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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狩之皇兄的傀儡 第7节(1/3)

作品:《宫狩之皇兄的傀儡

    母子俩相拥低泣,好半晌,贤妃才轻捧起他的脸。

    「肃儿,告诉母妃,你和粲儿……当真?」

    「我们……是相爱的,母妃,我知道自己这么做会害了粲儿,可是我……我没有办法回头了。」他已经下定决心,不管挡在面前是多可怕的难关,他都会闯过。

    贤妃注视着他,沉默不语。

    尉遲肃垂着眼,不敢奢望母妃能支持,但至少别阻止他……

    半晌,贤妃歎了长长一口气,哑声道:「好……那就别回头了,母妃会尽己所能地为你掩护。」

    他不禁怔住,怀疑自己听错。「母妃?」

    「祖宗会定下这规矩,那是因为多代之前,曾有帝王好男色而不早朝,可不管你是否会成为皇帝,你都要答应母妃,你绝对不会乱朝纲。」她定定地看着他,仿佛要得到他最坚定的承诺。

    「母妃……我曾经想要成为皇帝,那是为了你、更是为了不让皇後一派得势,但後来我改变了想法,想让阿粲登上帝位,但我根本不能忍受他拥有三宫六院……」他说着露出苦笑。「不过这都是很久以後的事了,重要的是,我要让王朝永盛不衰,让百姓安居乐业,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傻孩子,你自己苦了很久吧……」她不舍地抚着他的颊。「母妃阻止你,是怕祖宗规矩会让你和粲儿没命,可母妃又不愿你孤单……母妃希望你快乐,在这皇宫牢笼里,能得所爱何其不易?母妃又怎么忍心拆散你们?」

    「母妃,谢谢你。」他喃着,眼眸闪动水光。

    「只要母妃在的一天,母妃就算用命也会保住你,别怕。」她说着,搂紧他。

    尉遲肃喉头抽紧,没想到自己竟能得到母妃的支援。

    今生能成为她的孩儿,他何其有幸。

    颐王府。

    尉遲粲初次踏进这座皇上赏赐的王府,里头早已有美鬟奴仆,一见到他,立刻迎他入内,一票人列队问安。

    「全都退下,我要静一静。」

    「嘿,你这是在摆王爷架子吗,尉遲粲。」

    尉遲粲诧异的回头,看向说话的桂肖如。「你怎么来了?」

    「来跟我未来的小叔问好啊。」瞧他脸色变了下,她才吐了吐舌头。「本来想找墨澈一起来的,可他心情不好不理我,早知道硬拉也要将他拉来。」

    「你要跟我说什么?」尉遲粲问着,径自穿过主屋长廊往前走。

    主屋外有回廊衔接其他偏院,回廊两侧穿柳渡杏,左手边是一潭莲池,池上有座跨桥亭台,亭台四边有绣幔随风飘扬着。

    「我跟你大哥没有什么的。」她跟在他身後,确定四下无人才说。

    踏进亭台里,他看着莲池因为阳光而闪动粼粼波光。

    「我知道。」

    「唷,变聪明了。」她毫不避嫌地一屁股往他身旁一坐。

    「肖如,谢谢你。」

    她看他一眼,摸了摸鼻子。「不用谢我,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你大哥,所以就很卑鄙地利用这次机会,让皇上赐婚。」

    「你要是有那么卑鄙就好。」他没好气地戳戳着她的额。

    「我是真的卑鄙。」她拉下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就算有名无实也无所谓,因为只有这么做,我才能和他葬在同一座陵墓里。」

    尉遲粲微皱起眉。「你……」她的说法仿佛早知道大哥根本不可能和她有任何关系。

    「我都知道,几年前,在武校楼设宴为你大哥祝贺的那个晚上,我什么都看见了。」她坦白道。「但不管怎样,我都算是红娘……所以我生要不了他的人,至少死的时候可以让我葬在他身旁吧。」

    尉遲粲听了,不禁低骂道:「说那什么晦气话。」

    「什么晦气不晦气的,我才不管,我只是想跟你说……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可以成全我吗?」

    「笨蛋……」他一把将她拥进怀里。「肖如,是什么样的缘分将我们绑在一起的?如果能爱上你,不知道有多好。」

    桂肖如心里苦涩,唇角却是勾弯的。「拜托,千万不要,我又不喜欢你。」

    「如果没有我,大哥一定会爱你。」他突道。

    她心里一震,微推开他。「你在想什么?」

    「没。」他勾笑。

    「尉遲粲,有话就说,别闷在心里。」她不悦地撅嘴。「我知道我的要求会让你不快,可是……我说过了,我是红娘,我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你要是真的不愿意,那就算了嘛。」

    「不,只是你刚刚说和大哥葬在一起……我突然想到,我根本不可能和大哥葬在一起。」

    「那又怎样?活着的时候才重要,不是吗?死了,魂魄会去哪谁知道?我求的不过是一种满足罢了。」

    「不是……我突然懂得大哥的挣扎。」他笑得苦涩。他一心逐爱,只为大哥而活,却任性的不曾为大哥着想过……「今日殿上的事,有一就有二,逃得过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逃过第二次。」

    他曾经狂妄的以为,他们只要暗地相爱,一切都不是问题,然而他却忘了他们是活在这座深宫牢笼里,就算他不与人斗,还是会有人处心积虑地扯下他。

    扯下他无妨,但要是伤及了大哥……要是因为他的任性妄为而使得大哥受到伤害,他的爱岂不就是把伤人的剑?

