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事[穿越攻] 第17节(3/4)
作品:《民国旧事[穿越攻]》
情更为充沛强烈。简直就是一座喷涌中的火山,人们仿佛可以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作者清明谷雨那扑面而来的对日本的刻骨仇恨。在清明谷雨笔下,日本居心叵测,恩将仇报,野兽般善于蛰伏窥探,日夜怀揣着狼子野心,虎视眈眈地觊觎华国的广袤领地。
在国内各种主义横行,思想界百花齐放却对华国未来道路不能协调统一之际,作者清明谷雨如地雷炮一般腾空炸响,对目前国内各种主义秉持别具一格的批判态度的他,似乎单枪匹马的就将各条道路走了个通透,走出了结论来。他将这些结论总结升华之后,为华国指出了另外一条康庄大道。
如此,作者清明谷雨一时也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
但是清明谷雨明显只是个笔名,真人是谁?各方势力上天入地搜索许久,却依然不能确定。
而可以预见的是,无论各方对此书所持的是何种观点,各方势力必将有所改革。历史的车轮辘轳向前,势不可挡。
···
香港。
作为英租界,这个时期的香港已经呈现出一派与大陆截然不同的欣欣向荣气象。当然,这繁华依然繁华得含蓄典雅,繁华得含羞带愧。因为两极分化严重,导致人们视线偏斜,不能确定,自己所处的地方,究竟是土房矮垛环伺下的钟楼城堡,还是惨遭舶来文化侵蚀的金沙海岸。
靳青河坐在日光明亮的三楼办公室内批阅文件,听着外面的吆喝谈笑,却有些心不在焉。
内地正因着他的书翻江倒海,骂战滔天,几乎各个阵营都有人站出来呦呵一声,或赞同或讥诮,或摆出老大哥模样捋着胡子评点几句。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参战者就包括许多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伟人。而他坐在办公室里,每天从报纸上了解思想改革的进展,然后端着一杯普洱茶,握住钢笔蘸饱墨水,心平气和地对那些怒骂,宣战,疑惑,支持,一一做出回复。双方开始在报纸上公开交流见解,他的思想也就在这一来一去的公开信笺中被越来越多人所熟知。开始润物无声地影响着年轻一代的世界观和人生观。
思想上的改革从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妄想强行扭转历史走向的人都是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的。靳青河知道自己尚且算得走运,因为他此时不在国内,否则很可能早就被某些帝国主义的代表或极端份子抄了家下了狱强行签下了伏罪状。作为商人,他具备足够的耐心,也做好遭受污蔑的准备。他不怕挫折打击,不怕整版整幅的谩骂诋毁,不怕被曝光后的身败名裂。他只求拥有身为一个华国人的无愧于心。
到了香港以后,靳青河除了定时回复报纸上这些文人的口诛笔伐外,全部精神就集中在民族工业的发展了。民国时期,中国的工业遭受到外来资产的冲击,变得异常薄弱。譬如火柴,织布,汽车,钢制品,铁钉等等生活用品,前面还得打着“洋”字号,哪里有前世随处可见的“ madeinchina”那么牛b?国企民营是华国工业化的主力军,但因为苛政,关税,贸易壁垒,人才流失等,更因为他们没有一个强大的政府来保护,帮助他们,几乎所有民营都在走下坡路。此时的中国市场过半都被洋文化占领,中国工业陷入一个无限倒退的尴尬状态。单单是钢铁生产就年年下跌。所以靳青河觉得,钻研武器设备很重要,扶持国企,民营,改善民生亦是刻不容缓。在工业这一块领域上,他着重的是生活用品的生产,务求廉价,简便,好使家家户户都能购买得起,从而减少百姓的生存压力。因为存的是为民的心,所以他对这些琐碎技术毫无保留,对有心救国的民企都是倾囊相授。这也为他广结善缘,给他树立了爱国志士的形象,为日后的一呼百应打下坚实的群众基础。
