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龙变作小孩,撇了撇嘴,跌跌撞撞地跑了。

    缺鳞秃角的老龙扒着土墙露出半颗龙头,目送着小孩远去,背着斜阳抬起了干枯的爪子挥了挥。这一幕看上去分外滑稽,然而润玉却笑不出来。

    润玉又道:“父帝,灵霄殿一别,你竟已老得不像话了。”

    太微道:“老啦,变成人形更没法看,所以我不想化形啦。”

    润玉神情复杂道:“你……你想见旭儿么?我可以让他来看你。”

    他发现自己不恨他了。他恨辱他生母,拿他当工具的太微,但这条老龙已经不是天帝太微了,它只是他和旭凤的生身父亲,他们儿子的爷爷,一条没用的垂暮的老龙。

    太微摇了摇头道:“我对你们俩兄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开心就好,不用管我死活……两个现世报……一群现世报……”

    润玉又开始上火,忍不住嘲道:“父帝自谦了。您是天界第一个两个儿子分别当了天帝与天后的神仙,定会青史留名,万古流芳的,如何就现世报了?”

    银龙朝他吐了一口老痰,被润玉闪身避过。它口中喃喃骂着,松开爪子,慢慢爬回墙内,身影从墙头消失。

    润玉正要打道回府,却听一个悻然的声音从墙那头传来:“你肯偶尔让它来看看我这老东西死没死,就算是最大的孝心了。”

    润玉讲到这,望着旭凤道:“你想见他么?”

    旭凤静静地听他讲完,摇头道:“他自己都说不用管他死活了……想必他也不愿我见他这般狼狈,哪日他好起来再说吧。”

    润玉轻声道:“他对你终归是不错,也为救你而死过,你不必顾虑我的看法。”

    旭凤摇头道:“是他不想见我,他觉得我们给他丢尽了脸。兄长不必愧疚,世事不可两全。若要愚孝,你便得不到我了。相较之下,今夕亲朋在岸,王子于舟,此时已应有尽有了。”

    他伸手握住茶杯,冷茶被他掌心一烫,冒了热气。旭凤将茶杯放到润玉眼前,自己也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敬此时。”

    湖风吹过他眼前热茶,旭凤金线勾边的袍服在雾气中清晰起来,代替了背光时的黑色,他心中那场大雪也化作了温柔的水雾,湿软软扑到他的脸上。

    润玉心下恍惚,临风举杯撞上旭凤,道:“浮生如梦……敬此时。”

    他正在感慨万千,忽然见旭凤起身绕过饭桌,跨坐到他腿上,双手捧着他的脸,雏鸟一般轻啄一口。

    旭凤抬手除去发冠,又去解自己的腰封,边解边直视着润玉双目笑道:“不想兄长竟对那纸婚约念念不忘。婚约虽不必再定,倒可与兄长重拾一番当年温存。不如旭凤这便跳入湖里,兄长再将我卷上来?”

    润玉笑了一下,凑过去与他缠绵一吻,然后道:“落水一步略过即可,直接从‘怎么吃’开始……”

    他的手顺着衣领伸进去,边断断续续地吻着旭凤,边抚 M-o 他脊背上的骨节,正要把旭凤的衣襟从肩上扒下去,忽然听到船侧传来一阵抓挠的怪声。

    小小的金龙四爪勾在船舷上,却死活挂不住光滑的铁板,十倍速疯狂抓挠之余,发出一声愤懑的纤细叫声。

    两人动作一僵,顿时往相反方向弹开。

    润玉黑着脸将它拎上来,金龙便顺势爬上他的肩膀,纤细的龙角撒娇蹭着他的下巴,全无打断父母好事的自觉。它蹭了两下,发现润玉眼色不善,又蹬开四爪一个飞跃,挂到了旭凤身上。

    旭凤被它缠上,忍不住眉头一皱,一手去捂口鼻,一手想将它拎下来:“哪里蹭来的一身鱼腥,洗净了再往我身上爬。”

    金龙不满地叫了一声,反而顺势紧紧缠上了旭凤小臂,四爪死死勾着旭凤袖口,死活不下来。

    眼见旭凤脸都青了,润玉只好救场,一弹小金龙脑门,在它吃痛松爪的那一瞬把它捉下来,小心捏着它的尾鳍倒提在手上,一边道:“许是你军中士卒偷偷用束灵网捞鱼吃,网上腥气沾到了它身上。”

    金龙挣扎两下,挣脱不了,只得又变作小孩,抱着润玉的腰道:“父帝,母神嫌弃我!”

    润玉虽然也想打他一顿,见他一脸委屈,只好将他抱到腿上,叹气道:“鸟儿都是这样娇贵的,不同我们水族皮糙肉厚,我们做龙的要体谅着他们凤凰些。”

    旭凤正坐在椅上,低着头按着太阳穴从那犯恶:“你若能有所出,我做凤凰的也可以体谅体谅你,让你好生娇贵几年。”

    金龙懵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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