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半化不化;喜欢他细而软的发丝,从他的额头上温和无害地耷拉下来;喜欢他的头靠在自己膝上,传过来的半温半热的体温;喜欢他脖颈上头露出的两截淡青色的、仿佛晕染开了的血管。模样,气质,经历,正是这些让人独一无二、不同寻常。莫要说是代替,连相似都是一种奢望。

    叶言之的目光逐渐凝聚起来。他直直地眺望向远方,在那里高高的屋檐上,有一个黑色的影子若隐若现。

    “错,”心底有一个声音斩钉截铁地告诉他,神印嗡嗡震动,发出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的尖锐提醒,“你不能这样想。这个念头,会让你生出嗔怒、生出痴念、生出 Yi-n 暗面,一旦 Yi-n 暗面出现,你将最终万劫不复——”

    但叶言之毫不犹豫地将这道声音掐死了。

    “我不会看他死。”

    “我不会——看他死。”

    他在一个晚上忽然教给了寇冬一个新的游戏。

    “捉迷藏。”幼年神明告诉他,“藏起来,藏好了——不要被发现。”

    小寇冬仰着脸挺迷茫地看他,因为言之哥哥还拉着他的手,两个人的手握的紧紧的,没有要松开的样子。

    可这要怎么捉迷藏呢,藏的人和捉的人不就他们俩吗?

    叶言之的手很凉,不像他那样温热。

    “不是我捉,”幼年神明淡淡道,“会有人来捉。”

    “会有人来……陪我们玩。”

    在一天深夜,叶言之把他从梦中唤醒。寇冬抬起头来,却听见了一种奇异的、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那脚步拖的很缓,每一步都仿佛沉重而吃力,伴随着这脚步的,还有铁链哗啦啦的声音。

    有人来了。

    叶言之二话不说拉起了他,捂住他的嘴摇了摇头,示意他:藏!

    他们还拉着手,悄悄地从房里溜出,一路溜到庭院。那种声音时远时近,寇冬瞥见了一个又瘦又长的黑色影子,裹着厚重宽大的兜帽,手中有一柄不同寻常的尖尖模样的武器。

    他身上充斥着那样浓的低沉气息,让小寇冬莫名觉着骇人。他往幼年神明的身旁又缩了缩,小声问那是谁。

    幼年神明也如实回答他了。

    “是死神。”

    寇冬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

    “死……神?”

    他自然知道死神是干什么的。他母亲成日里求神拜佛,也时常在家里为死神摆供桌,求对方看在这些贡品的份上,放过自己儿子。从那时起,寇冬就知道了,死神是来把他带走的。

    他的蜷缩很快被叶言之感觉到了。

    “不用害怕,”神明用小小的手掌捂住了他的耳朵,“不用害怕……”

    他们一同望向面前的庭院。白雾飘渺里,有黑色的 Yi-n 影逐渐逼近。

    另一端,却是幼年神明低缓的声音。

    “你只把这,当做是一场捉迷藏。”

    捉人的是鬼,被捉的是人。

    不要让鬼发现你的身影——

    寇冬骤然闭起了眼,死神的身影已经近在面前,镰刀的寒光频繁于他面前晃动着闪。他甚至能看到那兜帽下一双没有任何生气的眼,它们注视着他,冰冷的,不带感情的——

    他想喊,想放声大叫。心跳的快从 X_io_ng 腔里蹦出来,他意识到自己还是要死了。

    躲不过去的,——他必须得死。这好像是一个无法逃脱的注定式结局,无论他经历过多少次尝试,都改不了早亡的命运。

    可幼年神明还是没有松开捂住他耳朵的手。

    “我会让他看不见你。”

    他宣誓似的喃喃,把孩子向自己身边拖的更近。寇冬能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气息,仿佛是高山上的雪,又或者冬天笔直挺立的松树。隔着朦朦胧胧的白雾,他深浓的眉眼依旧清晰可见。

    “我会,让他看不见你。”

    他强硬地在死亡里为他劈出了一道生机。在后续数不清的日子里,无数场捉迷藏就在小小的庭院里展开,又从这小小的院子扩展到了寇冬生活的街道、扩展到了整个亡人,他把寇冬藏在了游戏的核心,一次次带着他的孩子脱离了死神的 Yi-n 影。

    就像他当初对寇冬所说的,这是一场游戏,一场回合制的捉迷藏。

    ——现在。

    在这蛛丝造就的迷宫里,脸色苍白的寇冬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面前还有那一只灰色的兔子,同样抬起头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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