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昏君复国记 第19节(1/3)
作品:《(穿书)昏君复国记》
一声尖锐的叫喊在静谧的府中响起,惊动得府中几个仆从都赶紧跪下。
春服手中提着明晃晃的圣旨,大摇大摆走进府门:“陆瑾接旨。”
所有人默然半晌,一袭青衣从花木掩映的小径中从容走出。
春服昂首挺胸笔直地站着,等着那个人走上前来。尽管矮了一截,春服还是努力做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不能先输了气势。
那人从容走近,深沉的夜色下,仍不能掩风姿绰然。
见他没跪,春服又大喊一声:“陆瑾接旨!”
陆瑾果然是越来越嚣张了,简直不把皇帝放在眼里!春服心里一肚子窝火,陛下人太好说话了,才会导致这种人横行霸道!
陆瑾看了春服一眼,撩袍下跪:“臣接旨。”
“诏曰:国家昌盛安定,有赖主明臣贤。君不明不足以享国祚,臣不忠则足以危社稷。今天下初定,丞相陆瑾骄横跋扈,屡屡无礼于朕;又有意称病不朝,欺君罔上,危害国家。其用心险恶,其行为恶劣,其罪当诛。朕念及国家安危,不可容乱臣横行,圣旨所到之时,命其即刻自裁谢罪。钦此。”
春服把圣旨一合:“陆瑾接旨吧!”
陆瑾默然半晌,眼中寒光一凛,抬头问道:“春公公知道假传圣旨是何下场?”
“陆丞相知道抗旨是何下场?”春服毫不心虚,反而颐指气使地反问道。
“呵。”陆瑾冷冷一笑,“既如此,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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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房中依然灯火通明。
房中,一个人在床边坐着,一个人躬身站着,都紧张地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床上鲜艳的锦被,愈加显得锦被拥盖的人面色苍白。苍白地几乎透明,仿佛下一刻就会消逝不存。
“怎么样?”太医一切完脉,宋于明立刻把炽热的目光紧紧投向对方。
“伤口倒不严重,只是失血,臣已经将它止血了。”太医为难道,“不过……”
“不过什么?”宋于明急了,“别吞吞吐吐快说啊!”
“不过丞相本来就身体损耗过大,比一般人虚弱,再加这一刺激一失血……”太医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宋于明的颜色,道,“日后好好调理,再活三五年应该不成问题……”
“什么!”宋于明狠狠一拍桌子,“胡说八道!”
“臣该死!”太医连忙跪伏在地,吓得头也不敢抬,颤颤巍巍道,“臣不敢欺君……”
“真的没有办法了?”宋于明脑海里“轰——”一声,如同大厦崩塌,成了一片废墟。然而此时逼人也没用,他一紧张一手抖反而对阿瑾没好处,宋于明摆摆手道,“算了,你没办法了不代表别人没办法,你先尽力医治吧,朕自己另想办法。”
“谢陛下谅解。”太医心下暗暗吃了一惊,陛下这回实在不可思议地太善解人意!连忙劝道,“臣无能,医术不精无法为丞相延年。不过天下确实不乏神医高手,这三年五载说不定可以觅得高人,为丞相延年续寿。”
“嗯。”宋于明应了一声,紧紧握住了自己的衣角。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希望!还有三五年,一定可以找到办法的!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见陛下不说话,太医只得战战兢兢继续跪着,连呼吸也不敢重。此刻,房中安静得诡异。
凝视着陆瑾那苍白的脸,宋于明整颗心如堕冰窟。仿佛下一刻就会突然失去,好想把他一把抱住!猛然想到房中还有双眼睛,宋于明回头道:“你下去吧。”
“臣告退。”只怕继续待着会被降罪,太医赶紧退了出去。
此刻,房中只有两个人。
宋于明低头看着那张宁静而苍白地脸,曾有多少夜晚,自己也是这般,坐在他身旁,就这样静静凝望他。那靡丽无双的容颜,从未像今夜这样苍白、脆弱。如同春尽后枝头最后一抹凄美的残红,只要一阵轻轻的微风,那最后的美好就会转瞬凋零。
宋于明本想俯下|身抱着他,又恐怕伤到他,只能坐在一旁静静看着。
这一坐,就是一夜。
清晨,陆瑾终于睁开双目。
只觉眼前微微光亮,有个影子摇摇晃晃。陆瑾没有力气去想那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死没死。大概,是死了吧。
“阿瑾……”人终于醒来,宋于明心中一块巨石落地,连忙轻轻拉住他的手。
熬了一夜,宋于明眼中干涩,声音也沙哑得很。
陆瑾缓了缓,方才看清楚床边的人。然而,此刻他是谁?
是邙山上拉着自己要拜月成婚的小明,还是那夜里下圣旨要赐死自己的皇帝?
