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额头上的青筋爆出。

    “我想有个孩子。”

    屋内的气氛突然冷下来。

    “我想给他一个……有回忆的……童年……。”

    “想看他茁壮成长，想听他叫我爸爸。”

    “……”

    久久的沉默，方卓没有回答，方宁似乎睡着了，屋子内响起轻轻的呼吸声。

    方卓的周身像是冷掉一般，双臂像是没有了丝毫热度和触感。

    他从床上爬起来，颤抖着双手点燃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反对他领养孩子。

    整整一夜，他抽了一夜的烟，烟灰缸里的烟头早已满出来，洒在桌子上，到处都是烟灰。

    他细细的摩挲着手上的戒指，挪不开眼。

    他害怕，所以方宁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躺在床上的方宁缓缓睁开双眼，睡眼惺忪，现在还是清晨五点，等他清醒之后，诧异了一下。一直以来习惯了在方卓怀抱里醒来，结果今天身边的床榻是空的。

    他嗅到了浓浓的烟味，坐起身，才看到本该拥他入怀的男人正坐在桌子旁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满出来，他的眼底有淡淡的青色。

    方宁瞬间了然，对上男人探究般的目光，他移开了目光，默默的穿上了衣服。

    敲门声响起，“起床了！起床了！”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紧接着门口又响起一个声音，“叫什么叫！这么早叫什么，人家还在睡觉！”

    随后又听见拐杖柱了柱地的声音。女人似乎又些布满，两人唠唠叨叨的走远了。

    屋里的人却没有丝毫动静，彼此僵持着。

    这种状态僵持了两天，彼此都没有再提那件事情。方宁也只是远远地观望了谢楠两次，而后就立刻走远，跟在他身后的方卓静静地目睹这一切，有些暴躁的踩灭烟头，趁方宁没走进之前，快速走开。

    夜晚，在人前表现的十分和谐的两人回到屋子里继续各做各自的事情，没有目光交流，没有言语交流。

    方宁原本以为方卓会像以前那样狠狠的上来侵犯他，结束后就可以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然后把他带回去。

    虽然会冷战一段时间，但说不定时间一久，两人就会和好。

    但他没有，只是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麻烦了村长一家几天，虽然当初住这里是村长极力邀请，但也不好意思继续住下去，还是另外找个地方住比较好，方宁这样想着，盘算着山脚下的几家宾馆。

    正准备脱衣服睡觉时，方卓突然开口，“谢楠。”

    “那孩子叫谢楠？”

    方宁愣在原地，解扣子的手停下来。

    “如果我不同意，你会怎么办？”方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冷静一些。

    方宁的脊背有些弯曲，他苦笑着，片刻后，颤抖着声音，“方卓，你知道的，我离不开你。”

    方卓听到这句话呼吸猛地一滞，下一秒他就像是一具野兽般飞扑上床，猛地将他压在身下，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而后狠狠地咬上他的略显苍白的唇瓣，将他咬破，血液的腥味蔓延在两人的口腔中，他粗鲁的将舌头伸进他柔软的口腔内搅拌，掠夺他的空气，与他交融在一起。

    像是被方卓的情绪感染了一般，方宁也开始激烈的回应起来。

    一吻结束，方卓大口喘气道，“是你引诱我的，方宁，是你主动要的。你不要后悔。”

    话毕，方卓狠狠地往没有做过丝毫润滑的部位捅进去，撕裂般的疼痛，方宁撕心裂肺的大叫起来。

    方卓没有丝毫的停顿立刻抽动起来。

    ……

    早晨，方卓掀开被子，拉下他裤子，掏出一只药膏细细的涂抹昨天使用过度的某处。

    这只药膏是他昨夜做完之后，拼命的跑下山，趁着夜色到了镇上的一家诊所里买的。这边地方偏僻，他回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清晨时分，立刻为他清洗完身子，擦上药膏。

    等方宁醒来后，方卓端着人气腾腾的粥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吹凉，喂着床上的男人。

    男人也难得放下矜持和冷漠，张开毫无血色的薄唇一口一口接受。

    吃完后，方卓亲吻他的额头，“早安吻。”

    “嗯。”方宁毫无血色的点头。

    “今天休息一天，”方卓顿了顿，面对方宁渐渐亮起来充满期待的眼神，他避开了对视，刚要说出明天去看谢楠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明天再说。”

    饶是这样，方宁苍白的脸上还是布满喜悦，方卓听到了他轻轻的回答声。

    他故作淡定的拿着碗出门，而后点燃烟，最近抽烟的姿势倒是越来越潇洒了啊……

    夜里，又回到了三天前的亲密状态，看着怀里男人的睡颜，他忍不住用下巴摩挲他的头发，不得不说，方宁的那句我离不开你极大程度的取悦了他。

    这些天他一直在反复纠结，这不像他，其实他可以很轻易的就把人带回去，然后冷战一段时间，他就会妥协。

    可是，他犹豫了，住在这里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去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笑了笑，细细的亲吻他的头发。

