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与聿案簿录 第99节(2/3)
作品:《因与聿案簿录》
在等待的短暂时间,四个人就稍微将二楼给绕一圈。
与一楼不同的是,二楼全都铺上白木地板,有些部分明显布满霉斑,有些黑的看不出来原来的雪白,不过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些木料都还不错,当时肯定花了一笔费用,接着看到的是摆设在小厅里的花桌、精致的椅子,看起来很美、但已蒙灰的各种花器、茶器、装饰柜……等等,还有相衬的各种艺术小物。
「看起来应该是女性喜欢的装潢。」东风接过手电筒,环顾了小厅,甚至还看见一些粉色的壁纸与地毯,显示屋主相当用心设计这里的空间,与一楼的机能性截然不同,在这里很容易让人放低戒心。
「房间也是,这二楼布置得还真像民宿啊。」虞因看了眼二楼的另外两个房间。虽然因年久失修而老坏了不少,但仍看得出这栋房子先前完好的内部设计。
回到楼梯口时,正好接到员警拿上来的几支手电筒,对方还特别嘱咐他们没事快点离开,毕竟跨县市已经不是他们的区域了,这样做不太好。
打发员警回去车上后,严司就把手电筒分递给其他人。
打开后能照亮的区域还是有限,但比刚才好很多,起码能见区跟着扩大了。
总算不用四个人黏在一起,虞因等人各自打探剩下的空间。
记得刚刚看到的黑影的确是被拖上来的,仔细照着白色地板走一圈后,虞因没有看到其他怪异处,就是黑色污渍多了点,看起来很像有什么东西在上头打翻、被人匆匆拖了一圈,但没弄干净,留下了这片难看的斑驳痕迹。
循着污渍往前走,他再度走到一扇小木门前,就像一楼一样,应该也是隔开楼梯的门。
手电筒照亮了门把,上面还插着只钥匙,钥匙与锁孔也粘黏了一些那种污渍,试图拔了两下完全无法拔出,钥匙早与锁孔黏合的死紧。
轻轻地转动钥匙,听见门后传来解锁的声响,在黑暗中特别清晰。
猛一推开门,还没来得及照亮门后的物事,虞因再度看见黑影唰地一下,瞬间被拖往三楼。
「我上去看看。」
门后一样是黑暗的楼梯间,根本看不见尽头通往何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腐臭味,还有种似有若无的低低声响,像是有人不断重复念着什么。
虞因一脚踏上阶梯,正好看见较靠近的聿走了过来,看来是要一起上去,手电筒的灯光晃了晃,照到自己脚边。
下意识跟着看往灯圈那瞬间,只看到脚边有团黑色影子。
虞因还没理解是什么状况,突然就往后一仰,重重撞了下木门,耳边传来巨大的噪音,还有自己的头部强烈的剧痛,被某种东西抓住的右脚突然一股强拉扯力,直接将他硬拖往阶梯上。
混乱间根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总之聿好像扑了过来,手电筒还不偏不倚k在他额头上,痛的要命,接着是严司不知道在鬼叫什么也冒出来,最后貌似东风也凑上来,一堆手抓住他的身体、手脚,往反方向拉回。
这时僵持只有短暂几秒,瞬间,那边的力量突然消失了。
「哇塞!这也太刺激了一点!」
跌坐在地的严司甩着剧痛的右手,刚刚扯人时,因为不知道什么玩意的力量松掉,结果害他们毫无预警地全摔倒了,完全就是一个拔萝卜的例子。还真的有点重的虞因直接撞在他的手上,那瞬间真的觉得手差点被撞断,「那啥?」
「谁知道。」甩甩头,整个人也摔得七荤八素的虞因按着脑袋,先前撞到门的剧痛还持续着,过了好半晌才回魂。就靠在他旁边的聿捡起滚落地上的手电筒,幸好都没有受损,依旧维持着照明。