陆瑾淡淡地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扶着身下的软榻,想要撑起身子。
无奈这副身子虚弱得很,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陆瑾徒劳地使尽力气,也挪不动自己半分。
“要起来吗?”看他似乎想坐起来,宋于明连忙扶他起身。刚把他扶起来,就被他一把推了开。
“阿瑾,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宋于明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开始自我检讨,“怪我和你较劲不理你,怪我两个月不去看你,都怪我。我保证,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你不高兴,我都第一时间和你认错。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求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阿瑾,阿瑾!阿瑾……”见他还是不理自己,宋于明拉着陆瑾的手不停说,“阿瑾……求你原谅我一回,我再也不这样了……阿瑾,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别吓我,别吓我啊阿瑾……”
“放手!”陆瑾蹙起眉,低低呵斥了一声,便忍不住捂着心头猛咳起来。
“咳咳……”
宋于明连忙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他,陆瑾不接,宋于明便一直端着:“做错事的是我,你不要和自己过不去。喝口水,你骂我什么都可以,我听着。”
“我敢骂你什么?”陆瑾接过他手中的水杯,往床外一扔。
“呯——”一声,瓷杯碎裂。
以为他接过杯子是肯喝口水好好说话了,却发现情况比自己想象得糟糕很多。宋于明一怔,握了握拳头,问道:“那你要我怎么样?”
“阿瑾,你以为我过得很容易吗?我其实心很累!”宋于明情绪一激动,忍不住大声道,“你看我真的没心没肺吗?我不会伤心我不会难过吗?每次你生气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心里在乎你,哪次不是低声下气地跟你道歉?你以为我真的这么下贱这么好欺负吗?那都是因为我在乎你你知道吗?有什么话不可以好好说?为什么非要寻死觅活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呢?我很心疼知不知道?别任性了好不好?”
寻死觅活?任性?陆瑾冷笑,不禁又微微咳了几声。
那个温暖活泼的小明,究竟是何时变得如此冷酷?说是出兵伐魏,竟是笑里藏刀地要了广末的命!他又是何时这般虚伪?在耳边口口声声说在乎自己,却也只是说说而已!
如果真的在乎,两个月来没有一句话?如果真的在乎,竟然派人一道圣旨赐死自己?如果真的在乎,竟会说自己如今的处境是因为自己寻死觅活自己任性?
言者无意,听者寒心。
“阿瑾?”见陆瑾的脸色越来越差,宋于明赶紧闭上自己的嘴。一激动把心里那些话全都说了出来,谁知反而惹得他更加不悦,宋于明没辙了,心想得出去搬个救兵,给自己想个办法讨他开心才是。
“你先休息一会儿。”宋于明替他拢了拢被子,起身道,“我去去就回来。”
走了两步,宋于明又觉得不太放心,回头再次吩咐道:“我很快就回来,等我啊。乖乖等我回来,千万别乱动。”
☆、解开心结
“师兄,你帮帮我吧!”房外,宋于明死死拽着杜衡的袖子,狠狠地甩来甩去,“阿瑾真的不理我啦!快帮帮我!”
“你这个人!我都不想理你了啊!” 杜衡生气地哼了几声,拉住自己袖子,“好了别拽别拽了!衣服都要被你拽破了!新的知道不!”
“师兄!就算你不看我的面,你也要想想阿瑾啊,你总不能看他一直这样气坏了身子吧。”宋于明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帮我说几句好话呗。”
“算了算了。”杜衡摆摆手,“本来你把他害成这样,我是不想帮你的。不过想想他这样生气,还真会气坏了。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吧!”
“谢谢师兄!”宋于明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把杜衡往房里拉。
“诶诶诶。”杜衡站在原地,拉住宋于明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说话是没用的。我能帮你的是教你怎么说怎么做,剩下的还要你自己把握。”
“好好好,师兄快教我。”
“阿瑾这个人呢,说好听的话是没用的,他耳根子一点都不软。”杜衡道,“你一直认错低头都是没有用的,一直说爱他也是没有用的……”
“你就告诉我什么是有用的吧。”宋于明撇撇嘴。
“有用的,他看的都是你的行动。”杜衡道,“你行动上要好好表现。比如,赶紧亲自去熬药啊,还有千万别递给他,他一定会砸了……”
“没错,他刚才就砸了我递过去的杯子。”
“小宋同学,你还太嫩了。”杜衡拍拍宋于明的肩膀,“对付这种人啊,要来点硬的。比如……直接掰开嘴,给他嘴对嘴灌下去……”
“哦。”宋于明心领神会,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当然,这还不够。”杜衡道,“这些都还不足以弥补你们之间的隔阂,因为这层隔阂在你们心里,所以要把心打开。”
“他根本就不理我。”宋于明道,“我掏心掏肺半天,他没有任何反应。”
“小宋同学啊,你还是太嫩。”杜衡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那种话,小瑾他听得少吗?你也不是不知道他过去,那些女人一个个柔情似水还文采斐然,说出来的话只会比你的听起来还好听一百倍!可是你看他心动了吗在乎了吗?”
