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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节(1/2)

作品:《二锅水

串被送上来,康彻跟胖哥道了声谢,捞过孜然瓶子开始撒。

    “那他呢?”覃最问他。

    “他也就这么着了。”康彻继续简明扼要。

    “谁提的?”覃最又问。

    康彻没接这个问题。

    他攥着一大把签子,挺鸡毛地把孜然洒满两个面,才抬眼冲覃最笑了下:“你猜。”

    覃最看着他没说话。

    “覃最,你哥挺厉害的。”康彻揪了一节纸擦擦手,没再说自己。

    “嗯。”覃最应了声。

    “没几个人能做到他这份上。”康彻说,“没几个人能真的为了‘不让以后的自己后悔’,而下决心去做另一件也许现在就会直接后悔的事儿。”

    覃最在心里断了断句,继续望着康彻。

    康彻不知道在想什么,明明没喝酒,眼神里却透出一层很淡的恍惚。

    “其实中间有好几次,我都琢磨着你俩就这么算了得了。”康彻伸手掏了掏兜,左边掏了个空,又去掏另一边。

    覃最把自己的烟盒抛过去。

    “谢谢。”康彻掏出一根咬上。

    “你能理解你哥难,但‘理解’跟‘感同身受’是两档子事儿。”康彻跟覃最对视着,“你可能这辈子都没法真的明白,你到底跟你哥要了什么东西。”

    “不是你的问题,也不牵扯对错。”康彻说,“你那家跟个饭搭子一样,你能身心健全就挺牛逼的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你还考上个大学。”

    覃最嘴角动动,忍不住转开脖子笑了。

    康彻也笑。

    两人笑得比刚才“连在一块儿”还神经。

    “我真替你高兴,真的。”康彻捡了根羊肉串继续吃,声音都被笑淡了,“就是有点儿可惜。”

    “不可惜。”覃最说,“他对我跟我对他的程度一样,知道这一点我就全都能明白。”

    康彻又看了他半天。

    这回看到最后,他把羊肉串往盘子里一丢,笑着骂他:“本来只是打心底里替你俩高兴,警告你别让我变酸啊。”

    覃最笑笑,正想挤兑康彻一句,心头突然闪过说不来的直觉,他扭脸盯着桌上的手机。

    屏幕一亮,江初的电话就在这一秒打了进来。

    “覃最。”江初喝酒了,在听筒里喊他的名字,嗓子又哑又闷。

    “哥。”覃最心里一沉,攥着手机飞快地起身出去。

    “咱们今年去美女家过年。”江初的声音很慢,像在化冰,每一个字都比前面的字暖和,都透出多一抹放松的笑意。

    覃最脚底猛地一卡,定定地看着前面的一盏路灯。

    他原本想要往前再走几步,走到那盏灯底下接江初的电话,那里有光又安静。

    现在好像不需要了。

    “哥带你去。”江初醉得厉害,对覃最说话时明明笑得压不住,厚重涩楚的鼻音又塞得声带都发堵,“以后再也不让……”

    他被堵到没能发出声音。

    覃最听见江初在电话那头呼了口气,还咳了好几声。

    他正想喊“哥”,跟着竟然听到江初老妈的声音,好像就在隔壁,在骂江初,说他烦死人了,让他赶紧滚去睡觉。

    “再也不让小狗只能在家等我过年了。”江初那边稀了哗啦一会儿,笑着吸吸鼻子,“可怜巴巴的。”

    第114章

    江初是怎么跟他老妈摊的牌, 那一整天的时间里他们具体都聊了什么,在电话里一两句说不清楚。

    也说不清楚。

    不提江初他妈还在旁边听着,江初这个状态想多说几句话都费劲。

    覃最也不想在电话里听江初说。

    他要等见面, 要看着江初的脸, 抱着他咬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听江初说。

    这一年的冬天,覃最第一次把“过年”当成一件事儿来期待。

    去年冬天他也期待。

    不过期待的是跟江初一块儿过年,重点在江初。

    只要是跟江初在一起, 是去过年还是过草地爬雪山,对他来说都是一档子事儿。

    今年的他好像才突然、真正地触摸到了“年”的意义。

    “他妈真的假的?”康彻知道覃最要去跟江初妈过年, 后劲儿比他还大, 好几天过去了还高兴里带着将信将疑。

    “什么真的假的。”覃最没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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