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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遇见兵 第3节(1/3)

作品:《秀才遇见兵

    夏芸打断他道:“不妨事的,再说,你不是来了吗……你在这儿我就不愁一会儿没人抬我回去了。”说完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篱二愣了愣,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领会错意思了,怀里的人过于清浅苍白的笑容,软糯的话语,看着更像是在撒娇一般,又带着几分倔强。他不由得涨红了脸,脑中一片空白,直直的应下了,将他放在长椅上坐好。

    夏芸实在觉得神思倦怠,便头一偏轻轻靠在了旁边宽厚的肩上,打了个炖儿,吩咐他,要是自己睡着了,下工时候一定要叫醒他。

    篱二僵直着身子应了,浑身都有些热。

    如此,夏芸便安心的小憩了一会儿,无奈烧的厉害,一会儿又迷迷糊糊的醒了期间篱二喂了他几口水喝,依旧觉得昏昏沉沉的。

    过了几个时辰,好容易挨到下工时刻,夏芸强打起精神吩咐完了后面的事,便瘫软在椅子上了。

    等工匠都渐渐散了,篱二才扶他起身,夏芸腿脚使不上力,几次三番也没站起来。

    篱二心一横,就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夏芸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便被人搂在怀里,篱二宽阔的胸膛很暖,让他发冷的身子一时舒服了许多,便轻轻向内拱了拱身子,也没吭声反对。

    一众下人见了这情景,虽然心里不由得纳罕了下,但也没说什么,忙帮篱二备了车马,让他二人回去了。

    马车里颠簸的厉害,夏芸索性就势窝在了篱二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了。篱二看着那团毛茸茸的发顶,不由得伸手抚了下,真的……很像毛团。

    及至家中,夏母忙急急的迎了出来,一触到夏芸身上滚烫的温度,顿时吓坏了,急急的吩咐绮儿去请大夫。

    篱二将他从马车上抱下来,送到房内,尽心竭力的帮夏母忙这忙那。

    等到一切妥当后,夜色已深,篱裳也过来瞧了几次,送了些清淡饮食过来。夏芸一夜昏昏沉沉的,要茶要水的,都是篱二在一旁伺候。

    吃了退烧汤药后,夏芸便一直在发汗,衣襟湿了一层又一层,只得给他脱了,时时擦汗,夏母虽然百般过意不去,但见篱二执意如此,自己这儿又没个合适服侍的人,才罢了。

    第二日醒来,发了一夜汗,夏芸觉着舒服了许多,有些口渴,睁开眼扫了眼室内,空落落的,没一个人,心内有些失落。

    恰时看到篱二端了药碗进来,见他醒来,篱二面上一喜,“你可算醒了,老太太正着急呢。”说着就过去扶他坐起身来,问他可还难受。

    夏芸只说好多了,嘴角微微勾起,又问他昨日是谁照顾自己的。

    篱二没顾上答话,先将药碗递了过去,夏芸看到正打算接,不料他又将碗拿了回去,放到一旁的矮桌上。转而从桌上盘子里拿了两颗蜜饯过来,递与了他,夏芸会意笑笑接了。

    他这才试了试药温,扶起夏芸,自己端着碗就势将药灌给夏芸了。

    果然良药苦口,夏芸直苦的皱眉,忙将手里的蜜饯儿塞进嘴里。篱二见状很是没心没肺的笑了。又去取了清茶过来,让他就着喝了一口。

    夏芸也不再问,昨儿肯定是他在这里守了自己一夜,心里顿时觉得甜滋滋的,仿佛刚才的蜜饯有几分沁到心里去了似的。

    篱二又问他可想吃些什么,夏芸感觉自己好多了,却还是没胃口,大概是一大早醒来就被灌了一碗苦药的缘故吧,只说要些清粥小菜。篱二应了出去了。

    很快便端了饭菜进来,夏芸愣了愣,问道:“怎的这么快?”