因为做得太成功,公司中间也多次遭到西方帝国主义的盘查和交涉。但因着靳青河的处事魄力和长袖善舞,这些非难最后都不了了之。当然,这其间丁太子的身份功不可没。虽然丁司令暴跳如雷要跟他划清界限断绝父子关系,但是丁家丁太爷,丁老夫人以及丁少夫人可不这么想。而丁家主事的向来是身强体壮,一根拐杖能把儿子丁司令抽趴下的丁老太爷。
靳青河没想到丁家是这么个上司头顶还有一个上司的复杂分班,还以为是丁司令虎毒不食子,口是心非,心里还很觉安慰。至少他没把丁太子拖累得众叛亲离。
75、再见柳州
如今,北伐军内四派,蒋、冯、阎、桂已经取得暂时妥协,正式向以张作霖为首的奉军宣战。
这次战役不比去年的二挑一,这次是四挑一,奉军将在这场战役中四分五裂,一败涂地,再无东山再起的机会。作为奉系一大势力的丁家自然首当其冲受到波及。然而即使如此,丁太子亦不甚上心。他虽然总是跟自己父亲叫板,但是在他这个作儿子的眼里,丁司令这位严肃的父亲永远都是战无不胜的。谁也不能打败他。
丁太子是正经保定陆军军校毕业出来的,当年的成绩也是军中佼佼者。不过此人一经毕业就全无自觉性,如今正大材小用地蹲在靳青河开办的一所小型军校中,给一群毛孩子上军事课,把一群热血沸腾的有志少年操练得整天嗷嗷乱叫。
如今,无论是枪支炮弹的生产,还是军校的开办,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运作着。然而生活中总有不尽如人意之处。
半个月前,靳青河发电报给远在万成县的家人,希望他们能够到香港来。虽然抗战时期英租界也陷落了,但总是要比内地要缓和许多。加之靳父作为一个商会的领事,那能力自是毋庸置疑的,由自己父亲来打理一些事务,正是再好不过。
半个月过去了,发出的电报犹如泥牛下河无声无息,直到今天早上,万成那里终于来了回电。
原来靳父早就收到电报了,犹豫至今才回复,一是因为靳家百年基业都在奉天万成县,靳父割舍不下。二则是
——弟弟靳蓝泽去了柳州年瑾玉那里,至今未归!
靳蓝泽在两个月前接到来自柳州的电报,说是柳州那边年瑾玉为他置办的店铺已经收拾妥当,邀请他过去查看验收。靳蓝泽欢天喜地地去了,然后至此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靳蓝泽是没有出过远门的,所以一旦音信全无,靳家两老就要急的团团转。以为他是乐不思蜀或是迷途遭难了。于是靳家开始四处发动力量往柳州找人。
靳家在万成县虽然势大力大,但是柳州远在千山万水之外,靳家鞭长莫及。靳家人找得焦头烂额,却始终遍寻不着这位不谙世故的小少爷。如此过了一个月,家里忽然来了个陌生电话。说是靳家二少爷正在年府做客,前些日子是出了点意外,受了点惊吓,至今都不敢出门。希望兄长靳青河能够亲自过来将他接回去,而且还非得是兄长不可。那边给了电话号码,说是到了柳州再联系便是了。然后电话换了正主儿接听,但是靳蓝泽也没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支支吾吾了半天,竟是干脆啜泣起来,只说一定要让大哥来,否则自己就惨了。咔嚓一声就单方面断了联系。
靳父摸不着头绪,真要一夜急白了两鬓。他往日总骂这次子不知好歹,想把他逮去回炉重造。但如今事到临头,听着次子压抑的哭声,他那颗老父亲的慈心真是饱受煎熬。但是他又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长子靳青河商量此事。身边连一个能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靳父已经从“宽宏大量”的丁司令那里收到通知,他“单纯无知”的长子被“狡猾凶恶”的丁家太子诱拐了,大概还是拐进深山老林去当压寨夫人呢。——这可如何了得!
虽然丁司令口口声声称赞靳家少爷秉性耿直善良,夜奔一事全是丁府恶霸无法无天惯了,是养不教父之过云云,并一再义正言辞地表示自己要坚决地与此等恶徒此等现象决裂,号召丁靳两家人齐心协力,一起同强抢民男的丁家恶霸做斗争。但是靳父已经人老成精了,他是再了解丁司令不过的,丁司令嘴上夸夸其谈,但他真正的想法肯定正好相反!他恨不能宰了靳青河!
