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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奴 第7节(1/2)

作品:《刁奴

    在前所未有的粗暴带来的疼痛中,吴坤竟也达到了高潮,如被鞭子抽打上高空,痛且快着。

    吉谦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压制着他,做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两人都毫无一丝力气,叠在一起睡了过去。

    心里有事,人就会醒的比较早。

    虽然吴坤被吉谦蹂躏的几乎是晕过去的,他还是早先一步醒过来,且醒的清明无比,绝不拖泥带水。

    他艰难地移动身体,摆脱吉谦霸道的束缚,坐了起来。

    还是哪里都疼,但好像已经不太重要了。m

    他痴痴看着吉谦睡梦中的脸,觉得这场景好像是在哪里见过。那时候,他睡着了,吴坤就这么观察他,觉得他睡得很美观,连脖子的弧度都那么好看。

    此刻,那脖子长长的诱惑着他,让吴坤情不自禁把手放了上去。

    他真安静,没有话讲,没有教训,没有嘲弄,没有欺负,没有夸奖。这情形太少见,以至于吴坤忍不住寻思,如果把他掐死了,以后岂不都是这样了。

    他的手微微加力,却感触到一种强有力的跳动,正在一下下击打着他孱弱的手指。

    这让吴坤认识到,自己不具备那个实力。不能想象,他醒过来时的眼神,于是,吴坤慢慢把手收了回来。

    他拿起桌上的一个瓷碗,在吉谦的脑门上比划了几下,这样砸下去,成不成?他不是天神吧?明明见过他满脸痛苦的神色。

    可是举起的碗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因为他睡得坦坦荡荡毫不设防,似乎只要把他推醒,就会笑着朝自己来一句:"一睁开眼就能看见你,真高兴啊少东家。"

    碗轻轻地放回到桌上,吴坤一件一件穿上衣服,慢慢走了出去。

    29、寻觅觅

    "什么?你强行把他......那个了?"县令尹良玉把茶碗往桌上一搁,声音高了八度。

    吉谦惆怅地捏额头,有些垂头丧气:"你喊什么啊。"

    尹良玉气道:"只许你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你做都做了还不许我说了!"

    吉谦不耐烦:"你就说帮不帮我找吧。"

    尹良玉不依不饶:"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他吧,可我也不得不说,你这事做的简直太禽兽了,要是个良家妇女你都够杀头的罪了,还朝廷命官呢,你还是不是人啊?"

    "对,我不是人,你青天你英明。"吉谦站起来往外走:"行了,我不用你了。

    尹良玉拉住他:"你干什么去?"

    "我自己接着找去!找不着我就不走了!"吉谦一甩袖子。

    尹良玉拦住他:"得了,你求我还牛气个什么劲!......我又没说不帮你。可你说该怎么找?名不正言不顺的,我发动三班衙役搜索你的情儿啊?"

    吉谦倒回去:"我不管,我的人在你的地盘上没的,你必须给我找到。"

    尹良玉又好气又好笑:"你还有脸说呢,还不都是你闹出来的乱子!你不是一向自诩比我强吗?怎么自己找了那么多天也没找到啊。"

    "你怎么比你娘还罗嗦啊。"吉谦又开始狂揉太阳穴,自言自语道:"......他去哪里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呢?"

    "不会是死......"尹良玉说了一半,看到吉谦利刃一样的目光刷地投来又赶紧咽了回去,"这么大个世界,一个人存心想要藏起来,别人一时半会哪里找的到呢。"

    "你不知道,"吉谦颓丧无比,"就他那种傻乎乎的人,就是想藏,哪里又能藏得住啊。这么久都没个影,我担心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尹良玉心想照你这么说那十有八九还不是死了吗,可想归想,又不敢说出来,只好默不作声算了。

    吉谦也不要求他的回答,自顾继续道:"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里......他那个人,如今没有爹娘庇护着,又不具备孟尝君那个人脉,有冯谖替他狡兔三窟。没有钱,也没有什么本事和能耐,什么都不会,孤身一人恍恍惚惚的,估计连去哪都不知道,根本就活不下去嘛。......"

    尹良玉忍不住揭发他道:"你还说不让我说他坏话,噢,你自己在这里说就没事了?"

    "我这是说他坏话吗?我说的是事实。"

    "这还不是啊,那我的话就更客观了!得了,我看你根本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吧。"尹良玉不忿。

    "我没有不把他放在眼里!"吉谦冲口而出,"我是关心他!"他停了一会儿,似有所悟,"......他真是自己跑掉的吗?是再也不想见我了吗?因为对我彻底失望了?"

    "废话,听你说话能把活人气死!......何况,在他眼里怎么说也是你坑了他家,不赔礼道歉不说,还做出那么禽兽的事,他能不失望吗,没杀了你就不错了。"尹良玉抓住机会刺他。

    吉谦没有和他计较,垂着头一言不发。

    小坤,你不敢死吧,扭个脚都疼得快要流眼泪,死可是很疼的!而且,你这种吃个饭都能烫着嘴的人,一定连找死都死不成的!你是跑了,还是躲起来了,还是,......在哪里?

