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2)
作品:《明尼苏达悖论》
药睡一觉就能好,童乐心拗不过他,只好把人扶回了家。
把杭远安顿在沙发上,冲了杯蜂蜜水让他解酒暖胃,童乐心去杭远带来的行李箱里找药,有个袋子里面装满了药盒,但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英文,他实在看得眼晕,分不清哪个是胃药,只能上网查。
他输入单词,一点一点查。
是很快查到了,但怎么……怎么会是安眠药?
童乐心隐约有不好的猜测,刚准备继续往下看药物说明,这时杭远忽然碰倒了杯子,蜂蜜水全都洒在茶几上,还举起空杯子,大着舌头向他邀功,“心心你看,我都喝完了,我乖不乖……”
接着又用那种委屈的小狗眼神看他,指着肚子说:“可是为什么还是好疼?”
此刻的童乐心恨不得自己能分身,他匆匆放下安眠药,继续在袋子里找胃药,看着杭远咽下了药,艰难地把人扶到卧室躺好,再回来收拾茶几。
吃过药,疼痛缓解了,先前被强行压制的醉意一股脑漫上来,杭远攥着童乐心的手,开始说胡话。
“我想结婚,好想结婚,好想结婚……”
童乐心用湿毛巾给他擦脸,耐心地和他对话:“阿远为什么想结婚呀?”
杭远眯着眼睛傻笑,都快醉得失去意识了,这句话却说得很清楚,很认真,“因为想看心心穿婚纱,我自己设计的婚纱。”
熟悉的俊脸泛着红,透着孩子般的兴奋,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呢,只是想想,杭远就能露出这么幸福的表情……童乐心毫无防备地哽咽了一下,放下毛巾,躺上床,环住杭远的脖子,脸贴着他的 X_io_ng 口,“阿远,你傻不傻呀。”
睡下没多久,杭远忽然醒了,身体紧绷着,好像被噩梦魇住了,死死拽着床单,手臂上的青筋浮现出来,眼角却蓦地划过一行泪。
他喃喃自语:“心心,心心在哪,我要心心……要抱着心心……”
童乐心也被惊醒,拧开床头灯,被杭远的样子吓到了,手忙脚乱地安抚他,捧着他的脸不停亲吻,希望能把他从梦魇中唤回来。
“我就在这里呀,阿远你睁眼看看我好不好,你不是说最喜欢我吗。”
烟味和酒味是过去记忆的触发器,杭远醉糊涂了,以至于衣领上残留的味道都能轻易把他带回失眠的凌晨三点半,异乡的月亮、没有童乐心的房间,只有烟和酒作陪……他太熟悉了,恍惚间以为还被困在过去那六年。
努力睁开眼,却只看到眼前白色的剪影,是童乐心的白T恤,杭远摇头拒绝:“不是这个,是红色的,心心第一次穿的……是红色的裙子……”
第一次穿的红裙子。童乐心捕捉到了这句话。
他曾经最喜欢母亲留下的一件红色吊带裙,那也是他第一次在杭远面前穿的裙子,后来杭志行发现了他们的事,他被迫转学,和杭远分开住,那件裙子被杭远要了过去。
他慌慌忙忙地下床,去杭远的行李箱里翻找。
夹在杭远清一色黑白的衣物中,红色的一角无比显眼,童乐心眼睫微动,轻轻拿起那件裙子。
裙子的面料本就廉价,大概是经常清洗,显得有些旧,红色也不似以前那样浓,但仍然可以看出是被爱惜着的,童乐心看着它,猛然间被一种非常强烈的熟悉感击中了。
杭远喝醉了,醉到意识混沌,却一定要找这件红裙子,就像……就像自己,把杭远六年前送的白色长裙当做睡衣,想象被爱,被拥抱。
拿着裙子回到卧室,杭远还是没有清醒过来,额头上都是汗,浑身肌肉紧绷,仿佛在孤立无援地与梦魇对峙,童乐心把裙子放在他手边,颤抖着抚平他的眉头,眼泪掉在枕头上,“阿远,你是不是要找这个?”
杭远似乎有一瞬间的清醒,又似乎是他最不清醒的一瞬间,几乎是夺过裙子,盖在脸上,鼻子埋在布料间,深深嗅着。
“心心,我好想你……”
他抱着那件裙子,是抱着过去六年里的唯一一根浮木,没有童乐心的每个夜晚,他只配拥有它,一件最卑微的替代品。
过了一会儿,杭远抱着裙子,渐渐安静下来,呼吸平缓了许多,但眉头却始终紧锁着,睡得并不安稳。童乐心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抽出裙子,流着泪,把裙子穿在身上,然后钻进杭远怀里,像杭远刚才抱着裙子那样,紧紧地抱着他。
过去的许多个夏天结成疤,没有谁比谁疼得更多。
写在悖论的背面,是唯一确定的答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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