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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1/2)

作品:《下嫁

日,失去了栗苍这个曾经独掌朝政的权臣,许多派别重新活跃起来,各自分裂为政,没有几个真正做事的,反而追名逐利之徒如过江之鲫,层出不穷。

    所有人都希望自己会成为第二个栗苍,可惜再也没有。

    栗氏覆灭、皇帝重新掌权后的第三年,渠朝这架已经腐烂多时的龙骨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其上沉重的负累,在西北铁蹄骤然而来的动地尘烟中,迎来了王朝的崩溃。

    渠朝后十年,西羌十六部联合北鲜卑再次大敌南下,上将军栗安奉旨前往幽牢关领兵御敌,最终因寡不敌众战死沙场,幽牢关破,西羌入侵。

    北面的鲜卑大军一月便大破雁门关,长驱直入皇城与西羌汇合,俘渠烈帝,又杀一众皇亲国戚,首级悬于城门。

    灵帝之妹东阳郡主率城中剩余军士死战不退,宁死不降,城破时于郡主府中自刎而死,尸身被鲜卑可汗耶律氏安葬于皇家陵寝,谥号昭肃。

    海东青盘旋着,将凤头雕啄落城墙。

    在这之前,新皇便已经率领文武百官举国南迁,乘船渡过了长江,在江南重新建立国都,偏安一隅,苟延残喘了数年。

    这绝对是中原分外黑暗而耻辱的几年,长江以北遭异族盘踞多年,动荡不止,南渠命十三公主远嫁和亲,却仍旧没能挽救王朝走向覆灭的命运。与此同时,西羌与鲜卑在北方先后试图立国,皆只存在了短短数年,无疾而终。

    至于新朝建立,统一南北、安定天下,又是许久之后的事情了。

    ·

    马蹄哒哒踏过沙丘,青色的袍角垂下来,被风吹得飘飘荡荡。一直白玉似的手垂下来,晃了晃手中的酒壶,指节泛红。

    “二郎!”

    方棠咽下口中的酒,回头对骑马跟在他身后的栗延臻叫了一声:“你好慢啊,快过来。”

    栗延臻跟上去,陪他慢慢往前走着。方棠又拎起酒壶喝了一口,醉意浅浅:“要是日落前走不到,天黑了就不好看了。”

    “无妨,我们多待几天,等明日再看。”栗延臻道,“看多久我都陪你。”

    方棠笑了笑,忽然伸手拽住栗延臻的马:“二郎,我要上去。”

    栗延臻朝他伸出手:“夫人过来。”

    方棠纵身一跳,被栗延臻稳稳接入怀中,笑着和他闹了半天,最终在栗延臻又亲又揉的攻势里败下阵来,喘着气讨饶道:“二郎,放开我吧。”

    “叫夫君。”栗延臻低头咬他耳朵,“叫好听的。”

    方棠转过身去,趴在他耳边认真地叫,声音甜糯糯的,热气勾着人心头,像刚出锅的米花糕:“夫君,二郎哥哥,好哥哥。”

    他一口气叫了许多,听得栗延臻躁动难耐,若非这里实在不合适,估计又要来一次多年前在林间马上的光景。

    “夫人总不吃教训的么?”栗延臻笑问道,“上次在床上赖着睡了几日,怎么哄都不肯起。婵松还以为我欺负你了,拉着闻修宁要讨说法。”

    “你那不是欺负吗?”方棠兴师问罪道。

    “是。”栗延臻点头,“夫人说是就是。”

    而且欺负得实在太狠了,任方棠在床上如何求饶,满口叫他“好夫君”、“二郎哥哥”都不肯停,床褥间热汗淋淋,水光黏腻一片。

    栗延臻粗喘着低头吻他,见到方棠眼底迷蒙又依赖的光,最终满肚子坏水战胜了良心,终究没有告诉方棠真相——

    他越是这样叫,自己才越是停不下来。

    傍晚之前,两人总算来到了传说中的海子边上,方棠远远看着沙丘间明镜似的光滑水面,激动道:“二郎,快看,到了!”

    离得还有老远,方棠就兔子似的蹦下了马,拎着酒壶往那边跑去。栗延臻在后面牵着两个人的马,懒懒地叫他:“夫人慢些。”

    大漠当中的湖泊分外少见,这一处更是澄澈如天鉴,云霭沉入湖底,烟波粼粼,倒映万里无云的晴空。

    一叶小舟停泊在湖面,垂影自顾。

    方棠跑了许久,觉得还是有很远,停下来喝了口酒,茫然地望着湖面:“二郎,刚刚我觉得很近了,为何还有那么远?”

    栗延臻弯腰将马拴在半截枯木上,走到方棠身边,说道:“渴求之物,总是如此忽远忽近的,人生在世一向如此。”

    方棠扭头看着他:“你这段日子感慨挺多。”

    “近朱者赤,夫人熏陶我这么久,总也得感慨感慨了吧。”栗延臻说。

    方棠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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