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斯甩开她的手,“我很冷静。”

    “你很生气。”莱昂说,语气平淡,甚至没有看蔡斯一眼,像是对目前的话题完全不感兴趣,“你想大喊大叫,想砸东西,想把我打一顿,这些想法都很合理,但都不能帮你——帮我们做到我们要做的事。”

    “伯尼——”

    “亚瑟·巴克曼。”莱昂打断了他,“这是他的名字,名下有一份二十公里长的数码犯罪记录,从蠕虫病毒到勒索软件都有。最后我们当然抓到他了,那时候他才二十岁,靠两份兼职来赚学费。学的是航空工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付了他剩下两年的学费,然后把他送到‘农场’,给他一个新名字。伯尼是我们最好的数据矿工之一,不是吗?”

    蔡斯没有再说话。莱昂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沉浸在思绪里,过了许久才抬起头,看着蔡斯,“我告诉过你我不是冷血蜥蜴,蔡斯探员,我们谁都不是,我只是比你更,”他斟酌了一下措辞,“更擅长延后处理。我花了许多年才学会,我希望你会比我少花点时间。现在,如果你可以停止像个小孩一样发脾气的话,我们就来谈谈康韦尔先生。”

    蔡斯靠在墙上,盯着地板看了一会,点点头。

    “感谢我们出色的戈迪斯基探员,”莱昂冲莫娜点点头,“我们现在知道康韦尔先生被关押在27号安全屋里。”

    “安全屋。”

    “我们叫它安全屋,但实际上是座舒适的小型监狱,我记得我们曾经用它关押过一个俄罗斯军火商,在他‘配合调查’期间。”

    “有多‘舒适’?”

    “围墙,高压电网,单人囚室,这种舒适。”

    “我们要怎么进去?”莫娜问。

    “进去不是问题。”莱昂回答,打开保险箱,取出五六本护照,然后是一叠折起来的图纸,“怎样活着出来才是。”

    ——

    灯光突然亮起,阿德里安扭过头,躲开光源,眨着眼,试图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他听见门打开又关上,然后是椅子腿刮擦地面的细微声音,在他面前停住了。

    “下午好,康韦尔先生。”

    阿德里安没有意识到现在是下午,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自然光了。被押下运输机之后他就被关在这里,单人囚室没有窗户,开灯的时间也并不规律,有时候接连十几个小时亮着,除此之外就是漫长的黑暗。墙壁安装着软垫,桌角也被磨圆了,大概是为了防止发疯的囚犯自杀。

    灯光渐渐显得没那么强烈了,阿德里安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访客。那是个头发灰白的男人,像个律师,或者退休的物理学教授,他手里拿着的文件夹加强了这个印象。

    “我刚刚在读你的档案,康韦尔先生,引人入胜。”物理学教授晃了晃文件夹,“私立学校,圣安德鲁斯,进入政府通讯总局工作,辞职,然后是信用卡诈骗和身份盗窃案,因为证据不足无法定罪——告诉我,这是年轻人寻找自我的一个过程吗?”

    阿德里安沉默地看着他,对方似乎也并不指望他会回答,把文件夹放到一边,依然微笑着,仿佛阿德里安是他最喜欢的学生。

    “显然,你的前雇主认为你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我不能控制我前雇主的想法。”

    “蔡斯探员——”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阿德里安打断了对方的话,“我和他也不是同谋,我几乎不认识他,你在浪费时间。”

    “不,康韦尔先生,不不不。”物理学教授往前俯身,凑近了阿德里安,后者下意识地后仰,想离他远一些,“我并不需要你的帮助也能找到蔡斯。你能给我提供的帮助在于,克里斯滕和蔡斯制造的这场混乱已经掩盖不住了,我们不得不推一头羊出去,杀给那些政客看,你就是这头羊。我敢打赌我们的技术人员能从你的电脑里找出足以定罪七十年的证据。”

    “所以我猜对了?”

    “你是什么意思?”

    “蔡斯从你们手上逃跑了,你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不得不来这里虚张声势,看我知道多少。”

    “假设你说得对。”物理学教授圆滑地接口,“我看不出这会对结果有什么影响,你仍然会被判终身监禁,英国大使馆也许会向国务院发火,但也仅止于此;蔡斯会被逮捕,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当场击毙,或者关进地下室里饿死。克里斯滕会被永久放逐,过他早就该过的退休生活。又或者,更理想的情况:蔡斯探员决定从兔子洞里钻出来,把你救出去,这会帮我节省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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