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被出柜的正确方法 第13节(1/3)
作品:《抢救被出柜的正确方法》
“我爸的就职新闻发布会。”
叶澜瞪大了眼睛:“啥?”
覃溱已经找到了频道,调大音量,招招手示意他坐过来一起看。
食之无味的饭菜叶澜根本没吃多少,顺手从柜子里拿了罐薯片,拖着椅子坐到他身边。
覃溱时间掐的刚好,电视上覃健柏刚刚就坐,台下大批记者纷纷端起摄像机,闪光灯此起彼伏。
“这是在哪儿?”叶澜打开薯片筒,递了一片给覃溱。
覃溱接过来喂到他嘴边,叶澜面色一红,张嘴吃了。覃溱把他嘴角的碎片擦掉,自然而然地舔了舔手指:“看样子是在凤喜珠宝的会议大厅,你要是感兴趣可以让他下次带你去看。”
叶澜被他的动作吸去了全部的注意力,愣了两分钟才反应过来“他”是谁。
同在珠宝行业,叶澜听过许多次不同公司的新闻发布会。珠宝由于其独特昂贵的身价,发布会通常会选在华丽高档的场所。如果有新品发布,至少还需要搭一个t台。普通公司的装修根本达不到这个要求,所以他看过的发布会,没有一个是放在公司内部举办的。
不同于万华绚烂富丽的环境布置和灯光效果,覃健柏走得是简约风,没有过多的开场,没有清明星嘉宾助阵,甚至没有解释自己突然回归的原因,直接就切入到凤喜未来五年的发展规划。
他的发言时间不长,叶澜认真地听完,总结下来主要有两点。一是他作为一名医生,更加关注健康,对于可穿戴技术领域非常感兴趣,计划将珠宝与可穿戴设备结合,推出一批既可以当饰品,又可以监测健康数据的智能珠宝产品。二是愿与中小型珠宝企业加强合作,投资有潜力的原创设计公司,鼓励创新,合作共赢。
发布会流程走完,进入到记者提问环节。叶澜对于他提到的智能珠宝很感兴趣,期望记者能就这方面多提问。记者的思路显然跟他不一样,一连几个都是追问他与温家断绝关系的陈年八卦。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问题:“覃先生,您已年逾五十,这个年纪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已经快退休了,而你才刚开始接管凤喜珠宝。请问您有没有考虑过继承人问题?”
“我对自己的定位一直很明确,就是一个过度人。”覃健柏顿了顿,眼光里泛起柔和的笑意,“我的孩子已经长大了,等他能够胜任的时候,我会考虑把凤喜交到他的手里。”
提问的记者显然有备而来,听他提到继承人,立刻抛出下一个问题:“众所周知,您的独子跟您过去一样是一名医生,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也会弃医从商?”
他问得急切,覃健柏却微笑着摇摇头,身边工作人员立刻上前一步,宣告本次发布会顺利结束。
见覃健柏起身准备离场,记者们纷纷往前挤,话筒几乎要戳到覃健柏的脸上。
“请您说一下您理想中的继承人是什么样子的呢?”
“接管凤喜之后您有没有打算改回温姓?”
“刚才那个问题请您回答一下!”
……
覃健柏没有再开口,由工作人员护送着离开了发布会现场,电视直播也到此结束。
“哇,伯父好厉害!智能珠宝,现在好像还没有大牌公司涉足这块呢。”叶澜嘴里“咯吱咯吱”嚼着薯片,馋得火箭浣熊在笼子内飞窜。
覃溱不甚赞同地皱眉:“少吃点垃圾食品。”
叶澜把薯片咽下去,偷偷掰了一块喂给给火箭浣熊,问道:“覃伯父就这么辞职去凤喜了?”
“对,马上我们院长要带副院长去国外交流学习,他也没份了。”
覃溱话里听不出遗憾的意思,叶澜想了想,“那你以后要继承凤喜么?”
