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很是善良的小太监,看了很久。

    久到那个小太监看了过来。

    那小太监一对上他的眼,直接吓了一跳,却不知尊亲王为何这样看着自己,瑟瑟缩缩地低着脑袋。

    宋止戈知道,那不是他。

    黄昏隐去,吖吖作响的马车走在青砖铺成的路上,途经一个院落,待走过去了之后,马车上的宋止戈才叹了一口气。

    他吩咐马夫:“停一下。”

    过了十四年,门锁早就已经生锈的不成样子了,连门都被虫蛀了,不用费多大的力气,稍微一扯,就扯开了。

    借着月光,宋止戈看着蹭到自己手上的铁锈,有些嫌弃,用手指搓了一下,皱了一下眉宇,这才走了进去。

    院子里一片荒芜,里头的草已经有了半人深,有一只野猫一受惊,从草丛里头蹿了出来,眨眼功夫便爬上围墙跑了。

    宋止戈朝着堂屋走去,走到廊下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转身朝着门口看去。

    十四年前,他因为那个阉人在乡下的一句玩笑话乱了心智,一回到京城,就翻墙进来,巴巴地从天亮等到深夜。

    然后,他们在一起了。

    那个阉人说,要瞒着所有人。

    那天,也是在这样的一个月亮高悬的夜晚,只是今晚的月亮没有那晚的好看。

    宋止戈进了屋里。

    一进里头就黑了起来,宋止戈摸黑在一个柜子前蹲下,打开最下面的一个抽屉的时候,一只长尾耗子从柜子下头蹿了出来。

    宋止戈后仰了一下身体,皱了一下眉头,又继续在里头摸索,摸到了里头不知在哪年融化又凝固起来,形状弯曲的蜡烛,也摸到了放在里头备用的燧石。

    屋里亮堂了起来。

    宋止戈看着屋子里的摆设,哪哪都不顺心,随手拿起还在桌子上的杯子看了一眼,又随手丢了回去,一下没放稳,杯子滚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宋止戈开始翻箱倒柜。

    衣柜里的衣服,被褥都已经发霉了,味道难闻的很,他闻了扑面的那一下就被恶心到了,咂舌骂了一句,将柜门摔的咣当响。

    架子上摆着几本书,多为一些话本,那个阉人最是喜欢这些,当年就算是当年九死一生,蓬头垢面地到了南疆找他,那个阉人抱着个那个包裹里头,也带着几个话本。

    那本批注了小字的《紫钗记》,就是那个阉人落在了营帐里头,被他带回去的。

    宋止戈将架子上的话本翻看了几眼,“哗啦”一声,掉在地上了他也没管。

    他用脚踩了过去,又去看那些算不上值钱,多半是那个阉人自己描绘捣鼓出来的瓷器,从一个锦盒里头翻出来了当年说是要送给他的那个马蹄尊。

    宋止戈用手重重地抚摸过裂过星空的那道裂纹,眼一敛,又随手丢了回去。

    他就这样站在屋子里,环顾四周,又出了屋子,烦躁地来回踱步,终于停下了之后,他仰起了脖子,闭上眼的时候,眼尾带上了一些的皱纹。

    他站在那里,不肯看月亮。

    宋止戈觉得可笑。

    倘若真的爱的深沉,当初那个阉人死的时候,自己就该像话本里讲的那样,痛苦地大哭一场的。

    不是吗?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一直都不算伤心,但那种绵密而又无休无止的情绪,却让他独自消化了十四年都没有消化完。

    宋止戈有些喘不上气儿来,眼里爬了血丝,低着头捂着自己的耳朵,困在这么一个小院子里头。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几步过去,扒开那长成灌木的草丛,行迹狼狈,在草丛中找到了那一株长势野蛮的硬叶兜兰。

    无人打理,野蛮生长了十四年,这硬叶兜兰竟然活了下来,在无人知晓的时候,也不知开过了几次花。

    也是……

    一年一度的中秋夜市已经过了十四次,这硬叶兜兰,也该是开过五次了。

    宋止戈看着它,带着恨意,将它给薅了出来,然后随手丢在了一旁。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瞎了眼,却还是为了那个阉人走不出来。

    天已经亮了。

    宋止戈深思熟虑了一晚上,恍惚地抬起头,起身的时候,腿都有些麻了,他缓了一会儿之后走了回去,让人牵了一匹马。

    随鹤龄及时叫了他一声。

    “王爷!您这是打算去哪儿?”

    宋止戈纵身上马,没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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