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2)

作品:《我寄人间雪满头

人借酒浇愁,期望一醉醒来后便将这一切统统忘却,不多时我果然大醉,迷离的视线中我看到父皇的身影,他高坐明堂,十二旒白玉冕冠后容颜肃穆,我心中有鬼,只敢轻轻扯扯他衣角:“阿爹......”

    他并未看我,只冷冷道:“你叫朕阿爹,怎不知道听阿爹的话?”

    “我听阿爹的话,我只是想对他更好.......”我鼻酸,霎时觉得无限委屈,“我只是喜欢他,我为甚要喜欢阿爹喜欢的人啊?若他不是阿爹的人,我.......”

    “无论朕是否眷恋爱慕他,只要他不喜欢你,你就不该强迫,否则这禽兽不如行径,与北齐后主也相去不多。”他静静道,似乎在同我剖陈条理,下一刻,我却亦能觉察到他言语中要喷薄的怒火,“而朕是你父亲,是帝王之尊,你对阿映肖想,更是无君无父。”他宽大的手掌抚 M-o 着我脸颊,我却没有从这个亲密的动作中感受到亲密孺慕,脊背寒凉,正瑟瑟发抖,“朕说,朕不肯一个薄情寡义、多疑多忌的人做大昭的皇帝,可一个不孝不悌、不敬不慎的人做了帝王,大昭国祀又焉能长久?一己私 Y_u 和江山帝业孰轻孰重,朕早该教你的。”

    我跪坐在他脚边,既羞惭不已,又觉痛彻心扉。我喃喃道:“阿爹有幸,是我无福......”

    是我无福,我喜欢了我不该喜欢的人,得不到不会,却要为此沉沦痛苦。

    我感到脸颊有冰凉泪意,父皇正为我拭着泪,这时候他目光终于是我慈爱的父亲了。他长叹,幽幽道:“痴儿!缘分未到,可谁说便没有呢?”

    我心中一惊,正 Y_u 追问,他却已飘然远去,再望不见踪迹了。

    ......

    九华帐中,我怔怔望着那华丽纹章,梦中言语犹回响耳畔。内侍进来窥探我脸色,我不耐烦地将玉枕掷到地上:“朕有疾,今日不批奏章!也不见人。”

    他还在犹豫,我看了便气,呵斥道:“出什么事了?快给朕说!”

    “门外是骠骑将军求见,陛下要见否?”他小心翼翼。

    卫映!我霎时心中大乱,慌忙穿上鞋履便奔走出殿。我听见窗外雨声,脚步便跑的更急,生怕卫映在雨里待久了。

    我到了殿门,卫映自阶下隔着雨幕与我对望,天光暗沉,他容颜却仍昳丽夺目,如细笔描摹的漆像。我望着他,倏忽间想起多年前我在遂国公府前第一次见到他。

    第31章

    我与卫映对坐窗边,仿若如旧,又心知彼此心境已全然不同。窗外雨声不绝,卫映垂眸,一字一句道:“臣与雎国公不过是救命之恩,同袍之谊,他于陛下绝无二心,非臣一人之言,勋贵众臣,刚直敢谏者,断无二言。”

    “朕知晓.......”我道,他看了我一眼,又道,“除此之外,臣与萧文筠并无交情之外之私,愿在先帝灵前起誓,陛下若对此有疑,可愿告诉臣疑从何来?”

    “是萧元胤......”我脱口而出,可想起他也并未直言,不免又踌躇。卫映为自己斟茶,淡淡道:“他是南人,说话有他的一套路数,许是陛下曲解了罢。”

    他这样说了,我粗粗一想,也以为如此,而卫映旋即又道:“陛下如对臣有不解之处,不必去问他,我过往的事,他知晓的并不多。”

    萧元胤知晓不多,那他确实应该与卫映别无私情了.......我正释然之际,却听到卫映沉声说:“陛下想知晓的,臣来同你说。”

    我心口震震,一时间对此的好奇竟也衰退下来了-------如若坦白过往会令卫映痛苦伤怀的话。我想要的本来也只是他一个坦诚的态度。我正 Y_u 推却,他却如看清我所想一般幽幽道:“往事不可追,但既已雪恨,便也不是不能提及之重。”他垂下眼睫,低低道,“先帝从不舍同臣提及过往,但臣确实也想找个人说。”

    我无言,听卫映轻轻开口,风雨敲打窗纱簌簌:“我五岁时,北齐静帝薨逝,命我舅舅,琅琊王珩辅政。我舅舅喜欢我,那年便把我接去邺城带在身边抚养,他势盛,对我功课骑 Sh_e 严苛,却又纵容骄惯我平日举动,我因此目下无尘,连废帝桓都不放在眼里,只以为有舅舅在,我大可如此跋扈。待长大后立下军功掌了兵马,更忘乎所以,即便在街上遇到与我同为列侯之人,也敢当街打断他的膝盖骨。”

    “我以为我依仗着舅舅、父家和军功,大可一世不必对高桓那废物折腰,可我所依仗的,高桓心底并不在意。他效仿昔年北周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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