「学弟你没事吧?」望向坐在门边捂着脑袋的东风,严司靠过去,才发现对方的手边还掉了不少头发。
「谁是你学弟!」东风反射性回骂,放下手,打开手掌,上面有一些血丝与一大撮被硬扯掉的头发——高高混乱中他好像也被什么东西拉了下,头皮现在痛得不得了。
虞因撑着身体坐起,拉开裤管,一点也不意外地看见自己右脚上出现了成人手掌大小的黑色手印,「小聿你没受伤吧?」
坐在旁边的聿摇摇头,然后拿起侧背包,让众人看见包上被扯坏变形的拉链。
「……严大哥?」虞因转向根本活蹦乱跳的家伙。
「没耶,完全没事~」除了人为撞的那下,严司一点问题都没有,「大概是我人太好,所以跳过去了。」
看着真的没有抓扯痕迹的家伙,虞因很想吐他口水。
聿拿着手电筒,靠过去检查东风的伤势,发现右侧的伤还不轻,摸上去可以摸出头皮还在冒血,就先拿出手帕帮对方压着止血。
「学弟,我真的建议你要剪剪头发,你看看,世间鬼片都已经教导过大家,飘兄最喜欢就是拉着别人的头发到处跑,现在亲身体验之后有没有觉得前辈的话真的要听?」严司很诚恳地提出意见。
接过虞因捡回来的手电筒,东风抄起来直接往某法医脸上锤下去。
直接被命中脸部的严司没想到对方居然毫无犹豫地揍他,没闪避开,当场只能捂着脸去旁边忍痛。
很无言的看着这些人,刚刚差点被拖走的事主虞因,现在只觉得心情有点复杂,照理说,他经历过刚才的事情,应该很惊恐、很害怕什么的,但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了,就剩下一大堆的无奈。
东风止血后,他们才重新把重点放在阶梯上。
历经拖人的骚动,不管是谁都特别小心,没有再贸然踏上通往第三层的阶梯。
「要不我打个电话给外面那几位仁兄,听说警察煞气比较重嘛,让他们走第一个好了。」站在这里看总不是办法,严司盯着无法照出尽头的通道,给了比较实际的建议。
「……严大哥,人家好歹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这样叫别人冲第一牺牲对吗?
「那好吧,我们只好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勇敢的踏上去吧。」严司耸耸肩,基于目前他是唯一的年长者,也只好自己踏出突破的第一步。
既然有人首当其冲去送死……首当其冲的跑上去,虞因三人互看了看,便跟着往上走。
不过才走了几步,已经快到楼梯口的严司突然停下脚步,「等等,你们先留在那里不要乱动,我上去看一下。」注意到地面上出现不自然的几个点状深色痕迹,他转过头说道。
还没回应对方,就在严司讲完的同时,二楼的木门在所有人后方突然砰地一声甩上,完全关死,站在最后面的聿退下阶梯,转动了几次门把,却无法打开关的死紧的楼梯门。
「你们还是先不要动吧。」严司耸耸肩,踏上最后一阶,来到三层。
与一楼的生活机能性、二楼想拐人的装潢不同,三楼一片空旷,就是一个打通的大空间,两、三张桌子与电脑,地板上有些枕头棉被,侧边有通往浴室的门扉,其他就什么的也没有了。
稍微看了看那些物件,严司转向浴室,然后打开门,里面是偌大的空间,以及降板浴缸与其他豪华卫浴设备。
果然如他所想的啊……
晃回楼梯前,他看着下面三只小的,「现在可以下去了吗?」
「比起那个,严大哥……」
站在前面的虞因看着对方竟然还有心情拿手电筒从下方照脸扮鬼脸,他就很难开口说出自己看到的——你身后站了一排黑色的不明影子啊啊啊!
