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2)

作品:《豆萁+番外

来到了苏伊士运河,进入地中海前,靠岸休息补充燃料。两年前高亦其走得也是这条线,他趴在船舷边喝玉米汤,不时有军用的舰船驶过,各国的国旗在碧波间飘扬,他闭上眼睛蹙眉 M-o 了 M-o 小腹,熟悉的眩晕感袭来,似乎在催促他赶快回船舱。

    “请问,哪位是高先生?”恰恰在此时,蹩脚的中文传入高亦其的耳朵。

    他循声望去,发现甲板上上来很多当地的摊贩,不断地兜售纪念品,也有人拿着各式各样的信件传递消息。

    “高先生?”那人又喊了一声,见无人应答,失落地叹了口气。

    高亦其犹豫半晌,抬腿走过去:“你好,你找高先生?”

    “你是吗?”看不出国籍的小贩兴奋地将信拿出来,“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高亦其。”像是猜到了什么,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

    “我可真是幸运。”小贩眼前一亮,将信递给他,“有人出重金给你传递消息,只要找到你,就能得到丰厚的报仇。”

    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让高亦其的眼前一片模糊。

    原以为分开的时间久一点,他就能把高诚忘了。

    原来他也是自欺欺人。

    高亦其捏着信跑回船舱,关上门,坐在窗边颤抖着抚 M-o 信封上的字迹。那是高诚,他的先生。

    苏伊士运河上来来往往的轮船那么多,高诚要写多少封信才能找到他?茫茫人海,这封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辗转在不同的人的手里的?他们操着口音怪异的中文,不断地登船,最后终于将信送到了他的手中。

    可万一没人能找到他呢?

    高亦其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捏着小刀好几次差点划到手,好不容易将信封拆开,刚看了开头,便已泣不成声。

    高诚说:我不奢望你能收到这封信。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卑微地写下这行字,并不是为了让高亦其看见信就能回心转意,而是寻求宣 Xi-e 思念的途径。

    轮船的汽笛声在海面上传出很远,传递信件的小贩在邮轮起航前心满意足地走下甲板,他不仅得到了丰厚的小费,还有另一封即将传递回上海的厚厚的信。

    *

    又一年冬天,上海早早落了薄雪,可也仅仅是薄雪。

    陈叔穿着厚棉袄从后院一路小跑,没搭理修剪花枝的下人,径直跑上了楼,外套都没脱,进屋时落了一地细碎的雪。

    伏案的男人猛地抬头:“来了?”

    “来了。”陈叔搓着手,将怀里的信拿出来,“爷,这回动静闹得有点大,小少爷该生气的。”

    前一个月,不知哪家小报胡乱报道,说高诚要和梅二小姐成婚,气得男人当天就把报社砸了,可消息还是风一般刮了出去,也不知道远在法国的高亦其有没有听说。

    高诚提心吊胆过了一个月,写了无数封信寄走,当收到回信的刹那,还是心跳如擂。

    高亦其在船上发现自己有了身孕,现在大抵是最难受的时候。

    “也不知道小家伙现在怎么样了,我实在抽不出身去看他,他也觉得在那儿把孩子生下来比较好。”高诚一边说,一边拆信封,刚将信纸摊开,就差点手抖打碎高亦其留下的汽水瓶子。

    薄薄的信纸上只有八个字:一别两宽,各自生欢。

    “陈叔……陈叔!”男人慌了,捏着信纸站起来,“订票,我今天就去法国。”

    “爷,您冷静点!”老管家连忙将高诚拦住,“您要是走了,生意怎么办?”

    “生意没了不要紧,小家伙好不容易愿意和我写写信,现在因为破报纸他妈的不要我了,我还做什么生意?”

    陈叔听得哭笑不得:“爷,您冷静点,小少爷要真的不想理你,还写什么信?”

    男人愣了愣。

    陈叔边笑边摇头:“他这是赌气呢。”

    “赌气啊……”高诚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跌坐回座椅,喃喃自语,“赌气也不行啊,他身子弱,现在还有孩子,怎么能赌气呢?”

    “不成,我还是得去看他。”

    说来说去,终是要走,陈叔愁得一咬牙:“爷,您要是放心,我代替您去法国。”

    “你?”高诚捏信的手猛地一紧,“陈叔,三个月的船,太累了。”

    “我这把老骨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坐船?”陈叔眼睛一瞪,来了脾气,“还是说爷您信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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