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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1/2)

作品:《白话

    在罚我什么。

    在罚我什么....

    “罚我...逃跑,罚我...见死不救。”

    他亲着我的鼻梁,像猫儿一样蹭着我的身体。

    “不是这个,谭失煊,哥哥罚的不是这个。”

    “哥哥罚的,是你不听话,哥哥罚的,是你不长记性,哥哥罚的...”

    他温柔地抚摸着我,双手细腻干燥。

    “谭失煊,好好想想,那天晚上,你来见哥哥之前,身在何处,在干什么,你走出哥哥的卧室后,又去了哪里?”

    “干了什么?”

    “说了什么话?”

    “之后见到哥哥又是在哪里?”

    “狗崽子,好好想,仔细地想。”

    去了哪里,去了哪里....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疼炸了,一想起从前就觉得浑身发疼。

    可我的哥哥叫我想了,我就得想。

    那天晚上...

    我记得那天的白木香快要过了花期了,铆足了劲去开,我想给哥哥摘一朵下来,做久别重逢的礼物。

    下半树的花基本都败了,只有上边零落了几朵藏在叶子里,我个头还小,看不大清,于是就从房子里拿来了手电筒,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最重的一朵。

    我从大厅里搬来了一个小凳子,揪着枝子踮着脚,够了好久好久,终于把那只看好的花完整揪了下来。

    我拿去给哥哥,那段路总觉得以前走过,在冒着伶仃星光的夜晚,捧着什么东西走去了那个卧室,只是想不起来,等到慢慢推开那扇门,我又发现那个场景我看过,哭泣的哥哥和发狠的父亲,我在哪里见过。

    手电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我的哥哥一怔,揪着床单的手不可抑制地发起抖来,他没被塞住嘴巴,没被蒙住眼睛,却再没有看我一眼,叫我一声。

    谭失煊,还不走?

    我看了半晌,然后……离开了,听从谭风岳的指示,像个失去脑子的僵尸,一步一步从那些上了年纪的木台阶上走下,时钟里的指针嗒嗒嗒地响,走一步我就哭一声。

    “哥,想不起来,不,想得起来,我逃跑了,我逃跑了...”

    我的脑袋里像被挤进了几公斤的棉花,粘着我的脑浆和细胞组织液,一下子膨胀成水池一样的大小,把我仅有的智商顺着耳朵挤了出去,我疼死了,晕死了,眼前发白,指头绷直。

    我哥吻着我的指尖,将我的每个指头都含进嘴里濡湿,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安抚,掺着尘世里情色和庸俗。

    “别怕,狗崽子,别怕,想一想,好好想一想,你从那沉重的梯子上静静走了下去,然后去了哪里?”

    我哥的吻细腻绵长,想把我航脏的躯体泡进飘着玫瑰的溪流里冲洗浸透。

    我还是想一想吧,哥哥要我想一想的。

    去了哪里,去了哪里。

    “狗崽子....好好想。”

    唾液沾湿了我的指尖,我的指纹在温暖的包裹里一点点融化,像投进大海里的水滴。

    去了...

    我...

    我努力地想,忍着剧痛去回忆一切。

    柔软的晚风,低沉的月色,还有什么...

    老钟,还有老钟。

    我感觉眼前像是戴上了万花筒,那些模糊的迹象又假又真,就藏在眼球的背面,翻翻就能找到了。

    啊.....好痛苦,好痛苦,哥,好痛苦,能不能不想,不去想了好不好,好痛苦...

    温暖的掌心在抚摸我,湿润的唇舌在舔舐我,我又感觉那些痛意恍惚间突然远了一点,眼前清明了些。

    “狗崽子,想起来了吗?”

    “小煊...”

    哥……我……

    好,我去想。

    晚风,月亮,大钟,还有什么?

    木梯?

    啊,还有甩掉一只的鞋子。

    有小孩摔在最后一阶,眼泪隐忍和决绝,午夜的激荡声充斥在耳膜。

    “哥,头疼……”

    “乖,马上就好了,告诉哥哥,还有什么,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我头疼欲裂,却只能继续,在谭疏业的细吻里窥探曾经。

    停靠在凌晨三点的时针,打落在地上的残花,还有奋起折回的....

    折回的...

    折回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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