“不,我是名泌尿科医生。”覃溱凉凉地回答,“你最看不起的职业。”
“我、我哪有看不起啦!”叶澜现在听到泌尿科三个字,就想起那些泛着冷光的金属器械,脸颊不由得暗暗发热,“伯父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吗?不是你还能是谁?diana?”
“不是啊,diana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超模,她对珠宝没什么兴趣的。”覃溱伸手把薯片碎片从火箭浣熊的爪子里抢下来,扔到格鲁特的花盆里。火箭浣熊的头追随薯片转了半个弧度,发出一声类似呜咽的叫声。覃溱没理它,抽了张纸巾擦手,这才转向叶澜,淡淡地说:“他又不止我一个孩子。”
“哈?”叶澜登时傻眼。
覃溱翘起嘴角,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
叶澜与他对视许久,脑子里千回百转,最后定格在一个可能上。
他迟钝地“啊”了一声,低头羞涩地摸摸鼻子,像笼子一角的火箭浣熊那样,不动了。
☆、我儿子
得了覃健柏一句隔空的承诺,叶澜激动了一晚上,最后被覃溱按在床上才老实睡着。
第二天爬起来,叶澜过热的大脑终于清醒了。他的设计并没有得到主流认可,更没有一丝一毫的管理经验,在此之前,他必须更加努力才行。
再次振作起来的叶澜恢复了早出晚归的上班,因为乌龙事件的影响,万华的秋季新品发布会推迟到12月,改成了冬季发布会。华晖全力以赴,丽美上下都围着他转悠,连费元德也一天三次从总经理办公室跑出来看他画得如何。
作为主设计师的叶澜从来没有被这样冷落过,好在他也不在意,热情洋溢地投入到了给叶莹设计婚戒的乐趣中去。为了满足叶莹的少女心,他特意选用了心形的粉钻。第一次设计定制首饰,他有很多想法,但受制于女戒,无法完全运用上。心痒难耐的时候,他就在另一张稿纸上涂涂画画,偷偷幻想着有一天能跟男神戴上对戒。
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唯一的苦恼就是铁打一般的生物钟出现了混乱。如果前一天晚上挂了覃医生的专家门诊,他很可能第二天会睡过头迟到,勉强赶上公交车也不敢坐座位。
覃溱发现以后,抽了个周末开回来辆新车,每天早上送叶澜上班。孤单惯了的叶澜有朝一日享受专车接送的待遇,刚开始羞涩地不敢下车上楼,只让覃溱停在很远的街角。
丽美所在的写字楼虽然不算繁华闹市区,但早高峰的车流量依然相当可观,几天过去,叶澜发现没人在意他,才慢慢放下心来。
这天叶澜匆匆从覃溱车上下来,为了赶时间一路小跑冲进电梯,正要伸手按楼层,一只手赶在他前面,按了丽美所在的楼层。
叶澜下意识开口道谢,却发现电梯里只有他和卢巧巧两人。卢巧巧的刘海散下来,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一直以来,卢巧巧跟他都是用视而不见的方式避免尴尬,如今正面撞上,视而不见就很奇怪了。叶澜犹豫着,此刻打招呼会不会显得唐突。倒是卢巧巧,抬手挽了挽耳边的碎发,眼神游移着:“刚才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反正早就被出柜了,叶澜干脆破罐子破摔,承认了:“是啊。”
“很帅。”
女孩子对帅哥总是格外宽容,叶澜无声地笑笑,暗自感谢覃溱的美貌。
“唉,我其实……”卢巧巧盯着跳动的电梯面板,欲言又止。
叶澜耐心地等着,她下定决心,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两片红晕,目光却坦然地令人动容:“我其实不是……你知道的,我就是稍微有点……对不起,我说不好……你给我时间,我肯定能接受的。”
她如此直白,叶澜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距离被出柜的新闻已经过去数月,这期间他经历了太多太多,也见过了谣言面前卢巧巧对他的维护。他知道卢巧巧只是在跟他闹别扭,但对于何时能和好,便没那么担心了。现在卢巧巧主动抛出了橄榄枝,他手忙脚乱了一阵子,笨拙得说了句:“嗯,谢谢你。”