    篱二笑道:“估摸着你要吃这个,绮儿丫头早上就煮好了备着的,温在那里,一直是热的,俺端进来而已,岂不快。”

    夏芸听出了端篱,看了眼窗外,才问:“那现在什么时辰了?”

    篱二笑着揉了揉他的发,调笑道:“病迷糊了吧,都午初了。”

    两人正说着话,绮儿端过来洗脸水,篱二接过,又将毛巾拧的半干后,递给夏芸洗漱。

    篱二便留在他身边照顾,也没提回去的话。夏芸也有些私心,他喜欢和篱二呆在一起的感觉,很安心,仿佛病痛都能减三分似的。

    便假装没意识到,也不提。只是看到篱二熬得乌青的眼后,他还是有些不忍。

    两人一直在一起,直到晚间时分,夏芸惦记着夏府的事情,担心误工,才交待了篱二去院中帮忙打点,将次日的事情交代给工匠。

    两人方分开了半晌,回来后篱二依旧守在夏芸床边,尽力照顾他。

    两人相守着,一个在病榻上,一个悉心照顾,如此竟然过了整整两日。

    期间篱裳也来瞧过几次,看到自家弟弟认真的样子,目光中带了丝琢磨的意味,也没多说什么,但夏芸还是觉着气氛不寻常。

    秋风爽朗,又过了两日,夏芸病也痊愈了,便打算亲自去院内监工,快到收尾的工程了,他必须亲自去。

    想到此番必定还要添人手,便去邻居家找篱二。

    只因前日听母亲说篱二为了照顾自己,竟将铺子里的差事都给推了,后来就被店铺老板辞工了。夏芸知道后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夏芸和他说了,只消他帮自己带伙计外出采购货物方可,搬东西这些粗笨活不用他来。

    篱二沉吟了下,便应下了。

    这事定下来后,夏芸瞅了瞅篱二的打扮,调笑道:“从前我没敢说,如今既然跟我去那府里办事,就不得不说了。你这番打扮倒有几分像个山贼,匪里匪气的,若是进那府里去办事,还不得把人给吓着。过来我给你收拾下。”

    篱二退了一步笑道:“芸儿你是不知道,俺不做出这个样子来,就唬不着人,以前俺给人放利息银子时,那些人一看俺这样子,便先有了三分惧怕,也就不敢讹账了!”

    夏芸听了,不由得想到两人初次见面时的情景,还有那次在红狐狸巷中,他醉了酒,地痞流氓般的调戏自己的事。

    再一看他这身打扮,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点点头,道:“嗯,你说的确有几分道理。不过如今你既然答应和我去办事,自然得听我的,况且,人都说‘外强不如里壮’,你若没了这大胡子虚架势,只要有真本事,还怕别人敢唬你不成!”

    篱二神色微微动容,夏芸又接着道:“况且,我也挺想看看你拾掇干净了是何模样。”

    篱二看着少年眼中闪烁的星光,不由得面上多了一抹红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长久没拾掇了,不习惯。”

    夏芸听了“啧啧”了两声,眉眼弯弯的笑了,接着不容分说的拉着他去里间帮他收拾去了。

    片刻收拾后,夏芸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简直是颠覆了往日他对篱二的印象。

    刮去了脸上的大胡子,又修了修粗厚的眉,露出了原本俊朗的脸,夏芸将他一贯系的松散的黑发拢起,梳的齐齐整整,用自己玉冠套了。刹那间似换了一个人般,耳目一新。

    夏芸呆愣的瞧了镜中人两眼,暗叹果然男人得修边幅哇。瞧瞧,就这么三两下,他都觉得自己快要不认识篱二这个粗汉子了,这个人真的是从我手里收拾出来的?

    卿本良人。

    健康的小麦肤色,五官生的端正。修的皎好的眉形,衬着炯炯有神的双眼,越发显得眼睛黑亮,英挺的鼻梁,下面是浅粉色的唇,线条流畅的下巴。整个人看着又精神,又好看。

    篱二见他惊艳的目光,不由得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有些紧张的问道:“不错?”

