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 第6节(1/2)
作品:《太监》
徐顺一脸沉重地看着朴医官说:“来不及了。”
于是这一天朴医官被徐顺无意绑架着,上了四皇子这条小破船,开启了心惊肉跳的一生。
☆、第五十一章 谁是妖姬
薛灿和奉恩忠几乎是前后脚地回到了京城,那时候已经是夏末时节。
许久未曾见到两位故人,徐顺心里很是激动难安。虽然皇帝承诺过,会让两人进宫与他叙旧,但是徐顺还是翘首期盼着,每过一阵就要让小六子去前头打探下薛医官和十一怎么样了。
小六子也进不去前殿,只隐隐打探了个大概,回来却说的跟自己亲眼见了薛医官和十一怎么向皇帝行礼,皇帝怎么赏赐、两人又怎么谢恩的。
说到精彩处,小六子唾沫纷飞、手舞足蹈的样子,逗得徐顺终是大笑了出来。
“我只让你去打探个事儿,你回来就跟说书一样。”
“我这还不是怕你等得难耐,你是没看见那场面,要是看见了,就知道我所讲的一点添油加醋的都没有。”小六子忙着给自己辩白道,“不信,回头薛医官和十一进来,让他们自己讲给你听,没准儿比我说的还要精彩几分。”
“我总是要问的。可我让你问他们几时才能进来,你问到了吗?”
“结束了就进来了呗,还要赐宴呢。”小六子掐着手指头算了算说,“也就这两日吧,我听跟着周福的小万说了,咱们官家记着呢。我说你也是奇怪,要想见他们,自己问官家不就行了。”
徐顺闻言操起盘里的一粒花生扔到了小六子的脑袋上。“我要是成天问官家这种事情,像什么话,你真当我是戏文里的妖姬吗?”
“那倒不是,你别生我气呀。别扔我花生米了。”小六子接下徐顺扔来的花生米,随手放到嘴里嚼了起来,“怪浪费的。再说,拿东西掷人,戏文里的妖姬也这么干。”
“你讲什么?”徐顺丢开抱在怀里的竹夫人,从软榻上跳起来,追打起了小六子,边追边道,“你别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妖姬打人。”
“就跑就跑。”小六子一面躲一面偷吃着徐顺的那碟子花生米。
等两人闹够了,那碟子花生米也就没几颗了。
☆、第五十二章 故人归来
薛灿人晒得黑了,却也更是稳重了。他见着徐顺,露出一口皓齿地笑了笑。“小贵人安好。”
“谢薛医官挂怀,我很好。”徐顺看着这样的薛灿,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此番归来,卑职也为小贵人带了些边塞的小玩意儿。”薛灿打开了他带进宫内的百宝盒子,“你看看是否喜欢。”
“很漂亮。”边塞艰苦,可也有自己的趣味,那些花花绿绿的小石头,是徐顺没有见过的。
“西北虽苦,可大漠戈壁却有些不同于中原王朝的风景。那里的风沙大,可将雄浑的山化作碎粒,剥落的山石,经过风吹日晒,就成了这些异彩斑斓的石块。当地人粗打磨后就当做一种装饰品,跟玛瑙玉石相配,自有一种粗狂的美感。”薛灿同徐顺一一解释道,“你把这些石头,放在养鱼的缸里,或者就堆砌在种花的盆里,都是美的。希望能从这些石头中,让小贵人感受到北方的风致。”
“我一定好好使用这些石头。”徐顺摩挲着这些石头上的纹路,似乎就感受到了北方风的力量,“原来,风这么厉害啊。”
薛灿说:“不单单是风,那个地方天大地大,一点雨一点雪,都会显得壮丽非常,也让我们困扰非常,才知道,原来自然的一切是这么的强大,与天地一观,方知人之渺小。”
“是的。天地相比,我们太不足道了。”徐顺点头道。
“因此,我们更要珍惜当下。”薛灿说,“听闻小贵人近日多了些事务,卑职深感欣慰,也为小贵人感到开心。”
“薛医官是真心的吗?”
