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着七点的到来。

    “嘿，兰德尔。”布雷斯餐桌的另一角走了过来。

    “怎么，不和达芙妮腻在一起了？”海兰德懒洋洋的调侃。

    “她回地窖了。”布雷斯露齿一笑，“我得去参加斯拉格霍恩的晚会，你也收到邀请了吧？”

    “是啊，差不多时间快到了。”海兰德放下咖啡杯，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一起去吧。”

    他们出了礼堂，从楼梯走上四层，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就在走廊的尽头。房间的门没有上锁，是虚掩着的，明亮的灯光从缝隙中透了出来。

    咚咚咚。

    海兰德礼貌地敲了敲门。

    门被拉开了，露出斯拉格霍恩圆滚滚的身子。

    “啊，兰德尔，布雷斯！快进来吧。”他亲切地说，摆手做出了请的姿势。

    办公室的装饰很奢华，地板上铺满了厚厚的地毯，水晶灯上垂下金色的吊坠，窗户旁挂着深红色天鹅绒的帷幔。海兰德注意到墙上贴着一排照片，里面都是斯拉格霍恩和有名人士的合影。

    “来，尝尝菠萝蜜钱。”斯拉格霍恩递给他们一个大盘子。

    海兰德和布雷斯各自拿了一块，尝试着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立刻盈满了口腔。

    “怎么样？”斯拉格霍恩期待地看着他们。

    “很好。”海兰德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斯拉格霍恩呵呵笑了起来，腼着肚子说：“你们多吃点，我这里有很多。”

    门外有传来敲门声，这让海兰德松了口气，他赶紧放下了菠萝蜜饯。

    “哈利，德拉科，”斯拉格霍恩说，“哦，还有格兰杰小姐，你今晚真是美丽。”

    “希望我们没让你久等，教授。”德拉科慢吞吞地说。

    “不晚不晚。”斯拉格霍恩笑呵呵地说，“还有人没到呢。”

    他们三个人走了进来，坐在了软绵绵的带翼扶手椅上。

    海兰德瞧了瞧哈利，又瞧了瞧德拉科，嘴角勾了起来，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德拉科别过头，故意不去看他，脸颊却泛起了红晕。

    又过了五分钟，最后的客人也来了，是赫奇帕奇的苏珊·博恩斯。

    在斯拉格霍恩的主持下，晚会的气氛十分轻松愉快，他在这方面的确是一个高手，每个人都没有被冷落的感觉。和火车上不同，这次他没有吹嘘自己的人脉关系网，而是不时讲几个有趣的小故事，再说上几个大人物们的旧闻，让听众都保持着兴趣。

    “说到西弗勒斯，我倒是想起了一桩有趣的事。”斯拉格霍恩作回忆状。

    “什么？”德拉科感兴趣地问。

    斯拉格霍恩转向了哈利，说：“西弗勒斯在学校最要好的朋友，你知道是谁吗？”

    哈利茫然地摇头，不明白为什么要问他。

    斯拉格霍恩咯咯笑了起来：“就是莉莉啊，哈利。”

    “斯……斯内普教授……和我妈妈？”哈利艰难地说，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弄懵了。

    “是啊，很要好的朋友。”斯拉格霍恩感叹说，“我一点都不奇怪，他们在魔药上的天赋都是那么出类拔萃。”他笑着补充了一句，“当然啦，你明显继承了你妈妈的天赋，哈利。”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觉得不可思议。

    哈利大脑一片空白，很怀疑是不是中了混淆咒。

    斯拉格霍恩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他站起身说：“口渴了吧？我去拿饮料。”

    “我帮您，教授。”苏珊赶紧说。

    “好姑娘。”斯拉格霍恩嘟囔了声。

    他们很快带回了饮料，依次分发给大家，苏珊将一只高脚杯递给了海兰德。

    “谢谢。”海兰德举起杯子，浅浅抿了一口，一股淡淡的香味萦绕在口中，他不由僵住了。

    旁边的布雷斯察觉到了不对劲，低声询问：“怎么啦？”

    海兰德不动声色地放下杯子，说：“教授，我突然不太舒服，请允许我暂时缺席一会儿。”

    “啊？”斯拉格霍恩愕然，随后关切地说，“不要紧吧？”

    “还好，不是很疼。”海兰德含糊地说。

    “快去吧，快去吧，”斯拉格霍恩催促道，“别耽误了。”

    海兰德微微欠身，快步出了办公室。

    三分钟后，他蹲在厕所里，给自己施展了一个催吐的咒语，一口气将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去。

    “兰德尔，你没事吧？”布雷斯紧随而来，担忧地问。

    “现在没事了。”海兰德冷冷地说。

    “饮料里有什么？”布雷斯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海兰德沉默了一会儿，不情愿地说：“迷情剂。”