    何止是不错啊!夏芸吞了吞口水,突然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本名叫什么?总不是也叫篱二吧?”

    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过了这么久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自己不知道他的本名。

    或许是他往日那副打扮总让人觉得他就是该叫“篱二”的。今日,他面对这么个俊朗公子,如何也叫不出了,简直怎么都觉得“篱二”这两个字不对啊!

    “义山。”篱二开口道,“俺爹给起的,篱义山,后来闯荡江湖,俺嫌这名字文绉绉,便改成篱二了。”

    “……!”请务必改回来好吗!

    你爹真有先见之明!这么一个俊朗公子必须得要有个文气名字才对啊!

    后来在夏芸两眼冒光、丧心病狂的劝说下,篱二终于答应了,逢人便改称自己是篱义山,将这名字掰回来。

    篱二答应后,夏芸乐得眉开眼笑的,却还不知足的得寸进尺,逼着他将自称也给改了,不许自称“俺”了。

    篱二听了,虽然嫌改起来麻烦,但敌不住那人执着的死缠烂打之功,也只得依他了。而且,他私下里也有个小想法,似乎这样自己便离这轮月亮近些了一样。

    夏芸上下打量下眼前的篱义山,英俊的脸,结实匀称的身材,站出去绝对能让一众姑娘侧目红脸。

    只是身上的衣服不好看,这人很不会挑颜色,统统都是些市井上俗而又俗的颜色,便又拖着他去成衣店买了好几套衣。

    两人红红火火闹了这一日,至晚方归。

    凉风习习,月照花林。之江桥上,两个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夏芸在那流光照映下越发显得好看。

    皑如天山雪,皎若云间月。

    篱二突然觉得自己读懂了这句诗,眼前人就是这样的精致,是自己一辈子恐怕都无法触及到的月光,但他总想去守护他,为他做点什么,几分卑微,几分执着。

    夏芸感觉桥上的秋风吹过有些冷,手在身上搓了两下,眉眼弯弯,一笑催促他道:“我们快回去吧,月亮有什么可看的。”

    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突然要拉自己在桥上待着,还非要说赏月,平日里这粗汉子可从没有过这种雅兴啊,天还这么冷。

    篱二看了他一眼,闷闷的答应,顿了下,又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解了一件给他披上了,夏芸纳罕的瞧了他一眼,也没拒绝,二人方回家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微博:落落的风df

    欢迎勾搭,来,造孽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没有吃醋的资格

    次日,夏芸依旧上工去了,只是这回身边还多带了个俊朗小厮,正是篱二。

    簇簇花枝从中,夏芸正在急急的处置这些日子耽搁下来的事,虽然工匠们很努力,但是有的事非得他亲自到场才能处理。

    见夏芸来了,领头的工匠便过来与夏芸交代这几日的事,也有工匠上来嘘寒问暖的,篱二帮着他支点钱数,记载账目,吩咐采购。一时之间都忙了起来。

    整整一个时辰后,方才渐渐停歇了,得以喘口气。

    篱二过来给他端了一杯热茶,俊朗的脸上带着一抹笑意,煞是好看。夏芸眉眼一弯,从他手里接了,淡淡茶香萦绕,小嘬了一口,很好喝。

    手里又募的多了一包桂花糕,带着点点香味,昭示着秋天的味道。

    夏芸见之一愣,随即打开了,拿了一小块送入口中,入口香甜,松软易化,这个味道一尝就知道不是市井小贩的手艺,是篱姐姐做的。

    眼珠一转,他微微一笑向篱二勾了勾手指,后者见状便低头凑了过来。

    一块桂花糕便被塞进了口中,篱二微微惊愕的看着他,到底还是把那块桂花糕吃下去了。

    夏芸似乎心情很好,又拿了一块要喂他,篱二看了眼周围时不时瞟过来的眼睛,又看了眼夏芸,见他满脸期待的样子,无奈的叹口气,还是从他指尖将那块桂花糕叼走了,末了吞下后才温声道:“别闹了。”

    ……!谁,谁闹了。

    夏芸后知后觉的忽然觉得不对劲,这宠溺的语气,这话语,他惊愕的抬头看了眼篱二,后者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样子。

    ……是自己想多了么?

