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节(1/2)

作品:《瀚海义符

资历尚浅,若是皇姐吃了药不大见效,却也不妥。我府上另有军中名医,行医数十年,不如我请他来瞧上一瞧?”

    襄陵公主闻言双眼一红,掩面垂泪不止,只听她身旁侍候的心腹丫鬟红绡说道:“王爷不知,公主压根便不是染病,而是遇刺受伤!”

    殷错惊异之极,霍然拍案而起,说道:“遇刺?什么贼人这样胆大妄为,敢入公主府行刺?”

    襄陵公主吩咐红绡过去,将门户紧闭,以防隔墙有耳。待得红绡依言行事,她这才紧紧握住殷错的手,脸上泪痕未干,目中却已满是恨意,咬牙切齿地说道:“还能是谁?自然就是谢令光那贱人!若非是有她包庇照拂,在江陵城中岂有如此横行、连巡捕营也捉不到的刺客?她……她想要谋逆、做武曌,谋夺我们殷楚的江山,故而便四下翦除我们殷楚皇室子弟。”

    她此言一出,简直便如一记轰雷炸在殷错耳旁,只将殷错惊得脸色大变。

    殷错双眉深蹙,说道:“皇姐慎言,这话可不能乱说。”

    襄陵公主凤目含愁,戚然道:“容弟,我以亡父亡母之名起誓,殷锶今日言及谢令光之论如有半分虚假,我便不得好死!谢令光谋逆之心,以图倾覆我皇室根基,残害我宗室子弟后嗣,这是动摇社稷的举国大事。殷锶身为公主,岂敢将此等要事视若儿戏,轻浮而待?”

    殷错闻言默然。

    襄陵公主又从床上暗格之中取出一封密信,殷错放眼看去,只见上面确是皇帝殷赦的亲笔,所盖的也确是殷赦的私印无疑。

    只听得襄陵公主低声道:“陛下已明悉太后诡谋,知晓她欲要倾覆我殷楚江山的狼子野心,故而特以密函相告,命我殷氏子弟同心协力,驱逐乱臣贼子,挽救危局。此系我殷楚生死存亡,非同小可,我殷氏子弟岂能坐视不理?”

    殷错听来更是蹙眉,沉默良久,方道:“陛下与太后母子反目,此是母子反目的人伦惨剧,大违孝道,宗室不仁,又岂能使天下归心?何况内乱之时,山河破败,国力衰弱,百姓又要受兵祸疾苦,委实是得不偿失。如今我大楚敌患环伺,理应齐心协力,共御外敌,以大义为重,避免内耗之祸。”

    襄陵公主闻言柳眉倒竖,说道:“谢令光这贱人已然先下手为强,我们难道便任她屠戮吗?眼下谢令光谋逆之心已昭然若揭,若不早作决断,那便是灭种亡国的大祸!”

    殷错心下一跳,对襄陵公主劝道:“兵乃凶器,战则危殆,眼下万万不是轻率行事之时。”

    襄陵公主又是失望又是震怒,一时之间恼得牵连伤处,不由得咳嗽不已,红绡不住抚着襄陵公主的脊背,又是端茶,又是喂药,殷错也是深觉忧思,在旁跟着一道劝解侍候。

    襄陵公主浑身发颤,蓦然间夺过红绡手中茶盏,劈头盖脸地便砸到殷错身上,殷错心下也有惭愧之感,故而也不避不闪,任由襄陵公主发作自己。饶是襄陵公主伤势未愈,浑身无力,但盛怒之下,倒也砸得甚准,一茶盏泼得殷错满衣襟茶水湿透,烫得他胸口发痛,但这身上之痛,却也万万不及眼下殷错心中黯然神伤的半分。

    襄陵公主怫然道:“殷错,你难道要违逆陛下,背恩忘义,连自己的祖宗之本也不要了,眼见得我们殷楚江山要旁落到谢令光那贱人的手中吗?”

    殷错长拜一礼,凝目望向襄陵公主道:“殷错此生忠天下,忠百姓,忠明君,但从不忠祖宗的牌位。”

    说罢,他便拜伏于地,一拜辞别。

    殷错与襄陵公主的这番坦言,实是这些时日来他心中反复思虑所得,虽难免因与亲族失和、形同决裂而感伤悲,但自此之后却再也不必违心悖德,故而殷错深感无愧于行,心下反倒松快不少。

    他深知自己此行此言势必惹怒皇帝殷赦与殷氏宗室,却仍是怙终不悔,纵使皇帝要杀要剐,他也决意坦然身受,而不愿屈于帝王之威,为虎作伥,祸害百姓。

    殷错心念已决,只待出得公主府中,便径直入宫去向皇帝殷赦辞官,岂料他方才踏出公主府半步,便只见迎面数十名御林军骑着马匹驰来,手持刀兵,从四面八方围将上来,转瞬之间便将公主府围得水泄不通,对着殷错呼和不止。

    但见其中一名首领越众而出,只见那人面目清俊,双眉斜飞,却正是殷错昔日尚在江陵为质便十分交恶的安国公世子沈若兰。

    沈若兰如今统帅御林军,自居终于压了殷错一头,心下大为得意,纵马驰前,眼望殷错,嘴噙冷笑,大声喝道:“逆贼殷错,还不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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