靳父联系不到长子,日夜担心受怕,总怀疑是丁司令私下结果了自己的长子。又兼之次子一事,真要一夜熬白了头发,整个游泳圈就漏气似的囫囵瘪了一个可观的规模。直到靳青河发去电报,靳父才如蒙大赦,凄风楚雨地诉说起这一个月来的种种遭遇。
靳青河出神地望着窗外赤白的阳光,落地窗上映着他眉目浓秀的俊脸。
靳蓝泽是在柳州出的意外,这里面必有蹊跷。——年瑾玉,他想干什么?那个柔弱害羞的少年,难道还能害了蓝泽不成?他们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们那时不还挺好的朋友吗?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拒绝?
靳青河觉得自己真是越想越离谱。年瑾玉在他的印象中一直都是娇憨傻气,活蹦乱跳的,受了委屈也是一个人躲着抹眼泪,这样一个小少年,难道还能坏到哪里去不成?
既然蓝泽指名道姓的要求他去接人,那他便去一趟又何妨。说到底,蓝泽也算得上他的亲人了。对方难得撒一次娇,他这个做哥哥的如果不回应,他必定要伤心的。
靳青河默不作声地做了决定。等到晚上丁太子从军校回来,他便在饭桌上提起此事。
丁太子一听,一口白米饭就卡在喉咙口吞不下去了。
他好不容易熬出头来,熬出了个二人世界,这心情就跟多年媳妇熬成婆婆一样得意又伤感。可是这好日子没过上几天,怎么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了?再说那年瑾玉不都人走菜凉了吗,怎么还没消停?那靳蓝泽不过是个弟弟罢了,不自去寻找良人,死乞白赖他家阿青算个什么英雄好汉?这一个两个的小兔崽子都在瞎折腾个什么劲啊,就专会对着他屋里人使劲呢这是!
丁太子搁下碗筷,扯下餐巾,开始揎拳掳袖,酝酿情绪,打算到床上兴风作浪,一举拿下心上人。
当然,结果可想而知。
因为靳青河不放心公司跟军校的事宜,所以丁太子被迫留下来看家。靳青河觉着接个人必然用不上三天两夜,也不必大动干戈,所以只带了两个卫兵,几把手枪就出发了。因为丁太子虽然浑身瘫软在床褥中,依然喋喋不休不肯轻易开城门放通行,所以靳青河无奈只能跟他做了约定,自己半个月之内必须回来,否则丁太子满可以大摇大摆地上柳州逮人回家。
···
靳青河给远在柳州的年瑾玉发去电报,询问他具体的地址,要前去领走自己那个给他添麻烦的弟弟。
一个星期后年瑾玉才给了答复。没有正面回答,只表示到时自己会亲自去火车站迎接他。靳青河有些苦恼,他因为之前那些事情,对年瑾玉有些膈应,不大想跟对方见面。但对方既然如此热心,又是如此坚决,他也不好推脱,便回电说明了自己所乘列车的班次。
在靳青河的印象里,年瑾玉一直都是只淘气,活蹦乱跳又胆小怯懦的小动物。高兴的时候哈哈笑,委屈的时候瘪嘴哭,虽然快奔双十,却完全天真好动,是个小孩子的心性。他一度误以为他是小弟的化身,所以对他百般爱护。但是如今想想,那真像一场镜花水月的梦。
因为这记忆太深刻,所以当靳青河走下火车,见到年瑾玉那么个热烈的阵仗时,真给他结结实实地唬了一跳。年瑾玉那派头,那排场,简直有点国际友人面对面的架势。列队,鲜花,仪仗队。铺排太过,反而显得生分了。
两个卫兵先提着行李走出车厢。后头,靳青河拄着钢制手杖也慢慢下了台阶。等在水泥路上站稳了,才取下头顶的毡帽,露出蓬松微卷的刘海下一对温润的眼睛。他朝对面的年瑾玉微微颔首,嘴里呵出一口冷冰冰的白雾。
“越绝孤城千万峰江流曲似九回肠”
唐代柳宗元曾经热情赞叹过这座历史底蕴厚重朴实的城市。