卢巧巧“噗呲”笑出了声:“傻瓜,你谢我什么。”
“总之……谢谢你。”
电梯门打开,显出丽美忙碌奔走的同事们。卢巧巧抢先几步走到座位上,打开新买的糖盒,挑了一颗出来递给他:“祝你幸福。”
叶澜接过来看了眼,是一颗粉色的巧克力豆。他丢进嘴巴,粉色的糖衣融化,甜蜜的味觉在舌尖爆炸。水蜜桃味儿的,像初恋一般美好。
叶澜想,他应该道歉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残忍地破坏了这个姑娘的初恋,但这样的话说出口,多多少少带有轻视的感觉。他苦恼地思考了几秒钟,选择第三次道了谢。
谢谢你,曾经喜欢过我。
下班以后,叶澜照例买了小蛋糕去找叶莹。这段时间市中心医院的院长和副院长组团出国考察,覃溱作为被看好的青年英才,比以前的加班时间更多了。而覃健柏也忙于凤喜公务,叶澜只好跟叶莹搭伙,偶尔吃个饭逛个街,母子感情倒是突飞猛进。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但至少相处不再尴尬,等上菜的闲暇时间还能聊聊工作和生活。
今天刚过完午休,叶莹便发消息约他吃饭,叶澜想到覃溱不出意外肯定又要加班,于是欣然同意。
坐地铁的时候他想到,如果能一直跟叶莹保持这样的亲密,就算做不了普通意义上的母子,就算叶莹人生中最重要的从来都不是他,那么也无所谓。
这么想着,他心底雀跃的一角渐渐平息,恢复成往日心如止水的模样。
没有期待比较幸福,就像那年不可能升学的高三一样。
从地铁站出来转公交,还要走好一段路才到厂房仓库。前几次叶莹都会早早在门口等他,今天叶澜在地铁上就发了消息给她,走到门口却找不到她人影。倒是远处树荫底下停了辆不常见的豪车,叶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打电话给叶莹没接,叶澜在仓库里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人。叶莹的独立办公室门锁着,叶澜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谈生意不敢贸然敲门,转而驾轻就熟地摸到客服区,向熟悉的客服小哥打听:“你们老板人呢?”
“啊……刚才还在呢,我看她准备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刚好有人找她,两个人好像是认识的,就去老板办公室谈了。”小曹推了推眼镜,“对方似乎来头很大的样子,你要是没啥事情,就在外面等等吧。”
“唔,我不急。”叶澜说着,慢悠悠溜达到待客区坐下,随手拿起杂志扫了几眼。
据他所知,叶莹通常会在这里接待客人,能进到她办公室密谈的,恐怕不是一般的客户。或者……是叶莹的朋友?她也会有朋友吗?是什么样儿的?
叶澜被这些疑问勾得心痒痒,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起来,踱步到叶莹办公室的门口。趁周围人不注意,慢慢靠近,把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得只言片语以确认来客的身份。
然而听出是谁的声音后,他直接被震翻在原地,四肢冰冷,连呼吸都乱了章法。
他万万没想到办公室里的人是韦佩瑶。
一时间脑子里转过千百万个念头,韦夫人为什么要来这里?她来找叶莹干什么?出了之前那档子事儿,她还好意思上门来?
他的动作引起了客服小哥的注意,他摆摆手示意没事,继续屏气凝神听了下去。
韦佩瑶似乎刚来没多久,办公室里没有激烈的争吵声,静默地如同一潭死水。
等了一会儿,韦佩瑶的声音响起:“都不给客人倒杯茶的吗?”
“茶是用来招待客人的,不是用来招待仇人的。”叶莹淡淡地回答。
“呵,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看我。仇人?你也配?”
