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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峥嵘 第49节(1/2)

作品:《重生之峥嵘

    蒋梦麟拉过他的大爪子亲了一口,打了个哈欠,被扶着坐起身来。

    他喝了一口温牛奶,看着关伟:“关叔,您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

    关伟茫然的看了一眼文件最后的签字,抬起头来,声音飘飘忽忽:“……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蒋梦麟一愣:“赚的啊。”

    关伟盯着他:“什么渠道?小麟你听我说啊,你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可千万不能学坏啊……”

    “关叔!”蒋梦麟沉下脸,“您想哪儿去了,我从到帝都上学开始就自己赚钱了,不信您问我妈,她生活费都是我出的。”

    关伟又盯着从厨房里端来水果拼盘的李月玲:“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李月玲茫然的看回去:“什么?这有什么可说的?小麟本来就是个好孩子。”

    “问题的关键不是好孩子!”关伟觉得自己有点想抓狂:“关键是他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怎么会……”

    关伟指手画脚地指指文件又指指蒋梦麟,脸上写满纠结。

    李月玲向来不搀和家里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油田的事情她到现在为止也一无所知,所以关伟突如其来的指责让她很摸不清头脑。

    接过关伟给自己的一沓子文件,密密麻麻的打印字看的头都疼了,李月玲最怕看文件,随便糊弄着翻了两下,就点头:“唔……不错不错。”

    看到关伟盯着自己,李月玲眨了眨眼睛,接收到蒋梦麟的信号,决定不管是对还是错,帮着儿子!

    “关伟你什么意思啊?”

    关伟被无故指责,顿时呆住:“啊?”

    “我问你是什么意思!”李月玲凤眼一瞪,凶巴巴的撅着嘴,“你没事情找小麟麻烦干嘛!?”

    关伟看着发怒的妻子,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怪圈,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妻子是依附自己生活的。

    李月玲有一个小小的服装公司,众所周知,虽然她的收入已经不低,但对于财大气粗的关伟来说,只是毛毛雨似的小玩意儿罢了,妻子离婚带着孩子,这孩子虽然聪明伶俐,但也算乖巧。

    没错,蒋梦麟本来应该挺弱小的啊?

    关伟是个喜欢掌控一切的男人,这是成功男人的通病,弱小的妻子和弱小的继子,可以激起他的保护欲,栽培欲,这世上七情六欲,第一重就是钱财,他有着足够所有人对他千依百顺的财富,理所当然的,他就讲蒋梦麟容纳到自己羽翼范围之内了。

    可是……现在……

    看着母狮般护崽崽的,难得一见凶悍的娇妻,关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不行……

    关伟告诉自己,他必须问出点什么。

    但是……到底应该问些什么?

    “小麟……”期期艾艾地看着满脸无辜的继子,关伟小心翼翼的措辞开口:“你是做什么行业的?”

    蒋梦麟被问住了,寰球现在做的算是什么行业?

    房地产?好像不太像,国防?也不能这么说……

    蒋梦麟严肃的点头:“我是挖地洞的。”

    想了想,他又加上一句:“挖了不少。”

    真的是年纪大了……

    关伟晕晕乎乎的站起来端着妻子刚刚放在桌子上的水果盘回身上楼,文件放在茶几上被他忽略了。

    真是年纪大了啊,自己居然都不知道,果然青出于蓝,挖地洞也可以发家啊……

    125、番外

    大门咯吱咯吱被拉开。

    狱警手里拿着警棍,捅着站在通道口发呆的女人的侧腰:“快走快走!”

    刘雅呆呆的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粗糙的手掌,纹路散乱,有些地方被老茧遮住,乱七八糟的,透着难看的蜡黄。

    她又抬头看天,腰间的棍子捅的她无意识的在向前走,广袤无垠的湛蓝色太空悬挂在头顶,她伸出手,想尝试着触摸,身后传来“咯吱咯吱”闸门拉上的动静,监牢的大门合拢了。

    刘雅愣在原地,身后背着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一百元钱和她的身份证。

    她缩在墙边抱着膝盖发了一会儿呆,路边没有经过一个人,她等了等,站起身来,直直的离开。

    她被吴革命囚禁了近两年,无法接触外界的任何人任何事,在一个狭小的四合院里,四面都是遥不可及的高墙,所有的出口都有人盯在那里。

    后来帝都的政局大动荡,张家塌台,吴革命自顾不暇,由于担心会被有心人抓到这个把柄,吴革命用故意伤害罪起诉了刘雅,将她收监,判了十年的有期徒刑。

    刘雅就这么在监狱里等啊等啊,等待有一天,会有人来给她个明白,等待有一天,刘力扬会来看看她。

    偶尔发作一下精神病,被痛打一顿,醒过来之后,依旧满怀希望的等。

    一直等到吴革命被双规的消息,然后有人通知她,她被提前释放了。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破旧的布鞋在地上拖沓拖沓,上面还有有时候被打留下的暗褐色的血迹,刘雅盯着这一块块的暗斑,心里就在想,到底是因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监牢地处偏远,虽然道路坦荡,但来来往往的车子却很少,看到一个剃着监牢头的中年肥胖女人拎着囚包孤零零的在路面行走,大多数人都是一踩油门快快溜走的,直到双腿麻木,刘雅才听到身侧传来“吱呀”的刹车声,抬起头来,一辆枚红色的轿车停在路边,司机露出脑袋,对她友善的点头:“需要我载你一程吗?”