「欸~被推下去的话,你们三个应该会接住吧。」看虞因的表情,严司大概可以猜到个七七八八,不过下面有三个肉垫,好像也还好。
「不不,绝对不会接。」虞因觉得让这种人摔个几次比较好。
后面的东风与聿有志一同地左右让开身体。
「喂喂,你们这些无情的家伙。」严司啧啧了两声,一边踏下阶梯,一边拿出手机,先发讯息出去。
后面那些黑影,并没有推人一把的动作,虞因就看着他们慢慢地消失在黑暗之中,似乎没有什么要加害他们的恶意,且在严司踏下来同时,二楼的门也发出细微的声响,就这样打开了。
所以,只是要他们发现……吗?
「我请这个辖区认识的天亮来一趟。」
顺利离开废屋,所有人上车后,严司这样告诉众人,「希望不是我想太多,不过那个浴室里的浴缸很可能曾有过大量血液。」
打开浴室门时,手电筒照出来的是漆黑的浴缸,并不是废弃多年因老旧造成的,而是曾有过什么浓深的液体附在上面,当时并未好好处理,而残留到今日。
从车窗看出去,虞因看见被车灯照着的废屋,黑暗的窗户后,仍站着几条纤细的身影,破损的窗户破洞处,看见了一小片染污的红色条纹服装衣料。
然后,那些再度消失。
「先这样,回去吧。」
今晚可以做的差不多也就如此了,严司发动车辆,缓缓退出了乡村道路。
车辆返回台中时,中途还停下来在超商买了食盐水好让聿可以帮东风冲洗伤口,再简单上药之类的。
一路到达杨德丞的餐厅时,已是天快亮的清晨时间。
等了整晚的杨德丞看到人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打开门让所有人进来休息,顺便也招呼跟了一晚上到处乱跑的几名员警。
「楼上办公室有浴室和休息房间可以使用,或是你们分批用员工休息室,我上面还有一些干净的备用衣服。」
将冲泡好的热饮端到吧台前,杨德丞顺便拿出药箱交给聿,「轮流去吧,吃点东西再去睡一觉。」看着包括员警在内的几个人一脸疲惫样,也知道这群人很累了……幸好今天是餐厅公休日。
「谢啦。」严司朝友人比了记拇指。
「那我们先去冲个水。」虞因和已经开始咬布丁的聿打了个招呼,拎起趴在桌上睡觉的东风,连拖带拉地把人往楼上扯,先洗干净才方便换药包扎。谁知道废屋里有多脏,虽然路上做了紧急处理,但还是要彻底洗洗消毒比较好。
挥挥手目送两人离开,聿咬着汤匙,掏出放在背包里的破损信件。
「你带回来了啊。」严司靠过去看,信件上的确是写着「曾建哲」,并没有看错。
聿点点头,取出平板,调出了明信片的图像,然后将里面的字迹放大,和手边的信件作比对——其中一封正好是被退回要补填详细的申请资料。有「曾建哲」的亲笔。
「看起来字迹很像呢。」在吧台另一边的杨德丞好奇的观看,即使是他,也稍微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件物品上的男性笔迹很相似,一些点撇方式都差不多,挺像同一人写的。
「的确,网友用假名也不意外。」不过用假名何必给她真地址呢?严司在心中思考着。
「是啊,我最近玩游戏也是给假名,谁知道网路上会遇到什么。」杨德丞转过身,关小正在沸腾的汤水,放下准备好的食材,慢慢的搅拌着,很快就飘出了香气。
「你还有时间玩游戏啊。」严司盯着据说很忙的友人。
「偶尔啦,调剂点身心,也顺便接触一下网路世界,看看不同族群,有时候还能帮助开发菜单。」在端盘放上几只碗,杨德丞分装热汤,边说着:「前不久,我还帮朋友设计一系列专卖夜猫族的易消化宵夜,里面还特地佐放了让他们放松、好睡点的食材,听说卖的不错,还不少部落客介绍呢。超多熬夜的都喜欢吃泡面、饼干,吃久真的很不好。」