“自然是真心实意。”薛灿道,“徐顺,我希望你的日子,能永远平平顺顺,一如你的名字。我不在你的身边,才能让你更加顺遂地活着。你要明白,我会永远是你的朋友,不管是在内医署还是外医署,我们都要好好的。”
“嗯。我懂了。”
☆、第五十三章 常宁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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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父子相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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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徐家兄弟的隔阂
徐安在宫里的日子久了,便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这也不算他人刻意地挑拨撺掇,毕竟徐安是极聪明的孩子,稍稍留心,就能明白过来皇帝和自家哥哥的事情。
可徐安到底是孩子,他还不能沉得住这口气。当他跑到徐顺那里的时候,正好撞见皇帝亲昵地跟徐顺接吻。
徐安转身就跑了,边跑边哭。原来宫里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他的哥哥真爬了皇帝的龙床,是不要脸的东西。
徐安不见了。
徐顺只觉得两眼发黑,险些又晕了过去。
四皇子握着徐顺的手道:“常宁不会有事,我一定会将他安安全全地带回来。”说完,四皇子带着护卫离开了徐顺的院子。
四皇子知道徐安一定在皇宫里,没有腰牌的宫人是没法离开皇宫的。现在,四皇子只担心徐安中了他人的圈套,偌大的皇宫囚禁个把人或者藏匿住一具尸体,实在是太容易了。
这恰恰也是徐顺所担心的。
在一整天的惴惴不安后,四皇子终于给徐顺稍回来了消息——他找着徐安了,人没事,不过受了些风寒,余下的事情,让徐顺都交给他。
徐顺思前想后,也只有依了四皇子的意思,实在徐顺也拿不准徐安还愿不愿意见他,从前的那些自卑、自轻又从徐顺的脑海中冒了出来,他坐在床上,将脑袋埋在臂弯中,抱着双膝大哭了起来。
面对徐顺徐安兄弟俩的裂痕,皇帝选择了沉默地陪伴在徐顺的身边——皇帝很少觉得自己错了,可这一次,他又感受到了时隔十年的愧疚之情。
“雯绮,朕又错了吗?”皇帝同赵掌事道,“把他留在身边,让他如斯痛苦,是朕错了。”
赵雯绮沉默着摇了摇头。
“当年我为了这个位置,放弃了若欢,让隶瑯于襁褓中失了母爱。”皇帝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道,“如今我为了弥补过去的缺憾,强留一个不爱我的人在身边,又害得他痛苦不堪。雯绮,你告诉朕,朕该如何是好。”
“陛下,”赵雯绮道,“凡事总是会有解决的法子。陛下只是一时没有想到罢了,然而小贵人还要倚靠陛下,陛下万不可先失了心念。”
“倚靠?”
“陛下当日不愿放小贵人就死,就已经是小贵人唯一的倚靠了。陛下万勿自责自怨,陛下之强大,才可保护小贵人周全。”
☆、第五十六章 徐安的心愿
四皇子守了徐安一天一夜,徐安才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四皇子未曾告诉过徐顺,徐安是他在御花园的假山石洞中找到的,找到的时候徐安已经因为又冷又饿晕厥了过去,待背回到寝殿中,徐安便因为风寒发起了高烧,四皇子不放心徐安的状况,选择自己留下来亲自照顾徐安。
这是四皇子曾对徐顺许下的诺言,他一定会照顾好徐安,不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你怎么样?头疼吗?饿吗?”四皇子扶着徐安坐了起来。
“我要回家。”徐安说。
“你不管你哥哥死活了?”
“我没有那样的哥哥!”徐安情绪激动道。
“我不许你这样讲。”四皇子摁住因为激动而挥舞着双拳的徐安道,“你哥哥有多少的无奈多少的痛苦你明白吗?为了家里的一家老小,他失去了很多,难道到头来,是为了承受你这样无理的取闹吗?!”
“他!你,你知道!”徐安瞪着四皇子道。
四皇子点头说:“对,我知道,满皇宫里没有不知道的人。”
“他!他……”徐安的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再过分的词他说不下去,可是他知道那是很羞耻很下贱的事情。
“你哥哥,他是一个很伟大的哥哥。”四皇子说,“为了你们能活着活得更好,他舍去了为人的尊严。难道你在幻想你哥哥能够去反抗皇帝,然后还能保住一家老小的安康吗?”
徐安被四皇子的问话,吓得打了个寒颤——是的是的,他们不能反抗皇帝,这是徐安在宫中认识到的事情。
“你不该这样对你哥哥。”四皇子松开钳制着徐安的手掌,“你更不该同外面的人一起瞧不起你哥哥,他不是一个肮脏的人。”
“对不起……”徐安小声道,可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滑出了眼眶。
“别哭了。”四皇子用手指抹去徐安的眼泪道,“你哥哥的倚靠只有你了。”
“我?”徐安不解道,“我能做什么呢?”
“你会长大,你长大了,就能让你哥哥倚靠了。”
徐安抽抽鼻子点头道:“对,我会长大,我会长大得成为哥哥的倚靠,我会救他出这个牢笼。”
“这就对了。”
“可是,你,你是皇子,你不会告诉你父皇吗?”
