在外人面前行事作风,其实也颇为注意,并不会过于暧昧缠绵。两个人的感情并不是浓烈到非要在其他人面前秀一秀,才能够觉得高兴。说到底,真正珍惜感情的人,不会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在公众场合之下被人瞧去了不该看的风情。
两个人的日子过得舒坦,颜晟从讲师变成教授,受限制于如今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准,有些研究,过于超前,颜晟干脆换了一个新的方向,也颇有几分乐趣。至于程蝶衣,他带的几个孩子也慢慢地学有所成,戏班子在唐人街的名气也打了出去。只是,同当地主流的歌剧相比,戏剧在西方的市场到底还是小众。
所幸,程蝶衣不用为生计所苦,这个戏班子更多的是程蝶衣自己的一腔报复,跟着颜晟,读书读得多了之后,他也想要将自己的所学写成一本书,传承给下一代的人。著书立人,若是换做从前,程蝶衣根本就不敢想象,自己竟然能够做到这一步。
战乱起,硝烟弥漫,国内局势一度紧张,程蝶衣因为得到理查德的喜欢,在西方上流社会也有几分颜面,对于国内的消息,也不是一无所知。国内动荡不安,程蝶衣自然想起了戏班子的人。
“蝶衣,我派人去接戏班子的人了,只是,这出国的事情,毕竟还是要个人自己有这个意向。我的人去,并不会强行将他们给带过来。”颜晟虽说派了人,按照程蝶衣的希望,去将戏班子的人给接过来。不过,颜晟是知道老一辈的人总是故土难离的,在一片土地上生活了大半辈子,临到老,哪里又肯挪窝的。
毕竟,如今只是战事初起阶段,还没有到兵戎相见,局势一触即发的地步。
程蝶衣心知颜晟所言才是对的,点了点头,握住颜晟的手,将自己的脑袋枕在颜晟的肩窝窝处:“阿晟,我明白的。”
派去接戏班子的人,是直到三个月后才回来的,而这次回来,却只带回了几个戏班子的师弟和段小楼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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