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节(1/2)

作品:《书中自有颜如玉

 多年老友,枯坐也舒畅,更何况,手边有啤酒,抬头是北斗。

    沈枢盯着北斗七星,在脑子里从上到下,顺着勺子尖儿那颗星,一颗一颗连到勺柄。画完勺子,他又开始找春季大曲线,一边喝酒,一边用肉眼辨识。这星夜国内难遇,一时间,他将那情爱纠缠的俗事全然抛到脑后,聚精会神,只顾找处女座的角宿一星。待喝到瓶底,春的大三角终于成型,沈枢心中悬着的那口气刚刚卸下,肩膀却被裘梓鉴狠搡了下,“哥们儿,魔障啥呢?”

    “诶你能看见吗?北斗下面的大三角。这会儿应该就是看春季大曲线的好时候。”沈枢头也不回,投入地撅着脖子,眼睛都不敢眨,想顺着大三角的五帝座去找相邻的后发座。

    “哥搞历史的啊,玩不懂这个。”裘梓鉴敲了下沈枢的脑袋,“请你喝酒,你就光看个星星?”

    “合着梓鉴葛格您本来是要去敲门儿呐!”沈枢终于扭头看人,一口白牙笑得晃眼睛,“成,买酒的是老大,您要找我说啥?”

    “少跟老子叽歪。”裘梓鉴从兜里 M-o 出一根烟,朝沈枢比过去,“来吗?”

    “不来。”沈枢把烟一推,继续仰头看天,“我都戒多久了。”

    “哟呵!”裘梓鉴转头就把烟叼嘴里了,“谈个恋爱,牺牲还挺大。”

    “这叫什么牺牲。”沈枢不看人,望着星星说,“他闻不惯,抱在一起亲热还让人闻味儿多膈应,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顺势戒了呗。”

    “严煜真精贵。”裘梓鉴点着了自己这根儿,吐出一口烟雾,“你是没见过人季羽熙抽雪茄,那剪起烟的架势,比我还熟。”

    “你们俩是挺能玩儿一块儿去的。”沈枢语气特随意,“她打德州也特溜,叼着雪茄,喝着scotch(苏格兰威士忌),手上理着牌……那家伙,作协那群老头子,看见她都稀罕得不得了!”

    隔了两秒,裘梓鉴才搭话:“我跟你说过没?毕业好几年都没交集,我和她,就是那种场合重逢的。”

    这人晃着手里的烟,抽一口,吐出雾,语气突然静下来:

    “我叔叔来北京,大作家,你肯定认得,章宏歌,我小时候他老带我玩儿,那晚上我下班儿了就去找他。在东城地下一德州club,我刚进门,还站楼梯上,就看见一姑娘:长发,红指甲油,夹着比手指头还粗的雪茄。姑娘翘着腿,坐在牌桌正中间,手边一大摞筹码。我再看,整张牌桌,就她的筹码最多,比同桌的老头子都多!

    “我心说,嘿,这不沈枢那小姐妹嘛!”

    裘梓鉴眯起眼,吐出烟,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季羽熙那晚上穿着一套垫肩的黑条儿西装,阔腿裤,侧着身坐。我在楼梯上站着,就能看见她的高跟鞋尖儿。”

    私人的德州俱乐部,房间里坐了二十来个人,有的在吧台聊天,有的围在牌桌边打牌。满屋都是大老爷们儿,就季羽熙一个姑娘,她牌都扣在桌上,高跟鞋尖儿一晃一晃,偏头,抽一口雪茄,红唇皓齿间,喷出一缕迷雾,“章老师,您别纠结了,这一局我都没all in。”

    章宏歌五十出头的年纪,人很精神,头也没秃,带着金丝的圆框眼镜,闻言抬起头,“小季,你这话说忒不地道。你都连赢十一把了,管你all 不 all in,这一把再赢,咱俩的赌,我就输了!”

    “章老师。”季羽熙笑起来,举起杯子喝了口酒,“您这都连输十一把了,这局您再输,您也不过就是回酒店,把咱那结尾给收了。您不输,咱们又得再玩儿十二把,我哪里还能有那么好的手气!横竖也没占您多少便宜,稿子拖就算了,一张牌的事儿,也要拖呀?”

    一席话说完,整桌的人都乐了。裘梓鉴站楼梯上,也忍不住笑,原来这姑娘毕业后当上了章叔叔的责编,能耐还挺大,催稿都催到牌桌上来了。

    章宏歌经不起撺掇,一下就把筹码给拍上桌了,最后这轮他也跟!荷官翻出底盘,季羽熙激将成功,又一次以最大牌获胜。章宏歌气得够呛,哆哆嗦嗦地从雪茄盒里抽出一根,“小季!你,你又玩这一套!”

    季羽熙笑了,弧度弯得乖巧。她起身,绕过牌桌,恭敬地替章宏歌减雪茄,动作利索娴熟,一钳到位,“章老师,百分之十二的版税呢,咱赶紧写吧,写好了还能早点儿把我赢过来的再赚回去!”

    一开口,便尽是狡黠。

    章宏歌点燃雪茄,抽了一口,侧身吐出烟雾,佯怒着拍了一下季羽熙的手背,“就你机灵。”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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