「喔~那你也应该照顾一下我们附近的餐厅嘛,很多都超难吃的。」严司接过端盘,正要起身拿去给别桌的员警时,对方已经自己边道谢边过来接手端走。
「他们又没请我去帮忙。」杨德丞耸耸肩,「而且你难吃的定义应该不是口味吧。」对于这个友人来说,所谓难吃,是很难找到他能吃的。
「游戏呢?」拿走第二颗布丁的聿突然开口。
没想到聿对这话题有兴趣,杨德丞有点讶异,不过还是继续说道:「玩一阵后,有些比较热情的玩家就会想交换联络方式、或是社群什么的,我有建立一个假名让他们加入,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特别想要见面的。」就是偶尔聊聊天,但生活圈不同,就不会深交。
「没有把到妹吗?」严司有点鄙视地看着友人。
「该怎么说呢……有几次不知不觉和玩家讨论起食谱,小朋友们不会做菜的还真多啊,连个蒸蛋都搞不清楚作法,花了点时间教他们;就好像这样被当成女玩家,说几次是男的还是不信,就随便了。」其实杨德丞本身无所谓,也不想澄清什么,反正不影响他生活、工作就好,而且也可以体验一下现实里不会遇到的有趣对话,「倒是有被约过几次炮,现在的小孩还真是开放啊,连长相都不知道就想开房间。」对此他当然是一笑置之。
「……你不错。」真是贤妻良母型,连网路上的人都对他如此了解,严司深深的感叹。
「说起来,我倒是怀疑真的有小朋友被约出去过。」虽然不管自己的事,但杨德丞还是觉得有点世风日下。「不过网路世界,谁知道真假,也许就是随便说说、假装炫耀吧。」
「这年头就是这样啊,不是已经发生过很多网友性侵、骗财骗色之类的案子吗,因此逃家的也不在少数喔。」这么一提,严司也想起自己手边经手过的案子,「先前我在其他地方负责过一起,对方是割腕自杀的少女,结果发现已经怀有两个月身孕了。后来追查下去才知道,这小女孩原本是逃家投靠网友,结果和网友同居一个月后被抛弃,不敢、也拉不下脸回家,就四处援交过生活,搞到一身病,受不了就割腕了,邻居闻到尸臭味才报警。」
通知家属来认领时,少女的母亲在已经腐烂到看不出原样的尸体前崩溃哭的站不起身,后来晕厥送医,差点因此中风命危。
透过关系,当时严司拿到了少女离家时在自己的社群空间上写的一些话语。大多是厌倦了家庭无聊、父母管教,所以要去找自己的新生活什么的……之后就离家消失了,直到以另外一种方式回来。
这并不是单一的事件。
他也见过逃家加入暴力集团的少年、加入卖淫集团的少女、加入贩毒集团的各种青少年,不少被警方查到后,依旧没有回头,继续沉沦而断送未来,有些或许某一天还可以重拾生活,但有些已经再也睁不开眼。
网路很方便,但是黑暗中的那一面也急速腐蚀着更多年轻的生命,无法好好分辨资讯与保护自己的人,很容易深陷其中。
「现在的小孩还真是处处危机啊。」杨德丞摇摇头,觉得当小孩子也是各种不容易,「附带一提,还有人要养我喔。」约他炮的玩家不但要给零花,还要帮他付游戏费用呢。
「你还真有脸说。」严司笑了两声,「改天我也去钓几个来玩好了。」大哥哥最喜欢和这种人玩游戏了~
「说起来,电脑还真像潘多拉的盒子呢,感觉好像是个宝箱,但打开里面可不一定是宝藏,放出来的说不定还是妖魔鬼怪或灾难。」杨德丞从很久之前就觉得,连上网路后,这种科技物可真都是双面刃。
「也是,而且里面还能装很多秘密。」严司突然觉得哪天自己快死前,应该先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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