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舍身成仁 第13节(2/3)
作品:《读者舍身成仁》
,没有对掌门说。实在是……难以出口啊——
亲了一会,薛孟庭面无表情地推开陈念。
“……”陈念紧紧搂住他,道,“弟子一时情难自控,师尊莫要生气。”
薛孟庭稍稍挣了一挣,觉得屁股下面的东西更硬了。他只好停止动作,抵住陈念继续往前凑的脑袋:“先放手,自己去冷静一下。”
陈念的手掌紧紧贴着薛孟庭肌肤,滚烫得近乎灼人。他哑声道:“弟子尚能自控。”说话间,衣衫摩挲的沙沙声传了出来。
“……你先把我的手放开再说这话。”薛孟庭咬牙,身不由己地握住了一样东西,“陈念!”
陈念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在他耳边轻声道:“师尊帮我,一会就好……”一边说,一边坚定地按住他的手。□□,便在他手心跳动了几下。
薛孟庭与他僵持了一会,手臂上僵硬的肌肉软化下来。于是……
不提也罢。
手心里仿佛还残留着那时灼热的温度。
薛孟庭揉了揉眉心,仰头看到,碧空如洗,天色清朗,心中却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所以,哥就这么蛋定地接受了搅基这个事实吗?
……好吧,似乎……也不错?
薛孟庭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目光一偏,看到一名秀丽女子。
他的心情陡然变得沉重起来。那是薛灵。
薛灵远远地看见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然后忽然反应过来,慌忙地四下瞅了瞅,见没有人注意此处,才松一口气,向别处走去。薛孟庭顿了顿,赶了上去,叫住薛灵。
“薛长老。”薛灵恭敬道。
薛孟庭一愣,心中忽然就泛起难受来。他缓了缓,平静地拍了拍薛灵的肩膀,道:“你和我过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嗳!”薛灵眼睛微微一亮,接着小小地蹙了蹙眉,低声道,“老祖宗有什么事要吩咐?”
“只是有件事要——”
“二师兄!”薛孟庭刚开了个头,身后忽然出现楚嵋的声音。楚嵋从他身后掠下来,笑道:“师兄哪里去了,叫我好找!”
薛孟庭看了看薛灵,见她微微退了一步,行了一礼,便跑着离开了。薛孟庭一呆,刚伸出一只手,便被身后的楚嵋挂住了。
这一晃功夫,薛灵便已经只剩下一个黑点。薛孟庭看着薛灵快乐的背影,将快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楚嵋勾住他的胳膊往另一个方向拐,道:“清虚宗和法华寺的人都来了,师兄让你一起去作陪。”
“来得这么早?”薛孟庭刚说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险些将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楚嵋并未发觉,道:“是呀,从前徐掌门与师尊关系好,还不稀奇。可清一大师常年闭关,如今竟也这么早就来了,想是因为看重掌门师兄呢。”
薛孟庭点点头,侧头去看楚嵋。
楚嵋继续道:“可惜廖掌门来不了,竺月师姐也不曾有消息,若是大家都来了,那才好。到时我们聚在一起,就是只说说话,也是好的。”
她微微笑着,薛孟庭看到,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浅浅的绒毛显得十分柔软。
小师妹。
严停风和叶钧都没有提过,要不要和小师妹讲那些事,但他们之间自然地有了一种默契,在小师妹面前,将其中某些部分都略过了。
薛孟庭被她美好的侧脸感染,不禁与她一起笑了一笑。只是笑容尚未褪去之时,便感觉后背一凉。从某个角落,仿佛倏地渗出一股阴暗气息,绵密地笼罩住他的周身。
薛孟庭一顿,向那里看去,便看到一双漆黑的眼睛,直直地望过来,仿佛没有感情一般,冰凉如水。他心里一跳,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做主,从楚嵋臂弯里飞快地抽了出来。
楚嵋“咦”了一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到空无一人。
她看了看面色奇异的薛孟庭,迟疑地唤了一声:“二师兄?”