“配不配是由我来的决定的,至于你怎么看我,我管不着也懒得管。我这小破庙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您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就赶紧请回吧。”
“我来呢,只是想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我想要的东西没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韦佩瑶说得很慢,每一句话都夹杂着荆棘尖刺,“我儿子也就算了,你想把他也从我这里抢走,门儿都没有。除了这家店,还有你这张脸,你还有什么可以依仗的东西?三十年前他选了我,三十年后他依然还会选我。”
叶莹声音平平,不疾不徐,好像完全没把韦佩瑶的威胁放在心上:“那我也告诉你,我活了四十年,只想通了一个道理。人啊,最怕的不过是失去。我年少时曾害怕失去家人,年纪大了又害怕失去美貌。你如果把短暂的东西看得太重,就永远也不会好过。”
韦佩瑶不屑地冷笑一声,叶莹并不在意,径自说了下去:“我年轻时也曾在意过很多东西,但我发现,追逐这些东西的过程中我失去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我无法从金钱和珠宝上得到真正的快乐。后来我想明白了,我这辈子唯一不能失去的,只有我儿子。你要怎么对付我,失去的不过是些身外之物。你想要挽回老覃,只要他愿意,我也可以放手。我的钱,我的淘宝店,我都可以不要。我从十五岁开始除了儿子就一无所有,只要我儿子好好的,最差不过是回到从前的苦日子。十五岁我都能坚持下来,再来一次,我有什么好怕的?”
叶澜的心脏砰砰跳动起来,鼓噪着仿佛要破胸而出。
“你也是做过母亲的人,我们之间的事情,我相信你不会卑劣到对我儿子下手。”
叶澜猛地后退几步,韦佩瑶回复了什么他完全没听见。耳边反复回响着叶莹的话,他一秒钟也待多待不下去,捂着心口飞奔出仓库大门,看也不看就冲上公交,浑浑噩噩地往家跑。
寻求安全庇护所的本能趋势他回到租房,哆哆嗦嗦找到钥匙打开门,他几乎是跌进玄关,勉强扶住鞋柜才保持平稳。一路狂奔到家,叶澜脸色潮红,半张着嘴还在不停地喘息。头发被汗水浸湿,一缕一缕地黏在额头上,汗水从下颌滴下,在玄关地毯上印出点点圆痕。身上的衣服也因剧烈运动皱皱巴巴,仿佛被什么洪水猛兽追赶着。
覃溱站在桌子旁边,正在往泡面盒子里倒开水,手一抖,开水撒了几滴在桌子上。他不动声色地把泡面盒子推到稿纸堆里藏好,看到叶澜的样子,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怎么了?不是说好不回来吃饭的吗?”
叶澜咬紧嘴唇摇了摇头,手一松,顺着鞋柜跌坐在地。他低下头,慢慢地把腿收拢,双手抱膝,像在子宫的胎儿一样蜷缩起来,看起来又凄惨又可怜。
帝都的深秋已初见寒意,覃溱没有继续逼问他的异样,转身从浴室拿了件干燥的浴巾盖在他身上,也在玄关坐下,手臂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叶澜裹紧浴巾,身子一歪,把脸埋在覃溱怀里,一动不动。覃溱紧了紧手臂,陪他坐了许久,等他情绪稳定了,才开口问他怎么回事儿。
叶澜一五一十把遇见韦夫人的事情跟他说了。
覃溱用手指理了理他黏在一起的额发:“别理她。闵温韦架空她以后,她闲着无聊,又开始犯贱了。以前我爸忙工作常年单身,她自以为我爸旧情难忘。坐拥荣华富贵然后享受一个男人三十年如一日的爱,就是她脑补的人生巅峰。现在一下子全没了,接受不了现实而已。”
“嗯……我知道。我也相信覃伯父,没把她的话当真。”叶澜抽了抽鼻子,吹了个鼻涕泡儿,“我就是……没想到,原来我妈一直爱我。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对她这么重要。这些年她肯定特别想跟我和好,又怕我不原谅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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