    尹良玉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落忍:"喂,你不会是来真的吧,别给我看你这种嘴脸啊我不习惯!......我还道你什么事都没长性来着,没想到你这回还挺有长性的......还动了真心了?"

    吉谦懒得理他。这不废话吗?那可是个人啊!而且,还是个很可爱很可爱的人。

    然后他突然抬头,抓住尹良玉:"你快派人给我找去啊!"

    尹良玉崩溃:"你有病啊,这深更半夜的我上哪给你找去?怎么着也得等天亮再去查吧"

    吉谦不放过他:"你这当的什么破县令啊?夜里就不办公了,夜里出了事就不管了?人呢?衙门里当值的人呢?"

    尹良玉气的去捂他的嘴:"小声点!你发疯也别拉着别人一起疯!......让人家看我笑话啊!"

    吉谦使出杀手锏:"行。你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亏我为了帮你破案,冒着生命危险不惜牺牲色相,深入虎穴历经千辛万苦......"

    一听这话尹良玉脑袋都大了一圈:"又来这套,我耳朵都磨出茧子了,这么点小事你要念叨到死啊?"

    "小事?为了你我差点就没命了......"吉谦做痛心疾首状,"世上哪有你这种不仁不义的朋友,你对得起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要是你娘知道......"

    "行了行了,方千吉,我服你了还不行吗,我这就差人去找,我这就命他们画图布告,到处问讯,一条街一条街的搜,非把你的小情人给你找回来不可。"每次他一提这个尹良玉就理屈词穷无计可施了。

    "那还不快去。"

    尹良玉没动,坐在那里捶胸顿足如丧考妣:"那时候明明是你自告奋勇的好不好,做孽啊,我为什么要鬼迷心窍地答应你啊。就因为这么个忙我这辈子都要被你吃定吗,什么事都要唯你命是从吗?早知道会惹来这么多麻烦,我就是再调查个两三年哪怕我自个进去也不劳你大驾了。你说你为什么不在京城好好呆着呀,圣上那么英明,为什么要提拔你这种败类啊,既然走了运你老老实实上任去得了,又为什么要来看我呀,我又为什么要多嘴告诉你啊......"

    "闭嘴吧你。"吉谦拍他面前的桌子,极为鄙视:"你是不是在这里装圣人装久了压抑出病来了?好不容易逮住一个熟人就这么摧残?你走不走?"

    "我走。我走。"尹良玉无奈地站起来往外走,在门口处又回过头来,"哎,我帮你找到就得了。我可告诉你,你耽搁的时间不短了,明天赶紧收拾收拾去海州吧,路途那么远,再不快点,可就误了赴任的时辰了。到时候盐运使冲冠一怒,你就吃不了兜着走吧。"

    吉谦不耐地朝他摆手:"我管他什么盐运使不盐运使的,找不到吴坤我就不去了!"

    尹良玉一根手指头指着他:"你你你......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啊?真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混的!别以为皇上高看你一眼你就可以恣意妄为,就算你什么都看不到眼里去,也得替世伯想想吧,他可对你寄予厚望啊。你这家伙也算走运的了,不要把自己玩进去才好。"

    吉谦穿过他扬长而去:"你看着办吧,我现在自己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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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多月过去了。

    尹良玉尹大老爷捧着几页纸,眉头皱在一处,心想是先传书通知那个临走时如掐了尾巴的猴一样的方千吉呢,还是自己派人先去看看呢。

    正寻思间,门突然被撞开了,挟着一股凉风,一个人闯了进来。尹良玉把脸一拉,正想批评是何人如此没有规矩,抬起头却如同看见了鬼,一时间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吉谦把他下巴一抬:"看什么,没见过啊。"

    尹良玉瞪视着风尘仆仆的吉谦:"......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海州。......披星戴月风餐露宿。"吉谦一屁股坐在他旁边。

    "你......行啊。......你又来干什么?"尹良玉缓过劲来。

    "我怎么不能来?把事交给你我能放心的下吗?......有水喝吗?"吉谦东张西望,旁边伺候的差役忙过来给他倒茶。

    "你到底去赴任了没?"尹良玉有点着急。

    "去了,就冲你那嘴我敢不去吗。我还先去两淮盐运使那里报了道,否则也不会这么久了。我把事都处理好了然后找了理由才来的,你就别再罗嗦了。"吉谦边喝水边说。

    尹良玉斜睨他:"你是不放心我办事吧?我看你自己也没少再托人找吧,找到没有?"

    吉谦把茶碗推开,焦躁:"找到了还来找你?......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帮我好好办?"

    尹良玉不满:"谁说我没给你好好办......你也会来!刚找到了。"他扬了扬手里的纸。

    "真的?"j

    吉谦伸手去抢,被尹良玉按住:"你先答应我,看了不许着急。"

    30、 大结局

    吉谦捏着那几页纸,脸色越来越难看。

    尹良玉盯着他的表情,解释道:"那人牙子的供词就是这样了。他是个只管中间撮合的,也确实说不大清楚,不过据他说那下药的是本地人无疑,你等我慢慢搜捕,必然把他找出来。也亏得那人牙子买卖范围固定,这地址是跑不了了,就怕江宁人多客杂,保不准出点什么事......"

