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方卓柔和的道：“睡吧。”

    “明天早点回来。”方宁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之上。

    方卓愣住了，而后立刻紧紧地抱住怀中的男人，郑重的回答，“嗯。”

    明天就是除夕啊！方卓心中泛起波澜。

    得了答案的方宁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与他相拥而眠。

    天一亮，方宁醒来时，床边已经没有了人影，他也不像往常那般不舍，因为有更值得期待的晚上和需要做的一堆事情。

    他快速的穿起衣服洗漱完毕。吃完方卓给他准备的爱心早餐，开始今天的布置。

    今天是除夕，已经好几年没有好好过了，方宁将前几日买来的装饰彩带，气球等好看的东西一一有条不紊地挂上，贴上，房间的各个角落。

    他忙活了一个上午，等他累瘫在地上的时候，终于把房间弄得有点节日的味道了。

    他开始打扫卫生，清理刚刚装饰时掉落的垃圾，因为平时比较干净，现在只要简单的打扫就可以。

    他有成就感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拍了张照片，发给方卓。

    不到几秒钟，立刻就有新消息提示，“等我回来。”

    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又变成刚开始谈恋爱的时期，还会想要把自己好的一面展露在对方面前，心中还有各种小激动。

    下午，方宁开始准备晚上要一起吃的大餐，各种鱼类，肉类，蔬菜水果样样不少。

    他开始把要用的食材全部处理干净放在一边，然后先开始制作冷盘。

    他心情愉悦着，想象着，满怀期待着，他的到来。

    这样一忙，转眼就到了饭点，方宁将环境布置好，端上冷盘，然后开始烧正菜。等他将一桌子的菜都端出来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方卓的口味。

    一桌子都是他爱吃的。

    他站在桌子旁傻傻的笑起来。

    方宁坐在沙发上，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心情开始微妙起来。

    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晚会已经开播了，夜晚彻彻底底地降临了。

    方卓还没有回来的动静。

    他百无聊赖的等着，桌上的菜也在由热变冷，电视节目也变得十分无趣。

    他还在等待着。

    窗外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起，一阵一阵的，吵得他立刻紧闭窗户，可就算这样，也阻绝不了那令人厌烦的声音。

    他看着客厅角落里堆着的，前几日刚买来的鞭炮，对啊，真是令人讨厌。哪里都让人不爽。

    这种不爽一直持续了整个除夕夜，因为说好的约定，某人没有守约。

    直到电视里的主持人开始倒计时，门才发出钥匙转动的咔嚓声，方宁立刻站起身。

    方卓出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此时街上空无一人，就连来来往往的车辆也几乎没有，他快速地开着车奔回家去。

    他心中焦急，最近的事情因为处理到了重要关头，所以时间会比较紧张。

    他打开手机，没有反应，什么时候没电了。他皱皱眉头，加快了速度。

    到了小区，尽是一片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住在一起的居民都三三两两扎堆着躲在一旁等待着自己的那份鞭炮炸响。他不由感慨。

    路过之处，与邻里之间简单的打声招呼之后，飞快的上了楼梯，摸出钥匙，打开熟悉的门。

    正如他所料，站在门口迎接他的男人面带憔悴，可眼神的兴奋之意却无法掩饰。

    他猛地关上门，立刻扑上前紧紧地抱住他，刚要开口说话，怀里的男人略带疲倦的声音调皮的在他耳边响起。

    “你的衣服好冰。”

    啊，方卓立刻松开了他，快速的脱掉衣服，然后张开双臂，再次紧紧地抱住他，“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方宁感受到他的温度，安心的回以他的拥抱。

    “我很想你。”方卓继续煽情到。

    方宁心中的不爽全都消散，此刻只剩下满心欢喜。

    忽然，方卓松开了对他的拥抱，猛地将他抱起来，脱掉鞋子，拍了拍怀中男人的屁股，一把将他放上沙发，抬起头与他拥吻片刻。

    结束后，两人均气喘吁吁，方卓看着面带绯红的他，开始扒开他身上的遮挡物。“咕——”一声不合时宜的肚子叫响起来。方卓停下了动作，两个人都以为是自己的肚子发出的声音，不约而同地说道：“肚子叫……”

    而后，四目相对，哈哈大笑起来。

    方卓从他的身上爬起来，“先吃饭。”

    方宁端起桌上的菜，“我去把冷掉的菜热一热。”

    “我也来。”

    厨房热菜的功夫，两人又再次缠绵上，火热的吻难分难舍。

    但两人都选择了再次隐忍。

    一桌子的菜，两人吃的很欢，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在播放着12点之后的欢庆节目，通明的屋子里，有人陪伴着一起欢庆节日。