“我?我不会,你哥哥是我的阿保,我同情你哥哥,也很想有个人能够保护他。如果你愿意的话,常宁,我可以成为你的力量,虽然我也很弱小,可是我愿意。”
“嗯!”徐安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四皇子的,“四皇子,请您帮助我。”
☆、第五十七章 谋动
徐安的这次失踪、以及同徐顺的嫌隙,最终以四皇子的大婚为结束。
徐安离开了皇宫,跟随着四皇子去到了外面的府邸当中。
然而在有限的回宫请安的日子里,徐顺能感觉到徐安的变化,那是一种让徐顺感到万分难安的变化,徐安太聪明了,某些被叫做权谋的东西,在徐安的身上生了根。
徐顺将心底的不安告诉给了赵掌事,赵掌事只为徐顺沏了一杯六安茶。
“凡事皆有缘法。顺儿,你不谙权谋是福,可是并不能就此说明懂得权谋的人,便是祸。就好比这茶,一个人对一个口味,浓淡凉暖,皆在人心。人心正了,自然就都是好的。”
“谢谢姑姑指点。”徐顺谢道。
可终究徐顺没法将心老老实实地放下。在徐安下一次进宫请安的时候,徐顺留下了徐安。
“你最近都在做什么?”彼时的徐安已经长得同徐顺一般高了,甚至还有了会超过徐顺的势头。
“什么都做做。”
“那是些什么呢?”徐顺还是想知道徐安到底在做些什么。
“就这也看看,那也瞅瞅。”徐安含混道,“最近师傅讲兵法了,不是特别理解先贤臣们的想法,但是静下心来,又觉得回味甘甜颇有助益。”
“哦,我就是担心你没有好好念书,在外头不比宫里头,诱惑太多。”
“哥,你放心,我刻苦着呢。”徐安握住徐顺的手说,“我答应过你,我会好好念书,当大官,以后你就不必这样辛苦了。”
徐顺一笑道:“我也不辛苦。你……”
“我知道。”徐安道,“哥哥你宽心,等着你弟弟金榜题名。”
“好。我就等着享你的福气了。”
徐顺由此把自己七上八下的心思放回到了肚子里,他想徐安可以骗所有人,总不会骗自己的。
然而徐安将来会同四皇子隶瑯搞出怎样的大事,却是此刻的徐顺怎么也料想不到的。
☆、第五十八章 初变
与徐顺不同,皇帝不曾表达过自己的担忧,却一直默默地观察着徐安和隶瑯,他发现自己的担忧正在成为现实,四皇子隶瑯是一头猛虎,而且正是他自己一手培养的。
皇帝开始想,如果不是徐顺在中间的磨合和牵绊,是否他已经下令除掉了四皇子与徐安。
答案竟然是惊人的肯定。
皇帝不想当太上皇,尤其不想被当太上皇。
可皇帝又细细地思索过一番,他也不是想要了四皇子的命,那毕竟是他所爱的人和自己唯一的骨血传承。
皇帝开始盘算着怎么才能找个由头圈禁住四皇子,虽然这跟他的初衷相悖,当年皇帝选中四皇子,是希望自己百年后有人能够保住徐顺的命——可现在皇帝要先考虑如何保住自己的帝位和命。
至于保护徐顺的人,皇帝认为自己可以再选一次,毕竟他还有很多的儿子。
皇帝的动作,很快让四皇子与徐安警觉起来。
“父皇他注意到了。”
“殿下,是我们太过于冒进了。”徐安谏言道,“时机不成熟。”
“可是……”
“殿下,为今之计只有以退为进,舍了我罢,保住你的位置。”
“我不能,我答应过阿保,要照顾你,一生护你周全。”
“殿下!此时不可妇人之仁。”徐安道,“快刀斩乱麻,方能安身立命。再者说,皇上必定舍不得砍了我的脑袋。”
“常宁。”四皇子蹙起了眉头。
“就这么决定了。”徐安拍了拍四皇子的肩头,“若则此番不死,将来还有见面机会。”
去到京城陪伴徐顺近十五载的徐安,因勾结党羽、教唆英亲王大不敬等罪名,被皇帝革职流放。
徐顺因此大病一场。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徐顺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将皇帝关在了门外。
皇帝抬了抬想要敲门的手,终究还是放下了。
“好,你好好休息休息,等你心情好些了,我再来看你。”
☆、第五十九章 裂痕
皇帝将徐安的流放地从岭南换到了湘赣。
“这样,好歹离京城近一些。”皇帝说。
徐顺知道这是皇帝最后的妥协,毕竟徐安撺掇四皇子——现在的英亲王干的事情,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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