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宫。

    来到月河殿,进入萧野的寝殿,果然见着小孩儿正坐在床边等他,宛如一个木偶,空洞的眼睛在看到他的时候才显出神采。

    “五皇子。”苏慕寒没有用敬称,他注视着小孩儿,问他:“我此次过来,就是想问问那纸鹤上书写的内容,是何意思?”

    萧野看着他,半晌,指了指苏慕寒,然后用双手做出了一个从鼻梁往下摘东西的动作。

    “五皇子你……”苏慕寒皱眉:“是真的不会说话吗?”

    小孩儿抿了抿唇,接着点了点头。

    苏慕寒眯起眼睛,摘下遮脸巾,审视萧野,明显没完全信对方的话。

    他以为萧野有记忆,故意不说话是为了整他,便试探着喊他:“萧野?你是不是骗了我?其实你的记忆没有消失对不对?

    “你要是真这么做,就没意思了啊。

    “说好的规则不遵守,你这算作弊了吧?”

    结果他说了一大堆,再看萧野,发现小孩儿就那样瞅着他,像看一个傻子,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

    “你真的没有记忆?”

    萧野歪了歪头,不明所以。

    “……啧。”苏慕寒察觉到自己又开始烦躁了,赶紧调节好情绪,维持冷静,又问道:“五皇子,回到最开始的话题,你让我深夜造访,到底有什么事?还请开门见山地告诉我,别拐外抹角。”

    萧野点点头,冷白瘦小的脚丫子踩进鞋子,走到床旁的柜子前,打开第一层,拿出纸张,打开第二层拿出笔墨砚台,又哒哒哒地跑到寝殿的茶桌前,点燃灯烛,把纸张铺上,然后对苏慕寒招了招手。

    苏慕寒走过去,小孩儿便把砚台和墨块推到他面前。

    “你想让我给你磨墨?”

    萧野点头。

    “……”苏慕寒:“那我要是不磨呢?”

    小孩儿看着他,灿烂地笑了下,从纸张的最底下拿出一张写好的墨字呈给他看。

    ——告诉父皇。

    “……”

    怪了!他怎么知道自己会这么问?

    苏慕寒一把掐住萧野的脖子,隔着对方用来遮掩的布条,暗暗用力:“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杀了?让你没有机会告诉你的父皇?”

    可是他说完之后,就见萧野不慌不忙地把手里的纸张对折了一下,露出背后的内容:我不信。

    然后再翻了个面,对着苏慕寒。

    ——你舍不得杀我。

    “……”

    这下,苏慕寒彻底没了脾气。

    他松了手,用食指戳了下萧野的额头,把小孩儿推的后仰了下,转而拿起桌上的墨块:“行了,给你磨,你赶紧把想说的都写出来,我没时间陪你耗。”

    萧野勾起唇角,等着苏慕寒把墨磨开,便沾了墨汁凑上纸张。

    屋中光线昏黄,苏慕寒新奇地看着萧野运笔。

    却不是写字,而是作画。

    好奇心更重了些,直到对方停笔,苏慕寒终于看清了对方画的是什么……

    纸上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大的跪在床边,小的躺在床上,脸颊几乎相贴。正是昨天晚上压着小孩儿做人工呼吸的自己和昏迷的萧野……

    画这个干什么?

    苏慕寒不解,低头看萧野,见小孩儿对他勾手指,又张开五指往下压了压,示意他蹲下。

    他蹲下后,萧野便凑上来,那毛笔的底端触了触自己的唇,又指了指苏慕寒的唇。

    而后在画下面快速写下一行字:亲吻是两个最亲密的人才会做的事,所以你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苏慕寒一脸震惊,整个人陷入薛定谔的懵逼中。

    半晌才找回声音:“五皇子误会了,那是我怕你死,所以对你做的急救。”

    他补上一句:“这是我们南国流传的救人良策,并无其他含义。”

    他一本正经地解释完之后,才发现眼前的小孩儿笑的眼睛都没了。

    正要询问他笑什么,对方便又抬笔在纸上又写了一行字:所以你承认了,你就是舍不得我死,不然你不会那么着急地救我。

    “……”

    见苏慕寒木黑了脸,萧野上前拽了拽他的袖子,让他看自己写字。

    毛笔在宣纸上流畅地滑动,直到最后一笔完成。

    ——苏慕寒,我们是同一类人。

    ——生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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