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1/2)

作品:《不蠹之爱痕断续录

鉴定嘉宾带来古董的真与假,如真则包送鉴定书,如假则拿大锤子砸烂。因为白云天的帅,这种原本人气普通的节目,竟然火成了杭州当地特产,老幼妇孺皆知。每周五晚,三分之一个杭州的人守在电视前等着看。节目里白云天穿米色西装,发型精致,气定神闲,拿起话筒的姿势非常做作,却令人一见难忘。

    我知道白云天对齐金明不差,在不夜天里,探路、寄灯,都是他包揽的,所以我对他并不讨厌,偶尔也看看节目,但他不时流露出来的那种残忍总令我不适。有些东西虽是赝品,但工艺、匠心俱佳。换做是我,必然下不去手,可白云天总是能毫不留情地将其砸碎。每当古董被鉴定为假,他高高举起锤子,眉开眼笑,真情难掩,“砰”的一锤子砸下去——他生命中的攻击欲终于找到了泄洪之处。

    回杭州后,我列了张单子,想要复刻我们曾经做过的事,却千头万绪,没法找到线索。譬如我要重新当回爱痕居主,可是那郊外的屋子不知道何时已被卖了,想用来刻字的镜子也找不着。齐金明说,其实没必要全部都做一样的,有别的体验也不错,比如你现在就去给我买一个五克拉大钻戒,在三里屯人流最大的地方求婚,我也勉强可以答应。

    迫于他的淫威,最后还是买了,刷的是辜松年的卡,他顾着和白云天玩,应该管不着我们。

    我一直猜测,九水龙宫垮了,那齐胜仙是否出来了。直到一天大姑打来电话,说有人寄信寄到老房子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朋友。我叫她拍照给我看。照片发来后,我看到信封里只有一张照片,还是胶片照的,上面是东北秋天的层林尽染,也许是大兴安岭,我不太确定。翻过照片,上面写着:你们在北京吗?我在我向往的地方。我可以想象出他的样子,穿冲锋衣,蹬登山靴,没准戴个帽子,露出他尖尖的下巴,笑容灿烂。他惯于一个人行动,以前有白云天拖累他,现在没有。一个人拍照不方便,他又没学会自拍,于是只拍了张景色留念。

    后来我们回了趟北京,齐胜仙也回去了。他人聪明,能很快融入现代社会。我们在三里屯太古里见面那次,他穿了运动卫衣和牛仔裤,踩一个滑板,笑眯眯地就过来了,路上被一群摄影师拍照。齐金明见了直咬牙,说早知道该把四合院给拆迁了,免得齐胜仙又勾个人来分房子。

    事实是齐胜仙没有勾人,因为他的爱太多太纯,一个人吃不消,必须要很多很多的人来分享——所以他开始做自媒体。他主要写健身心得和游记,人气不咋地,但在还没分清微信和微博的时候,他把自己的胸照放到过微博上去。完事儿以后他很无辜地给我们解释说,本来是想给儿子看健身成果,没想到全世界都看到了,粉丝暴涨八十万。

    二零一九年,农历八月十八,据说是潮神生日。我和齐金明去观钱塘潮,晚上睡在离江边不远的民宿里。一夜我都怀疑外面其实是在打雷,刚睡下两分钟,又爬起来开窗往外看。折腾了四五次,齐金明就在床上笑,他说:“少爷,真的不是打雷,就是涨潮的声音。”

    我狐疑道:“真的是打雷。”我话音未落,一个雷劈下来,屋里灯没了。我激动道:“真的是打雷!我没骗你吧!”

    “真的真的。”齐金明敷衍道,又翻身过去玩手机。他又开始重新养鲲了,每次喂食都摸着屏幕叫鲲鲲。我怼过去看,屏幕上那只东拼西凑的幻想生物,怎么看怎么像龙王。他仍给鲲取名为辜广鲲,即便现在辜玉环还没有结婚生子——很多事都与上一世不同了,我现在在家里负责财务,他做我的会计,公事太忙,无暇恋爱。

    潮又来了,或许是雷,满川烟雨,万面鼓声。我抱紧了齐金明,他的肉体温暖极了,像一个港口,我们就在那里停泊。屋里润湿之气很重,他像条兴云布雨的蟒,我则是爱上长虫的人,我们在潮湿的地方相爱。在杭州,这样的爱情故事并不是第一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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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痕断续录》完结了。这应该是不蠹系列的终结,日后也许会有番外或者后记,但我想写的故事线到这里就结束了。写不蠹的时候,经历了很多事,心境变了很多,从一味的抖机灵搞笑到现在的风格,年轻的欢乐的心境难以回去了。因为不蠹,我知道了情的珍贵,不可滥用。感谢追更读者的陪伴,我今生不会再这么用情地写一个故事了,希望大家一直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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