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2)

作品:《遗物整理师

    最后也许会化成一捧白土,跟着死掉的人消失,也许会留在某个地方,被另外一个人珍藏。

    柳雨山在给柳如雪的遗物做最后的整理的时候发现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比如一个水族的铜鼓,那是她在西南一带生活离开的时候当地的朋友送给她的;比如一本已经过期的国际驾照,是柳如雪四十八岁那年拿到手的,她去不但去看了乞力马扎罗雪山,她还是自驾去的;比如一张请帖,来自他那个没担当的老爸,柳如雪在上面写了不要脸三个字。

    诸如此类,许多许多。

    还有很多信件,都是她幼时来往的好友和在外游历认识的各种各样的人。

    她总是说电话太快太容易了,要是用电话用微信就要一口气面对那么多朋友,很累还会不自觉敷衍。

    柳雨山写了很多封信,说自己是柳如雪的儿子,柳如雪已经于某年某月去世,他将会举办一个追思会,邀请各位好友参加,共同悼念。

    刚回来的柳雨山可不会这么想,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开始能面对柳如雪的去世,甚至有时候他想,柳如雪本人对她的死都没有柳雨山这么执拗。

    他还不能像蒋南那样坦然的面对死亡。

    但是可以开始学会去面对了。

    十年前柳如雪的离开就只是离开,她只是想要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退一万步讲,她真的是厌烦了柳雨山才离开的又怎么样呢?现在的柳雨山能接受这个理由,尽管不是故意的,但是他做得不够好。

    现在柳如雪又离开了,并且不会再回来。

    柳雨山在“不能和十年前的自己和解”这件事中挣扎这么久,最后还是柳如雪教会他,要爱自己。

    爱自己的表现形式包括但不限于: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致力于让自己快乐、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受了委屈就当场还回去否则只会越想越气、勇敢大方的享受别人对自己的爱,但是不能自私、不要用别人的行事方法惩罚自己等等……

    也许还有许多许多,三个月的时间实在太短,柳雨山能找到个让自己轻快呼吸的窗口已经是很棒了。

    而且他现在还有了蒋南。

    说起蒋南,蒋南他……他……他在洗澡。

    柳雨山看着床头柜上的套和油,脑袋里回想着蒋南进卫生间之前跟他说的话。

    他说:“亲也亲也,抱也抱了,今晚就真枪实弹来一次。”

    柳雨山穿着整套睡衣,盘腿坐在床上不自觉咬着下嘴唇,觉得自己特别像第一次出来接客的鸭子。

    到时候蒋南出来,会流氓兮兮地说“哟小伙子挺帅”,“第一次吗”,“哥哥会疼你的”。

    哦不对,他们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上次喝醉了,完全不记得是怎么回事,这次可没有喝酒,到时候尴尬怎么办?

    纠结了老半天,脑袋都想累了。

    这时候蒋南围着一条浴巾进来了,“干嘛呢?”

    “没啊。”柳雨山边说边掀开被子打算躺进被窝里。

    蒋南低头微微笑了一下,看着紧张的柳雨山,直接伸手关上了房间里的灯。

    柳雨山顿时轻松不少,但是下一秒又紧绷起来,蒋南坐在他脚边,似乎是在擦头发。

    柳雨山的“鸭子”感越来越强,准备说点什么缓和气氛的时候只听得到蒋南把浴巾往旁边椅子上一扔掀开被子扑了上来。

    柳雨山心脏怦怦跳,大气不敢出:“你头发没干呢……”

    蒋南:“嗯。”

    他的手在柳雨山脖颈间流连。

    “别紧张。”

    “我不紧张,我紧张什么,又不是第一次。”

    “小宇,有个事儿得跟你说一下。”

    “什么……”

    “那晚根本没什么,只是你喝醉了抱着我蹭。”

    “什么?”

    “嗯,你哭着说为什么没有人爱我,问我能不能爱你。”

    柳雨山霎时间脸胀得通红,此时大火炉蒋南贴了上来,让他觉得自己那么热可能是被蒋南传染的。

    热得人说不出话,只能喘息。

    他听到蒋南贴在他的耳边说:“我那时候就说可以,我当然可以,爱你。”

    在一个阳光和煦的秋天下午,柳雨山见到了很多或出现在柳如雪口中,或出现在信封里,或是口口相传一起过来的朋友们。

    他们带来了很多和柳如雪有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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