    **********

    闹市。

    人群。

    久违的拥堵的交通。

    刘雅几乎是眼含热泪地狂奔向市区住宅,父亲和母亲都在那个地方!

    大院却比她想象中要萧条,寂静无声,大门处的两个站岗的保安早已不见,荒废的保安亭立在那里,积满了灰尘。

    刘雅看到这些,险些一口气提不起来,她一步一步的,慢慢朝着里面走。

    那么久那么久之后,原本就古老的房屋已经显露出破旧,有些窗口大敞,碎裂的窗帘飘出来,有些墙面的石灰早已剥落,围墙内侧,有人用白漆画了一个大大的“拆”。

    刘雅停下脚步,捂住嘴巴,眼泪哗啦啦的掉了下来。

    不远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背对着她,佝偻着背慢慢的清扫着地面上的落叶。

    她又瘦又老,活像是营养不良很久的难民,手里拿着一把脏兮兮的竹扫帚,走动的时候显然没什么力气。扫两下,又要停下步子,撕心裂肺的咳嗽一阵。

    刘雅盯着她,哆哆嗦嗦的张嘴:“……妈?”

    扫帚“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老妪的身躯可见的颤抖起来,好久之后,才背对着刘雅,不敢置信地张口:“……小雅?!”

    “小雅!!”刘母猛然转过身子,浑浊的眼睛快要被泪水迷糊的睁不开了,却坚持着盯住一身狼狈的女儿。

    ——她分离了那么久的……那么久的女儿!

    “妈!!!”刘雅再也忍不住,快跑几步一下扎进刘母的怀抱,撕心裂肺的嚎啕起来:“……妈!!!女儿不孝啊!!!”

    “小雅啊……”刘母哭的差点厥过去,怜惜地拼命抚摸女儿早衰的,爬满皱纹的脸蛋,心疼的快要窒息,“你这是去哪儿了!是去哪儿了啊!!你怎么这么狠心,抛下妈和爸一走就是那么多年!!!!”

    “搞什么啊!”里面一声闷响,侧屋的房门被踢开,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男人,剃着光头,凶神恶煞边走边骂,“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哭哭哭哭哭哭丧啊!”

    刘雅吓了一跳,伏在母亲的肩膀上看过去,中年男人不修边幅,邋遢的汗渍将白衣服染出一块一块的黄斑:“……刘德平!”

    刘伟军的私生子之一。

    刘德平睡眼惺忪站在门口,眯着眼皱着眉头盯着刘雅看了一会儿,,倒胃口地翻了一个白眼:“你谁啊你?”

    刘雅冷下脸:“你为什么会在我家!?”

    这是她长大的地方,这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怎么会在这里?

    余光扫到墙壁上那个惨白的“拆”,刘雅心中浮起一个不敢置信的可能:“……妈?家里出来什么事儿了?”

    刘母痛苦地咬住嘴唇,撇开头。

    “我说是谁呢,”刘德平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烟屁股点燃,深吸了一口,嘲讽的上下打量刘雅,“原来是大!姐!啊!”

    “你给我住口!”刘雅凶悍的把刘母保护在身后,恶狠狠的盯着刘德平:“我爸呢?刘祖涛去哪里了!?”

    “懒得理你,神经病。”刘德平烟头一扔,翻了个白眼转身进屋,小木门嘎吱嘎吱的响,没多会儿里面又出来一个穿着淡色睡衣的胖男人,边走边呐呐自语:“那死女人真的回来了?哥你骗谁啊……吓!”

    盯着刘雅看了半响,刘祖涛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咳嗽了一声:“姐。”

    比起刘德平,刘祖涛跟刘雅的关系要稍微和缓一些,刘雅的脸色也没那么难看,叹了口气,低声问他:“爸呢?”

    刘祖涛看了她一会儿,低下头转身:“姐,你进来吧。”

    刘雅一头雾水看着他,原以为他是在故弄玄虚,结果身后却传来刘母捂着嘴抽噎的轻微声音。刘雅张着嘴,一时间竟然不敢迈动脚步。

    **********

    家徒四壁。

    真的是家徒四壁。

    一张桌子,两条长椅,昏黄的电灯下,墙角小小的供桌上一个香龛,上面有一根点燃了一半的香,烟雾袅袅。

    一个相框正对大门挂在那里,黑白相片里的刘伟军严肃的皱着眉头,眼神阴郁,眉头皱着一个清晰的川,一顺不顺的盯着大门处,刘雅站立的地方。

    刘雅就怔在那里,头脑一片空白,耳边蚊呐般嗡嗡响,唯一的布包,静静的躺在脚边。

    即便是在牢里,她也从没有一刻,心头像现在这么荒凉。

    刘祖涛给她拿过来一根点燃的香,从里屋取出来一个不太新鲜的苹果,放在搪瓷碗里搁在桌面上,双手合十对着刘伟军拜了拜,就用一块毛巾慢慢的擦着供桌,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这些年的经历:

    ——“你就不见了,哥之前说在街上看到了力扬,但后面就没有消息了。姐夫也没有消息,很多人说他偷渡了,也有将他携款潜逃的。公司里的事情我们又不太清楚,几个老员工说要走,也留不住。工程拍也拍不了,也没有资金,然后就亏本了,银行来讨债,说之前还跟他们贷了款。”

    刘祖涛叹了口气,声音低低的,泛着他这个年纪的男人不该有的死寂:“爸在单位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反正提早退休了,还有人递了匿名信说他贪污,爸想着,要不先把公司给处理掉,过个户,结果才发现,姐夫失踪之前,还去借了高利贷……”

    “什么!”刘雅瞪大眼睛,“什么高利贷?!多少!”她居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两百万,”刘祖涛叹了口气,“姐夫也没还,算上利息,将近三百万了,人家顺藤摸瓜的上门说要找你,你又不在家,爸这个人脾气倔,骂他们是畜生,结果被打断了脚骨,报警了,警察也不敢管,说是有后台的。咱们也没办法,就把郊区你的那套房子抵了,结果才听说姐夫拿房子抵押在银行贷了一百万,房子拍卖了两百多万,还了银行之后,就拿来还高利贷,结果还是不够,爸又把公司给卖了,最后还欠一点,他们就缠着家里,把爸的那点钱抠的差不多了,又搬走了电器。”

    刘雅眼神呆滞,头脑里乱成了一锅粥。

    “爸当天就没挺过去,气的脑淤血,救护车里就走了。我也没个本事,现在和哥一起鼓捣了个摊位卖鱼,结果金融危机,什么事情都不好做,反而亏本了一点,你妈天天就在念女儿老伴儿,脑子越来越糊涂了。前段时间又有通知说这边的大院要拆迁,爸单位里说给我们再住一段时间,到了拆迁之后,就自己去找地方。”

    “哪儿去找房子啊,几口人,”刘祖涛摇了摇头,叹息道:“这辈子没觉得那么苦过。”

    刘雅膝盖一软,硬生生被这句话压塌下来。

    因她而起!全部都因她而起!

    如果不是她执意嫁给蒋方舟,如果不是她插足别人的婚姻,上天怎么会这样惩罚她的家人!

    不用问也知道,刘伟军单位里的那些个变故,只能是吴革命为了报复她折腾出来的!蒋方舟借那么多钱是想干什么?投资?还是另创业?但现在谁都不知道了!

    是自己杀了他!亲手杀了他!!

    被关在狭小的地窖里,时隔那么多年,只怕早就成了一摊白骨!

    报应不爽……报应不爽啊!

    刘雅头一侧,脑门触到冰冷的地板,就这么晕了过去。

    ********

    灯火通明的大厅,奢华的欧式建筑,来来往往衣香鬓影的正装男女。

    这是一场盛大的派对……

    刘雅恍惚的站在阴暗角落中,看着那些记忆中熟悉的、陌生的人,装模作样的举着细长的香槟杯,学着上流社会酌饮香槟。

    这是什么地方?她恍惚见到过,却又离自己那么遥远……

    现场忽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刘雅茫然的看过去,大厅中央的楼梯上,施施然走下来一对恩爱的情侣。

    男方一身白色西服,打着严谨的领结,白皮肤、小眼睛,大蒜鼻。女方美丽优雅,身材高挑,穿着一身凹凸有致的玫瑰色长裙,脸上绽放着花一样高傲的笑——那是胜利者的笑容!

    这是谁……

    这是谁!!!

    刘雅无声的瞪大眼睛,浑身剧烈的颤抖,她摸索着墙壁,绝望的贴在冰冷的壁纸上,张着嘴想要尖叫,却因为太过恐惧,只在喉咙深处发出“咕噜噜”的气音。

    自己!?为什么会是自己?还有蒋方舟……他死了!他死了!这个蒋方舟是谁!!!!

    刘雅抓着自己的脸颊,指甲深深地扣进肉里,猛然一震。

    疤痕……

    手指下高高凸起的狰狞的疤痕……那个刘雅,没有。

    刘雅软倒在墙根,像一摊烂泥。

    他看到“蒋方舟”和“自己”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甜蜜的眼神,贴的紧紧地,那种火一样炙热的感情燃烧在两个人之中,清晰的让旁人明白他们之间唯一的牢不可破的羁绊。

    “蒋方舟”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张狂的大笑起来:“我蒋方舟,今天终于娶到了我爱的女人!朋友们!大家今天不醉不归!!”

    “刘雅”甜蜜的倚在男人身后,柔柔的看着场内的来宾,被深埋在眼底的傲慢和自得抓挠到浑身发痒——

    ——李月玲死了,他的儿子也死了!笑到最后的人,只有她刘雅!

    这些来宾,各个身价不菲,对常人来说,高不可攀,但这一刻,全部蛰伏在她这个胜利者的脚下!

    这才是像样的人生!

    她的目光慢慢扫过大堂,心中满足的如同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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