“啊小师妹。”薛孟庭回头,对她笑了笑,道,“你还要特地送我过去不成?没什么可忙的了?”
楚嵋被他提醒,眼睛一睁:“险些忘了,观礼的场地还差一些,我得去看一看。那师兄,你自己去吧,我先走了啊。”
“快去吧。”薛孟庭冲她挥挥手,笑着摇摇头,等她走远了,方才敛住表情,顿了顿,往某个角落走了过去。
还差几步的时候,旁边猛地伸出一只有力的胳膊,一个用力,就将他拉了过去。接着就落入一个炙热的怀抱,却又坚硬得像铁一样。
这里是一个小阁楼旁边伸出来的小片空地,除了他们一个人也没有。外头人来人往,喧闹异常,这一小片地方却安安静静的,甚至有点幽暗。有点偷|情的感觉,薛孟庭想,耳根淡淡地发红。
“伤都好了?”薛孟庭立刻感觉出这人的不同来,至少力道结实了许多。他戏谑地说完,刚仰起头,嘴巴就被叼住了。
陈念有点用力地啃啮他的唇瓣,他觉出嘴上有些刺痛,便推开陈念,责备道:“马上要去见徐掌门和清一大师,别弄出痕迹来。”
陈念不依不饶地追上去,狠狠地深入交流了一圈后才松嘴,眼中暗暗沉沉,尚有些不高兴地说:“师尊总是如此。”
“我怎样了?”薛孟庭敲了敲他的脑袋,怪道,“又生的哪门子气?”
陈念抵住他额头,道:“师尊自己说的,生气便告诉你。”
“那你将缘由说出来啊。”
陈念一下勒紧了手臂,将薛孟庭箍得有些难受。他垂下眼睑,遮住眼中渐渐泛起的暴虐,道:“刚刚,你和楚嵋……”
话没说完,又被薛孟庭敲了一下:“没大没小,该叫师叔。”
陈念被这么一敲,闷住了余下话语。薛孟庭瞧了瞧他的脸色,忽然扯着他的下巴将他拉起来,去看他眼睛:“连你师叔的醋都吃,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小气?”
“我一向小气得很。”陈念抬眼的一瞬间,眼底的戾气尽数化去,只是眼中带了些不满,“若是师尊只与我待在一起,别的人谁也不管、不看,就好了。”
薛孟庭只当他说笑,捏住他的下巴,笑道:“真傻。”
陈念眼底沉色一荡,还没有浮现到表面时,薛孟庭轻轻啄了他一口:“但是深得我心。我与小师妹只有兄妹之情,你别吃醋,好不好?”
陈念微微一怔。接下来,薛孟庭怎样恼怒都没有用,陈念直将人啃得嘴唇发肿,才放他走。
看着薛孟庭离开的背影,陈念忽然靠向身后的墙,抬起手遮住了自己晦暗的眼睛。片刻后,手拿开时,眼中映入了头顶碧蓝的天空。
真是干净啊。
就连已经浸透污浊的自己,都有种被洗涤的感觉。
一天前,眼前的路还是一片昏暗,茫茫然不知所谓。可现在,好像一切都好起来了一样。蒙着眼睛寻找出路的自己,险些就要错过一生中最难得、最重要的东西了。
曾经在心里说,只要让那个人没有危险地、平平安安地生活,便是自己最大的幸运。到现在才知道,这种空话,哪怕说上一千遍一万遍,依然比不上,真实的、区区片刻的亲密,所带来的满足感。
尽管挡在前面的敌人强大得像座巨山,却也不能给他快乐的心添上任何一点压力了。
不,或许,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怖压力并没有减散分毫。
只是,他已经感受不到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着说,我很高兴。
☆、第五十一章 变故
薛孟庭走进殿中时,已是来得太晚了。平日里,宗门内有个什么大事小事倒也无碍,来得晚了便晚了,反正他在门中辈分高地位高,能训他的只有掌门师兄。可今日不同,应严停风之邀,各大门派的掌门人都来了,他竟然晚到,不免显得不够尊重,当下连连赔罪,转了一圈,脸上肌肉都笑僵了。若不是凌空门到底与别宗不同一些,怕是都不能这么简单过关。
薛孟庭捡了个空位坐下来,正好在清一大师和徐掌门中间,被他们看了两眼,顿时有些心虚,坐在那儿都不自在起来。
因着凌空门的特殊性,大家不便论资排辈,索性随意选座位,等到薛孟庭来的时候,竟只剩下这么个“黄金席位”。
虽然临过来前,他给自己嘴唇施了个治愈术,应是已经看不出什么来,但坐在两大高人中间,他实在没什么底气。
到底心里有鬼。尤其是在清一大师又看了他几眼的情况下。
薛孟庭定了定神,镇定道:“大师是有话对晚辈说吗?”