    吉谦面如黑锅,把那纸一团,扭身就往外走。

    尹良玉心中叫苦:"你去哪?"

    "我去了。"吉谦头也不回。

    尹良玉追在后面:"你别那么急行不行,你刚赶过来气还没喘匀实呢就要走啊,你就是再急,江宁那地方是你一时半会能赶到的吗?这天都快黑了,你要走也得等到明天啊......哎,你站住,我派个人跟你去还不行吗?"

    吉谦恶狠狠回头:"不要跟着我!"脚不沾地地走了。

    顺治三年开始,清庭明令禁娼,取缔官妓,严惩经营色情行业者及相关人等,非但对嫖娼的人尤其是官员嫖娼的处罚极为严厉,就连知情不报者都要受惩治。在朝廷的压制下,那些钱财和性欲都比较旺盛的人无法公然狎妓,便把注意力转向男色,一时龙阳之风大为盛行,相公堂子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成为上流社会休闲、娱乐的绝佳去处。地方紧跟中央,京师如此,地方也不能落后。随着地方官妓的逐渐消失,各地的相公娈童也非常兴盛,相应的此类场所也日渐增多。

    江宁的清吟茶馆就是这么一个去处。

    说起来清吟茶馆也算是个一二等的妓院了,比那些破破烂烂的窑子不知道要强多少,看上去倒是十分豪华,体面,引人向往。

    但是站在灯红酒绿下的吉谦,双拳紧握,脊背笔直,正在做深呼吸,看上去对这事实上的秦楼楚馆没有什么兴趣。

    迎客的小厮看不出来,还以为这位爷初来乍到紧张呢,忙满面堆笑走上来:"公子爷快里面请,喝点什么茶?找谁听听曲啊?"

    吉谦冷着脸问他:"前一段时间有没有买进一个北方口音的男孩,二十岁左右,这么高,大约一个多月前?"

    小厮抓头:"好像有......"他还待再说,早有惯会察言观色人精似的老鸨走上前来:"没有没有,公子爷,我们这里是干净地方,正经做生意的,可不比他们那些下三滥去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人。公子爷要喝茶,有,楼上请,陪您填词弄曲的相公也有,要么是家生的,要么是本地自愿来的,那可都是有契约的。再说了,二十岁?我们哪有年纪这么大的啊,也不好调教啊。"

    吉谦后悔自己关心则乱太过着急,便勉强压了怒火改口道:"是吗?那也无妨,随便找个出众的陪我聊聊吧。"

    老鸨欢喜道:"看爷仪表不凡,就知道是个舍得花钱的。"他吩咐那小厮道:"快把爷带到二楼去,好好招待。"

    小厮答应着带吉谦上去,一上楼,吉谦就抓住小厮扯到角落里:"快跟我说,那个人有没有?"

    小厮疼的呲牙:"爷,这......"

    吉谦掏出一块分量不轻的银子放在他手心:"快说。"

    小厮收了银子,寻思了片刻道:"这个人还真有,陆老板不叫说,爷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吉谦道:"少罗嗦,说吧。"

    小厮道:"一个多月前买的,应该是他吧。他倒是北方口音,可看着没有二十岁那么大吧?面相挺嫩的。......不知道是不是爷要找的?"

    吉谦急道:"他在哪儿?"

    小厮道:"爷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这个人现在可挺惨的。当时买他的时候我也在场,他看上去就呆呆的不甚灵气,又不会弹曲不会唱戏,倒像个大户人家读书的少爷似的。本来这种人是不该买来的,也许是陆老板看他长得太好,又便宜,就买了下来。......他既无所长,陆老板也不指望他做清倌挣大钱了,直接就叫他接客算了。结果,果然是便宜无好货,可能他究竟年纪大了些,强迫上了好几个人还是不死不活地抖成一团,除了呆呆滞滞就是哭哭啼啼,客人来找乐的,谁会喜欢这个?到最后陆老板也怒了,又欺负他举目无亲孤身一条,就干脆把他塞到后栏,有那些钱不多贪便宜的,还有只要找人不在乎别的的,或者那些有特别嗜好喜欢打人看别人挣扎的,喜欢划龙舟的(指群交),都推到他身上,多赚点钱是真的......"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吉谦的脸色早已变得难看到极致,此刻再也忍不住,一把揪住小厮:"他现在哪里?"

    小厮挣扎着双脚落地:"哎爷别拿我出气啊,我也看不惯陆老板这样,我们这里又不是那下三滥的窑子,怎么能把人逼成这样呢!也太没王法了,我还可怜他给他买过药呢,哎,爷放手,我这就带爷过去还不行吗?"

    他领着吉谦穿过二楼廊子向深处走去,光线越来越暗,吉谦的脸也越来越黑,咬牙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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