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恩玛没有说话,拽着阿穆往客厅走,只是在迈出走廊之后,才扭脸喊:“不是要聊吗?来花园。”

    ......

    阿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扭头看着透明落地门后面。

    那里有两个并排坐着的背影。

    别墅自带一片花园,花园里有游泳池和藤椅茶桌。

    顾恩玛坐在其中一只藤椅上,面对着游泳池,不看身边坐着的人,语气不耐:“说吧。”

    游泳池的水很干净,透彻的荡漾在阳光下。

    顾霄拽出一张纸巾,擦着手指,他刚才喝茶的时候,指尖有些颤,茶水洒出来了一些。

    这让原本就狼狈的他,更显狼狈了,只能擦手指来补救一点。

    “顾恩玛,我很羡慕你。”

    “哦,我知道,还有呢?”

    顾霄听着这种坦然的语气,无奈的笑了笑:“看,你总是这么高傲,像只永远都不会低头的孔雀。”

    “想说什么别废话,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没空陪你浪费时间。”

    顾霄轻叹一声:“陪陪我吧,我要出国了,以后不会回来,兴许是咱们最后一次坐在一起说话,给我点耐心。”

    “我他妈凭什么给你耐心,你抢了我爸爸,跟我炫耀父爱的时候,你想过我心里的感觉吗?都是人,没必要道德绑架我,你走不走的关我屁事,就算你留下又怎么样,我也不会在意。”

    顾霄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你不想让我出国,是吧。”

    “我没有,你爱去哪去哪,关我屁事。”顾恩玛盯着游泳池水面,嗓音很轻的又补充一句,“我不会给你写信的。”

    “......”

    “对不起。”顾霄嗓音低沉的道歉,眼眶有些红,但这回是真心的,“我只是,太想有个家了,对不起。”

    顾恩玛沉默了一会儿,他没想到自己的眼泪会比身边人更快掉下来,他抬手捂住脸。

    “顾霄,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

    “我五岁那年,在德国收到你寄给我的第一封信,很简单的油画,没有字,画着这栋房子,画了太阳,画了你们三个人,和坐在云彩上的我。”

    “七岁那年,你寄来的信上除了画,还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弟弟,我们很想你’。”

    “我八岁,你在信上画了祝我生日快乐。”

    “后来从每年一封信,变成半年一封信,变成一个月一封信。”

    “初中快毕业的时候,我爸再次求爷爷让我回国上学,爷爷还是不同意,舍不得我,但我告诉他,我想回国了。”

    “我想回来看看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一直陪我长大的......哥哥。”

    顾恩玛揉了揉眼睛,嘲讽的笑:“我期待了很久,你不知道一个在异国他乡长大的孩子,是用什么心情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家,胆怯而欣喜的喊你一声哥哥。”

    顾霄瞪大眼睛,猛地转头看身边说话的人,问:“你......”

    “如果你没有做后来的那些事,兴许......我会把你当成亲哥哥。”

    顾恩玛说出这些,心底没有遗憾的滋味儿,只当是为自己的过去告别。

    顾霄带给他的阴影,终于结束了。

    而听见这些话的顾霄,脸上的愧疚和后悔再也藏不住,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道歉。

    “恩玛,对不起,对不起。”

    “可我不会原谅你了。”顾恩玛摇摇头,“我给过你很多机会,甚至在你各种炫耀你能拥有父爱的时候,我在心里跟自己说,因为你没有爸爸了,我愿意把爸爸分给你一半。”

    “直到你把顾氏疑似要换继承人的财经头条,转发给我,我就知道你不是我在国外那些年,想象中的哥哥。”

    “顾霄,但凡我心性软弱一点,你的行为都会毁了我。”

    “顾霄,你敢说你从没想过除掉我,自己继承顾氏吗?”

    “......”

    顾霄沉默了,他甚至不敢看身边少年的眼睛。

    顾恩玛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心里还是难受的,他攥住顾霄的手,用力到指甲都掐进对方肉里。

    “你回答我啊,你可以辩解,说是我想错了,你从来都没有想要抢我身份的念头!”

    “......”

    顾霄眼泪砸在两人第一次交握的手上,嗓音急促:“顾恩玛!我不是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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