“阿弥陀佛。”清一大师念了一声佛号,慈眉善目,薛孟庭心中惴惴,不知下一句是不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薛施主,这十数年,老衲心怀愧疚,却不敢上门,今日借此机会,终于能与薛施主坦诚以待了。”清一大师微微一笑,面色坦然。
薛孟庭愣了一愣,急忙回礼,疑道:“大师何出此言,晚辈惶恐。”
清一大师转了转手上佛珠,道:“十数年前,令徒陈念走火入魔,叶施主带他来法华寺求治。当时老衲正在钻研一套佛法,为令徒念了一部明心经,唤他醒来后再不曾细探,便匆匆回去钻研佛法。不料后来,令徒竟然入魔而亡,老衲前后思量,必是那时留下的祸根。”清一大师说到此处,长长念了一声佛号,道,“若是老衲不曾偏执于佛法,用心拔除令徒心魔之根,令徒或能避开这桩祸事。”
薛孟庭没想到清一大师要说的是此事,心中有些复杂。他双手合十,深深行礼,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命中该有此劫,与大师并无干系,大师千万莫再把此事放在心上。”
清一大师捻动佛珠,垂下眼睑,道:“佛欲济人,终由人济,老衲惭愧。”
薛孟庭怔了怔,清一大师已然坐直身体,阖眼不动,嘴唇蠕动,想是念诵经文去了。
再等片刻,最后一名掌门跨入殿内坐下,坐于上首的严停风站起来,拱了拱手,略说几句,便直入正题,将妖魔祸患提了出来。
那处发现的罅隙已被严加看管,一旦妖魔有动作,便能立刻察觉。各宗掌门心里有数,早已安排人手排查宗门周围,以防已有妖魔混入中土。
徐书成道:“等此间事了,请清一大师、严掌门、傅掌门与在下一起,将那处罅隙封印了罢。”
傅掌门是圩月坞大修,那一十六名颠顶修士中的一名,是一早定下,一同去封印罅隙的人选。
傅掌门道:“唯徐掌门马首是瞻。只是一应准备,竟已做好了吗?”
封印罅隙非同小可,更何况那处罅隙是人为撕裂。在那人有意之下,那处罅隙不仅远大于他们从前所见,而且波动剧烈,周围的空间之力狂暴无比,是以傅掌门有此一问。
若拿陈念所封印的罅隙与之相比,大约尚不及其十分之一。这其中的厉害之处,在场众人再清楚不过。
“丹药一千三百五十六枚,由最擅炼丹的丹定宗道友炼制,每一枚都是上品中的上品。护体法宝每人一身,是华器宗道友费九九八十一天、倾全宗之力炼成。再有法印阵旗无数。”徐书成温和道,“傅掌门不必担心。”
傅掌门苦笑,摇了摇头,道:“让徐掌门和各位同门见笑了,在下实力不济,唯恐拖累三位。我辈不惧生死,只怕死而不得其所。”
“傅掌门过谦。”严停风道,“若论实力资质,自是在下最末,哪里轮得上傅掌门如此自谦?”他微微一笑,止住傅掌门接着要说的话,继续道,“只是空说无益,大家全力一搏,也就是了。”
傅掌门面色微微好看起来:“严掌门说的不错。只是……唉,若是沉湖的廖掌门在此,就好了。”
徐书成皱眉道:“我已派弟子前去沉湖请廖掌门,而今两三日过去,却了无音信。”
严停风微诧,道:“我曾去信廖掌门,亦无回信。二师弟,你给竺月的信可有消息了?”