    「谁说的?只要你大哥当上皇上就好了。」

    尉遲粲蓦地望向她。

    「坦白跟你说,皇上让你大哥组了一个『私衙』,专门明察暗访,收集消息调查一些官吏的清白与否,甚至是否有结党营私,这意谓着皇上对你大哥是很重视的,所以咱们只要度过眼前的关卡,一切都不是问题,再加上有我掩护你们,谁能看得穿?」

    「……肖如,你真傻。」听到最後,他轻歎一声。

    肖如喜欢大哥,他早就发觉,可没想到她竟傻得拿自己的幸福成全他们俩。

    「千万别说我傻,一个傻子说我傻,我还要不要活!」

    「你真不像个姑娘家。」他笑骂着。从没见过哪个姑娘家,像她这般坦率直言的。

    「就说我爹给我生错了嘛。」她煞有其事地笑歎。「我要是个男人,你这二皇子就无用武之地啦。」

    「感谢皇嫂留了条活路给我。」

    「嗯……皇嫂这两个字,听起来真舒服,多唤几次。」

    「大哥老说我们性情相近,可我觉得你像极了大哥。」

    「近墨则健!顾忠惶j率瞪希不渡弦桓鋈耍苁嵌嗌倩嵫e哦苑窖健?/p>    「说到墨……墨澈怎会心情不好?况且是你找他,他怎会不来?」

    「天晓得?」唉,有时她还颇感谢阿粲的少根筋。

    墨澈心情不好,那是因为他知道她即将出阁……可感情这回事向来是由心不由人,伤了他,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是夜,尉遲肃回到廉王府。原本是想到颐王府找粲,但想了想,还是暂时保持些许距离,省得落人话柄。

    而尉遲粲首次进了他在颐王府的寝房,意外发现摆设和他在长春宫内的寝房一模一样,床楣上也挂了把宝剑。

    他取下一瞧,上头系了张纸条,熟悉的苍劲字体写着——宝剑赠英雄。

    这就是大哥送给他的礼物?

    没有大哥在旁,他干脆抱着剑上床。

    度过了今日,也许一切都会否极泰来,可是不知怎地,他的心就是莫名地慌着,仿佛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翌日。

    说来也巧,东境竟出了战事。

    「启禀皇上,燕固山的城楼发现有边境民族侵扰,守城将领发出急信,就盼能派援军前往。」早朝时,穆首辅上奏道。

    「这回族人真是恼人,三番两次犯境。」尉遲慕沉吟着,「沛岁是都阗粮仓,也难怪这些游牧民族老是觊觎。」

    「皇上,老臣建议立刻派军前往,否则敌人一旦越过了燕固山,可就难以收拾。」

    「穆首辅认为该由谁领兵前去?」

    尉遲慕说时,尉遲肃的心一跳。

    「老臣认为二皇子骁勇善战,是不二人选。」穆首辅建议着。「墨将军亦是少年英雄,更胜他父亲护国将军,但如今护国将军夫人身体抱恙,总不好让墨将军在这当头领兵出征,再者,老臣听闻过二皇子单骑取敌首级的事迹,要是能借此立下威名,是都阗之福。」

    果然!尉遲肃攒着眉。父皇不提人选,反倒是把问题丢给穆首辅,这不是摆明故意要粲出征?说到底,父皇还是想拆散他们。

    「二皇子意下如何?」

    「儿臣领命。」尉遲粲单膝跪下。

    「好,朕要你立刻编军前往燕固山,三天内出发。」

    「儿臣遵旨。」

    下了朝,尉遲粲前往武校场,找桂盛其编军。

    都阗王朝里,军务都所负责操演兵将,五军都督府负责军务调整,而兵部则领虎符,负责调动兵马。

    「只能调配到一万人?」尉遲粲皱眉问着。

    「时值春日,你也知道咱们是戍卫制,入春时,士兵就编入荒地屯垦,其他的不是调派至沛岁治水,就是下放烽城赈灾,现下能动用的兵马,一万已是极限。」桂盛其说着,拿出名册。

    尉遲粲接过,逐一看过,浓眉蹙紧。

    「听回报,回族人约莫三万,但都极为剽悍、善骑射,不过燕固山的地势险峻,山中有湖,想要越过那里,也不是易事,你若将地形摸清,布阵得宜,一万也能击破三万大军。」桂盛其将地形图也一并交到他手中。