    这样才不会冷冷清清。

    这样才叫家人。

    吃饱喝足之后，方卓抱着一箱鞭炮带着方宁一起下楼，鞭炮声此起彼伏，天空上的烟花也一直没有停过，五颜六色。

    刚刚还一直在讨厌鞭炮的方宁，现在就站在这里等待着那个点了鞭炮的男人跑过来，跑到他这边来，牵着他的手，与他一起听着鞭炮的声响，看着绽放在黑夜里的五彩斑斓。

    他看着微弱光线下的男人，默默地想，他不是讨厌鞭炮，他只是讨厌一个人的鞭炮。

    直到最后一个鞭炮放完，他在心中默默许下愿望，明年也要和同一个人一起来放鞭炮。

    方卓的吻凑了上来，他主动地配合，在这灿烂的烟花下，他们火热的拥吻。

    分开唇瓣之后，方卓低声道：“回去。”

    “嗯。”方宁喘着粗气。

    两人心照不宣地上了楼，回到家，关上门，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靠在门上就开始火热起来，衣服一路从门口脱到床边。

    今夜，无论是谁都格外的敏感。

    “叮——”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在房间里不停地循环。

    方卓脸色阴沉地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迟疑着，方宁突然凑上来亲吻他的的嘴角。

    他眼神一暗，立刻欺身而上，压了上去，快速的将手中的手机关机，而后扔在一旁。

    两人干了个昏天暗地，中间阵地转移更换解锁了更多的姿势。

    ……

    从大年初一到大年初三，方卓就这样陪着他一直在家里缠绵。这三天，方宁都没下得了床，就连吃饭都是某人给喂的……

    “喂？”方卓接起电话，放下手里的碗，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方宁，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出了房间。

    过了一会，他走进来。

    “有事情？”

    方卓点了点头，然后拿起外套，弯下腰在他额头上亲吻，“很快回来。”

    只要这件事情搞定，就可以每天陪着方宁。他想象着以后的生活，露出了微笑，驾驶着车往目的地而去。

    方宁继续吃着他的爱心餐，摆弄着手机。

    从b市回来之后，方卓就将手机还给了他，他也知道了那些新闻，虽然现在事情的热度还在持续，却也已经渐渐弱了下来。

    事发当时，他作为当事人却舒舒服服的窝在家里，面对外界的质疑都由他来承担……

    他很庆幸，当初遇到了他。

    ☆、chapter23忌日

    义父的忌日是在年后的第三周的周六，每年方宁都会开车去义父墓碑前去看望他。当然，今年也不例外。

    方卓忙了三周后终于抽出几天的休息时间，他也记得每年的这个时候，方宁会去上坟。

    往年他总是谎称自己工作忙去不了。他当然不是去不了，而是不能去，他也无数次采取过手段让方宁妥协，不去上坟。可方宁唯独在这个事情上始终都不肯让步。

    他也知道，这是他最后的底线。所以每年这个习惯也就保存了下来。

    今年，他特地把事情腾开，留下这几天的空档，无非不是因为方宁的请求。

    他抽着烟，当时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同他一起去祭奠义父。

    方卓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从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喜怒，只觉得，到底是哪里变了呢？

    第三周的周六很快就到来了，这天是方秦汉的忌日，两人都换上了正统的西装，打着庄重的领带。互相整理着衣服，全身上下除了黑白色竟没有多余的颜色。

    方宁也不知何时将头发别到了脑后，没有一丝散乱的发丝，与方卓的发型别无二致。

    两人准备好，驱车前往昨天预定好的花店拿花。方宁下车，又上车，他捧着一束巨大的花束，小心翼翼地放在车后座。

    方卓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与往常一样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

    “怎么了？”方宁转过头问道。

    方卓保持着凑上前的动作，“没什么。”

    方宁系上安全带，坐好。

    方卓回过神来，啊，哪里不一样了呢？说不上来。

    他发动车子往目的地疾驰而去。

    一路上他不停地偷看旁边坐着的男人，嗯，今天的他很吸引人。

    方卓的一系列小动作，方宁都尽收眼底。

    他顾作不知，偏着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陵园，到了。

    方卓停好车，他看着里边的清一色的墓碑，迟疑道，“我在外边等你。”

