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赝君第37节

第37节(1/2)

作品:《赝君


    信州语气飘忽,面色不忍:“自然是胸无大志、见识短浅,唯有这样的人,才能让仇公安心。”

    沈育仿佛被无形之手拧住心脏,顿时一阵心痛难忍,愤怒与酸涩汹涌而上,几乎喷出他的喉咙。

    殿下……梁珩……

    梁珩背书时认真的侧影,临摹他的字时专注的神情,一一浮现在他眼前。这样的人,却毫不知觉自己正背负着如此臭名。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沈育压抑着冰冷的怒火,质问信州。

    信州道:“因为您撞见了我的秘密,而我不希望您告诉殿下。告诉他也没有用,我不想让他伤心。”

    沈育冷冷笑起来:“你倒是对我有信心,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您只有两个选择,”信州很冷静,“相信我,让假象继续维持下去。告发我,换另一个人,把殿下辛勤向学,身边又有了亲信辅佐的真相,全盘告诉仇公。”

    第27章 北寺狱

    “碰巧发现了我,就该好好利用这件事。”

    信州敛眉一笑。谦逊只是一张人皮,披得久了,终于露出那颗七窍玲珑心。

    “拔掉明面上的钉子,让对手补上一颗自己无法掌握的暗棋,参赞大人,这可不是聪明人的选择。”

    沈育不为所动道:“明棋也好,暗棋也罢,都不应该留在殿下身边。”

    信州叹息道:“不应该留在殿下身边的,是您才对啊。天下四师前仆后继,仇公赶走一个又一个,也拦不住沈公成为殿下的老师。他最畏惧的,就是皇位交到一个耳聪目明的人手中。甚至为了达到玩弄当权者于鼓掌的目的,不惜舍弃殿下,另寻傀儡。殿下是我已决定终生侍奉的主子,我不愿看他被仇公斩落马下,宁可他一辈子做个快乐的颟顸之君。从这一点上讲,参赞大人,我也很看不惯您。”

    日头升上中天,天光无差别地照耀进偏僻的东闾里。

    茅草屋顶将光影切割分明,信州的神情隐藏在阴暗中,语气依然轻缓,对沈育说:“参赞大人不信任我,也情有可原。信任一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只是株微不足道的野草,不敢劳烦参赞。然而打草只怕惊蛇,参赞大人一心为殿下祓除奸人,只怕惊扰了比毒蛇更阴险的仇公,反而陷殿下于危机。如此二者,唯有请参赞自行选择,区区在下,绝不多嘴。”

    出了茅草房,明亮的日光晒在老夫妻身上,那皱褶难复的面孔,不知藏了多少沧桑。

    凭信州的薪俸,即使不能走出东闾里,也不必叫父母委屈在这小小破庐中。多年不能搬家,乃是仇致远掌控下属的手段罢了。

    “这就走啦?”老母拉着信州袖子,扶腰站起来,“我儿,这是你的朋友吧,家里简陋,招待不周,实在对不住啊。”

    “我哪高攀得上贵人。”信州笑笑,与沈育同出门去。

    “不论参赞信与不信,我已全数交代。尽管咱们相看两厌,却不得不为了殿下,装作若无其事。”

    信州柔和地说:“与厌恶的人好好相处,也不失为一件趣事。您说对吗?”

    仇致远究竟有多大的能力?

    与信州的一席话,直让沈育回忆起牛园春宴、桃林屠杀时的恶寒。

    最近他总是早出晚归,让宋均和沈矜都挺担心。

    “忙什么呢?”一日,宋均问道,“最近总不见你人,还有什么要瞒着你师哥我的吗?”

    收集证据的事,只有梁珩与段延陵知道,沈育本不打算将家人牵扯进来。但宋均既然问起,他也不好扯谎,便支吾其词,打算敷衍了事。

    沈矜看了儿子一眼,在竹简上添了一笔,头也不抬道:“见好就收,过犹不及。”

    沈育一愣。

    仇千里的手书,最多办了他与汝阳郡守路甲两人,更关乎厉害的始兴太守与仇致远,却隐藏起来不露马脚。沈育为了得到切实证据,这几日频繁“经过”返都述职的官员府邸,有时沿着驰道从南城门走到北城门,又从北走回南,为了观察仇致远府。然而从不见他与仇千里来往,仿佛是毫无关联的两个权臣与小官。

    段延陵也曾催促过他行动。一来不知仇千里发现丢失信件没有,如果给他时间采取措施,信件能发挥的作用就很小了,二来路甲述职快要结束,即将返回汝阳郡,如不能抓个现行,对簿公堂,恐怕被人从中搅局。

    但与徐酬、仇致远相比,路甲实在是小得不能再小的虾米,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就在沈育再


    第37节(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