“唉!”宋于明顿时清醒。的确,他早就被惯坏了,说什么好听的都没用了。
“你就自己想想,他每次动心,是因为好听的话,还是因为让他动心的事情?”杜衡拍拍宋于明的肩膀,“懂了吧兄弟?”
“哦——”宋于明重重地点了点头,“茅塞顿开。”
“还有,你那个右丞相给你下了个套。”杜衡道,“他人看起来忠厚老实得很,其实心里对小瑾嫉妒得要死。生怕你和他关系太好了,要你弄死个日本人来增加你们的隔阂。”
“不会吧……”众人皆知,陈仪中是个温和忠厚之人。相处一年多,他也从没干过任何不厚道的事,宋于明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会因为嫉妒阿瑾挑拨自己和阿瑾的关系。
“小明同学啊,你这人太实诚,如果没有我罩着你,你看你都不知道被算计多少回了。”杜衡道,“你看看那个陈仪中,他伪装得不厉害能当右丞相吗?你看小瑾和他那么客气,但是有亲近吗?小瑾心里是有数得很,他不说是不想让你对陈仪中心怀芥蒂。陈仪中此人很是厉害,你控制得住,就能用他安邦定国;控制不住,就是被他牵着鼻子走。知道不?”
“这么说,他要那个日本人死,是有私心的。”宋于明点点头,“可是为了国家稳定考虑,那日本人死也没有错。阿瑾也不该因此生我的气啊。”
“那个日本人对他有救命之恩你知不知道?”杜衡道,“若不是那个日本人带他东渡日本,他早就死在魏国了。如今他看出是你们下局害死了那个日本人,他难道还要对你笑脸相迎?你不会道歉你不会讨好一下还觉得自己很有道理?”
“我的错我的错。”听到这里,宋于明心里不禁自责起来。怎么说那个日本人也曾有恩于阿瑾,阿瑾伤心他死也是正常,自己这两个月非但不安慰,还和他赌气冷战,的确是有些过分。
“还有啊,你身边那个太监,对小瑾的意见也是大大的啊。”
“春服?”宋于明道,“我告诫他很多次了,他应该不会乱来。”
“应该不会?”杜衡不屑地冷笑一声,“大哥啊,拜托你现在不是普通人啊,你现在是皇帝啊,对身边的人谨慎一点好不好?两个月,阿瑾一直好端端的,怎么说自杀就自杀了?难道他突然失心疯不成!”
“你说春服?”宋于明道,“就算他想害阿瑾,他也打不过啊。”
“大哥,他打不过不会耍阴招啊?”杜衡无奈道,“这人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好歹也是跟着赵检长大的贴身太监,什么事干不出来啊。”
“这次阿瑾的事和他有关?”宋于明沉吟。和春服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春服买通了刺客刺杀阿瑾并且营造阿瑾自杀的假象?
所以不论自己对阿瑾说什么真心话,他都听不进去。因为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心里的痛苦和委屈,一直没有解开他的心结!
想到这里,宋于明心中一阵惊惶和自责。自己与他患难相交,可以不离不弃,可以生死与共。可是,自己对他,终究还是了解得不够多,关心得不够多。日后,这段感情恐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吧……
“你说你这个人,小瑾他气不气?”杜衡狠狠锤了锤宋于明的肩膀,“赶紧去给他端药来,我先帮你进去哄两声。”
“多谢师兄!”心里总算有个个眉目,宋于明打起十二分精神,赶紧跑去厨房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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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瑾?”宋于明端着药,小心翼翼地在床边坐下,“我们先把药喝了,再听我和你检讨?”
“不用。”
“要的要的。”宋于明讨好地笑着,一边把唇凑到药碗边,喝了满满一口苦涩的药。
陆瑾还没来得及想他要干什么,就被他一把按住。汤药就这么被嘴对嘴灌了下去。
下一刻,陆瑾便狠狠推开了宋于明。
“别过来!”陆瑾警惕地盯着他,谨慎地提防他再次靠近。
宋于明不但不气恼,反而嘿嘿笑道,“你要是觉得被我亲吃亏了,我再给你亲回来就是了。”
言罢,宋于明也不管陆瑾反抗,再次逼近他,捉住他的两只手按住,又是一口药被唇贴着唇喂了下去。
“咳咳……”陆瑾轻轻咳着,抬头狠狠剜了他一眼,“宋于明……你……咳咳……”
“想说我什么?等会儿再夸我。嘿嘿。”宋于明一手抓着他,一手举起碗又喝了一口,有一次勾起他的下颌,轻轻凑上那两片薄唇。
“咳咳……咳咳……”被他强行喂完药,陆瑾捂着心口,咳嗽不止。
宋于明心疼地把人儿搂进怀里,轻轻拍拍他的后背:“阿瑾,好些没?”
“咳咳……不用你管……”陆瑾伸手推他,不但没有推开,反而被搂得更紧,“咳咳……”
“我不管你管谁啊?”宋于明搂着他道,“刚才一边去给你煎药,我一边反省自己的错误。我觉得之前反省得不够深刻,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不用。”
“要的要的。”宋于明低下头,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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