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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太子党 第27节(2/3)

作品:《重生之太子党

他丝毫不为所动,心下焦急,一句在心中盘桓已久的话便脱口而出:“父皇,你所做作为,其实都是为了他吧?!”

    那一瞬间,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杨彦自知失言,心中忐忑,慌忙跪了下来,“儿臣放肆了。儿臣只是觉得,父皇此举有些不妥,一时情急,口不择言……”

    杨进闻言缓缓低头,静静俯视跪在面前的太子。

    这孩子是他一手抚养长大,从小小的肉球,长成了今天这般俊秀正直的少年郎。他以十五岁的年纪,便能将国事处理得颇有章法,除了崔容等的悉心教导,和他本身的聪敏上进也是分不开的。

    只是作为国君,还有些太过正直善良了。

    “太子,起来。”杨进弯腰扶起儿子,令他坐在自己身侧,就如同小时候那样。

    杨彦察觉到父亲神色有异,不禁抬头,怔怔看着杨进。

    “你刚才的话也对,也不对。”杨进转过头平静地注视着太子,仿佛将他当做与自己对等的成年人。

    “我此番举动,固然有替他考虑的原因,但却不仅仅如此。”杨进伸手拍了拍杨彦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他:“太后一党不臣之心久矣,父皇在时尚且可以压制,若有一日父皇不在了,臣强主弱,好容易太平的江山恐怕又不免一番动荡。所以太后一党,必须铲除。”

    太子想要说什么,杨进做了个手势阻止了,示意他先听自己说完:“我是可以幽禁他们、流放他们。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太后经营多年,力量根基之深,远超乎你想象。若不能以雷霆手段斩草除根,后患恐将无穷。”

    杨进说到这里,与杨彦对视了片刻才再度开口:“父皇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只能尽快动作,好给你留下一个清明稳固的江山!”

    “父皇!”太子闻言大惊,不知杨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杨进身体强健,绝不可能骤然离世,他为何要说这种诛心之言?

    在沉默中,杨彦仿佛渐渐明白了什么。他的神情由焦急变为不可置信地,连忙抓住杨进问:“您……您是自己要抛下我们,抛下大周江山?!”

    “父皇这一路艰难险阻,困难数不胜数,却从失败过。然而若论快意,还是与他在一起后的那段日子。”杨进眺向远处,目光悠然,嘴角噙了淡淡的笑意:“一生能遇到这样一人,已是莫大的幸运,我又怎么会轻易舍弃。旁的与之相比,都不足为道了。”

    杨彦动了动嘴唇,最终仍是想劝:“父皇……”

    杨进没有令他说完,摇了摇头:“朕意已决,好了,你去吧。”

    眼见再无回转的余地,杨彦垂下目光,脑中纷乱如麻,生平第一次觉得不知所措。

    他自幼受过许多不该皇子受的苦,对人情冷暖感受颇深,想法也与一般人不大相同。就杨彦本心,其实并不觉得他父亲有多么惊世骇俗。相反,年轻的太子殿下隐隐觉得有些羡慕。

    然而感情上的倾斜是一回事,理智又是另一回事。

    杨彦已经能想到这件事将给他父皇带来怎样的影响。他想再劝阻,但太子内心深处,却也不是毫无私心的。

    最终,杨彦只是沉默着行了礼,缓缓向殿外走去。

    到殿门处,杨彦忽然回头:“父皇,那人若知晓了父皇的心意,想必会十分快乐。”

    “朕的心意,他又如何不知。”杨进又一次露出了那种堪称温柔的笑容。

    ****

    就如杨进所预料的那样,慑于他无情而铁血的手段,朝臣之中并无多少不和谐的声音。

    然而终究还是有几名不畏皇权的铮臣,拒绝接受皇帝如此失德的行为。首当其冲的,便是一名史馆修撰李予。

    太子将一卷书册呈至皇帝案头,杨进随手翻了翻,见最新一卷记载的正是那夜太后寝宫大火之事。其上写着“昌明帝弑其嫡母胞兄”,毫不掩饰地称呼他为“暴君”。

    “简直目无君上!”太子十分气愤:“父皇,这样的东西决不能流传出去!”

    李予出身史官世家,官职虽仅为史官修撰,但其影响力却不可小觑。杨进遂宣李予觐见。

    “你这样写,不怕朕降罪于你?”杨进指了指那卷书册。

    李予抬头看了一眼,见果然是自己新修撰的一节,复又低头不语,观其神色竟然毫不畏惧。

    杨进停了片刻,见他不吭声,又道:“你所书不实,朕令你修改。”

    李予对杨进行礼,不卑不亢地回答:“皇上弑母杀兄乃是实情,臣身为史官,自当如实记录。就算皇上以臣之性命相胁,臣也绝不能更改。”

    杨进轻笑出声:“你想做齐太史,朕却不是那崔杼,要你的性命做什么。只是崔卿于宫变前便已离京,你既要如实录史,这点可别忘了。”

