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1/2)
作品:《在现代做巫师是一种什么体验?》
班西并没有觉得这些是对自己多么重要的事情, 任何人对任何发生过的事情所做出的任何反应——歉意也好弥补也好,再怎么样的悔不当初真情实感, 说到底只是在自我满足。
他就算对谭煜周说一万遍我原谅你我宽恕你, 他身为“班西”的存在也不会因此产生半点变化。
班西走过去,把自己塞进时律怀里讨了一个亲吻。
借由时律身上的气息他很好地调整了他有点紊乱的情绪和能量, 得以平静地审视自我,审视在自己身上纠缠如毛线团的命运线。
编织命运的存在为他编织出一条明亮而短暂的命运,由诞生向死亡如流星一逝,而后又接续上一段陈旧腐朽的线, 从另一段逝去的命运里废物再利用的线,延绵着或有火星闪烁跳跃, 照亮出重蹈覆辙般的纹路。
班西只能看到过去,未来不可见,他也不愿意去窥视——在被窥探到的瞬间,未来的无限可能 Xi_ng 便会坍塌毁灭成唯一的单行道。
而过去是已然固定的,任何时候他一回头,就能看见自己腐朽淤堵的命运之河在身后流淌,亡者的影子沉在河底,于是他在河水中照不出自己的样子。
“班西”在水底望着他,眼波透过水光折 Sh_e 出一切他想看到的色彩,他再清楚不过这只是神秘作用在他精神世界的幻象,那般温柔的包容与母 Xi_ng 不会属于罗斯巴特的族长。
他只是幻想。
然后让自己接纳了这个幻想。
这样他的理 Xi_ng 他的道德他的自我认知才可以与他的神秘共生,磨合成彼此都能够适应彼此的扭曲形态。
这么讲是不是有点太含糊让人不太能搞懂到底发生过什么?
班西忍不住发笑,又在时律懵逼的表情里露出无辜的神情,“我只是想到点过去的事情。”
他本不应该想到的,但是在这个庄园里这个情景下,他被压抑淡忘的记忆便像是洞里老鼠嗅到了奶酪探出个脑袋,贼头贼脑地张望着想再给他一口。
不怎么疼,就是既让他想笑,又让他恶心。
班西看到二楼的窗帘拉开了缝隙,人影藏在后面一动不动。
啊,大概他的父亲也被提醒了,这个情景下也会觉得又可笑,又恶心,才会狼狈得动弹不得,如同等待宣判的罪犯。
毕竟他是“班西”,更早一些的时候漂亮娇俏得以假乱真,连笑容的弧度都精准如量角器量过,一个赝品完美到叫人险些假戏真做。
班西眨巴眨巴眼睛,由衷庆幸自己没有继承到那敏感过头的艺术家天赋。
时律也跟着他眨巴眨巴眼睛,班西总是藏着那么一些他不知道的秘密,深深埋起来不让他知道,又故意地露出点马脚招惹他来探究,矛盾又别扭地偷眼打量他的反应。
可他又能有什么反应呢。
他不就只能爱怜又温存的亲吻自己的恋人,珍惜而郑重地收藏起又悄悄塞进他怀里的一点真心。
二楼噼里啪啦传来什么东西倒下去的声音,流淌在庄园里的能量起了些波澜,暗涌翻腾着一如这里主人复杂的心情。
班西恶作剧成功般笑得停不下来,趴在时律肩上才能遮住自己此时比童话里反派还要恶毒的表情。
他遭受痛苦,他向加害者的苦衷表示理解,如果对方需要,他很乐意重复无数遍原谅与宽恕的话语。
可他从未发誓自己不会报复。
报复这种东西和赎罪道歉弥补过失一样,与别人无关,仅仅是为了他的自我满足。
班西没再刺激他父亲那艺术家的脆弱神经,拽着时律离开了这座死气沉沉的庄园。
他不会再踏足这里了,当然如果他父亲愿意,他还是会继续管理父亲的产业,以保证他的父亲能够继续窝在画室里一遍又一遍画着母亲的肖像,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依旧忠贞不移地爱着逝去的妻子。
……
但班西千里迢迢远渡重洋地飞了十几个小时过来,要只是为了见一面谭煜周就实在太亏了。
最重要的目的地在罗斯巴特家的祖宅,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古堡耸立,隔着很远就能看见树木间冒出个塔顶尖尖。
这个季节古堡外的森林满地枯叶,树枝上挂着几片摇摇 Y_u 坠的叶子在风中颤抖,刷啦啦刷啦啦的声响在风中不停,应和着古堡里传出的悠扬弦乐,笑声阵阵。
女巫们的能量波动惊扰了古堡沉默死寂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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