    ……

    第二天一早，两人穿戴整齐，来到了谢楠家中。

    谢楠正坐在床边细细的将方宁给他的大盒子里的零食摆放整齐，这几天，他每天都要干一遍这件事情。

    见到方宁和方卓的身影，他吓得立刻把床上的被子盖上，遮住大盒子。

    可，饶是这样，方宁还是看见了，他忍不住噗嗤一笑。

    方卓的心里颇不是滋味，上前对着方宁咧开的嘴唇就是狠狠的一咬，来回摩挲着，直到将嘴唇咬成了血红色，他才肯松口，然后一脸挑衅的看着坐在床上呆滞的男孩……

    方宁无奈的看着身边的男人，你这样有意思吗？和一个孩子置气。面对方宁毫不掩饰的鄙夷，方卓罕见的红了耳根……

    ☆、chapter38收养

    室内气氛瞬间沉闷起来，谢楠心虚的支支吾吾道，“你来干什么？”

    坐在床上的那个小男孩前几天看到时还是一身脏兮兮的衣服，结果今天确实一件干干净净的小衬衫，方宁记得，这是节目组统一发放的衣服。

    小孩子果然还是穿的干干净净比较可爱。

    方宁往前走，“来看看你。”说着，故意坐到了他的边上。

    谢楠立刻紧张起来，他，他的身后还放着零食呢……他才不要那么丢脸……

    方宁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得，突然搂住谢楠，“过得好吗？”

    谢楠的整颗心全部挂在方宁会不会发现那个大盒子身上，下意识的回答，“还好。”

    “那，想不想过的更好？”方宁有些紧张的询问到。

    “嗯。”谢楠还是呆呆的回答道，他不太懂方宁说的是什么意思。

    方宁突然放开，双手抓住他的肩膀，目光直视，“那，要不要跟爸爸走？”

    谢楠突然呆滞住了。

    方宁忍不住继续说道：“爸爸家里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还有很多趣的东西……你想不想去？”

    谢楠瞪大了眼睛，他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在他的设想中，方宁会再次来这里都是一个奢侈。

    今天虽然被撞个正着，可他全身上下的喜悦却是挡也挡不住的。

    却没想到迎来了更大的震惊。

    谢楠忍不住从方宁的脸上寻找一丝破绽，可惜没有。而后他缓缓的低下头，近乎无声的自言自语到，“爸爸……”

    方宁放开对他的束缚，他知道，这个时候，是需要给他点时间考虑的，毕竟他已经不是三岁小孩，想要领养直接办手续就可以的事情。他现在是有思想的生命体，他有自己的意愿。

    说句实话，方宁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能成功，因为自己两年的空窗期是否让他忘却了呢？

    屋子里诡异的沉默，方卓老早就渡着步子走到外面抽烟去了，他不想看里面你侬我侬的的戏码……

    更可况，他心里还幸存了一丝丝的侥幸。

    他抽着烟，看着来来往往的村民，心中说不出的烦躁……

    方宁静静的等待着低着头的小孩的反应。

    “你……不觉得……我烦吗？”谢楠低低地问道。

    方宁立刻道：“不会。”

    “那，那……”谢楠死死地咬住下嘴唇，眼泪就突然不受控制的留下来，明明刚才还开心的数着零食，明明刚才还盼望着爸爸什么时候会再来看他，明明还在失望，自己那天的态度太差劲……

    结果，现在，他就在自己面前，还问自己愿不愿意和他住在一起……当然愿意！这难道不是自己一直以来期望想望盼望的事情吗？不是吗？为什么这句愿意就说不出口呢？

    谢楠的眼泪源源不断的涌出，“为什么？” 是了，自己一直在意的一件事情，“为什么，走的时候……干嘛不理我……”

    方宁愕然，他无奈的苦笑，他能说当时自己和方卓互换了身体吗？显然不能，这种话说出去别说他不信，可能还以为自己的找借口……

    谢楠断断续续的说道：“我还在想……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还想……你带我出去玩……和我一起去……看妈妈……”说着，谢楠的抽噎声再也压抑不住，不住的开始打嗝。

    方宁立刻拍着他的脊背，帮他顺气，心里却开始虚起来，“好点了吗？”

    谢楠的眼泪却越来越多，他不停的用手去擦拭。

    空气仿佛凝固了，是沉默，是寂静。就在他以为得不到答案的时候，方宁犹豫了着开口道，“如果，我说那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方宁最终还是选择了半真半假的解释，那天的确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大到他根本无法用理智去解决。可，他知道那不是借口。

    “什么事情？”

    方宁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秘密。”

    谢楠低下头，“哦。”心中那种不痛快的执念似乎也淡了很多，抽噎也慢慢停了下来。虽然也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但执念却已经放下。