    果然那些不正经的风月话本看多了不好,夏芸恶狠狠的拧了自己一把,然后往嘴里送了一大口桂花糕。

    又过了半个时辰,领事的说牡丹花缺了,要去庆南巷领,夏芸便让篱二去了,自己仍在长椅上坐着算账。

    现在已经到了快完工的日子,夏芸算了算,手里竟然赚了一百多里银子,富人家出手果然阔绰。

    他乐滋滋的将这一百多两银子筹划了一番,想了又想,算了又算,结果也没算出什么来,其实就是心里觉得特高兴特踏实。

    说到底,就是自小穷怕了,这下子突然有了这么多钱让他美得不真实。

    一会儿,篱二便回来了,一眼就瞅到长椅上的人对着张纸笑得像傻子。

    他凑过去,“何事这么开心?”

    夏芸不防,听到声音吓得手一抖,反射性的将手里的纸一把抓过收到怀里,警惕的抬头。

    篱二见状掌不住“嗤”的一声笑出来,道:“什么好东西?收的这样快,我倒要看看。”说着一抬手从他那里夺过来。

    夏芸也没反抗,直接就让他拿走了,内心一阵囧,就个破账有什么好收的啊,都怪他,没事吓自己干嘛!

    篱二拿着手里的纸瞅了半晌,啧啧了两声,揶揄道:“原来是怕我看出你有多少家财,看你这阵势,我还以为是哪个千金小姐给你写了情诗呢。”

    夏芸脸红一把夺过,道:“我家财可不止这么多呢。还有,别瞎说,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以讹传讹的,还真以为哪家小姐给我写情书呢,平白玷污了人家姑娘名声。”

    篱二试探的看了他一眼,半真半假的笑道:“那有什么,到时你娶了那位姑娘不就成了。”

    夏芸嘴张了张,欲说什么,终是没作声。

    半晌,方听他叹道:“你不懂,我这辈子是不会娶亲的。”声音很低沉。

    篱二目光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其中必有隐情,或许,或许自己也不是那般毫无希望,也未可知,他有些侥幸的想着。

    但眼下因为他这一句话,导致气氛有些压抑沉闷,他能感觉到:夏芸不开心。心中一动,故意坏坏的凑到他耳边吹了一口气,悄声问:“师父不会是不行吧?”

    ……!这暧昧的语气!夏芸登时就炸了,反应过来后,一把退避三丈之远,脸上爆红,恶狠狠的蹬着他。

    啊啊啊!要疯了,这混蛋对自己说什么呢!谁……谁特么不行!

    怎么办,好想揍他。还有,你这粗汉子对老子吹气是几个意思!长得好看了不起啊!夏芸目光狠狠的瞅着他,恨不得扑上去撕了他似得。

    然而篱二见状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夏芸红着脸一拂袖子扭过头去,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终于迎来了午饭,工匠们都赶忙去领了饭,坐在地盘上吃了。

    给夏芸送饭的人也来了,只不过今日来的却不是婆子,而是一个身着紫绫的小丫鬟,生的水灵灵的,手揽食盒,体态婀娜,一路穿过花从过来了。

    正是紫悦,和夏芸有过一面之缘。

    夏芸知道她是若慧身边的丫头,因此格外恭敬礼貌些。

    那丫鬟因为上次见过夏芸,便心仪得很,勾起了相思之意,这番见到他,夏芸又是这样的谦谦君子之风,更是心神荡漾,面若桃花,一双眼大胆的瞧着他,似溢满了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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