    李予早已做好了身殒的准备,见皇帝这样轻飘飘放过了自己,甚至丝毫没有动怒,他脸上神情有些不可置信。

    很快李予反应过来,重重叩首应“遵旨”,双眼似乎分外闪亮。

    在他新修撰的章节中,果如杨进之言写明了崔容离京之事,并且如实记录了杨进与他的这次面谈。

    此后五年,李予便跟随在杨进身边,继续做他的史官。

    这五年间,昌明帝以及其铁血和毫不留情的风格,拔除腐败的官员、扫平边境隐患、朝中推行新政,除去一切江山和帝位的威胁。

    李予渐渐看出皇帝性情大变背后别有原因,但他并未深究,只是如实记录杨进的一言一行。

    五年后,昌明帝杨进因病骤然离世。李予辞官归隐。

    在他的《史录》最后一篇中,李予难得地写了两句评价:雄才大略,非深不知。

    昌明帝驾崩,太子杨彦即位。

    彼时太子年仅十九岁,以稚嫩之躯稳居地位,虽固然说明太子聪敏过人、手段出群,但与昌明帝在前五年间所筑根基也不无关系。

    登基大典当日,杨彦坐在龙椅上,不知怎么回想起大半年前的某一日。

    那时他的父王杨进正埋头处理政事,由于长久的辛劳,他比数年前清瘦了不少。不知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杨进的眉头紧紧皱着,半晌才提笔做了批复,然后他随手抽出下一本折子。

    那折子是黑衣骑的密报,杨进展开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迅速柔和下来。他细细看了一遍,对在身边侍候的小内侍道:“你寻些上好貂皮叫人送去吧。扬州虽好,冬日里却也冷得很,仔细他腿疼。”

    一旁协政的太子笔下不由一顿。

    他知道崔容在扬州买了院子,据说隐姓埋名做着生意,还收养了个不会说话的少年。

    其实这些年来,崔容的消息从来就不曾断过。在无数个批改奏折的漫漫长夜,就是这些消息,陪伴昌明帝直到天明。

    已登基成为新帝的杨彦意义不明地叹息了一声,却没说什么。一旁的礼官催促道:“皇上,百官还候着呢。”

    杨彦回神,目光落在位列最前方的平王杨宣身上,缓缓道:“众卿平身。”

    一瞬间,众臣山呼“万岁”,其声震天,惊起一群飞鸟,扑棱棱地展翅飞过皇宫的天空,飞翔了目光不可及的远方。

    ****

    “成了。”崔容微笑在契书上签名按上手印,将其中一份交给了对面的男人。他才买下了一处温泉山庄,往后过冬要舒服些。

    原主卖了个好价钱,眉开眼笑地道谢。崔容和他客套几句,便令崔棣送其出门。

    崔棣已正式被崔容收为养子,像这样谈生意的场合也带着他,好教导一二。这少年什么都好,就是可惜了不会说话,崔府人口本来就少,日常难免有些冷清。

    他到扬州已经有三年了。

    当初离开长安,崔容并没有立刻动身往扬州,反而肆意漫游,见识过许多名山大川,十分潇洒。

    在徽州,他还遇到了阔别多年的张仪,后者已经成家立业,娶了一名小家碧玉为妻。

    谈及长安城的人和事,张仪显然已经有些忘怀了。他沉默许久才说:“我现在很好。”

    崔容闻言,叹息一声,饮尽了杯中之酒。

    花了两年时间,他终于累了。

    这些年陆陆续续有长安的消息传来,崔容早就明白了杨进的打算,便在扬州安置了下来,静静等一个人。

    又是三年过去,他终于等来了预料中的消息——昌明帝驾崩了!

    乍闻此言,崔容惊得跌落了手中的茶杯,但他很快告诉自己,这只是杨进掩人耳目的计谋罢了。

    话虽如此,长安山高水远,崔容仍然担心得很。在无尽的焦虑和期盼中,日子一天天飞逝而过。

    第一百零三章、何处归处(结局)

    “爹爹,你这几日为何心事重重?”崔棣看着桌上没有动多少的饭菜,掏出随身带着的炭笔和纸,写下这么一行字。

    崔容无奈地叹息一声:“有件事放心不下,故而担忧。”

    如何能不担忧,朝堂之错综复杂、风云变幻,并不可预料。杨进他纵然能力过人,却也不算高枕无忧。

    更何况,死遁之说不过是崔容猜测,他心里其实并无百分之百的把握,而杨进的死讯,却已是实打实传开了。

    崔容人在扬州,身边又无多少助力,这种皇家秘事,根本无从下手打听。开始崔容还能用“山高水远,路上总要花费几个月”来安慰自己,但眼看着五个月过去,新帝顺利登基,朝堂已是一番更迭,杨进却依然没有任何音讯传来。

    难道……

    崔容摇摇头,阻止自己继续往下想。

    他记得分离那日,杨进说等他三年。崔容虽不知他有何打算,但想来无非两种——要么崔容再度回去长安,要么杨进到扬州来寻他。

    三年之约没能实现,崔容深知杨进境况艰难,也从未责怪于他。到了第五年,才终于有了这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

    “爹爹,你担忧何事,儿子愿分担。”崔棣又写。

    崔容见之颇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他一边感慨自己儿子懂事乖巧,一边暗暗自责,自己竟然失态到令年纪小小的崔棣都开始担心。

    杨进之事,非他故意隐瞒,只是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崔棣今年不过十岁,崔容并不打算令其背上太多包袱。

    也罢,事情也急不得,便再于扬州等上一月。若到时杨进还无消息,那便去长安寻他!