    方宁回头，牵起他的手，火热的手掌与他相触，他紧紧地握住。

    方卓愣住，还未等他搞清楚其中的含义，方宁就迈着步子拉着他往里边走去。

    而他还沉浸在方宁第一次牵他手的触感中，迟迟难以忘怀。

    两人七弯八拐地绕过一块块墓碑，然后在一块与周围并无两样的墓碑前站定。

    上面写着，方秦汉之墓，还贴着他，生前的照片。

    笑得，无比灿烂。

    方宁还记得，那张笑容，格外地清晰。

    他松开牵着方卓的手，弯下腰，将怀里的一大束鲜花放在他的墓碑前，又拿过方卓手里的贡品，一一从袋子里拿出放在墓碑面前。

    摆放整齐后，他直起腰，对着方秦汉的照片说道：“义父，我们来看你了。”

    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沙哑，眼眶开始变红，湿润的感觉，心中像是有什么在破茧而出。

    他转头看向方卓，露出了笑容，而后又看向墓碑。

    重复道，“义父，方卓和方宁，来看你了。”

    说着，眼泪从早已红肿的眼眶里缓缓流下，顺着脸庞，流过下颚角，滴落在白色的衬衫领上。

    他微微仰头，企图让眼泪倒流，“义父。”

    “你不用担心，这些日子我过的很好，义父你在那边也要好好吃饭，保重身体……”

    方宁断断续续地说着，方卓看着努力忍着眼泪的消瘦男人，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他第一次，看见他哭得这么凶狠。

    除了在床上，他从未如此过。

    这样想着的他，经不住心中燃烧起的愤怒，他不想要看到他为了别的男人哭泣！

    他甚至开始想到了一些荒唐的念头……

    他紧紧地拽着那只冰凉的手掌，他要将他占为己有……

    他的思维在不停的陷入恶化当中……

    方宁感受到抓住他的手越来越用力，导致自己的骨头甚至还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他沙哑道：“痛。”

    方卓猛然惊醒，松开了手。

    他诧异地看着被他握的满是红痕的白皙手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也就是那只布满红痕的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反手握住他的手。

    看见方宁的脸上没了痛苦，虽然布满泪痕，却对他轻轻展颜。

    “义父。今天来也是想对您宣布一件事情。”

    方宁猛然回头，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上方卓的下巴。

    “我和方卓不是兄弟，”方宁坚定道，“是恋人。”

    “虽然早在两年前我们就已经确立了关系，但是，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勇气和您说。”

    “我爱他，我不能没有他。义父，我知道你一直反对我喜欢他，可是……”

    方宁勾起嘴角，“我做不到。”

    “义父，我做不到，我离不开他。”

    “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亲人，也是我最爱的男人。”

    方宁沙哑着，这回没有忍住眼泪，任凭他从眼眶中源源不断的流淌出来。

    扑通一声，他跪在了地上，“义父，我对不起你，所有的错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请你——”

    “原谅方卓，”

    “请你成全我们！”

    方宁的呜咽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响起，他低下头，不敢面对墓碑上的男人。

    方卓浑身颤抖着，他呆滞的站在原地，看着早已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的男人，为他请求原谅的男人，为他下跪的男人……说爱他的男人！

    他猛地跪在了他的身旁，颤抖着，紧紧地，抱住他！

    抱住他的爱人，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拥抱他。

    方宁埋在他的怀里，抽噎着，不时地抖动着肩膀。

    方卓拍着他的脊背，语无伦次道，“他会同意的……他已经同意了。”

    ……

    方宁是被方卓搂在怀里走出陵园的。

    他疼惜着怀里情绪渐渐稳定的男人，回头看了看陵园里的墓碑，心中感慨无数，终于明白今天的他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两人往停车场走去，坐上车子。

    方卓探过身字为方宁系上安全带，看见他脸上挂着的眼泪，低下头细细地一一吻去他的眼泪。

    方宁抬起头看着为他舔舐眼泪的男人，脸上霎时布满红晕。

    方卓吻上他不停扑闪着的睫毛，而后又吻上他的嘴角，轻柔地伸出舌头，舔舐，伸进他的唇瓣，开始细细地品尝他的味道，甜蜜美好。

    方宁无意识地配合着他的动作，车子内很快就发出令人脸红的液体声。

    一吻结束，两人都喘着粗气。

    结果，方卓眼尖的看到蹲在车门外拍完照片立刻逃跑的狗仔。

    他打开车门立刻追着狗仔跑去，方宁也立刻下了车子。

    狗仔有备而来，老早跑得远远地。

    方卓没有追到，他脸色阴沉起来。

    方宁温和地牵起他的手，“没事。”

    “嗯。”方卓低头看着面带笑容的他，果然，他还是喜欢这样的他，就像当年的孩童时代。

    两人坐上了车子，疾驰而去。殊不知，最近跟踪他们的不止一个狗仔。

    他么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所有人的监视中，这段时间，谁都想挖一个大新闻炒炒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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