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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1/2)

作品:《诱鸟

她嘴中跌出,她抓着头发大叫,“他那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不是我的孩子!我早送走了!!!”

    我抬起头,看那件白t挂在一步外的小树枝桠,生了根似的,狂风四起都没能把它挂下来。

    于是我心满意足地张开双臂,任由女人揪着我的衣领,一掌击来。

    噗通!

    是我的心跳吗?我拼命睁开眼,水流倒灌进身体里,看墨黑的水面绽出一闪白。

    水该是冷的。但湖面的浮萍那么多,透不进光也透不进冷,好像给水穿了一层衣服,让我团着腿下沉,像待在母亲的羊水里。

    黑暗且温暖。

    浮萍飘在水面,居无定所。一瞬间我以为我也是一个浮萍,只不过比它们重一些,于是它们就算漂泊无依,也能抱团取暖,而我只能抱着自己独自下坠,不断下坠。

    我叫关淼淼,我生下来就没有妈妈。今天大概是我十六岁零三个月。就在刚刚,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妈妈,一个不会说话的妈妈,她是东山公园西侧的人工湖。

    我的妈妈有很多浮萍,很多金鱼,很多叫不上名字的水生动物。妈妈的味道不好闻,她也不准我呼吸。但她为我隔绝了阳光隔绝了冷,她挡在我与恶之间,我一点都不嫌弃她。

    她很爱我,我也很爱她。

    我抱着腿蜷缩成胎儿的形状,在我妈妈的羊水里睡着了。

    第40章 大鱼

    我生于陌生女人的羊水,从出生之前,我就没选择的权利,唯一能牢牢把握在手里的便是我的死亡,它是我六岁开始每一年的生日愿望。

    寻常小刀很钝,用切猪肉的力气也切不开手腕,我曾在网上买了一盒刀片,八块八包邮,为此关梅还打了我一巴掌。就连自杀都要用别人的钱,太可悲了。

    可我尝试了那么多次,不是伤口愈合就是被关梅发现换来一顿打。由此可见割腕并不会死。我觉得老天在玩儿我,他让我以为我能决定自己的死亡,乐滋滋奔赴于此,又在最后一刻将我拉回来。

    老天笑我,笑我这么想死,为什么不跳楼?为什么不喝百草枯?这两种方法大罗金仙也救不回你来。

    我也问,我这么想死,为什么还害怕死?这样的悖论让我觉得自己恶心又矫情。或许我只是爱处于濒死,可能它让我有活着的错觉。

    我知道我又在胡言乱语,但窒息时飘飘 Y_u 仙,鼻腔眼球和脑浆一同升腾起来,连思维都控制不住。

    当水面烟花一样炸开,光剑一道道 Sh_e 进湖底,我知道我又一次想要掌握自己的生死失败了。

    一条白色大鱼朝我游来,它的身体像一把剪刀将湖裁成两半。

    我在水里清晰地看见大鱼的眼泪,仿佛两者根本不相容。它用柔软的肚皮驼住我,我们一起飞向天空。

    “快呼吸!”他对我说。我甚至不分明他说话的语气,他在怒吼,我姑且当做温柔。

    “关淼淼!你听到没有!”

    我笑了,又笑不出来,肺很疼。他的手臂好长,我越升越高,东山公园变成脚下一只绿蚁。眼前五光十色地渡,天空有很长很长一段彩色隧道,他坨我穿过,头顶横空出现一扇窗,飘着蓝色帘,我们游进窗口,有一张白色大床。

    他松手,我落进床中。

    ......

    其实我早就醒来了,但我不愿睁开眼睛。

    腰上有点重,左手温温热热的。

    耳边隐隐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几乎是跌进来的,它在我右边停住,右手也热起来。

    “怎么回事?”郑辉的声音。

    左手一痛,有人默不作声。

    “我叫你说话。”

    “之前他发短信告诉我,有人叫他去东山公园谈谈。他不知道那是谁,想让我陪他一起去。”

    “然后呢?”

    “我看到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医生说肺部有积水,需要动手术。”

    “对不起。”

    右手一紧,我听见郑辉明显粗重的呼吸,“不用道歉,跟你没关系。”

    “...她呢?”

    “谁?”

    “我...吴倩。”

    他似乎是想说我妈,到口边又生生改成了吴倩。

    “带走了。”

    又是一段时间很长的沉默,沉默到我听见药水在血管里奔跑的声音,空前绝后地响。

    郑子闫颤抖地声音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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