    布雷斯嘴角扭曲，一副古怪的表情。

    “想笑就笑吧。”海兰德没好气地说，他走到洗手池边上，捧起水漱口。

    布雷斯闷笑出声。

    整理完外表后，他们沿着走廊，慢慢往回走。

    “你是怎么认出来的？”布雷斯问。

    “味道。”海兰德说。

    迷情剂会让人闻到最喜欢的味道，就在他刚刚入口的一瞬间，一种若有若无的香水味让他警觉不对。那是一种独特的气味，浓郁中混杂着丝丝烟草气息，海兰德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只在卢修斯身上闻到过。

    “这么说起来，你差一点就爱上博恩斯了？”布雷斯揶揄地说。

    “永远不会有这个可能。”海兰德冷冷地说。

    “啧，真是绝情。”布雷斯说。

    他们回到了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谈笑风生。

    苏珊坐立不安，紧张地双手绞在一起，再也不敢看海兰德一眼。

    “对不起。”在晚会结束后，她拦下了海兰德，鼓起勇气小声说，“我只是……”

    “我接受你的道歉。”海兰德打断了她的话，看都不看她一眼，“还有其他事吗？”

    苏珊捂着脸哭了，她抽泣着说不出话。

    海兰德皱了皱眉，绕开她准备离开。

    “兰德尔……”身后传来苏珊的声音，“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给任何人机会呢？”

    海兰德没有转身，他轻轻地说：“苏珊，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啊。”

    说完这句话，他没有再次停留，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第七章 魂器吞噬计划

    斯拉格霍恩的晚会之后,海兰德的情绪一直低落。萨拉查的失踪让他耿耿于怀，另一方面,他和苏珊的关系骤然降到了冰点。唯一让他心怀期待的事情，就是周末的霍格莫德之旅。

    星期六的早晨,费尔奇直挺挺地站在城堡门口,一个个核对去霍格莫德学生的名字。他拿着一根长长的探密器,在每个人身上测来测去。

    等到海兰德的时候，费尔奇拉长了脸,从头到脚反反复复探测了几遍,直到确定查不出什么问题了，他才怏怏放行。

    “下一个。”他大声吼道。

    这一天的天气很好，海兰德出了城堡,步行向霍格莫德走去，晴朗的天空柔软的像一匹浅蓝色绸缎，他走在石子铺成的小路上，不久就到达了目的地。

    街道上人不多，比起过去的喧闹，显得冷冷清清。每个商户的墙上都贴着通缉令，上面印着食死徒的画像，贝拉特里克斯的头像在第一个，她披头散发，轻蔑地盯着每一个路过的人。而在小镇的入口处，魔法部的注意事项被做成了标示牌，插在最引人瞩目的位置上。

    海兰德来到了猪头酒吧，这里的羊膻味还是那么浓重，呛得人难受。

    “一杯火焰威士忌。”他用指节敲了敲柜台。

    阿不福思在打瞌睡，他慢吞吞地抬起头，斜睨了海兰德一眼，伸出了手。

    “七个银西可。”

    海兰德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银币，接过了腾着热气的酒杯。

    “可别让他知道，”阿不福思嘟囔着说，“他肯定不赞同你喝这个。”

    “放心。”海兰德懒洋洋地说，“我去楼上的房间坐一会儿，有人找我的话，就让他上来。”

    “去吧，小鬼。”阿不福思挥了挥手。

    海兰德找了一个空房间，靠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慢悠悠地品尝着烈酒，每一口酒入腹，喉咙都像着了火，*辣的直通胃里。等高脚杯中剩下一半威士忌的时候，门口隐约传来了脚步声。

    “谁？”他扬声问。

    “白天喝酒可不是好习惯。”一个淡淡的声音说，墨尔诺斯踏进了门。

    “哦，爸爸。”海兰德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坐吧。”墨尔诺斯说，他随手关上门。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海兰德用余光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上面的指针不偏不斜，正好停在了十点，连一分钟都没有错过。

    “遵守时间是美德，”墨尔诺斯说，他顺着海兰德的目光看过去，“很遗憾，我今天迟到了几秒钟。阿兹卡班不允许幻影移形，否则我不会犯这种错误。”

    海兰德诧异地说：“你去阿兹卡班做什么？”

    “去抓几只摄魂怪，”墨尔诺斯平静地说，“最近有一个实验需要这种材料。”

    海兰德担心地问：“会不会有麻烦？”

    墨尔诺斯说：“魔法部不是放羊的牧童，摄魂怪也不是圈养的绵羊，少几只没有人会发现。”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他的眼里，摄魂怪不是给人带来恐惧的可怕怪物，而是一只只温顺的小羊羔似的。海兰德默默地为摄魂怪们同情了一番。

    “好了，兰德尔，”墨尔诺斯说，“我们来谈谈你的问题。”

    “我？我有什么问题呢？”

    “你的灵魂。”墨尔诺斯说。

    “你是指，”海兰德迟疑地说，“伏地魔的灵魂碎片？”