    「师父,我知道。」只是这一万人,要找齐具有骑射、布阵和领兵的副将人手,可真不多。

    「要是我的腿没坏的话,这场硬仗,我一定陪你去。」桂盛其歎道。

    「师父教导我甚多,要是我还不能独当一面,岂不是要丢师父的面子?」师父和墨澈的父亲以往都是驰骋沙场的名将,只可惜长年征战,一个身上留下不少宿疾,一个已故。

    「唉,我就说爹,你为什么不把我生成男人呢?」桂肖如大剌剌地踏进武校楼里,身旁还跟着尉遲肃。

    「你这丫头,都要成亲了还胡言乱语。」

    「我要是男人,就跟着去了。」

    桂家父女斗着嘴,尉遲两兄弟视线交缠,一切尽在不言中。

    「爹,想办法再多调一些人手吧,才一万人怎么够?这回族一入春就来侵犯边界,最好是一次打到他们落花流水,再也不敢卷土重来。」

    「这时节……」

    「肖如,别为难师父,一万人已经够了。」尉遲粲忙道。

    「怎么可能?」

    「可以,只要粲能够挡住回族人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已经入夏,屯垦也告一段落,就能增派援军。」尉遲肃沉吟着。

    「这法子也成,到时候能动用的兵马少说有三、五万。」桂盛其赞赏地看着他。「老夫何其有幸,能得廉王爷这般贤婿。」

    他本来是属意二皇子的,但既然女儿喜欢的是大皇子,他也就乐见其成,况且论才干,诸多皇子又有谁比大皇子出色。

    然而,这话一出口,三个年轻人顿时沉默。

    「怎么了?」桂盛其感到古怪。

    「没事,皇上今日已降旨差宫人筹备婚事,还要我问桂都督聘礼是否就比照一般?」尉遲肃淡笑问。

    「一切由皇上作主,我没有意见。」桂盛其笑眯眼,握住女儿的手。「肖如命好,竟可以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就盼廉王爷能好好地对待她。」

    小俩口既是情投意合,他也不用担心女儿将来会受委屈吧。

    「爹。」她娇嗔着。

    「还会害羞?你从小到大不都是大皇子长,大皇子短地说得你娘都听腻了?」

    「爹!」她不是害羞,是尴尬呀。

    「还怕人家知道?」他逗着女儿。

    桂肖如唇角抽动着,先行离开。

    「这丫头害羞了,我去瞧瞧她。」

    桂盛其一走,武校楼里只余两人。好半晌,尉遲粲才哑声开口,「要筹备婚事,那可就有得你忙的了。」

    「粲。」他从身後环抱住他。「如果我们并非出身皇族,不知该有多好。」

    「……你想跟我一起走吗?」

    尉遲肃一愣,瞅着尉遲粲,就见他略侧过脸,勾笑道:「开玩笑的。我很清楚,咱们谁都走不了,想走……得等到死的那一天。」

    「粲,别说晦气话。」

    「说说而已。」他想笑,却只能挤出满脸苦涩。「大哥,我这一走其实也好,刚好就可以错过你的婚礼。」明知道是假戏一场,但他还是不想见到那一幕。

    「只是作戏,不可能当真。」

    「我知道。」他苦笑。知道是一回事,但心底就是抗拒着。

    唯一庆幸的是,他迎娶的是肖如,可一方面也为耽误肖如的幸福而难过……世事总难两全。

    「粲……」他喃着,凑近他,刚要吻上他的唇时,一阵脚步声接近,两人立刻分开,双双注视着桌面的地形图。「这燕固山的地形图,我再画一张给你,毕竟我在那附近待了五年,我比谁都清楚。」

    「那倒是,我都忘了廉王爷该是最熟识燕固山地形了。」来的是桂盛其,他一屁股坐到尉遲粲对面,道:「那丫头不知道跑哪去了,像阵风似的,我都怕她跑得不见踪影。」

    「那……我去找她吧。」尉遲肃哑声回应,拍了拍尉遲粲的肩。

    踏出门外,他的心无比沉重,像是被什么重压着。

    外头晴空万里,但时值春转夏,尽管艳阳高照,也可能转瞬风雨交加,一如诡谲多变的朝廷政局。

    看着远处,他忧心忡忡。

    而接下来的日子,仿佛是被尉遲慕刻意分开似的,兄弟俩,一人忙着婚事,一人忙着编军,直到出征之前,尉遲肃才让桂肖如将一枚新的护身符送到尉遲粲手中。

    出征前的射响铃,这一回箭无虚发,一万大军出征。

    看着大军离去,尉遲肃久久不能回神。

    「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桂肖如安慰着。

    「是啊。」他的粲智勇双全,当然会风光班师回朝。

    他是如此相信的,借此抹除内心的不安。

    一边忙着筹备婚事,一边惦记着东境的消息。

    一旦报捷,他心头就安定些,要是久无消息,他就食不下咽,夜不成眠。

    就在成亲前日,东境军报传来坏消息——

    「启禀皇上,回族狡猾设陷,颐王爷落入圈套,再加上山中连日大雨,王爷及麾下一千骑兵,下落不明!」

    「兵部尚书,立刻增派援军!」

    「臣遵旨。」

    尉遲肃打从在殿上听了这消息,心就像是缺了一角,直到骑马迎亲,他还是恍恍惚惚,心里想着,从京城赶到燕固山,要是日夜行军,再快也要五天……这五天之内,没有援军,粲能平安无事吗?

    迎了亲,洞房花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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