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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节(1/2)

作品:《山川月

便多了几个知道的人。她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人前的确称殿下,但这一年多的同窗伴读之谊,人后便是称名也无伤大雅。礼尚往来,她偶尔也会称一句阿昭。

    只不过除了洛清影本人,也的确没人敢真的称一位正统王孙小字。也不知该说她不拘小节,还是肆意妄为。

    慕奚仰起头,远远看见她脑袋上被鹰爪划伤的细长血痕不禁皱眉,道:“你无事捉它做什么?”

    “讨个彩头啊。”战鹰还在挣扎,洛清影毫不客气地拔了它翅膀上的两根长翎,又赶在鹰气急败坏之前跳下来拉起慕奚就往房里跑。

    “可惜微风不在!”她把慕奚护在身前,一边躲这猛禽的“报复”一边笑道,“不然那家伙的翎羽更好看!”

    王府素来规矩重,康王人前和善,在府上却不容儿女有半点纰漏,故而慕奚在府上也很少有疾行之时,这么一番跑下来,倒是显得有些气喘。她发顶步摇乱坠,脑后挽起来的发髻也乱了。

    “什么彩头?”

    书房的窗子拉开了一条小缝,冷气被屋中的炭火烧化成了袅娜的白烟。洛清影拿着好容易拔下来的羽毛,走到桌前拿起了个珠串。她小心翼翼地穿过细嫩的脉络,将羽毛串在了上面。

    “好了。”她吹掉了附近的浮草,把那个做好的手串献宝似的捧到慕奚面前,“冬月鹰羽正厚,我小时候在燕州的时候啊,那些婶婶们就喜欢去棚里拾些掉下来的鹰羽编成手串祈求来年平顺安稳。鹰首是铁骑的战旗,那里的人把它当成了守护神的图腾,就好像蛮人口中的长生天一样……要戴上试试吗?”

    慕奚定定地看了她片刻,把手抬到了她面前。金枝玉叶养出来的皇家女儿,手腕好像都要比穿着的绸缎细腻白皙,洛清影小心地捏着她的手,只在虎口和指腹摸出来一层薄薄的茧,那是这一年学骑射留下的痕迹。

    她被天子百般珍惜地放在羽翼下长大,可太宰帝并不希望她只站在云端之上俯瞰众生,所以她被送到了这里。这座宅子里的人离生死都很近,他们面朝着索命的鬼,背后站着的却是无数人的生,高门之下,是无数无比真实的骨与血。

    “你很想念那里。”慕奚看着腕口系上的羽坠,像是看到了那些寂寞的园景,也看到了更加寂寞的那个人本身,她是那样的自在洒脱,好像没有什么人能把她留下。

    “若是你捉住过雁翎的风,你也会想念那里。”洛清影把绳结打好,仰面跌坐回坐榻,她没个正形地躺在那儿,下颌微抬,像是有些怅然,“京城的马场太小啦,若是有机会,等打退了北燕人,我带你去燕州骑马吧?”

    那大概要等到很久以后。慕奚哑然失笑。今夜不知为何没有人来催促她该离开回府去,她从密不透风的罗网里得到了喘息的时机,终于能再诸般圣贤书说尽后如此平常地坐在了洛清影身旁。

    院子里好像起风了,细雪又落满枝头,点缀了老松,也衬出了窗前含苞待放的红梅。

    “笑什么?”洛清影偏头,“君子一诺千金,你和苏伯伯学的君子道,我就不会拿这个骗你。”

    “可是燕州太远了。”慕奚抿唇,像是有些苦恼,“祖父让我读过过往几十年的战报,北燕的狼骑纵横草野,要击败他们很难。”

    “难,但不是绝无可能,什么人都有弱点,我从来不信世上有不败之将。终有一日,铁甲的鹰旗会重新插回三城的城头,大梁的铁骑会越过白石河,击碎长生天不败的神话。”洛清影腾的一下坐起来,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眸光清亮,“你会亲眼看到这些,我保证。”

    她的天赋在这一年间展露飞快,纸上弈局罕有敌手,就连天子都私下说这恐是上苍赐予大梁的机会。可纸上谈兵终归儿戏,是将星还是庸才,战场试过方知。

    慕奚想到这儿便觉得腕上的羽坠重若千钧,她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才道:“那这个你不该给我,自己拿着不好吗?”

    “哪有做给自己讨彩头的?”洛清影忍俊不禁,她歪头端详了慕奚一阵,大着胆子伸手去把对方鬓边缠绕的步摇丝线一点点解开捋顺。适才的薄汗被热气烘过后变得滑腻,她尾指蹭过慕奚鬓边时,觉得好像触到了一团梅瓣边被细细揉起的雪。

    慕奚被她摸得有点痒,指尖的那点热意好像伴着屋中火盆的热度烧了上来。她脸颊微微泛着红,想了想说:“无功不受禄。那……我也应允你一事可好?”

    洛清影一愣,随即笑起来。少女站起身,来回踱步了须臾,凑到人面前道:“那作为交换,你今夜陪我出城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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