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过后，天界再遍寻不到润玉的踪迹。

    旭凤案前放着水神下界规整水族、扶察民情的奏折，言辞间要效仿当年洛霖初临水神位时那般，千年不打算回天。

    一行一句端是润玉亲手写下的好字，却看的旭凤两眼冒火，面沉如水。

    他恨不得现在就下到人间擒回润玉！

    不过转瞬，这股愤怒化为满心凄怆，旭凤撂下奏本，用力撑住额头，嘴里比吞了两斤黄莲更苦更涩。

    纵然他现在打回奏本，再下界将润玉抓回又有什么用。润玉心不在他身上，来了也还会走。

    要是用强，依润玉 Xi_ng 子，最后除非他把润玉囚禁在栖梧宫，否则别无他法。

    论铺路谋划，他总不及润玉来的心思缜密。舍弃必须日日守在天界的夜神之位，领了可随时下界的水神之职，比起提出就会被驳回的散仙建议，润玉无疑是在他眼皮底下钻了个大漏洞。

    罢了，既然是润玉心之所向，他又有什么理由横插打扰，忘川之上，他也曾抱着润玉渐散的生息哭嚎承诺。

    只要润玉活着，他可以不争，他可以放手。

    旭凤将润玉的奏本单独放至一旁，起身回栖梧宫。

    玄凤自润玉离开后也回了魔界，旭凤留意他曾下到过人间一次，不过很快又回来，自此一直留在禹疆宫内，朝批奏折，夜赏歌舞，老老实实做了他的魔尊。

    如润玉所言，他至情至深爱过，不分彼此，甚至为二人赔上 Xi_ng 命，但到最后尘埃落定时，他谁都不要，选择孑然而去。

    玄凤也未带回润玉，却不知两人有没有再见最后一面。

    没了那袭白衣的栖梧宫，旭凤坐了会儿便觉得无趣了。他在天界漫无目的地闲晃，身边来去仙侍俯身行礼，他皆视而不见。兜兜转转，穿过最为繁华的仙道，明金凤袍消失在仙雾缭绕的转角之处。

    旭凤负手立在他与润玉初见的小径上，微微仰头看着前方那座白玉桥，恍惚又见下职归来，步履轻缓的夜神路过此处，甫一抬头，与被婚事烦的焦头烂额火神视线相触，便成了一眼万年。

    旭凤迷失在那一眼中，此后万般贪嗔痴念，皆为所起。他低声笑了笑，发出的却是无力又悲哀的气音。

    人生若只如初见，不问其后风花雪月，那该多好。

    完。

    ——————————

    玄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旭凤你也有be的一天！

    旭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玄凤你也有be的一天！

    锦觅：？真是六界真实，这什么，两只菜鸡在互啄吗？

    润玉：溜了溜了，本水神逍遥快活去了。

    第38章

    润玉下界六百年，前三百年游走人间五湖四海，足迹踏遍九州大地。

    他曾领略过东山颓倾，也见过沧海化田，人间万景，来似飞花，去如水月，皆在弹指一瞬。

    润玉观遍万象，对天地造化，苍穹寰宇心生感悟，后三百年避于水府，潜心修行，参悟本心，对外界之事了解甚少。

    渐渐的，连两只凤凰留在他心中的印子也淡去不少。

    大约是这段因果真终了，要散了。

    润玉本以为他会继续这样逍遥下去。或是做个顶着水神壳子的散仙，或是证得大道，飞升上清，却没想到，他自以为结束的因果，才正正开始凝出果实。

    避入水府第三百四十年，南方水境突生妖邪，原身为蛇的小妖偷得当域水君仙宝，修身成半蛟，继而潜进人间，残害周遭凡人。

    等当域水君追查到踪迹，蛇妖已靠不知从哪学来的邪阵，炼化吸食而来的凡人精血魂魄，进化成整蛟，独占邻方水域。

    蛟蛇修为不同往日，可乘风破浪，唤水成军，何况它还有邪阵护身，两域水君联手也奈何不得它，无奈请奏天界，望天帝派上仙前来降妖。

    旭凤听奏本想指派新火神前去，却不想下方又有一折新报传来。

    来报人匆匆走进九霄云殿，旭凤自他跨进门槛便凝住了视线，众仙察觉座上天帝面色有变，纷纷侧目跪到殿中的仙人。

    “禀告天帝陛下，水府结界忽现异动，水神今日破关而出，似是往……南方水境去了。”

    “什么！”

    旭凤拍案而起，一声震喝吓的下立众仙浑身激灵，跪着的小仙更是伏下身，额头贴在了地上。

    “荒唐！蛟蛇吞吃百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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