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2)

作品:《岂不罹凝寒+番外

    萍水相逢,素未谋面。

    江浮白不知为何突然被那个少年缠上了。

    “这位公子不知出身何门何派?”少年跟在他身后一路到了客栈,路上打探着他的出身门第。说话间神采飞扬的,客气和亲近的度把握得也极好,瞧着是个人精。

    师门不好作答,江浮白顿了一瞬看他,刚想开口含糊一二,那少年又话头一转问起姓名和年岁。

    江浮白根本跟不上他跳脱的性子,只好答:“我刚过弱冠。”

    少年一个踉跄,满脸不可置信:“弱冠?”

    他这吃惊的模样和“小”字一样伤人,但对着生人江浮白半分脾气也没法发作,只得闭了嘴继续向前。少年极有眼力见,即刻察觉到江浮白在意什么,小跑几步追上来。

    少年笑道:“我没想到你比我大,我今年十八,那我可是该称一声兄长了。”

    江浮白觉得奇怪:“这位小公子,难不成所有比你大的你都会对着人家称一声兄长吗?”

    说着话,两人顿下脚步,少年走到江浮白身前,转身细细瞧他。在山上的时候,师父的眼神总是漫不经心,像在看他,也像在看众生。三七虽也活泼,但在他面前还是有几分拘谨。活了二十年,少有人会想面前这个少年一般靠得这样近地来看他眼睛,专注又认真,毫无闪躲。

    “你在看什么?”

    “看你,家里老人说人的眼睛不会骗人,我瞧瞧你在想什么。”

    这话江浮白也这样认为。

    等他看完,江浮白问:“看出什么了?”

    少年摇头:“我看不透你。”

    那双桃花眼里满是认真,因为那双眼睛很好看,所以他看不透人反倒像是江浮白的错了。

    江浮白垂了眼眸,心想:彼此彼此。

    “哦,对了,你刚才的话。”少年站直了身子,收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我性子其实一般,说话客气只对我瞧得上的人,若是瞧不上便是连看一眼都嫌多的。”

    江浮白觉得这不能说是“性子一般”,应当是“颇为倨傲”。

    客栈小二见江浮白从外面进来还觉得奇怪,正想关怀两句便发现了他身后跟着的少年。来了客自然要招呼,他听小二说江浮白已经住下,即刻爽快地掏了银子要了江浮白隔壁的屋子。

    上楼,进门。

    进门前那少年又扬起笑容:“我来这镇上也不少时日了,若是出门游玩我可为兄长指引一二。”

    江浮白觉得“兄长”这个称呼也让他不大自在,想了想还是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得了这么个名,少年笑意加深,露出一颗虎牙,眉眼弯弯,看起来十分无害。江浮白不喜以相貌来断人心性,他却觉得这少年人或许不坏,只是,深不可测,和“无害”二字也是不沾边的。

    少年品了品这个名字:“‘饮不釂者,浮以大白。’这个名字倒是很有韵致,听着便是个洒脱性子,很配你。”

    “我的名字是季沉,四季之季,浮沉之沉。”

    说完这话,季沉推门进去,只留下江浮白还站在原地想:名字哪来的配不配之说?

    日落月升,镇上宵禁不甚严苛,但日头落下后街上也冷清下去。戌时后,连巡查的人都不大走动,客栈里也静了下来,堂中只剩下两个小二上下跑腿送东西。

    江浮白耳力超群,一半是天生,一半是住在山里练出来的。隔壁的屋子里,除去最开始开了半扇窗,又喝了两杯茶水之外,季沉便靠在榻上不曾动弹过。这人瞧着比跟在三七身后的那群孩子还跳脱,不成想是这么安静的人,这倒是出乎他意料。

    直到店小二敲门送热水,敲了半天却不见人来开门,江浮白这才察觉不对。

    “公子,这······您这朋友这是睡着了?”小二双手提着一个大大的水壶,正满脸为难,见了江浮白开门出来宛若见了救星一般。

    之前在街上江浮白便看出季沉身上是有些功夫的,又是行走江湖之人,不至于这般没有戒心。小二方才的敲门声只怕连楼下的人都能吵醒,但屋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对劲。

    江浮白没有再等,抬腿踹开了门。

    屋内灯烛未燃,一片昏暗中,只见季沉睡在窗边的小榻上,面色如常。但屋里显然有些凌乱,倒像是遭了贼的样子。进屋后,小二也被吓了一跳,放下水壶就掏出火折子点起桌上的灯。火舌舔舐烛芯,很快屋内便亮了起来,但只一瞬,那烛芯上的火跳了一跳眨眼间变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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