薛孟庭想起这茬,皱了皱眉,道:“没有。”
严停风眼神微变,与傅掌门、徐书成几人对视一眼,纷纷露出些凝重神情。
“阿弥陀佛。”清一大师睁开眼睛,敲一声木鱼,道,“诸位施主,且先看眼前罢!”
薛孟庭一惊,下意识看向清一大师。只见他双目圆睁,仿佛怒目金刚,一圈金色梵文从那木鱼上倏然飘出,轰然落在大殿当中的地砖上。
严停风搭在座椅上的手猛地一紧。随着梵文落下,大殿中央缓缓升起的黑烟,不是冒风是谁?
好个烟烟魔,竟从他手底下逃了出去!
冒风变作人形,对严停风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过头,对清一大师皱了皱鼻子:“清一大师,您做什么与我一个小小的烟烟魔过不去呀?”
清一大师铿然不动,慢悠悠敲下第二声木鱼,道:“烟烟魔,回你该去的地方罢。”
冒风“啊啊”乱叫,却将所有梵文一一躲过,并不见如何吃力。薛孟庭心中一凛,几乎要拔剑而起。
妖魔王手下第一大将,如何能简单得了?上一次,冒风竟是故意让给他。飞景剑是剑冢所出的名剑,天性骄傲,感知到这一情况,如何能忍?
与此同时,坐于上首的严停风亦压了一压太文剑。烟烟魔在清一大师手下游刃有余,自然也不应该被他轻易捉住。
难道……
中计了!
严停风面色不变,瞳孔小幅度收缩了一下,身上杀意暴涨。他将烟烟魔困住之后,与薛孟庭一番对话,怕是被这烟烟魔听得一清二楚。烟烟魔不但知道了他与师弟捉他的计划,还知道了他们对陈念的处置。此事不能善了了!
一柄灵剑当空飞过,极快极利,仿佛竟能撕裂虚空。冒风刚躲过一个金色梵文,忽然耳朵一动,身体飘了起来,游鱼一般掠向后方,与那柄灵剑擦肩而过,顿时皮焦肉烂。
冒风龇牙咧嘴,看向剑的主人,笑道:“承影剑果然名不虚传!”
叶钧伸手握住飞回的承影剑,竟听到承影剑悲鸣一声。他面色一寒,承影剑清啸一声,却丝毫不见萎靡之色,剑芒更涨了几分。
冒风笑意不变,却将心中轻视收了起来。尊上说的不错,承影剑厉害!
他环顾了一圈,只见出口被数名大修牢牢把住,正前方有丝毫不掩杀意的严停风,左前方有剑气大盛的叶钧和流光梭在手的傅掌门,右前方有手持乌黑毛笔神色温和的徐书成和慈眉变怒目的清一大师。果真是强敌环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冒风忽然看向薛孟庭,俏皮地眨了眨眼。
薛孟庭一愣,旁边清一大师厉喝一声:“薛施主小心!”同时猛地伸手拍向薛孟庭,似要将他推离原地。
而冒风原本所站之地,只剩一缕黑烟悠悠晃了一下。
徐书成亦同一时间回过身来,伸出手中毛笔,向薛孟庭身后搔去。
这是把我这当做突破口了?
薛孟庭心中郁闷,手上毫不含糊,飞景剑利啸一声,横剑斩向他自己身后,发出灿灿光辉,更有一轮圆月,忽从殿内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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