    拿定了主意,崔容心情也恢复了一些,揉了揉崔棣的头发,笑道:“爹爹想吃生风楼的琉璃肘子了,明日陪爹爹一起去!”

    崔棣心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家爹爹分明还当自己是小孩子。不过见崔容终于露出笑容,崔棣也没有说破,还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

    崔容在自己儿子面前一向言出必践,次日晌午,二人就带着府内小厮一起到了生风楼。

    生风楼的小二识得来人身份,很殷勤地迎了上来,点头哈腰道:“崔爷里面请!”

    崔容二人是生风楼的常客,很熟门熟路地随小二入内,一边顺口问:“可有安静点的包厢?”

    小二面露难色:“真不巧,今日二楼往上都被一位大老爷包下了,实在安排不出。不若小的给您在一楼寻个清净的位子,用屏风一挡,也差不了许多……”

    崔容性子低调,本就不爱与人相争,便没为难小二:“也好,快些就是。”

    小二得了令,眉开眼笑地应声,一边把崔容往座位上带,一边招呼粗使活计去布置屏风。

    那小二颇有些手段,几面屏风与数盆花草摆上之后,看上去倒也像那么回事。

    崔容落座后,直接点了几样崔棣喜欢的菜,还有他点名的琉璃肘子。

    府内小厮上前服侍二人吃茶,崔棣提笔写道:“也不知今日来了什么大人物。”

    他之所以有此猜测,那是因为生风楼在扬州地界名气不凡,入楼就餐者非富即贵。

    一出手就将二楼以上全部包下,花费少说也要小百两银子,不是身份显赫之人,确实承担不起。

    崔棣这样说,虽然也确实是好奇,不过多少存着几分试探崔容的心思——他总觉得事情有些太巧。

    崔容明显心不在焉,随口敷衍了几句。他从听说二楼有陌生贵客的时候起,心里的念头便怎么也压不住。

    但另一方面,崔容又觉得事情不可能这般顺利,心里产生了一种近乡情怯的忐忑。

    没等他纠结出个结果,宝儿忽然满面急色地从外面急匆匆地跑进了生风楼。

    宝儿如今早已成家立业,性子沉稳了许多,此时这般行色慌张,显然是事情紧急到令他顾不上其他了。

    崔容心中疑惑,饭也不吃了,看向宝儿的目光中透着几分焦急。

    这情形被崔棣看在眼中,后者也放下筷子,沉默着等待事情的进展。

    转眼宝儿行至近前,宝儿顾不上顺气,急忙道:“少、少爷,你猜我方才在街上看见谁了?!”

    这句话崔容心跳忽然间激烈了几分——能令宝儿如此反应的人不多。

    他心中既有些期待,又怕答案并不是自己心中所想,似乎片刻之间难以恰当地反应,于是只是坐着,默默注视着气喘吁吁的宝儿,却半晌不开口。

    宝儿并不用等崔容相问,着急地开口:“我在街上看到黑衣骑那小子了,叫周小石的那个!”

    崔容终于猛地站起身,不留神将桌上茶杯撞倒,“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碎成几块。他的衣角被溅了一大片水渍,但崔容仿佛丝毫没有察觉,

    周小石后来从黑衣骑首领的职位卸任,贴身保护杨进安全。他竟然现身扬州,再加上楼上那名陌生贵客,难道……他真的来了?!

    “当真?”崔容哑着嗓子问:“兴许只是长得像些罢了……”

    宝儿大急:“少爷!打了那么多年交道,我怎么可能看错!要是不确定,我也不敢和少爷回话!”

    崔容的表情变了,他面上终于露出几分喜色。在众人反应不及时,他已转身迈步往楼上奔去。

    此刻崔容可以说是心急如焚,他忘了崔棣、忘了宝儿、忘了身边的一切,只恨不得立刻看看楼上是不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人。

    崔容贸贸然上了楼便被数人拦住,也不知是不是凑巧,楼上用餐之人却也是位旧识。

    “原来崔大人身在扬州。”孟晗之笑眯眯地拱了拱手。他如今已尚了公主,今非昔比,排场自然不必往日。这次是陪公主游玩,路过扬州,特地来品尝生风楼的佳肴。

    崔容见是他,心中说不出的失望,却不好表现在面上。而得知公主也在此处,他更觉得自己方才之举实在有些唐突,连忙致歉不已。

    孟晗之与崔容也算熟识一场,并不多为难他。他挥了挥手,卫兵便放开崔容和紧随其后赶到的崔棣、宝儿。

    “崔大人方才形色匆忙,不知所为何事?”孟晗之问。

    崔容怕被他瞧出异样,便扯了个谎。孟晗之玲珑剔透,也不戳破,两人略略寒暄了几句便各自离开。

    期待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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