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2/2)
作品:《诱鸟》
。”我也笑,“因为你也是个畜生。”
“我也是畜生,我们都是畜生。”我 M-o 着哥哥的脸,他嘴边的笑被我勉强赶下,“我们要在一起的。”
他不置可否地看我一眼,随即站起身,揉揉发皱的手袖,“下星期来接你。”
爸爸忙得没时间送他,而他提着行李箱扬长而去。我想去送,但又不敢,送他开学等于给了他肯定的答案,但我舍不得,我舍不得和爸爸分开。
我坐在郑子闫的床边,他总是摆得整整齐齐的书桌乱得一团糟,我走过去,一本草稿在桌上摊开,上面充塞着一些没有意义的笔画。
脑子有片刻的空白,一些后悔蒸腾上来,我抚 M-o 他抚 M-o 过的书页,侧头去看窗外辗转的云层,早秋的风呼啸着搅碎横亘在脑子里的空白。它们片片具象在桌脚,片片用郑子闫的笔画,用郑辉的笔画写着,写着婊子。
我撕碎了那本草稿,房间下了一场雪,我的肺脏充满雪带下的无数粉尘,最后我也变成了一粒尘埃。
开学前的一天晚上,爸爸一夜没有回家。也是在那天晚上我接到了郑子闫的电话,我把手机放在耳边,他一直没说话,清浅的呼吸混着电音,听不真切。
第二天一早爸爸突然忙完了。之所以说突然,是他破天荒地很早回家,将在看电视的我扑倒。
我猝不及防与他滚在地上。
他看着我,眼皮垂死挣扎了一会儿便掉了下来。我们抱着蜡成一堆化了又干的蜡烛,分不清谁是谁。
“结束了。”他说。
他一直很年轻,我知道的,就像我知道他已过不惑之年。岁月那条黑绿脏臭的河流过每个人,却唯独放过他饱满的皮下脂肪,他们都是被河道中的臭鱼烂虾填得脑满肠肥的中年蝼蚁。只有他,只有他永远年轻,岁月对他格外仁慈。
但当他说完话,岁月瞬间流入他眼角的细纹和他嘴角笑出的两个括号,这一刻他老了。我的爸爸老了。他找不到我时没有老,找到我时也没有老,说出结束的那一刻他迅速瘪下去,像扒出的整块人皮,软塌塌紧贴地板,印出它的砖缝。
我没问他是什么结束了,只紧紧地抱着他,抱着我迅速老去的爱人,我无所不能的爸爸。
他再抬起头时, M-o 着我的脸颊,用一种复杂的艰涩的目光游弋着,手用了力气在脸上碾压,我疼得厉害,没敢吭声。
很久,我的颧骨都快被他用拇指碾碎了。
“结束了。”他又说,听起来却像是开始,“爸爸会让你一辈子都这么幸福、快乐。”
郑子闫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来送我开学,是爸爸送我去的,一路上我一直捏着手机,我时不时拿起来看看。爸爸问我看什么,我说没什么。
“对了。”我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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