    “可以这么说。”

    “有什么不对吗？”海兰德问。

    “当然，兰德尔。”墨尔诺斯轻声说，“你以为，将另外一个人的灵魂吞噬掉，是一件简单无害的事情吗？多少巫师毕生研究灵魂，最终却没有一个人完全破解了它的奥秘。而你呢？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胆敢做这样的事情。现在能够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真是梅林的眷顾。”

    他的语气平静淡然，嘲讽的味道却是不言而喻。

    海兰德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你是幸运的，”墨尔诺斯的声音并不严厉，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几乎喘不过气，“伏地魔的灵魂不完整，你手上又戴着回魂石戒指，如果这两个条件缺少任何一个，相信圣芒戈的终身病房会很高兴增加一位客人。”

    海兰德脸上泛起红晕，灼热的就像又喝了一杯火焰威士忌。

    “墨尔，我错了。”

    “希望以后不再听见你说这句话。”墨尔诺斯说。

    海兰德点了点头。

    “我读了你的信，萨拉查……”墨尔诺斯微微闭上眼，随后很快睁开，“他的事情，我早有预料，只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我以为至少还有两年的时间。”

    海兰德扬起了眉，很奇怪他的未卜先知。

    “他的灵魂在削弱，”墨尔诺斯轻轻地说，“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察觉了这一点，但按照你在信里的描述，最多只有一年的时间，他就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能救他，对不对？”海兰德问。

    “我不能。”墨尔诺斯慢慢地说，“所有人都会死的。”

    “可是……”海兰德不甘地追问，“真的没有办法吗？”

    墨尔诺斯凝望着他，漆黑的眼深邃，像一条没有尽头的黑色长廊。

    “只有一个办法。”他说。

    “什么？”海兰德聚精会神地盯着他。

    “还记得千年前的预言吗？”墨尔诺斯轻声说，“一个世纪之后，古老的霍格沃兹在斯莱特林手中崩塌，死神是打破命运的关键。辉煌或是毁灭，取决于黑色的天鹅，梅林失去了手中的命运线。”

    海兰德若有所思。

    “萨拉查为了预言，将灵魂残留在了霍格沃兹，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命运。”墨尔诺斯轻轻地说，“如果预言被打破，萨拉查身上的魔法失去效力，他自然就可以得到真正的安眠。”

    “你准备怎么做呢？”

    墨尔诺斯简单地说：“杀了汤姆·里德尔。”

    “你认为，他是预言中所指的斯莱特林吗？”海兰德问。

    “当然。”墨尔诺斯肯定地说。

    有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作为一名千年以前的穿越者，墨尔诺斯对《哈利·波特》的细节早就记忆模糊，甚至于遗忘了绝大多数情节，但对于伏地魔是终极大boss这一点，是绝不会搞错的。

    “真可惜，上一次在魔法部被他溜走了。”海兰德懊恼地说。

    “即使你们抓住了他，他也不会死的。”墨尔诺斯淡淡地说，“伏地魔把自己的灵魂分裂，制作成了众多魂器，只要有一个魂器没有毁灭，他就永远不会真正死亡。”

    “魂器？”海兰德重复了一遍，回想起了什么，“我得到过一个里德尔的日记本，萨拉查说它是魂器。难道伏地魔不止做了这一个吗？”

    “很显然，”墨尔诺斯回答，“对于没有安全感的人来讲，一个魂器可不保险。”

    “他究竟分裂了多少次？”海兰德难以置信地问。

    “这恐怕只有伏地魔自己知道。”墨尔诺斯说，他瞥了眼回魂石戒指，“如果我没看错，这枚戒指也是魂器之一，但被黑魔法给摧毁了。”

    海兰德低下头，转了转手上的戒指。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吗？”他喃喃说，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墨尔，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我继续吞噬别人的灵魂，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

    墨尔诺斯微微眯起了眼，说：“你会迷失自己，兰德尔。”

    海兰德沉默着没有出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墨尔诺斯轻声说，“并不是不可行，但非常危险——比你想象中要危险得多，成功的几率十分渺茫。”

    “如果伏地魔死不了，”海兰德喃喃说，“预言中的事情会发生吗？霍格沃兹……真的会崩塌在斯莱特林手中吗？”

    “……我不知道。”墨尔诺斯叹了一口气，“一切都脱离了轨迹，我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海兰德怔怔地想了会儿，心里乱成了一团。忽然，他回忆起了当初的承诺。

    “兰德尔，我的继承人，你愿意替我做一件事情吗？”

    “您尽管吩咐。”

    “守护斯莱特林，不要让它的荣耀因为我而被玷污。”

    “我们因您而骄傲，斯莱特林阁下！能够守护它，是我最大的荣幸。”

    海兰德眼眸变得深沉，他微微勾起了唇角。

    “墨尔，请你帮我。”

    “你考虑清楚了？”墨尔诺斯神色晦明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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