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 但时不时走一趟,倒也能消磨时间, 何况你不是在这里吗?”谢寻枝提起酒壶, 替他斟酒, “我来见故人。”

    “现在你见到了, 可以走了。”沈鹊白仰头, 用酒杯点了他一下, 一口下肚。

    “这么想赶我走?是不想见我, 还是,”谢寻枝挑眉,“害怕我我发现什么?”

    沈鹊白伸出手,示意他倒酒,“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好吧。”谢寻枝撇嘴,给他倒了最后一杯酒,搁壶道,“这酒后劲大,这杯喝了就没了。”

    沈鹊白靠着椅背,懒声道:“知道后劲儿大还给我,你打得什么主意啊?”

    “玫瑰酿,你不是好这一口吗,小时候就爱偷你师父的酒葫芦。”谢寻枝抱臂,俯身看着他,“不过醉了也不要紧,有我在,自然不会让旁人捡了你。”

    沈鹊白喝完杯中酒,将酒杯抵在两人中间,说:“跟你走,才是最危险的。”

    “别污蔑我。”谢寻枝拿过酒杯,随手一弹,酒杯稳稳坐在托盘上。他说,“我可从来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情。”

    沈鹊白看着他,没有说话。

    谢寻枝问:“如果我做过,你为什么还没杀掉我?”

    沈鹊白语气无奈,倍感可惜,“师命难违,否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行了,”他站起身,“面也见了,酒也请了,我要回去就寝了。”

    “回王府吗?”谢寻枝眯眼,“和祝鹤行同处一室?”

    “是,还同床共枕。”沈鹊白伸手推开他,转身欲走。

    谢寻枝没有拦他,懒洋洋地说:“和祝鹤行搅和在一起有什么好的,以后你守寡的年纪才二十出头呢。”

    沈鹊白说:“你是来杀他的?”

    “我对他的命没兴趣。”谢寻枝否认。

    沈鹊白眉梢微压,侧身说:“那你什么意思?”

    “世间能杀他的人少有,你在他身边这么久,找着机会了吗?”

    沈鹊白心想:机会挺多的。

    “他如今在宣都,能杀他的机会本就难找,更没有几个人敢在天子脚下动这尊金疙瘩,所以要杀他的不是旁人,”谢寻枝缓步向前,说,“是他自己啊。”

    沈鹊白稍稍偏头,说:“什么意思?”

    “他的命这么金贵,除了他自己,谁敢作践?”谢寻枝走到沈鹊白面前,语气平淡,“那两位皇子总是想除祝鹤行而后快,削尖了脑袋都想不出什么一击必中的办法,可他们不明白,想要祝鹤行的命其实无需着急,因为他自己比谁都着急。”

    沈鹊白眼波一颤,谢寻枝看在眼里,又说:“景安帝药石罔效,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他一死,祝鹤行再无牵挂,又能活多久呢?你跟着他玩,有什么好的?”

    “继承家产啊。”沈鹊白说,“等他没了,王府的家产够我挥霍。”

    谢寻枝闻言笑了笑,不太高兴地说:“阿九,别骗我。”

    沈鹊白“哦”了一声,说:“不让我撒谎,这么霸道?那我不跟你说了,告辞。”

    “喂!”谢寻枝不敢拉他,跨步挡在他身前,说,“我什么都没说啊,你——”

    话音未落,他突然声音一顿,侧身看向堂门的方向,与此同时,沈鹊白抬眼,看见了站在堂门前的人。

    听鸳替祝鹤行撑着伞,此时已经全身紧绷,右手若有似无地靠近腰间软剑。他看着站在沈鹊白面前的那个男人,年轻,高大,异常俊美、甚至有几分说不出的怪异。

    堂外雨声如注,衬得这方寸之地愈发安静。谢寻枝看着祝鹤行,长眉轻挑,有些似笑非笑。

    祝鹤行偏移目光,落到沈鹊白脸上,那眼神沉冷,却带着几分笑意,看得越久,沈鹊白就愈发不自在。他几不可闻地吁了口气,迈步走向祝鹤行。

    谢寻枝没有阻拦,好脾气地说:“阿九,路上小心,我们下次再见。”

    沈鹊白懒得搭理,走到祝鹤行身边时,他看了对方一眼,突然目光一顿,随即猛地转头去看谢寻枝的脸,只是此时祝鹤行的手覆上后颈,稍稍使力,迫使他转回头。

    “看谁呢?”祝鹤行在他脸边说,“我在这里啊。”

    沈鹊白没有反抗,也没有生气,格外顺从地说:“我不看了。”

    祝鹤行盯着他,片刻后才直起身,却没有松手,就这么按着沈鹊白往外走。听鸳很有眼力见地递过另一把伞,祝鹤行伸手接了,罩住自己和沈鹊白,听鸳便自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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