柳州的冬天是寒冷而干燥的。这种冷跟上海阴沉沉的湿冷不一样,柳州的冷是坚硬而霸道的,冷得足以把人们胸口仅存的一点温暖呵成冰锥。靳青河适应不了这种冷。虽然现在柳州在文字界定上已经度过了冬天的尾声。
年瑾玉还是分开时候的模样,穿戴时髦,体面,因为天冷的缘故,那时髦便时髦出了粽子的形状。杏眼,菱唇,梨涡,看着靳青河的小眼神水汪汪的,脸颊娇嫩如花瓣。他对这场重逢似乎是很高兴的,眉眼都是笑,然而又秀秀气气的不敢宣之于口,就变成了个欲说还休的模样。只使劲地盯住靳青河含羞带怯地笑,美成了一个花骨朵。
年瑾玉站在热热闹闹的仪仗队前方,快速地抿住嘴笑了一下。在锣鼓喇叭萨克斯混杂中,他语调欢快地对着朝思暮想的大哥唤了一声:“大哥呀!”然后快走几步上前,搂住靳青河一边的手臂。
靳青河像个温厚的长者一样慈爱地拍拍他的手背,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虽然年瑾玉表现得如此大度如此尽释前嫌,但他还是免不得要尴尬。
“大哥,坐那么久的火车,很辛苦吧?瑾玉给大哥接风洗尘吧!咦,这是什么?”年瑾玉仿佛才发现靳青河的手杖,惊奇地撑大眼睛讶异道,“大哥,你腿怎么啦?”
靳青河不着痕迹地一缩手臂:“没什么,一点小意外,好得差不多了。”
年瑾玉抿嘴笑出两个梨涡,也不再多问了。
76、不知好歹
年宅是个中规中矩的大洋房,有优雅的庭院和高高的白色篱笆。听年瑾玉介绍,年家人丁兴旺,但因为他是家里最受宠的幺子,所以拥有自己私人的一幢小洋楼,靳蓝泽就在他屋子里。
靳青河在年府二楼看到了自己的弟弟。
靳蓝泽神情黯然无色地委顿在床上,因为屋里煤炭烧得暖烘烘的,所以他身上只套了件薄涤纶睡衣。他面色憔悴,那双原本狡黠活泼的眸子里盛满沉甸甸的灰光。看到靳青河,他似乎激动了一下,一下子坐直了身,但随即又病恹恹似的颓了下去。他姿势僵硬地朝靳青河笑了笑,轻声唤道:“哥哥。”
靳青河不了解这个弟弟,只以为他是娇养惯了,突然遭遇了这么一场劫难,所以身体跟精神都受了创伤,一时的心灰意懒。这么个活蹦乱跳的弟弟忽然变得死气沉沉,靳青河作为一个便宜哥哥看着也怪心疼的,便外套也没脱下,拄着手杖就快步走到床边,弯下腰拍了他的肩膀,责怪道:“蓝泽,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下个楼梯也能摔成这样?”他听说这弟弟是下楼梯时摔了跤,把腰椎给伤了。如今天天都要推拿按摩才能缓痛。
靳蓝泽小心翼翼地斜眼看向靳青河身后的年瑾玉,见他果然正阴测测地死盯着自己,吓得脖子一缩,声音虚弱地解释道:“我,我急着要出门玩呢,就,就没看路了。”
靳青河留意到他闪烁不定的眼神,以及颤抖的身体,眼中掠过一丝孤疑。按住靳蓝泽肩膀的手臂蓦地施了点力:“怎么,腰还疼吗?”
靳蓝泽咬着惨白的唇,在被子底下重重地攥紧了拳头:“不疼了!哥哥来了,我就不疼了!”
靳青河活了两世人,人际交往中的尔虞我诈,装模作样看的难道还少?更别说靳蓝泽这个全无演技的花瓶表现。他见自己弟弟说话时轻时重,面色犹豫且浑身打怵,绝非是个单纯扭伤的样子,心里立即就有了计较。但他也不大愿意往阴暗的方面想,不想把人想坏了。
他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只再次拍了拍靳蓝泽的肩膀,安抚他稍安勿躁,才直起腰,回身对身后的年瑾玉淡笑道:“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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