    “那现在你愿不愿意和爸爸住一起？”方宁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谢楠死劲的咬着下嘴唇，咬出血还不自知，他表情变幻着，他开始期待，却又害怕。作为他这个年龄的孩子总是不自觉地想太多，生怕父母不喜欢他，生怕自己有什么秘密被别人发现。

    他害怕，也是最合乎情理的一点，就是方宁在可怜他。因为可怜他所以才会来领养他。他不想要被同情，那样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需要舒服的生活，如果需要他也就不会拒绝村上王寡妇的领养了。

    他要的，只是一个人，仅此而已。他只想要那个人，当他的爸爸，他也只认那一个。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着眼前清秀俊逸的男人，很迷人，明明紧张的要死，却还是面带微笑着看着他。

    紧接着，他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小孩子不想让别人窥探到他的隐私，却又藏不住心事，“你是因为可怜我…… 才想要领养我的吗？”

    霎时，方宁脸上出现了诧异的表情，而后了然的抱起他，直接往外走，斩钉截铁的说道：“当然不是。”

    当然不是，这一点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当看到这个孩子的眼神，他就觉得他是一个很坚强的孩子，他很勇敢，他其实不用依靠任何人就可以生活下去。

    可两年前他却将双手伸到了他的面前，他没有抓住；现在，轮到他来向他伸出手。那种强烈的亏欠感涌上心头，让他窒息让他害怕，当再次看到他时，他明白，不仅仅是亏欠感，是——他想要个孩子，而，那个孩子，刚好是他，叫谢楠，仅此而已。

    “你这么可爱，我怎么会不喜欢~”方宁笑着调戏他。跟方卓待久了，这腔调也学的七七八八，用在孩子身上还真是犯规。

    谢楠立刻不好意思的扭起身子来，脸眨眼就涨得通红，爸爸，爸爸他，他竟然说我可，可爱……啊，真不好意思……我有这么可爱吗？

    因为这句话，谢楠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自我陶醉当中。

    方卓看着方宁一脸为人父幸福的样子就忍不住火大，这么大个孩子居然还要抱的，他都没有这个福利！他沉不住气刚要开口让他下来，方宁就一本正经的对着谢楠说道，“这是爸爸的爱人，也是你的爸爸。知道了吗？”

    方卓勾起嘴角，瞬间被爱人两个字给收买了。

    谢楠脸上有点疑惑，看着方卓略带凶恶的眼神，心底那份不爽油然而生，他不想叫，可迫于方宁的压力，他很有主见的叫了声，“叔叔好。”

    两人纷纷愣在原地……

    方卓的脸色阴沉，虽然不喜欢这个小鬼，可被明目张胆的排斥他还是不爽……

    方宁哭笑不得地对着方卓的侧脸颊啵了一个，以示安慰，“走吧！”

    方卓的火气立刻就降到了负值，顾作淡定的跟上了男人的脚步。

    在称呼这件事情上，方宁也没有过多的纠结，毕竟一时半会也纠正不过来，可谁知，这么一叫，在今后的日子里，都成了习惯……

    去谢楠家之前就已经和村长说明了情况，这会子把人带到村长家里，村长也不奇怪，马上领着人到村委会办事处把这事给办了，越快越好。

    谢楠小心翼翼的撕下贴在墙上的海报，方宁偷偷地笑了，谢楠立刻红了脸颊，忍不住解释到，“这，这都是用钱买的，不撕下来浪费！”

    谢楠说完这句苍白无力的解释后，方宁忍笑着嗯了一声，方卓则是黑着脸看着谢楠无意识的撩汉。

    东西都整理打包好了，只有小小的一袋，而且这一袋里面基本上时书籍海报之类的，还有一个方宁给的大盒子零食……

    手续也办好了。三人与村长告别，带着谢楠回去。

    上了飞机，谢楠心中涨得满满的鼓鼓的，似乎被戳一下就会溢出一个个幸福泡泡。

    他觉得现在自己是最幸福的孩子，因为他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想着，他鼓了鼓嘴巴，方宁低头笑着用手指戳了戳他鼓起来的小腮帮子。

    谢楠立刻红了脸，结结巴巴的问道：“怎，怎么了？”

    “可爱~”方宁笑着说道。

    啊~~谢楠的脸更红了，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比较好，嘴里胡乱的回答着。

    等他恢复平静时，方宁正低头看着杂志。

    一旁的方卓正细心的给他摊开小毯子给他盖上，低头轻吻了他的额头，“不要太累。”然后眼神不善的瞪了谢楠一眼。

    自从有了这个小鬼，方宁的目光几乎就被他吸引过去了，几乎都没在意过自己的需求……

    触不及防，侧脸颊上，柔软的触感一触即离，是方宁。

    方宁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抓住他的手，轻声说道：“谢谢。”

    方卓忍不住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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